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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2018-2019学年高中语文必修二同步练习:第三单元测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材料一: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以及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垃圾的总量也在不断加大,部分城市在市郊露天堆放垃圾,对天气、土壤、水的环境造成污染。大量餐厨垃圾与其他垃圾混合填埋或焚烧,产生有毒物质,威胁着居民健康,这种现象正在向农村地区漫延。

    垃圾分类作为垃圾处理的前端环节,其作用早已得到世界的公认,分类收集不仅能大幅度减少垃圾给环境带来的污染,节约垃圾无害化处理费用,更能使资源得到重复利用,有人将垃圾称为“放错了地方的资源”,据保守估计,我国城市每年丢弃的可回收垃圾价值在300亿元左右。但我国的垃圾分类工作一直难以有效推进,相关调查显示,约四分之一的受访者认为垃圾分类效果不明显或完全没有效果。

(摘编自《垃圾变资源!这不是魔法,而是垃圾分类》,2017年4月5日新华网)

材料二:笔者所在的小区,居民楼前三个垃圾桶分别表示出应放置可回收物、其他垃圾和餐厨垃圾。可是大多数居民还是把垃圾混杂在一起,一扔了之。问及原因时,有人说:“我辛辛苦苦分了类,环卫车辆却混在一起运走了,分类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现象可以说是屡见不鲜,垃圾分类处理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包括分类投放、分类收集、分类运输、分类处理,各个环节必须分配套衔接,才能高效运行。分类投放是居民的责任,分类收集、分类运输、分类处理是政府的责任。分类投放是参与率和准确率较低,会影响垃圾分类制度的实施效果;而分类的目标和途径不十分清晰,后端分类处理不到位、不完善,又影响前端居民分类的积极性。

    前不久,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国家发改委、住建部《生活垃圾分类制度实施方案》,给出了我国推进垃圾分类的总体路线图。但是,这一方案即使再科学合理,如果缺乏全民动员、全民参与,也难以由蓝图变为现实。我们应当认识到,生活垃圾虽然有资源属性,但污染属性更不可忽视。不按要求扔垃圾,并不只是“把资源放错了地方”而已,实际上,那就是随意丢弃污染物、危害环境的行为。垃圾分类是我们作为“污染者”的基本责任,责无旁贷。当然,各地政府同样不能以“居民没有分类”“缺乏资金”等理由拖延、观望,应当落实政府主体责任,坚持政府主导,根据本地特点,做好分类收集、分类运输、分类处理设施体系建设,同时制定完善的惩罚和奖励的政策措施。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持续推进、国民素质的提升和垃圾处理设施的进步,普遍推行垃圾分类制度的条件已经成熟。重要的是,居民和政府快把自家的“门前雪”打扫干净吧!各负其责,各尽气力,形成合力,减量化、资源化、无害化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垃圾分类前景可期。

(摘编自刘毅《垃圾分类应自扫门前雪》,2017年5月6日《人民日报》)

(1)、下列关于民众对垃圾分类认知与实践相关情况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大多数民众都知道垃圾分类的概念,而50.9%的民众“仅了解常见的可回收/不可回收垃圾”。 B、民众对垃圾分类的认知程度与实践情况大致吻合,基本不了解和从未进行分类的都是少数。 C、有些居民不是缺乏垃圾分类意识,而是后端分类处理不到位、不完善,挫伤了他们分类的积极性。 D、居民分类投放的参与率和准确率较低,是我国以往垃圾分类工作难以有效推进的主要原因。
(2)、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分析和评价,正确的两项是(  )
A、材料一揭示了垃圾分类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并对民众的认知与实践情况作了统计;材料二分析了垃圾分类难以有效推进的原因并提出破解之道。 B、居民对垃圾分类的认知与实践制约着垃圾分类的实施效果,新闻媒体的宣传报道,有助于形成舆论氛围,增强居民分类投放、分类收集的意识。 C、生活垃圾既有资源属性,可以回收再利用,但也有污染属性,会对环境造成污染,所谓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这类说法并不准确。 D、针对一些地方政府常以各种理由对垃圾分类工作拖延、观望的情况,《生活垃圾分类制度实施方案》制定了完善的惩罚和奖励的政策措施。 E、《生活垃圾分类制度实施方案》的发布,明确了我国推进垃圾分类工作的总体规划,具有重要的新闻价值,受到主流媒体的关注。
(3)、怎样才能有效促进我国的生活垃圾分类?请结合材料简要概括。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桃源人家

