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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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第三中学校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厂子

曾平

    村主任把大家叫到他家外面的坝子上开会。来的都是老人、妇女、孩子。身强力壮的男人全跑到城市打工去了,到春节,才像鸟儿一样飞回来。村主任的咳嗽比往常认真了好多。他要宣布重大决定时都咳嗽得厉害。

    村主任说,人家乡长,像龟孙子,陪了三个月,王老板才答应过来!

    村主任又说,你们不晓得,为了把王老板拉到我们坝坝村,乡长喝了多少酒!三个月没下战场,五次差点儿住院!

    大家对乡长喝不喝酒不感兴趣,只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这一点,村主任非常清楚。村主任接着说,把地交给王老板,一亩地,人家给一千斤谷子。一亩地,起早摸黑地干,一年收多少?满打满算,八百斤。还没算化肥、种子、汗水。现在啥都不干,坐在家里,一年的收成全进屋,还多二百斤。

    坐在家里收成就能进屋,大家求之不得,就叽叽嘎嘎地热闹起来。

    村主任的大嘴巴继续翻动,说,王老板说了,今天签合同的,一人奖一百块。一百块是多少?一百五十斤谷呢。村主任从裤腰带里取出一摞叫合同的东西,来回在大家面前晃,说,签了就是钱哟!

    大家都签上大名,然后领走一百元的奖金。

    推土机轰隆隆地开进大家的土地,厂子一天天地耸立起来,一根大烟囱,高得像要插进蓝天白云里面。

    大家问,这王老板,建的啥厂哟?

    村主任说,今年租地的谷,王老板给了没?

    大家说,给了!算成钱,安逸。

    村主任说,安逸你还操啥子闲心?村主任叼着带过滤嘴的香烟,反剪着手,到厂子去了。村主任兼着厂子的副厂长呢。

    没多久,大家把村主任围住,还是在他家坝子边。不同的是村主任家房子的外墙全贴上了白花花的瓷砖。村主任说了,明年春天,村上盖一座四层的办公楼,钱,厂子那边出。以后,村上开会,用不着他家的坝子了。村主任很忙,偌大一个厂子,需要他忙的事情多。要不是大家带信给他婆娘,说如果不出来,就把厂子推了重新种庄稼,村主任断然不会出来。

    村主任没有好脸色,说,种庄稼,还没种够?

    村主任继续没有好脸色,说,王老板的租金,给没有?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说,主任,烟囱上面那些黑烟,把天全吃完了。大家的眼睛都望着直插云霄的烟囱和那些奔腾咆哮的黑烟。

    村主任见惯不惊的样子,说,天空是你家的?办厂子咋能没烟囱?有烟囱咋能没黑烟?大家说,主任,你没闻到臭味儿?

    一些忍耐不住的,早已肆无忌惮地咳嗽开来。村主任也忍不住跟着大家咳嗽起来。村主任说,办厂子就有烟雾,有烟雾就有臭气!臭气没闻过?茅坑臭不臭?大粪臭不臭?久了,惯了,还香!

    过了几天,村主任传达了王老板的决定,每家每户给一个名额,去厂子当工人,月工资一千块,干得好,还发奖金。

    村主任说,你们的男人、儿子,在城里打工,一个月挣多少钱?赶快把他们喊回来,到厂子当工人,既挣工资,还照顾家里,人家王老板,想得周到不周到?

    不到十天,在城里打工的男人,纷纷回家,去了厂子。

    过些时候,大家再次围住村主任。都是一些老人,年轻的男人女人,全进厂子当工人了。

    大家说,主任,你去看看玉泉河。玉泉河成臭水沟了。

    坝坝村有条河,水清得像玉,甜得像泉,祖祖辈辈都叫它玉泉河。大家长年累月靠玉泉河浇地、饮水,河水滋润着村子。

    村主任说,臭水沟咋了?王老板的租金,少了你们?你们的儿女进厂子,少了工钱?

