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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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公主岭市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小题。

材料一:

    走进天津滨海新区图书馆,迎面而来的仿佛是一个科幻感十足的“未来世界”——一座长方体建筑被一个椭圆形的开口直接穿过。建筑内部,一个巨大的球形报告厅占据了大厅的中央位置,如同“天眼”凝视外界。环视四周,围绕报告厅逐级上升的阶梯与高挑的空间创造出丰富的层次感,带来如同海浪起伏般的景观效果……近日,几张天津滨海新区图书馆的照片在网上迅速“爆红”,吸引了来自世界的目光。

    这座图书馆别具一格之处在于它用现代建筑理念和方法创造了一个科技感和美感十足的巨型中厅,让读者拥有极大的阅读、交流以及想象的空间。”滨海新区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广播电视局局长宋俊生介绍,“我始终认为,图书馆并非一个简单的陈列空间。它以丰富多样的、多载体形式的、经过精心挑选的、长期积累的文献信息为基础,是知识与信息的集散地,也是人类文化的传播地。它囊括中外,兼及古今,能够对人们的思想道德、文化科学、体育艺术素养进行全方位的熏陶。它们或历史悠久庄严肃穆,或年轻灵动充满生机,不应该都长着相似的面孔。”

(摘编自2017年12月21日《光明日报》陈建强等《用书籍涵养一座城市的品格》)

材料二:

    有学者做调研显示:我国城镇居民超过60%的人从来没有去过图书馆;城镇居民中有接近40%的中小学生,在上大学之前没有去过图书馆;有超过20%的居民不知道本地公共图书馆;仅有4%的中小城市有图书馆的道路标识。国家图书馆研究院2014年9月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国民公共图书馆利用率很低:2013年我国公民图书馆持证率只有2.5%,而美国是68%,英国是58%。2013年,我国公共图书馆人均到馆0.36次,美国人均到馆5.1次。

(摘编自2017年第1期《图书馆工作》柴林红《探究基层公共图书馆建设“书香社会”的对策》)

材料三:

年份

省级馆

市级馆

县级馆

合计

财政拨款/万元

购书专项经费

/万元

财政拨款

/万元

购书专项经费

/万元

财政拨款

/万元

购书专项经费/万元

财政拨款

/万元

购书专项经费/万元

2010年

1780.1

300.0

2692.0

641.0

5253.4

453.2

9725.5

1394.2

2011年

2004.1

500.0

3863.7

377.0

5329.4

575.3

11197.2

1452.3

2012年

3102.0

500.0

5646.6

467.0

7433.5

648.2

16182.1

1651.2

2013年

4462.9

700.0

5656.1

544.6

8628.7

803.9

18747.7

2048.5

【注】本表数据根据《中国文化文物统计年鉴》(2011-2014年)统计得出。

材料四:

    在河南许昌市鹿鸣湖畔的一座钢构玻璃房内,一名年轻女孩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手边放着刚从超市提回来的购物袋。她说,这里环境好,隔着玻璃就能看到湖,而且借阅方便,离家也近,哪怕是买菜的间隙,她都会进来坐一坐。

    这座玻璃房便是今年9月正式对公众免费开放、并被当地人津津乐道的“24小时智慧阅读空间”。它是融智慧图书馆、便民志愿服务站为一体的一站式公共文化服务空间,许昌在人流密集、交通便利的路段共建成了12座这样的玻璃房。

    随意走进一间50平方米左右的玻璃房,通透宽敞,布置整齐。大书架上,各类图书琳琅满目。阅览桌椅旁摆放着自助办证机、电子图书借阅机、自助借还书机等。此外,玻璃房内还设有应急小药箱、针线包、雨伞架等便民服务设施。

    当阅读逐渐实现“零门槛”,氤氲的书香将成为城市最有朝气的文化标签。这些“家门口的图书馆”,如今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市民前来阅读,藏于图书馆的书变成了市民的手边书和案头书。

(摘编自2017年11月10日新华社记者史林静《“家门口的图书馆”构筑24小时智薏阅读空间》)