侯发山

    据从老庙回来的驴友讲,那里山高,植被好,一条小河清澈见底,空气格外清新。二三户人家,民风淳朴,吃饭、住宿,都还不收钱……晓晓就心动了,打算去一探究竟。周六,她搭乘早班车出发了,两个小时后抵达镇上,然后转乘当地的面包车进山了。公路虽不宽,却是平整的水泥路,并不颠簸。面包车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晓晓运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这里像个盆地似的,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峦,有的山峰似莲花,有的像乌龟,有的如骆驼。山坡上深绿、嫩绿、浅绿,层层叠叠,郁郁葱葱,像是给山坡披了一件绿色的披风。山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花香、果香,还有玉米的芬芳。晓晓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呼吸着。往那些树丛中间瞧,隐约可以看到石头砌就的房子,无疑,那是农家院落。除了各种鸟鸣,还有鸡鸣犬吠的声音,并不热烈。公路下面的沟里,便是小河。河水蜿蜒,不知道源头在哪里,更不清楚要流向哪里……好一个世外桃源啊!晓晓忍不住感慨道。

    日头爬到了半空中,毫不吝啬地发出火辣辣的光芒。晓晓擦拭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完全是下意识地,沿着弯曲的小路来到小河边。

    山谷狭窄的地方,汇集了一汪水,碧绿碧绿的。晓晓瞬间就后悔没有带泳衣。她环顾左右,四下看了看,不见一个人影。她急慌慌脱掉衣服,钻进了水里,鱼似的自由自在地游起来,感到一种彻骨的清凉和说不出来的舒服。

    晓晓仰躺在水面上,两手大鹏似的展开,轻轻地划着水。在来之前,她上网搜了一下“老庙”的来历,老庙又名玉仙圣母庙,玉仙圣母就是王母娘娘,她老人家曾在这一带养蚕纺丝,后人修庙纪念,时间久了,这地方便成了“老庙”。晓晓想,当年王母娘娘的七个仙女是不是在这地方洗澡的?七仙女的衣服是不是在这里被牛郎偷走的?想到这儿,晓晓睁开眼睛,猛然看到山坡上一个男人盯着自己,晓晓“啊”地一声惊叫起来。那个男人也像是被惊醒似的,摇头晃脑,又唱又跳走远了,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一只鞋子甩到了山沟里,那样子倒像个神经病。晓晓回过神来,急忙从水里出来,顾不得身上湿淋淋的,忙把衣服套上,心跳才恢复正常。晓晓在水池边坐了会儿,湿漉漉的头发已被日头给晒干了,她便沿着山坡上的小路往上走。她不敢在河沟里久停,她怕那个疯子杀个回马枪。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晓晓打算到一户村民家里讨点吃的,主要的是打听一下疯子的事情。晓晓就近寻到一户人家。院子里有棵皂角树,有些年头了,树干怕是两三个人合抱不住,树冠遮天蔽日,整个院落散发着阴凉。三孔窑洞。院落里有个石桌子,周边是石头凳子。一个篱笆围起来的菜园,一畦一畦的,有西红柿,有豆角,有黄瓜,还有一些,晓晓叫不出名字,花红柳绿,热热闹闹,很是养眼。家里只有老夫妻两个,看到晓晓,笑盈盈地迎上来,像是多年不见的亲戚来了。老大娘说:“城里来的吧?闺女,吃饭没?想吃啥大娘给你做。”山里人真是热情!晓晓说:“大娘,我……鸡蛋面条吧。”

    老大娘说:“好,这好办,想吃肉却难。”

    “多少钱一碗?”晓晓紧跟着问了一句。她知道,有两个行当在交易前必须谈好价钱,要不然,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一个是理发,一个是吃饭。

    “说啥钱呢。”老汉笑了笑。

    “就是,就是,多添碗水的不是?我们也没吃呢。”老大娘转身去灶间忙活了。

    院子的角落有个灶台,老汉把锅放上,抓起一把干草燃着,再架上几根柴火,一阵噼里啪啦,火就慢慢起来了。

    晓晓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大爷,咱这个村是不是有个疯子?……”

    听到晓晓的问话,老汉没加思索,顺嘴说道:“有,有。”

    晓晓的心放到肚子里了。

    老汉又问:“你见到疯子了?”