    大家忧伤地说,主任,那河水,咋吃啊?

    村主任笑笑,很释然,说,这好办,明天,我就让厂子给大家打井,一家一口,这下,好了吧?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的标题概括了文章的内容,同时也是文章的线索。但小说描写的重点却不是建厂的过程,而是村民们在建厂前后的表现,这与文章要表达的主旨有关。 B、小说通过对村子建厂前后环境的对比,表达了对美好环境失去的叹惋,深刻地揭示了人们由于缺乏基本的环保意识而给环境带来灾难性的破坏这一主旨。 C、小说中的村主任是位关键性的人物,文章对他的语言、动作等做了生动细致的描写,揭示了在农村中某些基层干部一味地追求利益和政绩的现象。 D、小说中比喻、比拟等修辞手法的运用,使文章生动形象。全文语言夸张幽默,大量短句的运用,又使文章简洁传神;同时,文章还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2)、文中的“大家”是一个耐人寻味的群体,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其本质特点。
(3)、小说三次写到“咳嗽”,请结合文本任选两处,分析其具体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目。

落红萧萧为哪般

迟子建

①萧红[注] 出生时,呼兰河水是清的。月亮喜欢把垂下的长发,轻轻浸在河里,洗濯它一路走来惹上的尘埃。于是我们在萧红的作品中,看到了呼兰河上摇曳的月光。那样的月光即使沉重,也带着股芬芳之气。萧红在香港辞世时,呼兰河水仍是清的。由于被日军占领,香港市面上骨灰盒紧缺,端木蕻良不得不去一家古玩店,买了一对素雅的花瓶,替代骨灰盒。这个无奈之举,在我看来,是冥冥之中萧红的暗中诉求。因为萧红是一朵盛开了半世的玫瑰,她的灵骨是花泥,回归花瓶,适得其所。

②香港沦陷,为安全计,端木蕻良将萧红的骨灰分装在两只花瓶中,一只埋在浅水湾,如戴望舒所言,卧听着“海涛闲话”;另一只埋在战时临时医院,也就是如今的圣士提反女子中学的一棵树下,仰看着花开花落。

③我三月来到香港大学做驻校作家时,北国还是一片苍茫。来港后的次日黄昏,我无意中散步到此,见到围栏上悬挂的金字匾额是“圣士提反女子中学”时,心下一惊,难道这就是萧红另一半骨灰的埋葬地?难道不期然间,我已与她相逢?

④我没有猜错,萧红就在那里。

⑤萧红1911年出生在呼兰河畔,旧中国的苦难和她个人情感生活的波折,让她饱尝艰辛,一生颠沛流离,可她的笔却始终饱蘸深情,气贯长虹。萧红与萧军在东北相恋,在西安分手。他们的分手,使萧红一度心灰意冷,她远赴日本疗伤。此间,鲁迅先生病逝,这使内心灰暗的她,更失却了一份光明。萧红才情的爆发,恰恰是她在香港的时候,那也是她生命中的最后岁月。《呼兰河传》无疑是萧红的绝唱,茅盾先生称它为“一幅多彩的风景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可谓一语中的。她用这部小说,把故园中春时的花朵和蝴蝶,夏时的火烧云和虫鸣,秋天的月光和寒霜,冬天的飞雪和麻雀,连同那些苦难辛酸而又不乏优美清丽的人间故事,用一根精巧的绣花针,疏朗有致地绣在一起,为中国现代文学打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后花园”,生机盎然,经久不衰。

⑥萧红在浅水湾的墓,已经迁移到广州银河公墓,而她在呼兰河畔的墓,埋的不过是端木蕻良珍存下来的她的一缕青丝而已。一个人的青丝,若附着在人体之上,岁月的霜雪和枯竭的心血,会将它逐渐染白;而脱离了人体的青丝,不管经历怎样的凄风苦雨,依然会像婴孩的眼睛一样,乌黑闪亮。

