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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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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扬州市公道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陶罐和水晶瓶

维克多·雨果

    ①在遭受了一连串摧毁了她的致命打击之后,她发现自己心中只有一样东西依旧屹立不动,那便是她对那个卫队长的爱情。

    ②爱斯梅拉达想,连他也会弄错,也会相信那种不可能的事。不过到底不能太责怪他,一切错处都在她。总之,假若她能再看见弗比斯一次,哪怕一分钟,她只要一句话或一个眼色,就能使他醒悟,使他回心转意,她认为那是一定的。于是她等待着,她希望着。

    ③何况那座隐藏她保护她救助她的教堂,它本身就是最好的止痛药。它庄严的线条,它每个毛孔里渗透出来的纯洁安静的思想,使她病弱的灵魂得到安慰,使她的回忆、她的想象、她的痛苦平息下来了

    ④每天,朝阳也发现她更为安静平和,呼吸得更好,更加有血色。她又恢复了从前的性情,甚至连同她的欢乐,她对那小羊的爱怜,她那好看的扁嘴的动作,她爱唱歌的习惯,她贞洁的羞怯。

    ⑤偶然不想弗比斯的时候,埃及姑娘就有几次想起了伽西莫多。她尽可能不在他送食物篮或水罐来的时候表现出太厌恶的样子,可是只要有一点点这类表情他都看得出来,于是悲哀地走开去。

    ⑥有一次他出现在他从来没有跨进去过的小屋门口,爱斯梅拉达正在唱一支古老的西班牙歌谣。看见那丑恶的脸孔突然在她唱到一半时出现,她便做了个不乐意的表情停住不唱了。不幸的敲钟人跪在门槛上,用哀求的姿势合着两只难看的大手痛苦地说道:“啊,我求你继续唱下去,不要赶走我吧!”

    ⑦一天清晨,爱斯梅拉达从圆形圣约翰教堂的尖顶上方俯视广场。忽然埃及姑娘哆嗦了一下,一颗泪珠和一道欢乐的光芒同时在她的眼中闪亮,她跪在屋顶边沿,痛苦地向广场伸出手臂喊道:“弗比斯!来吧!来吧!一句话,只要说一句话,凭上帝的名义!”

    ⑧伽西莫多俯身朝广场一看,发现她这样深情而狂乱所祈求的对象原来是一个全身闪耀着兵器和装饰品的漂亮骑士,勒着马从广场的那一头驰过,装模作样地向一个在自家阳台上朝他微笑的夫人行礼。可是那军官并没有听到不幸的姑娘喊他,他离得太远了。

    ⑨然而可怜的聋子却听见啦。他深深叹息了一声,连胸膛都鼓了起来。他转过身去,心中胀满了他吞下的眼泪。忽然他拽了拽她的衣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她说:“你愿意我替你去找他吗?”她高兴得叫了起来:“啊,去吧!跑去吧!把他给我带来!我会喜欢你的!”她抱住了他的膝盖,他不禁悲哀地摇摇头。“我会把他给你带来的。”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随后他就掉过头忍住眼泪,连忙大踏步下楼去了。

    ⑩到了广场,他只看到拴在贡德洛里埃府宅石桩上的骏马,卫队长刚进屋里去。这一天在贡德洛里埃府上,正是婚礼前大宴宾客的日子。

    ⑪整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伽西莫多倚在栓马的石桩上,爱斯梅拉达待在屋顶上,弗比斯呢,当然是在德丽丝的脚边。

    ⑫过了很久,一匹马在门廊里蹦跳起来,那浑身亮闪闪的军官,披着夜间穿的斗篷从伽西莫多面前迅速走过。

    ⑬敲钟人让他走到了那条街的拐角,才用猴子般的敏捷在他身后一面跑一面喊道:“喂,队长!”

    ⑭卫队长闻声停了下来。

    ⑮伽西莫多跑到他面前,大胆地一把拉住那马缰绳:“来吧,队长,有个女人在等您呢。”伽西莫多以为只要一句话就能打消他的疑虑:“是您认识的那个埃及姑娘呀!”