    晓晓点点头忙又摇摇头。

    老汉说:“没事,见到了也不用害怕,这个疯子不打人,不骂人,整天就会疯疯癫癫地瞎唱。”

    返程时候在路边等车时,遇到一个当地村民,是个中年汉子。晓晓打听那个疯子的事情。中年汉子的说法跟那个老汉几乎一模一样。

    晓晓彻底放心了。

    好多年后,晓晓带着老公和孩子又到了老庙。在老汉家打点午餐的时候,晓晓装作无意间提起了那个疯子。老汉回忆半天才想起当年的事。当然,他没有认出晓晓来。老汉呵呵一笑,说,那个“疯子”是他的儿子,不是真的疯。儿子无意间发现一个外地女孩洗澡,故意装疯卖傻的。

    为啥子?晓晓怔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

    老人说,他要不那样做,人家女孩怎么活啊?

    一下子,晓晓心里边塞得满满的,暖暖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象牙刀

吴晓

    画匠的眼神越来越不行了,先前是他给徒弟的活儿开眼,现在是徒弟给他的活儿开眼。徒弟毕竟是徒弟,任他千叮万嘱,最传神的那几笔总是不尽人意。

    画匠说,娃,你得练画呀。

    徒弟说,师父,我想去打工。

    画匠不说话了,闷着头拾掇他的塑刀。这是一套十八枚的象牙刀,像练武人的十八般兵器。

    画匠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从牛皮包裹里取出来,一件一件摆在神台上,用棉布蘸着清水逐个慢慢地擦。擦干净了再用浸着香油的布头一点儿一点儿地给这些兵器上油。

    这些兵器大小不等,形态各异。有大如尺子,刮泥用的平头刮刀;有像梳子一样给神胎刻发痕的齿刀;还有小如掏耳勺般的点锥;歪头的劈刀;三角头的刻刀,等等。画匠很耐心,一件一件像侍弄他的宝贝般,把这些武器都弄得清清爽爽。完事了,再净手,焚香,给他们这个行当的祖师爷磕个头,说些感激的话。最后,再一件件把这些兵器收入囊中。

    这个活儿才算是交了。

    交了活儿,兴儿跟着师父下山,一路上俩人都不语。山里空寂寂的,遍野的石头和冷风。兴儿踮脚往山那边看,山那边是城市,有车水马龙,有高楼大厦。兴儿决定了,他要去城里打工。

    兴儿走后不久,那山就成了国家级风景区。上边要求,景区要有景区的样儿。于是,所有白石黛瓦的小庙都给拆了,统统换成了气势恢宏的飞檐大庙。拆庙时,画匠塑的神胎也被请了出去,委身在山罅隙里,任风吹雨淋。

    再后来,大庙建成了,木雕替代了泥塑,画匠彻底失去了生计。

    没了生计的画匠终日郁郁寡欢,有事没事就爱摆弄他那套象牙塑刀。一件件取出来,把玩一会儿,再一件件放回去。

    闺女每每见了,就上前去劝慰,说,爹,把这东西收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画匠不语,抚摸着象牙刀,只是摇头,叹气。