⑦圣士提反,是首位为基督教殉难的教徒,他是被异教徒用石块砸死的。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女校,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壮,更有一股说不出的圣洁。其实萧红也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只不过她信奉的教是文学,并且也是为它而殉难。她在文学史上的光华,与圣士提反在基督教历史上的光华一样,永远不会泯灭。

⑧清明节的那天,香港烟雨蒙蒙。黄昏时分,我启开一瓶红酒,提着它去圣士提反女子中学,祭奠萧红。萧红是黑龙江人,那里的严寒和长夜,使她跟当地人一样,喜欢饮酒吸烟。我多想撒一瓶呼兰河畔生产的白酒给她呀,可是遍寻附近的超市,没有买到故乡的酒。我只能以我偏爱的红酒来代替了。

⑨复活节连着清明,香港的市民都在休长假,圣士提反女校静悄悄的。我在列堤顿道,隔着栏杆,搜寻园内可以撒酒的树。最终,我选择了两棵大树,它们看上去年过百岁,而且与栏杆相距半米,适合我撒酒。一株是高大的石榴树,一棵则是冠盖入云、枝干遒劲的榕树。铁栏杆的缝隙,刚好容我伸进手臂。我举着红酒,慢慢将它送进去,默念着萧红的名字,一半撒在石榴树下,另一半撒在树身如水泥浇筑的大榕树下。红酒渐渐流向树根,渗透到泥土之中。它留下的妖娆的暗红的湿痕,仿佛月亮中桂树的影子,隐隐约约,迷迷离离。

⑩撒完红酒,我来到圣士提反女校旁的城西公园。一双黑色的有金黄斑点的蝴蝶,在棕榈树间相互追逐,它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快乐;而六角亭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孩,她举着小镜子,静静地涂着口红。也许,她正要赶赴一场重要的约会。如今的香港,再不像萧红所在之时那般的疏朗了。而圣士提反女校周围,亦被幢幢高楼挤压着。萧红安息之处,也就成了繁华喧闹都市中深藏的一块碧玉。不过,这里还是有她喜欢的蝴蝶,有花朵,有不知名的鸟儿来夜夜歌唱。作为黑龙江人,我们一直热切盼望着能把萧红在广州的墓,迁回故乡,可是如今的呼兰河几近干涸,再无清澈可言,你看不到水面的好月光,更看不到放河灯的情景了。我想萧红一生历经风寒,她的灵骨能留在温暖之地,落地生根,于花城看花,在香港与涂红唇的少女为邻,也是幸事。更何况,萧红临终有言,她最想埋葬在鲁迅先生的身旁。

走出城西公园,我踏上了圣士提反女校外的另一条路——柏道。暮色渐深,清明离我们也就越来越远了。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头顶被什么轻抚了一下,跟着,一样东西飘落在地。原来从女校花园栏杆顶端自由伸出的扶桑枝条,送下来一朵扶桑花。没有风,也没有鸟的蹬踏,但看那朵艳红的扶桑,正在盛时,没有理由凋零。我不知道,它为何而落。可是又何必探究一朵花垂落的缘由呢!我拾起那朵柔软而浓艳的扶桑,带回寓所,放在枕畔,和它一起做星星梦。                        

                                          (选自《2010年中国最佳散文》,有删改)

【注】萧红(1911—1942)中学时代接触了五四以来的新思想和中外文学,1935年在鲁迅先生的帮助下,发表了成名作长篇小说《生死场》。1936年东渡日本,写有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1941年在香港发表了著名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以及一系列回忆故乡的中短篇小说,如《牛车上》、《小城三月》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①话说宁国府中都总管来升闻得里面委请了凤姐,因传齐同事人等说道:“如今请了西府里琏二奶奶管理内事,倘或他来支取东西,或是说话,我们须要比往日小心些。每日大家早来晚散,宁可辛苦这一个月,过后再歇着,不要把老脸丢了,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众人都道:“有理。”又有一个笑道:“论理,我们里面也须得他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正说着,只见来旺媳妇拿了对牌来领取呈文京榜纸札,票上批着数目。众人连忙让座倒茶,一面命人按数取纸来抱着,同来旺媳妇一路来至仪门口,方交与来旺媳妇自己报进去了。