    ⑯“埃及姑娘!”卫队长几乎惊呆了似的喊道,“那么,你是从阴司地府里来的么?”

    ⑰弗比斯咒骂着策马远去,伽西莫多眼睁睁见他钻进大街的夜雾中。

    ⑱他回到圣母院,点灯爬上了钟塔。正像他猜想的那样,那流浪姑娘还在原来的地方。

    ⑲从那天起,埃及姑娘再也没看见过他。可是她感觉到有个精灵就在她的周围。她的食物都在她睡着的时候由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换成了新鲜的。

    ⑳一天早晨,她醒来时看见窗口放着两只插满了花的瓶罐。一只是水晶瓶,很好看很光亮,可是有裂缝,瓶里装的水流出来了,插在瓶中的花枯萎了。另一只是个粗糙平凡的陶罐,但它贮存着满满的水,插在罐里的花依然新鲜红艳。不知爱斯梅拉达是不是故意的,她拿起枯萎的花束,整天抱在胸前。那天她再没有听到钟楼里的歌声,那可怜的敲钟人好像已不在教堂里。

(选自《巴黎圣母院》第九卷,陈敬容译,有删改)

(1)、简要分析文中画线语句的表达特色。
(2)、请简要分析小说中弗比斯对刻画伽西莫多和爱斯梅拉达人物形象的作用。
(3)、第⑨段表现了伽西莫多复杂的心理,请简要概括。
(4)、请探究小说最后一段的深刻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乡下佬的劝告

〔美〕威廉·萨洛扬

    有一年,我的叔父美立克从弗莱斯诺到纽约去旅行。

    在他上火车之前,他的叔父迦洛看望了他一次,告诉他旅行上的种种危险。

    “你上了火车,”那老人说道,“仔细拣定你的座位,坐下来,不要东张西望。”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几分钟之后,火车开动了,”那老人说道,“两个穿制服的人会从夹道上走过来,向你要车票。不要睬他们,他们会是骗子。”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叔父说道。

    “你会知道的。”老人说道,“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你旅行了不到二十英里,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会走到你跟前来,递给你一支香烟。告诉他你不抽烟,香烟上会有麻药的。”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在你到餐车去的路上,一个很美丽的女郎会故意和你撞个满怀,而且差不多抱住你,”老人说,“她一定极其陪小心而且动人,你自然的冲动便是要和她做朋友。抛撇了你那自然的冲动,一直进餐车去吃东西;那女人会是女冒险家。”

    “什么?”我叔父说道。

    “婊子!”老人喊道,“一直进去吃东西,点最好的食品。如果餐车人满了,那美丽的女人坐在你同桌的对面,不要对着她的眼睛看。如果她讲话了,装做聋子罢。”...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装做聋子,”老人说道,“这是唯一摆脱的方法。”

    “摆脱什么?”我叔父说道。

    “摆脱全部邪恶的花把戏,”老人说道,“我旅行过的,我懂得我谈着的问题。”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这我们不要多谈了。”老人说道。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我们不要再讲这问题了。”老人说,“这完结了。我有着七个小孩子,我的生活一向是圆满正经的生活。我们不要再想到它罢。我有着地呀,葡萄呀,树木呀,牛羊呀,和钱呀。人是不能一切齐备的——除非什么时期有一天两天是如此。”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在你从餐车回到你的座位的路上,”老人说道,“你会经过吸烟间。你在那儿会发现一批人打着纸牌,赌客们会是三个中年人,指头上套着看上去很值钱的戒指。他们会向你笑嘻嘻地点头,他们中间的一个会邀你入局。告诉他们,你不会讲英语。”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这就好了。”老人说道。

    “谢谢你。”我叔父说道。

    “还有一件,”老人说道,“当你夜里上床的时候,把你袋子里的钱拿出来,放在你的鞋子里。把你的鞋子放在你的枕头底下,把你的头整夜搁在枕头上,不要睡熟。”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这就好了。”老人说道。