    搁了数日,山上逢庙会,画匠突然对闺女说,走,上山去。

    闺女很高兴,爹多些日子没上山了,遂陪着,从山底逛到山顶,又从山顶逛到了山底。

    闺女怕爹难过,指着那些檀香木雕说,真丑啊,白刺拉拉的脸,一点儿也不像个神的样儿。

    画匠说,别哄爹了孩子,人家这活儿好着呢。说完,苦笑一下,说,走吧,去戏台子那卖玩意儿去。

    闺女跟着画匠去戏台那,找个平坦的地方,摊块儿布,把带来的小玩意儿逐个摆好,等人来。

    画匠趁此间隙把泥塑包打开,取出块河泥,开始塑下一个小玩意儿。玩意儿塑出大样,他停下,去包里取刀具。手指刚一触到象牙刀,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滑溜,这润贴,可是经了几辈人的手了,心里就有些酸楚,心想着,师父,我说啥得给您传下去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摊前冷清,连个询价的也没有。闺女有些不耐烦,说,收了吧,爹。

    画匠说,不急,再等等。

    刹戏了,人潮汹涌着往山下去。闺女又说,收了吧,爹。

    画匠说,不急,再等等。

    终于,有个小伙子带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往这边来了。闺女兴奋地拍拍画匠,说,来了来了。画匠不抬头,只管忙手里的活儿。

    那男子走过来,蹲下身去摆弄那些小玩意儿。边摆弄边问那小伙子,这些哪吒悟空啥的,咱家不是有塑钢的吗?小伙子不理睬他,弓着腰,痴痴地看画匠手里活儿。

    那人见小伙子不理他,又回过身来问画匠的闺女,这堆小玩意多少钱?

    闺女说,一千。

    那人说,啥啥?一千?就这堆泥巴?

    画匠生气了,冲他摆摆手说,你走!你走!我不卖给你。

    小伙子急了,直冲那人跺脚。边跺边嚷,你干吗呢爸爸?这是艺术,不是泥巴。

    画匠闻听,这才抬起头,问那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孩子?

    小伙子乐了,说,咱爷俩是同行啊,我,美院的泥塑生。

    画匠笑。侧头去看那男子,那男子正从钱包里往外数钱,唰唰,唰唰,足足数了几十张。数完了,恭敬地递给画匠,说,我儿子喜欢,我全买了。

    画匠伸手把钱挡了回去。

    闺女糊涂了,问,爹你想干吗呢?

    画匠不语,从包里取出那套象牙刀,笑吟吟地,放在了小伙子手里。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材料一:

材料二:

11月底至12月中旬,以“丝路文化、人文湾区、魅力广州”为主题的2018广州文化产业交易会(简称“广州文交会”)盛大举行,涉及演艺、影视、非遗、动漫、艺术品交易、文化版权、文化科技、文化体育等11个板块约100场活动精彩亮相。在文交会开幕式重大项目签约仪式上,一大批广州文化产业重点项目进行了签约。同时,中国(广东)非物质文化遗产创意创新孵化器暨空港文旅小镇、广州设计之都、融创文化旅游城等一批精品项目进行招商,备受业界关注。3日闭幕的第23届秋季广州国际艺术博览会,以7.75亿元交易额画上完美句号。仅非遗板块与文创产品交易额就将近1.7亿元。

文交会发布了《中国文创产业现状及发展趋势分析报告(2017—2018)》,报告显示,2017年我国文化核心领域创造的增加值为22500亿元,比上年增长14.5%,文化创意产业的市场规模稳步扩大。在国内六大文创产业聚集区中,以广州、深圳为代表的珠三角文创产业集聚区,其发展规模及创收能力均占据优势。报告分析,过去一年,包括小说、动漫、影视剧、游戏在内的一切娱乐形式正构筑起协同发展的产业生态圈;未来,文创内容数字化、生活美学化与创意常态化将成为文创产业发展新趋势。

(摘编自《既有岭南风格又有国际气派——2018广州文化产业交易会综述》)

材料三:

    广州漫画节与港澳动漫产业的合作,不仅发挥了港澳地区在动漫游戏展示、动漫人才培养、动漫产品进出口贸易等方面的优势,还发挥了广州与深圳、香港的支撑和辐射作用,加强对区内其他城市文化产业的辐射带动,形成了资源互通、信息共享、优势互补的综合性高端文化发展片区。同时,广州还在不断树立“最广州”文化品牌,发起举办“粤港澳大湾区合唱节”“广府粤韵——粤港澳大湾区粤剧曲艺文化周”展演活动,打造流行音乐文化品牌、“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季”等等,不断加强三地文化交流与合作,树立文化品牌,促进粤港澳大湾区文化交易交流合作。本届文交会正集中为广州打造一个文化产业交易季并搭建平台,促进湾区文化交融。