(1)、下列对材料二,材料三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由材料二可知,我国国民公共图书馆利用率很低,超过半数的城镇居民从未去过图书馆。 B、材料二中的调查数据显示,我国公民图书馆持证率低于美国,人均到馆次数也低于美国。 C、由材料三可知,2010-2013年各级公共图书馆财政拨款及购书经费都在逐年增加。 D、从材料三的数据对比可知,各级政府都加大基层公共图书馆的投入,县级拨款最高。
(2)、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天津滨海新区图书馆由于创造了一个科技感和美感十足的巨型中厅,所以在网上迅速“爆红”。 B、河南许昌公共图书馆年轻灵动充满生机,滨海新区图书馆历史悠久庄严肃穆,但都很受欢迎。 C、“24小时智慧阅读空间”的地理环境和服务设施,都体现了政府以民为本、便民利民的理念。 D、许昌玻璃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市民来阅读,实现了阅读“零门槛”,让书香成为一种文化标签。
(3)、请根据上述材料,概述怎样才能更好地建设“书香社会”。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材料一:

    【本报评论(评论员钟声)】韩国企业乐天集团近日同意就“萨德”反导系统部署用地与韩国军方签署协议,意味着主动挤入东北亚战略博弈的复杂局面。不少抗议部署“萨德”反导系统的韩国民众对此表示极大愤怒。但是,韩国一些媒体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本国民意上,更没有顾及本国及地区安全的大局,而是忙不迭地揣测中国是否“封杀”乐天。他们心里装着鬼,所以心很慌。其实他们很清楚,中国人民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众所周知,美韩推进在韩部署“萨德”反导系统,严重破坏地区战略平衡,严重损害包括中国在内的本地区有关国家的战略安全利益,不利于维护朝鲜半岛和平稳定。安全利益关乎一国根本。韩方一方面破坏邻国的安全利益,另一方面还指望同邻国正常做生意,这样的如意算盘怎么可能打出名堂?在整个国际关系史上都找不出先例。

    中国欢迎外国企业来华投资兴业、依法保障有关企业在华合法权益,这是一贯的政策立场。然而,外国企业在华经营成功与否,最终却要由中国的市场和中国的消费者来决定。乐天集团主动选择配合“萨德”部署,就是把韩国政府往损害邻国战略安全利益、恶化地区局势的错误方向推,就是一心一意要为自己的错误讨一颗苦果吃。相应而来的结果已经显现出来,中国消费者自发地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对乐天做出坚决回应,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

    显然,乐天给“萨德”入韩铺路的决定,是典型的误国之举。此举不仅无助于朝鲜半岛无核化进程,还制造了新的冲突点,令整个半岛局势进一步恶化。况且,绑上美国反导“战车”的韩国,很多事情将由不得自己做主了。一旦爆发激烈冲突,韩国不可能不受重创。

    韩国媒体现在用“坐立不安”“战战兢兢”来形容乐天当下的心境,恐怕一方面是看准了乐天在中国规模达8万亿韩元的各种项目和业务会受到影响,另一方面也明白韩国的“苦日子”将随之而来。去年7月美韩决定在韩国部署“萨德”以来,中韩合作的民意基础明显受到了损害,中韩不仅政治关系遇冷,而且经贸、人文等各领域交往也受到了影响。可以预见的是,随着韩国继续执意推进“萨德”部署,两国间各领域合作势将遭遇更大困难。

    中国反对在韩部署“萨德”系统的意志是坚定的,采取必要措施维护自身安全利益也不会有丝毫含糊。韩国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否则注定要为此承担责任。

 (选自《人民日报》2017年03月04日)

材料二:

    【本报记者 倪浩 魏辉】“中韩经贸关系倒退10年是有可能的”,辽宁社科院副院长梁启东表示,在涉及国家重大利益问题上中国不会让步。如果韩国继续一意孤行,结果只能是作茧自缚。2016年韩国经济受到国际市场波动和国内政治动荡双重打击,呈现严重低迷状态。寻求与中国合作,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但“萨德”入韩,引发中韩关系大倒退。10年前的2006年中韩双边贸易额是1300亿美元。如果韩国不改弦更张,中韩经贸关系肯定受损,甚至会出现“硬着陆”。也就是说,减少1000亿美元是很有可能的,那就是“一夜之间回到10年前”。

(选自《环球网》2017年03月04日)

材料三:

    【本报讯】韩国民众与民间组织分别在韩国国会以及乐天百货商场门前举行示威,抗议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要求乐天集团拒绝提供部署“萨德”用地。

    参加示威的金泉市民对策委员会共同委员长刘先喆说,“萨德”系统不能保护韩国安全,部署“萨德”只会使韩国成为半岛“火药桶”和冲突“前沿”。“这是‘假安保’,真的安保政策应该是通过六方会谈要求朝鲜弃核。”

    刘先喆认为,乐天集团这次是否提供“萨德”用地,将成为判断其是否真正属于国民企业的标准。“如果乐天屈服于韩国国防部的压力,将犯下卖国罪行,乐天应该做出明智的决定”。

(选自《湖北日报》2017年02月23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材料一:

在线教育市场需求升温。这种升温一方面在于在线教育类产品是面向家长市场,但体验者却是孩子的这样的一种用户错位的产品,因此它需要准确切中家长的心理需求。当前,中产阶层家庭队伍逐步壮大,对子女教育投入见涨,许多家长为了避免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愿意为孩子的教育下血本。而中产阶层对于知识、阶层与未来的焦虑往往会压在下一代身上,导致在线教育市场尤其是基础教育需求也逐步庞大。数据显示,目前国内处于基础教育的人口接近1.8亿,预计到了2020年市场规模将达到1100亿元。

    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教授程方平指出,相较于传统线下教育,在线教育在这方面的优势十分突出,它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满足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用户学习时间碎片化的需求,提升了学习效率。在线教育还可以跨越由地域等方面因素造成的教育资源不平等分配问题,使教育资源共享化,降低了学习的门槛。

    在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看来,随着互联网普及率越来越高,之前被紧紧封锁在学校围墙之内的知识信息,正在通过在线教育的形式被广泛传播出去。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介绍,一对一直播、一对多直播及录播相结合等多种在线教育形式,满足了不同用户的需求,尤其是近几年盛行的在线教育直播课程,更是受到不同群体的欢迎。在线教育直播课程不再是老师们自说自话的单方面授课形式,而是有了交流、分享的过程,这无疑提高了学习效果。“同时,在线教育机构在运营过程中,节省了大量的人力、房租等成本,使得在线教育体现出价格优势。”熊丙奇认为。

——搜狐网2017年08月18日

材料二:

    近段时间,“小猿搜题”涉不雅内容,指控“作业帮”蓄意抹黑陷害,两大在线教育平台激烈开打,再次将人们的视野拉回到这个已经被业内冷落许久的行业,隐藏在其背后的乱象及问题也浮出水面。

    对这些问题的解决,程方平认为,健全行业自律不失为一剂良方。“我国可以建立一个行业内部的权威认证机构。”它们的主要责任是,对在线教育机构的教学成果进行追踪认定,不管是颁发的相关证书,还是作出的效果评价,都是真实而有效的。“该认证机构作为第三方,与在线教育机构和学员之间都不存在利益瓜葛,作出的评判可信度较高,但若该认证机构有失公允,则要负一定责任。”程方平解释说。

    对于建立权威认证机构,姚建龙认为可以借鉴,他建议我国建立完善有序的行业规则,帮助行业内部自查自纠,提高行业积极性。储朝晖指出,建立公正客观的行业标准,就要明确奖惩规则,对有良知的在线教育机构应积极鼓励,对粗制滥造、剽窃盗版甚至冒用他人名声宣传的,应积极向有关部门反映,采取零容忍态度。

    “除此之外,我国在线教育的教学质量不高,也成为制约在线教育发展的因素。”储朝晖建议,应当把握“内容为王”的原则,优秀教师和优秀内容才是在线教育发展的保证,才会有市场。

    熊丙奇认为,在线教育行业知识库体系庞大,专业多且层次深,因此行业内部需要注重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鼓励行业协会创建一套丰富的知识库体系,丰富在线课程的种类及内容,让整个行业受益。

——新华网2017年08月15日

材料三:

    如果要从源头抓起,准入资质是第一道环节。程方平认为:“教育服务与其他社会服务类机构有着本质的区别,在线教育机构还具有教书育人的责任,因此,教育机构不能以纯商业模式运作,工商注册管理和教育部门的双重认定方能取得办学资格,不仅不能放松,还需要严管才行。”