    老人离开后,第二天我叔父美立克上了火车,便一直横过了美利坚旅行到纽约去。

    穿制服的两个人并不是骗子,带有上麻药的香烟的年轻人没有到来,美丽的年轻女人没有坐在餐车里和我叔父同桌的对面,吸烟室里也没有人打纸牌,我叔父把他的钱放在他的鞋子里,把他的鞋子放在他的枕头底下,第一夜整夜没有睡熟,但是第二夜,他却放弃了全部的规矩。

    第二天,他自己把一支香烟递给了另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接受了。

    在餐车里,我叔父走到一边去,和一个年轻女郎同桌坐了。

    他在吸烟间里发起了打扑克,还在火车开到纽约之前,我叔父认识了火车上的每个人,每个人也认识了他。

    有一次,当火车穿过俄亥俄州的时候,我叔父和那接过香烟的年轻人和到跋沙尔去的两个年轻女郎组成了四人合唱队。

    这次旅行是很愉快的旅行。

    当我叔父美立克从纽约回来的时候,他的老叔父迦洛又来看他了。

    “看光景你是一路平顺的,”他说道,“你遵守过我的教训了吗?”

    “唔,叔叔。”我叔父说道。

    老人远望着天空。

    “有人靠我的经验得到了益处,这在我是觉得高兴的。”他说道。

(选自《中外微型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情书

秦牧

    “写什么呢?”县城城隍庙侧的写字先生“卧云居士”侧着头问,他已经架起铜边眼镜,在信纸上面写起“亚荣夫君爱鉴”六个字,现在正等候写字摊对面坐着的乡下妇人陈述这封信的内容。他,现在缩处在这闹市的一角摆摊子,从铜边眼镜里射出一种看透一切的淡漠眼神,一面等着那妇人开腔,一面烦躁地在心里想道:“这笔生意又是难做的了。”

    荣嫂挑菜进城卖,卖完了就下决心私自寄一封信给丈夫。她现在把箩筐扁担都放在墙角,低头想着要说的话,那个盘着头巾,老实,结巴嘴,上颚掉了两个牙齿的丈夫的影子在她脑里清晰地出现了,她叹一口气,说道:“先生,你就这样写吧!说自从你跑开以后,家中大小都还平安,就是记挂着你,你来信说,对婆婆要孝顺,我又不是没分寸的人,她年纪老,爱多说话,我就让她,不过老实讲一句哪,亚荣,你妈有时真没理讲,好像前天吧!我在炒菜,她一踏进厨房就骂我‘败家精’,说我一烧烧四条柴,出力抽去两条,你想想,两条柴怎么架得起来?她骂了半天,不过我也不去顶她就是了!阿婆腿生疮,舂了几次扁柏给她贴,现在好点了!大仔肚子多毛病,就是湿热,现在好一点了!”说着,见卧云居士并没有写半个字,只把笔在拇指上按着,她畏怯地说了一声:“先生,就这么写吧!我不会讲哪。”卧云居士打了一个呵欠,就写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家中大小平安,阿妈大儿虽有小病,尚幸托天之佑,已渐告痊,贱妾自知孝顺婆婆,夫君可释锦念。”写后,毕剥一声弹了一下指甲,翘一翘下巴:“怎样啦?”