    ②凤姐即命彩明钉造簿册,即时传来升媳妇,兼要家口花名册来查看,又限于明日一早传齐家人媳妇进来听差等语,大概点了一点数目单册,问了来升媳妇几句话,便坐车回家,一宿无话。

    ③至次日,卯正二刻便过来了,那宁国府中婆娘媳妇闻得到齐,只见凤姐正与来升媳妇分派,众人不敢擅入,只在窗外听觑。只听凤姐与来升媳妇道:“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治。”说着,便吩咐彩明念花名册,按名一个一个的唤进来看视。

    ④一时看完,便又吩咐道:“这二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里头单管人客来往倒茶,别的事不用他们管。这二十个也分作两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别的事也不用他们管。这四十个人也分作两班,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供饭供茶,随起举哀,别的事也不与他们相干。这四个人单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若少一件,便叫他四个描赔。这四个人单管酒饭器皿,少一件,也是他四个描赔。这八个单管临收祭礼,这八个单管各处灯油、蜡烛、纸札,我总支了来,交与你八个,然后按我的定数再往各处去分派。这三十个每日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扫地方。这下剩的按着房屋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起,至于痰盒掸帚,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和守这处的人算账描赔。来升家的每日揽总查看,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来回我。你有徇情,经我查出,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如今都有定规,以后那一行乱了,只和那一行说话。素日跟我的人,随身自有钟表,不论大小事,我是皆有一定的时辰。横竖你们上房里也有时辰钟。卯正二刻我来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的,只在午初刻。戌初烧过黄昏纸,我亲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仍是卯正二刻过来。说不得咱们大家辛苦这几日罢,事完了,你们家大爷自然赏你们。”

    ⑤说罢,又吩咐按数发与茶叶、油烛、鸡毛掸子、笤帚等物。一面又搬取家伙:桌围、椅搭、坐褥、毡席、痰盒、脚踏之类。一面交发,一面提笔登记,某人管某处,某人领某物,开得十分清楚。众人领了去,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时只拣便宜的做,剩下的苦差没个招揽。各房中也不能趁乱失迷东西。便是人来客往,也都安静了,不比先前一个正摆茶,又去端饭,正陪举哀,又顾接客。如这些无头绪、荒乱、推托、偷闲、窃取等弊,次日一概都蠲了。

    ⑥凤姐儿见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

阅读下列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治印

聂鑫森

    著名的老篆刻家厉刃,一早起来,心情特别好。他先在院子里看了看花架上一盆盆的太阳花。猩红的花骨朵正迎着霞光慢慢地展开,然后踱进他的书房。书房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是他亲手写和刻的三个篆字:“石窝窝”。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土,但却很有意味,桌子上、博物架上,到处堆着各种各样的印石和关于篆刻的书籍,空气里飘袅着石头的气息。

    昨夜,厉刃其实睡得很迟,一口气为本城评选出来的五名优秀的清洁工人,各刻了一方印。是总工会的同志交下的任务,酬金当然是按他的润格,每印四千元。但厉刃说:“为他们刻印,我分文不取,而且要刻好。”这几方印确实刻得既有气势又有韵味,采用的是汉官的风格,下刀雄浑奇肆,但细部却又婀娜多姿。他觉得这些身处底层的工人,正直朴厚,情感丰富,有一种值得人钦佩的奉献精神。刻完印,已是凌晨三点,他又兴致勃勃地把印文和边款拓到宣纸册页上,将来可以收入到他出版的印谱中去。

    老伴忽然走进来,说:“有个年轻人要见你,他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叫任之。”

    厉刃说:“我并不认识他,不见,哪有来这么早的?”