    姚建龙建议,有关部门可以出台在线教育培训法,在立法上明确主管部门和相关协调部门,齐抓共管,多措并举,共同治理。完善在线教育的资质审核,规范相关手续流程,加强对在线教育机构的审查,不仅要依法依规有序发展,还应将其子公司、分公司、加盟店等纳入审查范围,争取将每一个环节落实到位。

    程方平也建议,应当在立法上明确在线教育教师的资格认证标准,从事在线教育的教师都要经过互联网和教育方面的培训,获得相关资质证书才能进行授课。

    “大力发展在线教育,不仅是社会的进步,更是时代的要求,因此立法上对此也应该加以鼓励,要制定相关的鼓励性政策。”姚建龙建议,应当将《教育法》第六十六条加以细化,增强我国的网络环境建设,打造更有利于信息化教育的发展环境,政府也应当加大对在线教育的投入,对发展优良企业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建设一批质量优、口碑好的在线教育品牌。

——新华网2017年08月15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沼泽地

(日)芥川龙之介

    一个雨天的午后,我在某画展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幅小油画。说“发现”未免有些夸大,然而,惟独这幅画就像被遗忘了似的挂在光线最幽暗的角落里,框子也简陋不堪,所以这么说也未尝不可。记得标题是“沼泽地”,画家不是什么知名的人。画面上也只画着浊水、湿土以及地上丛生的草木。恐怕对一般的参观者来说,是名副其实的不屑一顾吧。

    而且奇怪的是,这位画家尽管画的是郁郁葱葱的草木,却丝毫也没有使用绿色。芦苇、白杨和无花果树,到处涂着混浊的黄色,就像潮湿的墙上一般晦暗的黄色。莫非这位画家真的把草木看成这种颜色了?也许是出于其他偏好,故意加以夸张吧?——我站在这幅画前面,一边对它玩味,一边不由得心里冒出这样的疑问。

    我越看越感到这幅画里蕴蓄着可怕的力量。尤其是前景中的泥土,画得那么精细,甚至使人联想到踏上去时脚底下的感觉。这是一片滑溜溜的淤泥,踩上去噗哧一声,会没到脚脖子。我在这幅小油画上找到了试图敏锐地捕捉大自然的那个凄惨的艺术家的形象。正如从所有优秀的艺术品感受到的一样,那片黄色的沼泽地上的草木也使我产生了恍惚的悲壮的激情。说实在的,挂在同一会场上的大大小小、各种风格的绘画当中,没有一幅给人的印象强烈得足以和这幅相抗衡。

    “很欣赏它呢。”有人边说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觉得恰似心里的什么东西给甩掉了,就猛地回过头来。

    “怎么样,这幅画?”对方一边悠然自得地说着,一边朝着《沼泽地》这幅画努了努他那刚刮过的下巴。他是一家报纸的美术记者,向来以“消息灵通人士”自居,身材魁梧,穿着时新的淡褐色西装。

    这个记者曾经给过我一两次不愉快的印象,所以我勉强回答了他一句:“是杰作。”

    “杰作——吗?这可有意思啦。”记者捧腹大笑。

    “真有意思。这幅画本来不是会员画的。可是因为作者本人曾反复念叨非要拿到这儿来展出不可,经他的遗族央求审查员,好容易才得以挂在这个角落里。”

    “遗族?那么画这幅画的人已经故去了?”

    “死了。其实他生前就等于是死了。”

    终于,好奇心战胜了我对这个记者的反感。我问道:“为什么呢?”

    “这个画家老早就疯了。”

    “画这幅画的时候也是疯着的吗?”

    “当然喽。要不是疯子,谁会画出这种颜色的画呢?可你还在赞赏,说它是杰作哩。这可太有趣儿啦!”