    荣嫂在他写时呆呆望着他的笔杆。二个月前那一个黑夜,丈夫背个包袱到香港去了!香港是怎样一个地方?在她脑子里这是个花花世界,男男女女都爱装扮,似乎是个发光的有香味的城市,亚荣就在街尾一间客栈歇脚……禁不住卧云居士一问,她定一定神道:“这么说吧!日子艰难自然艰难,不过下田的事,你不在,我也可以担当得起,现在佃李家的那一亩七,就种菠菜、芥菜和黄萝ト,那只猪,现在也有四十斤!将来卖了还地租,或者也够的。现在就是只挂你,唉,我也不知你在外头怎么了?我说啦,阿荣什么钱都可以省,这寄信的钱省不得,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家都牵肠挂肚。”说到这里,不禁眼眶一热,心想现在他可不知道怎样了?是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人家铺子里当伙计呢,还是在做小买卖?他做的汤圆是吃好的,但香港人也爱吃汤圆么?敢情是变了心?敢情是病了?她眼睛微红,吞一吞口水,继续道“就是牵挂他,叫他在外要小心,一个人只要不懒,饭总有得吃,不过也不要太拖磨了!出外人,有钱就寄几个回来,家里虽我一个人可以支撑,然若外头有几个钱回来帮补,屋顶可以修修,免得下雨天时像个水潭一样。婆婆托人写信要你回来,你可千万莫听她,她老人家,就只想见儿子,哪会思前想后,他给你的信说乡下现在平静了!哪里会平静呀,又在抽丁,这一次抽得更凶,老二,坤兄,廉叔都拉去了!”顿了一顿想起丈夫也许会因为她规劝他不要回来而怀疑,有一阵极浅的红晕泛上她的面颊,她说:“一家团圆,有说有笑的,谁不想呀!这种年情,没办法。但愿有天平静,你平平安安回来,我们烧猪还神。”卧云居士仍在捻着胡髭,他想起了悦来栈新到了一批烟膏,是正式的云土,他又想起他妻子究竟一天买菜瞒着他储蓄了多少钱,并不很注意这位顾客的啰苏,听到这儿,却不禁轻轻点头 , 趿起拖鞋,顿顿脚,又振笔疾书,一大段话,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简单的几句罢了:“耕事贱妾自知打理,在外小心为要,有钱望多寄家用,现在乡中不靖,夫君仍宜在外奋斗。”写完了又向荣嫂道,“讲话讲简单点,这又不是两口子在房里聊天,是信呀!告诉他两地平安,有钱寄回家来,乡下家里有什么事,一便一,二便二,就得了,明白吗?

    “我们乡下人不会讲话,”荣嫂歉然地破涕一笑,想起写字先生指点的话,就沉吟道:“你和他说乡下就是整天派丁派粮,观音山出了老虎,自从他出门以后一连咬死过两个人,我们割山草现在不敢走得那么深入啦。山草割得少倒无谓,就是那些中央军呀,一过境就到你堂屋里来,看到灶头没山草,椅子也破来烧,那只三脚椅,本来请人配只脚就好用的,好死不死,给那些保安队劈去当柴火烧,三更半夜,你又怎敢出房来瞧一瞧呢?那只狗也给红烧了!他们一来,我把猪都拖到床下底呀,一言难尽就是了!你先生对他说,千万不可回来,乡下不成世界啦!”卧云居士一面听,点点头,这次不再写什么了,只在已写好的“现在乡中不靖,夫君仍宜在外奋斗”几个字旁画上圆圈。

荣嫂当他动笔时,心内有一个念头在起伏着,就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你和他说,他在外头不可听信人言呀,也不知道外头的人把那事说成怎么样了。”卧云居士的眼睛不禁一亮 , 微笑问道:“什么事啦!”荣嫂简直哭泣的声音回答道:“乡公所那个死鬼队丁老七咯,亚荣走后不够二十天,我从田里做完活走过官路,好死不死的,他走出来拉我一把,死不要脸讲些不三不四的话,喊了起来,有人赶来他才走开。”她的面上有一阵热潮,又叹息道:“在乡下现在倒没人讲什么闲话,就是他在外头,不知道听人家讲成怎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件事!他来了一封信就没有第二封,明明去了足三个月呀,去时是十一月二十六,现在三月都开初了!先生,你对他说我不是坏女人,我进了他谢家的门,就不会玷辱他谢家的神主牌。叫他在外头好的照料自己,不可吃生冷,一个月喝几次凉茶,现在就企望他在外头身子好,万一他有个三长二短,这个家就不像个家啦!”说到这儿,喉咙像给什么东西塞住,又落下泪来了,卧云居士叹息道:“别哭咯,香港地,不知道多舒服,你牵挂他做什么?还有么?”荣嫂摇摇头表示没有了!卧云居士就咳了一声,写下最后的几句:“贱妾素知自爱,多下强徒虽思非礼,惟贱妾矢志坚贞,恪守妇道,但蜚短流长,夫君万勿听信流言,在外一切珍重为要,两地平安。”最后,侧起头问她姓什么,荣嫂嗫嚅道“姓王”,他就写下“妻王氏敛衽”几个字。