    老伴说:“八点都过了,还早?也许人家有急事呢,我去叫他进来吧。”

    厉刃点点头说:“也好。”

    走进书房里来的任之很年轻也很英俊,上穿银灰色短袖衬衣,系着一根紫红色的领带,下穿一条牛仔长裤,挺时髦的。

    “行石老先生,冒昧打扰,请您原谅。”

    “行石”是厉刃的字,任之不直呼其名,可见这小伙子是很懂礼貌的。

    任之递过一张介绍信,上面写着“兹有任之主任前来拜访,求请为市长华阳刻一印章。”

    “行石老先生,不知可否?”

    厉刃笑了笑:“我给任何领导刻印,都是要收取润金的。这是我的规矩。”

    “能不能破个例?”

    “不能!”

    任之犹豫了一阵,说:“我知道老先生是每印四千,能不能少一点?”

    “分文不少!”厉刃有些不高兴了。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头头爱风雅,下属要讨上司的欢心,送个字画、印章,却又不想花钱。厉刃从不让人占这样的便宜。

    “润金我照付……我想三天后来取。”

    “不,一星期后来取,这几天我没时间。”

    “好吧,都依老先生。”任之付了润金,悻悻地走了。

    任之走后,厉刃觉得心里憋得难受,便找了块印石,操刀刻“华阳之印”。仍然是汉官印的格局,但笔笔画画端庄质朴,边款为:“治印必端方,做人亦如是。华阳先生雅正。厉刃奏刀。”

    不久,市长华阳亲自主持了一个本地著名文学家、艺术家的座谈会,厉刃应邀参加了。在开会之前,华阳特地走到厉刃面前,诚恳地说:“厉老,谢谢您赠我的印,刻得真是太好了。”

    “华市长,您不必客气,这印您是花了四千元定刻的。”

    华阳愣了一下,随即说:“当然要谢您的,艺术——是无价的。”

    这个座谈会开了整整一天,华阳微笑着听取大家对文化建设方面的意见,并认真地做了笔记。在中午的宴会上,华阳特意给厉刃敬了酒,祝他在古稀之年再创辉煌。

    几天后,厉刃收到了华阳的一封亲笔信。

    信是这样写的:

厉老:

    夏安!您在座谈会上发表的意见,令我茅塞大开,获益匪浅,谢谢!

    首先要向您道歉,办公室主任任之未经我的应允,擅自上门求印,多有打扰。谢谢您的提醒,我特意去财务室查了账,小任竟然用四千元公款付的润金。我除补交这笔款子外,还特意在机关党员大会上做了检讨。任之主任虽然年轻有为,但此种行为却不可姑息,已暂调离办公室,去一个乡镇锻炼,以观后效。

    “治印必端方,做人亦如是。”真乃警醒之语,我会牢记在心的!

    厉刃读完这封信,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问老伴:“捐献给希望工程的五万元寄了吗?”

    “早寄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流浪的弦音

安庆

    捏掉头顶的一片树叶,秋天了。瞎子那年说:“我想认个干娘。”瞎子每走一个村都这样说着他的愿望。

    瞎子唱的是地方戏,小段子、整轴子的戏都唱。唱得累了,停下二弦嘘口气,瞎子说:“俺想认个干娘。俺娘死得早,俺……”瞎子很伤心。

    瞎子再接着唱。瞎子连个干娘也认不下啊。

    瞎子不服气,不服气的瞎子那年终于认下了一个干娘。

    那是在瓦塘村,瞎子听见树叶落进水塘“噗”的声音,瞎子拉完了最后一个音,它似一种断帛之声,瞎子擒住了一片树叶,几滴泪落在那片叶子上。

    瞎子的两手还执着那把二弦。瞎子知道面前还蹲着一个人。别人都走远了,蹲在跟前的人说:“孩子,我是个寡妇,你愿认吗?”瞎子的手颤了一下。“你愿认吗?”瞎子这次听准了。“娘。”瞎子“扑通”一声跪下,二弦响了一声,像从他心里跑出的一个音符。