    记者又得意洋洋地放声大笑起来。他大概料想我会对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要不就是更进一步,想使我对他鉴赏上的优越留下印象吧。然而他这两个指望都落空了。因为他的话音未落,一种近乎肃然起敬的感情,像难以描述的波澜震撼了我的整个身心。我十分郑重地重新凝视这幅《沼泽地》的画。我在这张小小画布上再一次看到了为可怕的焦躁与不安所折磨的艺术家痛苦的形象。

    “不过,听说他好像是因为不能随心所欲地作画才发疯的呢。要说可取嘛,这一点倒是可取的。”

    记者露出爽快的样子,几乎是高兴般地微笑着。这就是无名的艺术家——我们当中的一个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从人世间换到的惟一报偿!我浑身奇怪地打着寒战,第三次观察这幅忧郁的画。画面上,在阴沉沉的天与水之间,潮湿的黄土色的芦苇、白杨和无花果树,长得那么生气蓬勃,宛如看到了大自然本身一般……

    “是杰作。”我盯着记者的脸,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摘自《世界文学名著经典文库》)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陈泥鳅

汪曾祺

      邻近几个县的人都说我们县的人是黑屁股。气得我的一个姓孙的同学,有一次当着很多人褪下了裤子让人看:“你们看!黑吗?”我们当然都不是黑屁股。黑屁股指的是一种救生船。这种船专在大风大浪的湖水中救人、救船,因为船尾涂成黑色,所以叫做黑屁股。说的是船,不是人。

      陈泥鳅就是这种救生船上的一个水手。

      他水性极好,不愧是条泥鳅。运河有一段叫清水潭。据说这里的水深,三篙子都打不到底。行船到这里,不能撑篙,只能荡桨。水流也很急,水面上拧着一个一个漩涡。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游水。陈泥鳅有一次和人打赌,一气游了个来回。当中有一截,他半天不露脑袋,又过半天,岸上的人以为他沉了底,想不到一会,他笑嘻嘻地爬上岸来了!

      他在通湖桥下住。非遇风浪险恶时,救生船一般是不出动的。他看看天色,知道湖里不会出什么事,就呆在家里。

      他也好义,也好利。湖里大船出事,下水救人,这时是不能计较报酬的。有一次一只装豆子的船闸炸了,炸得粉碎。船碎了,人掉在水里。这时跳下水救人,能要钱么?民国二十年,运河决口,陈泥鳅在激浪里救起了很多人。被救起的都已经是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了,陈泥鳅连人家的姓名都没有问,更谈不上要什么酬谢了。在活人身上,他不能讨价;在死人身上,他却是不少要钱的。人淹死了,尸首找不着。事主家里求到时,得事先讲明,捞上来给多少酒钱,他才下去。有时讨价还价,得磨半天。陈泥鳅不着急,人反正已经死了,让他在水底多呆一会没事。

      陈泥鳅一辈子没少挣钱,但是他不置产业,一点积蓄也没有。他花钱很散漫,有钱就喝酒尿了,赌钱输了。有的时候,也偷偷地周济一些孤寡老人,但嘱咐千万不要说出去。

      他也不娶老婆。有人劝他成个家,他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大将难免阵头亡。淹死会水的。我见天跟水闹着玩,不定哪天龙王爷就把我请了去。留下孤儿寡妇,我死在阴间也不踏实。这样多好,吃饱了一家子不饥,无牵无挂!”

      通湖桥桥洞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怎么知道是女尸?她的长头发在洞口外飘动着。这座桥的桥洞很高,洞身也很长,但是很狭窄,只有人的肩膀那样宽。桥以西,桥以东,水面落差很大,水势很急,翻花卷浪,老远就听见訇訇的水声,像打雷一样。围观的人都不知这女尸怎么会卡在桥洞里,但也都知道不能就让她这么在桥洞里堵着。可是谁也想不出办法,谁也不敢下去。

      公益会的人去找陈泥鳅。

      陈泥鳅来了,看了看。

      “十块现大洋,我把她弄出来。”

      “十块?”公益会的人吃了一惊,“你要得太多了!”

      “是多了点。我有急用。这是玩命的事!我得从桥洞西口顺水窜进桥洞,一下子把她拨拉动了,就算成了。就这一下。一下子拨拉不动,我就会塞在桥洞里,再也出不来了!你们也都知道,桥洞只有肩膀宽,没法转身。水流这样急,退不出来。那我就只好陪着她了。”

      大家都说:“十块就十块吧!这是砂锅捣蒜,一锤子!”

      陈泥鳅把浑身衣服脱得光光的,道了一声“对不起了!”纵身入水,顺着水流,笔直地窜进了桥洞。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只听见嗖地一声,女尸冲出来了。接着陈泥鳅从东面洞口凌空窜进了水面。大家伙发了一声喊:“好水性!”