    最后问地址写信封,荣嫂从腰兜里掏出一个纸团来,里面包着一封破旧的信,卧云居士勉强辨察字迹,发觉那上面写的是香港一条巷的“翠香茶居”留交,并没有直接通讯处。

    荣嫂放下钱,拿了信,揣在怀里,一路问着人家“先生,邮政局在哪里”,挑着空箩筐挤在墟期的人丛中,感到满怀温暖。

    这封信到了香港的“翠香茶楼”,连同其他信摆在台后的架子上,一直放了十多天,仍然没有人来取,那个每夜在附近街道上铺四张报纸睡觉、经常给大皮鞋踢醒的咕哩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也有的咕哩说,亚荣在香港捱不下去,已经回到乡下,说是思前想后,跟乡亲们上山也好。

(本文有删节)

【注】①墟期:集市,粤地方言。②咕哩:苦力,粤地方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雨夜小站

柳青

    春雨刷刷地下着。透过淌着雨水的玻璃车窗,看见秦岭西部太白山的远峰、松坡,渭河上游的平原、竹林、乡村,百里烟波,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春雨中。

    当潼关到宝鸡的列车进站的时候,小街两边的店铺已经点起了灯火。由于春汛,渭河的渡口暂时取消了最后一次摆渡,旅客们都陆陆续续进了这个旅馆或那个旅馆,只剩年轻的庄稼人梁生宝,头上顶着一条麻袋,背上披着一条麻袋,一只胳膊抱着用一条麻袋包着的被窝卷儿,黑幢幢地站在街边靠墙搭的破席棚底下。

    来这里买稻种的生宝,碰到一个难题。小伙子问过几家旅馆,连睡大炕也要两角钱。他从家乡起身时,根本没预备住客店的钱。心想:随便什么地方不能滚一夜呢?没想到眼前刷刷的春雨却把他搁在了这个小站。

    “把他的!到哪里过一夜呢?”

    站在这异乡的陌生小街上,生宝的心却回到渭河下游的稻地里去了。钱对于那里的贫雇农,是多么困难啊!起身时收集稻种钱,难着哩!其他互助组的庄稼人,要劳驾他捎买些稻种,临了却没弄到钱。本互助组有两户,也是作为组长的他先垫着。生宝心里明白:他带来了多少钱,要买多少稻种,还要运费和来回的车票。他怎能贪图睡得舒服,多花一角钱呢?

    从前,汤河上的庄稼人不知道这郭县地面有种叫“百日黄”的急稻子,秋天割倒稻子来得及种麦,夏天割倒麦能赶上泡地插秧;只要有肥料,一年可以稻麦两熟。

    任老四曾经溅着唾沫星子感激地对他说:“宝娃子!你这回领着大伙试办成功了,娃们就有馍吃了嘛!”

    “就说稻地麦一亩只收二百斤吧!全黄堡区五千亩稻地,要增产一百万斤小麦哩!生宝同志!”这是区委王书记开会时拿眼睛盯着生宝说的,生宝明白:那是希望和信赖的眼光……

    “我哪怕就在这席棚底下蹲一夜哩,也要省下这两角钱!”生宝对自己说,度过了讨饭的童年生活,十三岁就给财东家熬半拉子长工,青年时代又在秦岭荒山里混日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叫作“困难”!他觉得:照党的指示给群众办事,“受苦”就是享乐。可他知道继父梁三不这么着想……

    一九二九年,生宝跟着他妈夹在衣衫褴褛的人群中,逃难到下堡村,是继父梁三的草棚屋收留了他们。梁三命运不济,接连死了两回牛,后来连媳妇也死了,再后来租不到地,连父亲留下的三间房也拆得卖了木料和砖瓦。可自从草棚屋里有了生宝母子,曾经被命运打倒的梁三,又开始创立起家业来,他操劳着、忍耐着,把希望寄托在将来。可拆掉三间房的地上长起来的榆树已经比碗口粗了,家业依旧没创起来。

    土地改革的那年冬天,梁三家分得十来亩稻地,老汉早已干瘪的身体突然就有莫名其妙的精力,见天天不亮就开始忙乱起来,但对于生宝也渐渐生出许多不满。

    看见郭振山家盖瓦房,他心里气:“你把俺生宝拉进党里头做啥嘛?你弟兄三个外头有人干事,屋里有人种地,你们积极得起啊!可俺家里的地怎弄哩?”