    干娘去扶他。干娘说:“给娘拉一曲吧,算认娘曲。”

    瞎子说:“娘,阿炳也是瞎子,我就给娘拉阿炳的《二泉映月》。”

    场地静着,稍息之后,弦声骤起,尔后弦声悠悠扬扬起来,一泓泉水在瞎子的弦声中流淌着,一弯月儿映照进池塘。瞎子看不见,但瞎子知道干娘的身边又站满了人。

    曲终。干娘起身说:“孩子,娘给你做饭去,今后再来瓦塘,你不用吃百家饭了。”

    “娘!”瞎子的泪“哗”地流出来。

    那年瞎子二十一岁。

    瞎子依然到处去拉他的曲子,唱他的坠子。瞎子习惯了游走,瞎子脚下的路就是手里的那根棍子。瞎子和干娘有一个约定,就是每双月的十九回一次瓦塘村。瞎子说:“娘,我不能天天待在瓦塘,我还要出去唱坠子呢。”

    干娘说:“记住,娘等你。”

    每一次走时,干娘都把他送到村外的十字路口,问干儿往哪个方向去,然后孤独地瞅着瞎子远去的身影,看天上的几只鸟儿叫唤着伴着干儿往前走。那是她家房檐下的鸽子。有一次,是夏季,十八的中午雨就下来了,十九还未停。干娘打着伞在村外的十字路口等瞎子。不见瞎子的身影,干娘心里急得慌。干娘沿着一条路往前走,走一段再回来;又沿着另一条路往前走,走一段还不见瞎子,再回来……

    从另一条路回来时,干娘看见路口站着一个雨人。干儿说:“娘,我踩着脚下的路知道泥路上走过一个人,娘,我连累你挨淋了。”干娘攥着儿子的手往家走。回了家,干娘为他换衣裳,又赶紧为他做姜汤。

    每次回来,干娘都给他烙那种很香很香的饼,把他身上的衣裳换了洗了。干娘好啊,干娘让他的心里有了娘,干娘使一个瞎子在漂泊的路上有了一个温暖的驿站。

    瞎子的心就动了。

    那天瞎子说:“娘,你想听一个孩子的故事吗?”瞎子说:“十三岁那年我接连失去了爹和娘。在一个雨天干爹把我拉回了他家,干爹说要从此养我做儿子。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干爹收留我而带着他们的女儿离开干爹的,从此干爹就一直养着我,我们爷儿俩相依为命……”

    干娘紧紧攥着他的手。

    干娘说:“儿的命苦。”

    瞎子说:“爹知道我认了个好干娘,一直想当面来谢谢干娘。”

    干娘握着瞎子的手点着头。

    瞎子的干爹和瞎子一起来瓦塘是一个秋日。瞎子和干爹走进院子时,一群鸽子往高处飞,又在院子里旋着不远离。瞎子听干爹干娘一见如故地攀谈起来,脸上就有笑漾起来。

    后来瞎子对干爹干娘说:“爹,娘,你们都是苦命人,你们握握手吧。”瞎子说着把两双手往一起拉。

    两双手就紧紧地握住了。

    瞎子把手也握上去。

    三双手紧紧地握住了。

    干爹和干娘的脸上都有了泪。

    瞎子坐下来静静地展开二弦,一曲乐儿悠悠地漾起来,时光慢慢地从他的脸前滑过去。

    瞎子依然走在路上,手里的棍子就是脚下的路。瞎子走着走着就禁不住想:我终于找到能和爹在一起的娘了。

    瞎子想着,棍子击地,竟然在路上唱起来。

(选自《此岸的时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抓  捕

大海

我们追踪李永琪已经很久了。今天的科技手段给抓捕提供了有利条件,只要有监控视频,逃犯进入视野,踪迹就会自动呈现在警方面前。虽然如此,时隐时现的李永琪还是让警方愤怒。从出事立案、检方批捕到追踪各地,时间足足过去三个月。