      陈泥鳅跳上岸来,穿了衣服,拿了十块钱,说了声“得罪得罪!”转身就走。

      大家以为他又是进赌场、进酒店了。没有,他径直地走进陈五奶奶家里。

      陈五奶奶守寡多年。她有个儿子,去年死了,儿媳妇改了嫁,留下一个孩子。陈五奶奶就守着小孙子过,日子很紧巴。这孩子得了急惊风,浑身滚烫,鼻翅扇动,四肢抽搐,陈五奶奶正急得两眼发直。陈泥鳅把十块钱交在她手里,说:“赶紧先到万全堂,磨一点羚羊角,给孩子喝了,再抱到王淡人那里看看!”

      说着抱了孩子,拉了陈五奶奶就走。

      陈五奶奶也不知哪里来的劲,跟着他一同走得飞快。

(节选自汪曾祺《故里三陈》,有删改)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小题。

投宿

崔丙刚

    刚走到半路就遇上了铺天盖地的大风雪。

    “这狗日的天气!”刘槐第二回进山买羊又遇上了突变的天气。这一次运气更坏,风十里雪十里,走了好久也没见着能遮风挡雪的地方。天已擦黑,刘槐自己冷得骨头冒寒气不打紧,可不能叫刚买的二十几只羊给活活冻死啊!幸好转过一道山梁就听到了沉闷的狗叫,看见了昏黄的灯光。刘槐依稀记得这个村子叫花沟,村里有个他认识的人叫杨树。

    去年六月,刘槐第一次进山买羊就遇到了雷暴天。电闪雷鸣中,他找到一处山崖下的石塘避雨。进去看时,石塘下已有一个光着膀子的人正使劲拧自己淋湿的衣服。天色本就阴沉,石塘下光线更暗。羊群把他们东西隔开,那个人的模样看不真切。刘槐说:“这狗日的天气。”那人也说:“这天气,狗日的。”两人彼此都不再说话,耳边听到的只有“轰轰”的雷声,羊群的“咩咩”声和雨打岩石的“啪啪”声。

    六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雨就停了。那人说:“大哥,我先走了啊。”刘槐说:“大哥,哪村的?贵姓啊?”那人说:“山里人命贱,可不敢言贵,我叫杨树,我是——”话到这里猛地响了一个炸雷,引得羊群一阵躁动。刘槐听到耳朵里的是“花沟”两个字。刘槐说:“你是杨树,我是槐树,我叫刘槐。我命也贱,是个牲口贩子。”杨树说:“下回再来,到我家去歇脚,村口一打听就知道。”

    这之后,两人没再见面。

    不想在这风雪之夜,杨树成了刘槐的救命稻草。刘槐敲开村口第一家院门,对开门的老妇人说:“跟婶子打听下,杨树家离这还远不?”老人迟疑片刻说:“这就是他家。”刘槐长舒一口气:“婶子,我是杨树的朋友。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我只有投奔这来了。”

    老人茫然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人和羊群说:“你是树儿的朋友?”刘槐说是啊,把去年6月的事讲了一遍。老人说:“赶紧进院吧,把羊赶进南边的厦屋,里面有花生蔓、山药蔓。”

    刘槐把羊安顿好才进屋。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爿土炕。炕上被窝里伸出圆滚滚一颗小脑袋,黑眼睛亮亮地张望着陌生的客人。

    老人说:“你先暖和暖和,我给你做饭。”刘槐说:“有你们剩下的我吃口就行。”老人说:“那可不行,等树儿回来该埋怨我怠慢了他的朋友。”两碗面条下肚,刘槐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冻僵的肌肉才渐渐活泛起来。刘槐擦擦嘴说:“我最爱吃面条了,婶子的面吃着香甜。”老人说:“树儿在家的时候也爱吃我做的面,他说外面的面全是机器轧的吃着没有人情味。”刘槐说:“天下当娘的做的饭都香。杨树去哪儿了?”老人说:“两口子在深圳,远着呢。”