(摘编自《“文交会”加深广州市民的文化获得感》)

材料四:

    按照规划,未来五年广州文化产业增加值要实现年均增长12%,到2035年成为全市重要的战略性支柱产业。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进一步提升站位、打开思路,用产业思维来思考广州文化产业的未来发展,将“文化”转化为“文化产业”。实现从“文化”到“文化产业”的跨越,不能单单只有文化现象、文化元素,而要聚集产业上下游链条。举例而言,粤剧本身是一门艺术,要形成粤剧产业,就要发展粤剧营销推广、剧院经营、人才教育、内容制作等多方面的产业链条。广州文交会要打造成一个综合性平台,提升广州文化产业影响力和辐射力。满足公众不断提升的文化消费需求,文化产业也必须用好创新第一动力,切不可躺在过去的文化积淀中故步自封。文化产业是典型的人才、智力密集型产业。比如好菜坞电影,就是因为汇集了全世界最优秀的导演、演员、剧作家、特效师等顶尖人才,才掌握了全球电影市场的话语权。当下,广州要发展文化产业,仍然离不开人才。

(摘编自《文交会搭建文化产业开放平台》)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四八二十四

李世民

    商丘的牛肉烩面真好吃。我这样说,伙伴们这样说,就连我们的领导也这样说。

    我们的领导叫三元,说是领导,其实就是我们这个工程队临时带工的。说是工程队,其实连领导都算上,我们才八个人,而且,还是大工程队临时派来的小工程队。

    工地在商丘归德路附近的一个小巷里,工程也很小,安装一栋家属楼的上水和排水管道。每天,我们早上从大工地来到小工地,到了晚上再回去。领导说,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

    虽然只有八个人,中午,还是要吃饭的,我们八个人里面,没有人会做饭,就算是有人会做饭,大家总不能背口锅吧,所以,吃饭成了大问题。我这样想,伙伴们这样想,我们的领导三元可能也这样想吧。

    头一天中午,我们已经干了半天的活,肚子都“咕咕”地直叫唤,大家撂下手中的家伙,把领导三元围了起来,三元挠了挠头皮,咬了咬牙齿,然后涨红了脸说:“我们去吃牛肉烩面。”三元的话,像给我们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大家跟在三元的后面,把三元当成了真正的领导,三元还很煽情地补充说:“商丘的牛肉烩面!”

    牛肉烩面馆就在小巷的拐弯处,生意红火,到了里面,浓浓的香味和暖烘烘的热气飘散过来。三元拖着长腔说:“来八碗牛肉烩面——”

    烩面馆的师傅四十多岁,说话和气,干活麻利,很快,八碗牛肉烩面端到了我们面前。牛肉烩面真好啊,碗是特大的敞口碗,汤是漂着辣椒油的老汤,汤上头浮着鲜生生的芫荽……

    商丘的牛肉烩面真好吃。我这样说,伙伴们这样说,就连我们的领导三元也这样说。

    看着大家吃得头上冒汗,嘴角流油,三元捂住嘴偷偷地笑,然后,他又顺势擦了一把嘴,冲着里面喊:“师傅,结账——”

    师傅一边回应,一边咧着嘴走过来,师傅说:“大碗烩面四块一碗,总共八碗,四八二十四。”师傅重复说:“二十四块。”

    哈,四八二十四。我想,师傅脑袋里进水了吧,二年级的小学生也知道四八是三十二,这样做生意,赚谁的钱呀!我又想,也许,是师傅忙,忙中出乱。

    我看看伙伴们,伙伴们朝我挤挤眼,我又看看领导三元,三元朝我挤挤眼,干脆,我也朝他们挤挤眼,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表面上又装作不明白。说实话,占便宜的机会,我们民工很少遇到,并且,起初我们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只是这位师傅……