    听说生宝担任互助组组长,他冲到老婆跟前抱怨:“他为人民服务!谁为我服务?成天不着家,啥时才能创立咱自个儿的家业?”

    这次买稻种,老汉照旧不高兴:“谁见过汤河上割毕稻子种麦来?等碰破了脑壳后,你才知道铁是铁,石头是石头。”

    想到这,生宝觉得有必要回去后认真地跟继父做点解释工作,主要说明大家富裕的道路和自发的道路有啥不同。爷俩使足了劲种地,的确年年粮食有余,然后有力量买地。可像任老四家那样的,劳力软、娃多,离开互助组就搞不好生产,就得年年卖地。那十年八年后,老任家又和没土改一样,地全到他爷俩名下了!

    想到能改变继父的想法,生宝满脸堆起笑容,他走进一家小饭铺,要了碗汤面,然后取开棉袄口袋上的锁针用嘴唇夹住,掏出一个红布小包来,在饭桌上很仔细地打开,在那些七凑八凑来的人民币中拣出最破的一张五分票,付了汤面钱。

    踏着土街上的泥泞,生宝从饭铺跑到车站票房。划着一根洋火,观察了全部情况;划第二根洋火,选定睡觉的地方;划了第三根洋火,把麻袋在地上铺开来。头枕着过行李的磅秤底盘,生宝和衣睡下了。他想:在这里美美睡上一夜,明日一早过渭河,到太白山下的产稻区买稻种呀!

    票房外头,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气是凉的,可生宝心中是热的……

    (节选自柳青长篇小说《创业史》,有删改)

【注】互助组:指20世纪50年代,我国农业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农民为解决各自劳动力、生产工具不足的困难,而建立的劳动互帮互助组织。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水性江南

王本道

    ①江南是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江南出芳草鲜花、才子佳人,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江南又是英雄辈出的地方,古往今来,这里孕育出诸多骁勇的斗士。那用于刺杀的锐利兵器——剑,发展的鼎盛时期正是在地处江南的吴越之地,许多彪炳史册的著名战役也是在江南发生的。那么,是什么力量使得缠绵悱恻与剑气凌厉这两种反差极其悬殊的气质,能够天衣无缝地契合在一地呢?我曾一度处于大惑不解之中。

    ②一次重读先贤经典,《老子》中的一句名言让我顿开茅塞。“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也。”老子的话,一语道破了水的柔弱秀美与坚韧顽强的两重性。江南是水乡,是水的故乡,河流纵横,池湖密布,它们流淌在青山脚下,穿行于广袤的田畴。“瓜洲渡口山如浪,扬子桥头水似云。”“西风作意送行舟,帆饱清淮碧玉流。”还有那直落九天的瀑布,山中奏鸣的清泉——千百年来,是水,滋养着江南的风物和江南的人,孕育了江南独特的文化属性

    ③江南的水,如轻纱雾霭,随风起舞,变幻无穷,滋润着江南。江南的景物风姿绰约,江南的人风情万种。宋祖英的一曲《又唱江南》,浓缩了一年四季江南的秀美景色:“二月你看江南的花,花如野火遍地燃”;“清明你看江南的雨,雨中藏着万重山”;……江南的人也一如江南的风物,温婉细腻,柔肠百转。“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杜牧对江南人的赞美虽有些夸张,但说的却是实情,那无边的波光水影之中,充溢着无边的风月。秦淮河上的桃花渡,莫愁湖畔的莫愁女,瓜洲古渡的杜十娘,西泠桥畔的苏小小,还有惠山的明月、西湖的断桥、绍兴的沈园……深受上天厚爱的才子佳人,他们的柔情蜜意在江南大地上留下了诸多生命的足迹和美丽传说。物美、人美、情浓,就连江南人讲话也是吴侬软语,唱起来就更让人心旌摇动。我十分喜欢江南曲艺的代表苏州评弹,唱词娓娓如述,琵琶弦乐清丽委婉,其优美儒雅,婉转沉静,就像曲水清流,清澈纯净又韵味悠长,就连草木也会为之摇曳。