    屋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窗户纸哗啦啦直响。刘槐说:“两口子也不经常回来吧?”老人说:“回来,经常回来。我听树儿说,城里再好也没有咱的一垄地,没有咱的一片瓦,没有咱的一颗草。”又摸摸炕上孩子的头说,“等我动弹不了了,你也去找你的爹娘去。”孩子伸手指着墙上的相框说:“爹娘在那里边。”刘槐通过相框里的照片第一次看清了杨树的模样,脸庞清瘦却长得浓眉大眼;再看看杨树媳妇,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刘槐说:“婶子,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子儿媳,这么好的孙子。”

    睡觉的时候,老人已经把另一间屋里的火炕烧得热热的,还在炕上铺上了崭新的被褥说:“昨天刚晒过,就怕他们突然回来,被褥盖着潮。”也许是太累了,那一夜刘槐睡得格外踏实格外香甜。梦里听见往灶膛里添柴的声音,又梦见自己的老娘了,老娘的头发白得像雪。

    天明的时候,老人说:“做梦了吧,听见你喊娘了。”

    风停了,雪也停了。阳光暖暖的照着这个平平常常的小院。院子里,孩子和羊在追逐着,嬉戏着。孩子对老人说:“奶奶我要羊。”老人说:“你爹快回来了,你爹买。”

    三月,刘槐又赶着羊从村外经过,远远看见杨树家灰色的屋顶灰色的围墙。院墙外的一棵桃树开得正浓,望去像一片红云。

    “刘槐——刘槐——”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有几分熟悉,可是那人走到跟前刘槐却不认识。那人说:“远远的我就看见是你,怎么不认识了啊,槐树把杨树忘了吧。我是和你一起避雨的杨树啊。”这声音绝对是杨树差不了,可是这面容和他见到的照片却分明是两个人。

    刘槐说:“杨树啊,杨树,去年冬天下雪,我怎么找到那家去了啊?”他用手一指,“就那一家。”杨树说:“这是大花沟,我是小花沟的,再前边那个村子才是。我叫杨树,大树的树,人家叫杨术,算术的术。”刘槐说:“难怪人家说儿子在深圳呢。”杨树说:“前几年,杨术他们两口子是去深圳了不假,可是听说媳妇跟别人跑了,杨术也生死不明没了音信。留下一老一少怪可怜的。”两个人并肩坐在山头上,静静的谁也不再说话。风轻轻地吹着,痒痒的像母亲的手。刘槐站起身,用鞭子套住了两只个头最大的山羊对杨树说:“把这两只羊给他们送去,肚里都有羔了。”

    杨树说:“去了我怎么说?”

    刘槐说:“就说是她儿子买的。”

(选自《华文原创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燕食记

葛亮

作为同庆楼的行政总厨,辛苦了几十年,荣师傅住得不算宽敞,甚至可说是简朴的。西环坚尼地域,四十年的老唐楼,两室一厅、年久失修,空调轰隆作响。我的目光,在窗前被经年烟火熏得发黑的神龛上流连。神龛里的关老爷横刀立马,神采奕奕。

荣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说,家有房屋千栋,瞓觉只得三尺。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年?一个人足够了。

未待我说明来意,荣师傅先和我寒暄了许久,又向我问起姑祖母的身体。我说,老人家年前住了一次院。只是圣诞看灯展,受了风寒,身体就顶不住了。近时好很多,只是不太出来了。荣师傅便说,难怪很久不见她来饮茶。就是年纪大了。人一老,什么都老了。说起来,钟太比我还长五岁,我记得,属羊的。他又想起了姑祖父两年前去世的事,也很唏嘘,说他有个大的遗憾,是姑祖父的告别音乐会。姑祖母亲自送票来给他,因为他一早答应了一个旧识办儿女的喜宴,终究没能去得成。心里总觉得很对不住。

我终于问,荣师傅,您真的不做啦?

荣师傅本已黯然的目光,只闪动了一下,便又熄了。他说,我月底满八十四,做不动了。

我说,您那打莲蓉的手艺,是撑住了同庆楼的。

荣师傅笑一笑,问,毛毛你倒说说,要打好莲蓉,至重要的是哪一步?