三个月前,在阳安市胜利区某KTV,李永琪等与人发生纠纷,将一个当地青年打成重伤后逃逸,因涉嫌故意伤害被警方网上追逃。据被抓的同犯交代,被打青年浑身是血倒地不醒,李永琪以为他被打死了。胜利区是阳安市经济重镇,第三产业发达,繁华的娱乐场所难免有人打架斗。按理说,李永琪事件算不了大案,只因被打青年是当地知名企业家的儿子,从而被列为阳安市重点督查的专案。我是胜利分局刑警队长,专案顺理成章地落到我头上。另据目击者口供,实际上,是被打青年先挑衅李永琪,才遭到狠狠教训。

不管怎样,李永琪逃了。其间,外地警方数次向阳安通报发现李永琪行踪。我们赶去,虽然有当地警方配合,还是次次空返。李永琪曾在机动部队特务连服役,还参加过侦察兵集训,身手了得,侦察和反侦察能力强,五公里奔跑达到运动员水准,退役后在阳安当保安,还经常去武馆做兼职散打教练。

这一次,山唐县警方通报发现李永琪行踪,我们当即准备抓捕。临行前,分局领导叮嘱我:张队你是李永琪专案具体负责人,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缉拿归案!我默然点头。此前,市委政法委书记到分局调研,就李永琪专案做了指示。领导也有压力,我懂。

我们匆忙赶到山唐县。当地警方告知,李永琪家在某街某号,父母妻女住在这里。我心说,这家伙够狡猾,三个月才潜回老家看望亲人。我徒弟小王提议去他家抓捕,被我制止:别打草惊蛇!我们在他家对面旅馆住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轮流密切监控。

第三天傍晚,穿着风衣的李永琪,带着父母牵着妻女从家里出来。小王骂“狗日的啥时候进的家”,掏枪欲冲,被我按住:“他要是跑,你追不上!”

娇俏的小女孩不过十岁,头上的马尾飞啊飞。我突然想到我女儿,心里痛了一下。

我们尾随李永琪一家,穿过一条小街,进了一家酒楼,目睹他们进了包房。小王有些兴奋,“房间抓最好,想跑都没出口。”又被我按住。

我们在大厅一角点了两道小菜。吃完,我在点餐纸上写了几句话给前台,指着李永琪的包间:“他们结账时请转李先生。”那之后,我们再次尾随吃完饭的李永琪一家往回走。路上,小王几次拔枪又想前冲,都被我按住。

回到家门前,李永琪跟大人耳语几句,蹲下抱着女儿,说:“爸爸战友过来接了,我要跟他们去上班。”女儿撒着娇闹:“爸爸刚回来怎么又要走?”李永琪亲了女儿:“对不起,那边事急呢。”站在门口,将家人送入屋里,反手关门。我在不远处紧握枪柄,手心冒汗。

黑暗笼罩小街,李永琪朝着我们大步走来,如同夜行的侠客。小王持枪低喝:“蹲下,举起手。”将手铐啪地卡在李永琪手上。我脱掉上衣罩住李永琪的手腕,说:“走吧!”

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千里将李永琪抓捕归案。专案告破后,小王好奇地问我:“张队,当时您给李永琪写了啥,让他乖乖就擒?”我找张便笺写下同样的字。小王接过去,轻轻地读:

“永琪:你没犯死罪,被打青年不但活着,还有目击者证明,是他先肇事的。等你陪家人吃完饭,跟我回去。”

小王读完我的署名“老排长:张桂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听您话,原来张队曾经是他的老排长!”我没有回答,掏出香烟点上。烟雾缭绕时,我目光迷离地看见了李永琪的女儿,她头上的马尾在我眼里飞啊飞的,戳得我双目生疼,泪水盈眶。

(摘自《小说选刊》2020年第1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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