    ④江南的水也时有“乱石穿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之势。这坚韧与顽强的性情,也涵养了江南风物和江南人那种英豪之气。江南大地布满了崇山峻岭,其中许多气势恢弘,似有峥嵘剑气腾越穿行其中。杭州栖霞岭上的剑门,绍兴的会稽山,常熟的虞山,都是雄伟挺拔,气宇轩昂,占尽风云。那山间的瀑布、涧水,山下的清流,是养育大山的支支血脉。江南的人,也因为有了“水性”,才有了那种独特的剑气。据说古代铸剑的工艺,先是把剑放在火中煅烧,然后再放到水中浸泡,经过淬剑过程中两种力量的交合,才会使剑在百转千回,缭绕交错的剑法中得心应手。这种浸泡过剑的江南之水,千百年来也曾造就了诸多慷慨激昂之士。卧薪尝胆的勾践、竭忠尽智的岳飞、与扬州共存亡的史可法……众多仁人志士用他们的生命与鲜血谱写了一首首壮怀激烈的诗篇。文武兼备的________、________、文天祥,他们的诗句至今读来,仍洋溢着当年的铁骨雄风,“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还有,活跃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鲁迅,更是把文人的凌厉剑气推向了极致。就连文雅娟秀的女子,也尽显侠骨柔情,秋瑾就是最优秀的代表。

    ⑤说到江南的“水性”,还应该涵盖它的秀慧与智巧。江南的水是很有灵气的,正是这灵秀之水,涵养了江南人的那种聪颖与睿智。当今中国科学院院士,江苏籍的就占了半数,近代和当代全国琴棋书画大师,也大多出自江南。

    ⑥江南的水哺育了如水的江南。有人说,正是因为江南太美了,阴柔之气过重,因此江南的男人大多被美色所雌化,是美人的风韵像灭火器似的扑灭了男子的阳刚之气。这种说法是过于偏重水乡的温柔与细腻了其实人不分南北,如果能多一分柔情与细腻,懂得感情,懂得珍藏,心中维系着自己的审美镜框和情感秘笈,并以此为尺度去发现和发掘生活中美妙的、值得神往和迷醉的东西,不是会给男人(也包括女人)增添力度和精神上的健美吗?这样的多情,不更意味着一种不寻常的正直与高尚!

下面对《品质》选段的理解与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于是我就说:“你好么,格斯拉先生?你可以给我做一双俄国皮靴么?”

    他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或者到店堂的另一边去;这时,我就维续坐在木椅上休息,欣赏皮革的香味。不久后,他回来了,细瘦多筋的手里拿着一张黄褐色皮革。他眼睛盯着皮革对我说:“多么美的一张皮啊!”等我也赞美一番以后,他就继续说:“你什么时候要?”我回答说:“啊!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就什么时候要。”于是他就说:“半个月以后,好不好?”如果答话的是他的哥哥,他就说:“我要问问我的弟弟。”

    然后,我会含糊地说:“谢谢你,再见吧,格斯拉先生。”他一边说“再见”,一边继续注视手里的皮革。我向门口走去的时候,就又听到他木皮拖鞋的踢踏声把他送回到楼上做他的靴子的梦了。但是假如我要定做的事他还没有替我做过的新式样靴子,那他一定要照手续办事了——叫我脱下靴子, 把靴子老拿在手里,以立刻变得又批评又爱抚的眼光注视着靴子,好像在回想他创造这双靴子时所付出的热情,好像在责备我竟这样穿坏了他的杰作。以后,他就把我的脚放在一张纸上,用铅笔在外沿上搔上两三次,跟着用他的敏感的手指来同地模我的脚趾,想摸出我要求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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