我自以为做足功课,便说,挑出莲心?挑走了才没有苦味。

荣师傅叹口气,说,至重要的,其实是个“熬”字。

见我沉默,荣师傅嘴里起了个调,吟起一支曲:“欢欲见莲时,移湖安屋里。芙蓉绕床生,眠卧抱莲子。”他眼睛笑吟吟,慢慢又阖上,声音却清冷。这支曲我听他在茶楼里唱过,是他少年时在“得月”的师傅教的。师傅姓叶,手把手教他打莲蓉。

你问是怎么个“熬”法?荣师傅停住,睁开眼睛看着我说,我就说说自己这颗老莲子吧。自我在得月阁、由学徒做起,如今已经七十年。光绪十五年,“得月”在西关荔湾开张,第一代的老东家是“茶楼大王”谭钟义。集资的法子,股东一百二十二人。一九八四年“得月”装修,我去督场,在财务生锈的铁柜里发现了一本吃满灰尘的“股东簿”,上面载着入股时每一位股东的名字及入股数。算下来,才知道当年谭先生的大手笔。入股数四百一十四,金额合一万三千两白银。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现在三百万港币。你说这钱可都用在了什么地方?如今“得月”没了,成了茶艺博物馆。我带你去看过,百多年的老房子,那楼梯、门窗、橡梁,可有一处不砥实?那都是进口的乌木、紫檀、酸枝。海黄的满洲窗,是西关木雕名家陈三赏一扇扇雕出来的;一楼墙上挂的瓷画,是广彩阿头潘老驹一幅幅烧出来的。香港的威廉道“同庆”分店,如法炮制,处处见着底气,可是他隔壁“荣羽”一个扮高档的新茶楼能比得上的?“同庆”的老掌柜严先生,为人厚道,新中国成立后还继续给广州的股东们每年分红,直到内地公私合营。为什么?就是为了不忘本啊。如今呢,这些股东,数一数,竟然全都没了。

我当年一个年轻人,生生地,把股东们都熬走了。这七十年,同庆楼风里浪里,里头的,外头的,多少次要关门的传闻。我呢,都当它是雨打窗,只管在后厨打我的老莲蓉。去了莲衣,少了苦头,深锅滚煮,低糖慢火。这再硬皮的湘莲子,火候到了,时辰到了,就是要熬它一个稔软没脾气。

说起来,当年得月阁,如果没我师祖爷打的那一手好莲蓉,哪里有现在的广式月饼。最好的时候,我师傅教我琢磨出了枣蓉、杏蓉,和莲蓉一起制成了“同庆三蓉”月饼。这在当年的香港啊,可是风靡一时。到了中秋,加班都赶不上。因为意头好,还流进了黑市。香港人那会儿都说“一盒三蓉一条金”。

但如今,谈起“同庆”,可还有人记得这个?报纸上那些,我都不忍看。说起来,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闹成了这样。大爷和二爷是都没了,可是哪一家少了糟心账?大爷家两房历来不合,这些年却齐了心地对付未过门的三奶。一份遗嘱闹得沸沸扬扬。遗嘱假不假,有公论,可这人丢出去了,是真的。才消停下来,二房的老三,教剑道又教出了非礼案。年尾刚摆平了,二爷家那个稍微出息的,想分家开分店,又跟大房的六个堂兄妹斗得焦头烂额。人急了,爆出同庆特许牌照上最后一个股东去世,已是无牌经营。他无非是要自己独立门户,名正言顺。这可好了,那不生性的六兄妹,破罐破摔,竟然要将产权卖给外人。要关门!九十六年的老店啊,他们说关,就关?!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过来,说,所以这店,让那八个老伙计盘下来了。

荣师傅愣一愣,笑了,说,是特许经营权,一次过三年期租。那帮老家伙,哪来这么多钱?一月租金就是四十万啊。这不是遇上了大金主了吗?哈哈哈。

我嗫嚅了一下,荣师傅,莫不是……?

荣师傅还是笑,环顾了一下,说,毛毛啊,你荣师傅生活再不济,蒙老掌柜的提携,也是住过西半山独立屋的人。

他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这些都是身外物。这同庆楼啊,熬过了所有的人,连同我这把老骨头,也熬到了今天。你说说,是不是合该和它同生共死,总得帮它熬到百岁整啊。

我说不出话来。

荣师傅说,这事除了这帮老伙计,没什么人知道,都怕那帮媒体搞搞震。你可得口密密,不然以后都吃不上师傅打的莲蓉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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