    三元给了师傅二十五块,师傅找回了一块,很自然。

    整个下午,我们一边干活,一边回味着商丘牛肉烩面的美好,议论着四八二十四还是四八三十二。 

    第二天中午,三元对我们说,今天我们还去老地方吃牛肉烩面,如果师傅记起了昨天的事情,就把欠的钱补上,如果他确实忘了,我们也就不提了。三元是我们的领导,他说的话,我们当然听了。

    果然,师傅把昨天的事情忘了。师傅不但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而且,结账的时候,师傅说:“大碗烩面四块一碗,总共八碗,四八二十四。”师傅再次重复说:“二十四块。”

    第三天中午,师傅还是说:“四八二十四。”

    直到第十四天中午,师傅一直收我们二十四块钱。

    我们都为师傅暗自惋惜,手艺这么好,就是不会算账;我们也暗自得意,商丘烩面真便宜呀!

     第十五天,也是最后一天,事情发生了变化。

    三元结账的时候,师傅说:“听说你们今天结工,所以,这顿饭就不收你们的钱了。”

    我和伙伴们还有我们的领导三元全愣住了。

    师傅解释说:“我以前也是民工,挺不容易的。”

    我和伙伴们还有我们的领导三元全都后悔了。我张了张嘴,伙伴们张了张嘴,三元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三元张开了嘴。三元说:“师傅,前些天你算错账了,不是四八二十四。是四八三十二,算起来,我们还欠你一百多块呢。”

    师傅笑着说:“四八二十四,没算错。”

    师傅又说,几年前,自己也在商丘一个建筑工地上当小工,有一回,他路过一家牛肉烩面馆,很想吃一碗烩面,那时候,师傅还从来没吃过商丘的牛肉烩面,可是,师傅摸摸口袋里,还差一块钱,没办法,师傅只好咽下了口水,走了。当时,师傅想,将来有一天,我也在商丘开一个牛肉烩面馆,现在,师傅的愿望实现了。

    师傅接着说:“从我开烩面馆的时候起,只要有民工在这里吃饭,我都要少收一块钱。”

    师傅扳着指头,算起了账:“一四得三,二四得六,三四得九,四四一十二……四八二十四,没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废名

    我当然不能谈年纪,但过着这幺一个放荡的生活。东西南北,頗有点儿行脚僧的风流,而时怀一个求安息之念,因此,很不觉得自己还应算是一个少年了。我的哀愁大概是少年的罢,也还真是一个少年的欢喜,落日西山,总无改于野花芳草的我的道上。

    近数年来,北京这地方我彷徨得较久,来去无常,平常多半住客栈。今年,夏末到中秋,逍遥于所谓会馆的寒窗之下。我不知怎的,实在的不要听故乡人说话。我的故乡人似乎又都是一些笨脚色,舌头改变不过来,胡同口里,有时无意间碰到他们,我却不是相识,那个声音是那样的容易入耳……唉,人何必丢丑呢?没有法,道旁的我是那么感觉着。至于会馆,向来是不辨方向的了。今年那时为什么下这一着棋,我也不大说得清。总之两个院子只住着我一人。

    我住的是后院,窗外两株枣树,一株颇大。一架葡萄,不在我的门口,荫着谁之门,锁上了,里面还存放有东西。平常也自负能谈诗的,只有这时,才甚以古人青锁对芳菲之句为妙了,多半是黄昏时,孑然一身,枣树、葡萄架下贪凉。

    我的先生走来看我,他老人家算是上岁数的人了,从琉璃厂来,拿了刻的印章给我看。我表示我的意见,说,“我喜欢这个。”这是刻着“苦雨翁玺”四个字的。先生含笑。先生卜居于一个低洼所在,经不得北京的大雨,一下就非脱脚不可,水都装到屋子里去了,——倘若深更半夜倾盆而注怎么办呢,梨枣倒真有了无妄之灾,还要首先起来捞那些捞什子,所以苦雨哩。

    先生常说聊斋这两句话不错:

    姑妄言之姑听之

    豆棚瓜架雨如丝

    所以我写给先生的信里有云:

    “豆棚瓜架雨如丝,一心贪看雨,一旦又记起了是一个过路人,走到这儿躲雨,到底天气不好也。钓鱼的他自不一样,雨里头有生意做,自然是斜风细雨不须归。我以为惟有这个躲雨的人最没有放过雨的美。……”

    这算是我的“苦雨翁”吟,虽然有点咬文嚼字之嫌,但当面告诉先生说,“我的意境实好。”先生回答道:

    “你完全是江南生长的,总是江南景物作用。”

    我简直受了一大打击,默而无语了。

    不知怎么一谈谈起朱舜水先生,这又给了我一个诗思,先生道:

    “日本的书上说朱舜水,他平常是能操和语的,方病榻弥留,讲的话友人不懂,几句土话。”

    我说:

    “先生,是什么书上的?”

    看我的神气不能漠然听之了,先生也不由得正襟而危坐,屋子里很寂静了。他老人家是唯物论者。我呢?——虽是顺便的话,还是不要多说的好。这个节制,于做文章的人颇紧要,否则文章很损失。

    有一个女人,大概住在邻近,时常带了孩子来打枣吃。看地的样子很不招人喜欢,所以我关门一室让她打了。然而窗外我的树一天一天的失了精神了,我乃吩咐长班:“请她以后不要来罢。”

    果然不见她来了。

    一到八月,枣渐渐的熟了。树顶的顶上,夜人不能及。夜半大风,一阵阵落地声响,我枕在枕头上喜欢极了。我想那“雨中山果落”恐怕不及我这个。清早开门,满地枣红,简直是意外的欢喜,昨夜的落地不算事了。

    一天,我知道,前院新搬进了一个人,当然是我的同乡了。我望见他,心想,“这就是他了。”这人。五十岁上下,简直不招我的反感。——唉,怎么说反感呢?我这人是那样的,甚是苦了自己,见人易生反感。我很想同他谈谈。第二天早晨,我正在那里写字,他推开我的房门进来了。见面拱手,但真不讨厌,笑得是一个苦笑,或者只是我那么的觉着。倒一杯茶,请他坐下了。

他很要知道似的,问我:“贵姓?”

    “姓岳。”

    “府上在哪里?”

    “岳家湾。”

    “那么北乡。”

    这样说时,轮了一下他的眼睛,头也一偏,不消说,那个岳家湾在这个迟钝的思索里指定了一遍了。

    “你住在哪里呢?”

    “我是西乡,——感湖你晓得吗?你们北乡的鱼贩子总在我那里买鱼。”

    失礼罢,或者说,这人还年青罢,我竟没有问他贵姓,而问,“你住在哪里呢?”做人大概是要经过长久训练的,自以为很好了,其实距那个自由地步还很远,动不动露出马脚来了。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夫人去年此地死了,尚停柩在城外庙里,想设法搬运回去,新近往济南去了一趟,又回北京来。

    唉,再没有比这动我的乡愁了,一日的傍午我照例在那里写字玩,院子很是寂静,但总仿佛不是这么个寂静似的,抬起头来,朝着冷布往窗外望,见了我的同乡昂着他的秃头望那树顶上疏疏几吊枣子想吃了。

一九二九年一二月二九日

(选自《枣》,1931年,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题目。

柳先生的正骨膏

刘玲海

    邾镇东大街新开张的药铺叫汉春堂,坐堂的先生姓柳,人称柳先生,从东北躲战乱来到邾镇。柳先生擅长骨科,跌打损伤脱臼骨折手到病除,据说,他熬制的外敷膏药正骨膏更是神奇,无论多严重的骨折,经柳先生手法复位后,贴上正骨膏再用竹片固定,少则十日多则一月,断骨愈好如初。

    日本人攻打邾镇的那天,一颗炮弹落在颜老爷的家里,三间大堂屋成了废墟,颜老爷正在前厅伺候他的花树,震得昏了过去。半日后醒来,他看到养在莲花缸里的那株花树,如小臂粗的树干被炸断,仅连接着一部分树皮,颜老爷两眼一黑又昏过去。那株树是儿子带回来的,儿子的喜好,颜老爷视为珍宝。儿子和他的部队在台儿庄与日本人决战时,壮烈殉国,老人把儿子的一捧骨灰埋在树根下,更是视树为生命。

    现在,儿子的树被日本人毁了,颜老爷像被挖了心一样。他失魂落魄地在院子的残垣断壁间转圈,不知如何是好。许久,他一下子想起柳先生,救人的命和救树的命都是救命,也是心急乱求医,柳先生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柳先生的药铺,全不顾大街上枪弹横飞,见到柳先生颜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柳先生来到花树前,小心地扶起来,把断茬对齐捏实贴上正骨膏,周匝固定木棍。三日后,树叶竟振作起来,十日后,树叶重新泛绿,一月后,树干断处长好了。

    颜老爷一脸泪痕,紧抓着柳先生的手说:“你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啊!”

    邾镇沦陷后,病人挤满了柳先生的药铺,断胳膊断腿的病人很多。这天,柳先生在药铺里配药,心里默念着药方,川续断十钱,右手去药匣抓药,放进左手的戥子里一称,正好。继续一味味抓药,骨碎补十钱、藏红花十钱……

    汉春堂的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听声音不是手推开的,是脚踢开的。一群日本兵涌进来,后边还抬着一个嗷嗷乱叫的军官,候诊的病人吓得四处躲藏。

    翻译官提着手枪走近柳先生,说:“听说你医术高明,请你为少佐先生治伤,伤愈后重赏。”说着指指乱叫的日本人,“少佐先生率兵进山剿匪,被八路的地雷炸伤,两条腿骨头断了。”

    柳先生一怔,然后缓步上前,看看担架上那张被疼痛扭曲的脸,认识。邾镇沦陷后,这个日本人牵着一条凶犬,在大街上咬死咬伤的人不计其数。

    柳先生指点把病人放到诊床上,然后双手在断腿上拿捏,病人忽然疼得又叫起来,日本兵哗哗地拉枪栓,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着柳先生。柳先生好像没看见,继续接骨,修正碎骨后外敷正骨膏再竹片固定。一条腿整好换另一条腿,有条不紊。

    “好了,隔日过来换膏药。”柳先生说着直起身去洗手,不再说话。翻译官放下大把银元,日本兵抬着少佐走了。

    隔日,翻译官抬着那个日本少佐来换膏药,又放下大把银元。

    又隔日,那个日本少佐被抬过来换膏药,翻译官再放下大把银元。

    这些日子,柳先生药铺里来治病的人越来越少,以致门可罗雀。

    半月后,日本少佐是拄着拐杖来的,两个日本兵扶着,见了柳先生露出一脸笑,不住地说:“你的,良民大大的!”柳先生也笑,只是不多说话。日本少佐换完药走了,当然还留下许多银元。

    柳先生听到大门口哗啦一声响,出门看,是颜老爷把他的莲花缸摔碎在柳先生的门口,还把莲花缸里的花树嘎吱一下当腰折断,去在地上愤愤而去,街上好多围观的人,恨恨地吐下唾沫,转身散去。

    柳先生一脸淡然。

    一个月后,是日本少佐自己走着来的,翻译官跟在后面抱着一坛酒。柳先生和日本少佐已成了熟人,最后一次换完药开始喝酒,喝酒的时候,推杯换盏很是热闹,一坛酒喝光还没尽兴,柳先生提议翻译官再去拿一坛酒来。

    翻译官抱着酒坛子回来时,日本少佐躺在地上已经死了,面目狰狞,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深入,污血满地。

    柳先生在院里正给颜老爷的那棵花树换药,莲花缸换了新的,缸里的花树折断处周匝固定着木棍,花树枝青叶绿,一派盎然。

    刑场上,翻译官问柳先生:“你当初为什么给少佐先生医伤?”

    “我是医病的先生,不能坏了先生的名声。”柳先生说。

    “那你干嘛又杀死他?”翻译官追问。

    “我是中国人,不能坏了中国人的名声!”柳先生脱口而答。

(选自《小说月刊》2018年第4期,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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