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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3-2014年浙江省绍兴一中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卷(带解析)

下列课文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

A、《始得西山宴游记》这篇文章,作者以“始得”的惊奇反衬出“未得”的遗憾。 B、“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真想念北平呀!”(《想北平》)——本句要表达的是热爱家乡、思念家乡的感情,充满了民族忧患意识。这种感情炽热而深刻,以致于缺失了理性和认知,爱得感性,爱得不顾一切。 C、“万山红遍,漫江碧透,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沁园春•长沙》)——将一个个单一的意象,组成有时空距离的、层次感强的有机画面,使其产生连贯、对比、烘托、暗示等作用,传达出更为丰富的思想感情。 D、四百多年里,它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的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用排比的修辞和倒装的句式,描摹了地坛四百多年来的荒凉和颓败,写出了时间的无情和万物的无奈。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尊严死

聂鑫森

一辆白色的小车,驶出了湘楚大学的校门。深秋上午的太阳光薄而淡,透出一阵阵的凉意。从这里到江南医院,要穿过繁华的闹市,加上红绿灯,堵车,满打满算要一个小时。

开车的是程奋,坐在后座的是郑波。

程奋在校办公室当主任,四十八岁,头圆、腹凸、体胖。郑波比他大两岁,是中文系的教授,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主攻古代文字学,师从程奋的父亲程笃,读硕读博,再当助手,一眨眼过去了二十多年。

两个人久久不说话,在去向医院的这一路上静得只听见车轮摩擦水泥路发出的沙沙声。

古稀之年的程笃肝癌晚期,四个月前住进了江南医院的肿瘤科重症监护室。郑波在上课、开会之余,一个人去得很勤。重症监护室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探看的,因为里面的空气消了毒。门上只有一个玻璃镶嵌的小孔,郑波隔一阵就会把眼睛贴上去,打量躺在病床上的程笃:一头银发,满脸愁苦,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鼻子的两孔插着氧气管和胃管,胳膊上插着输液的套管,下面还插着输尿管。

每当这个时候,郑波就会喟然长叹。这种“生命支持系统”,无非是让先生毫无质量地活在限定的时间里,死已是不可避免的了。先生平日曾多次对他说:“人活着,要有尊严,人死去,也要有尊严。”这种比“死别”更残忍的“生离”,身上插着管子,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像吞币机一样耗费钱财,“工业化”地死去,先生一定是极不愿意的。可惜师母因病已去世多年,可惜程奋夫妇和儿子都太忙,来得少,来了也总是匆匆的。

郑波读本科时,程笃第一次上“文字学”的课,自我介绍说:“我姓程名笃,字顿迟,你们可知道这名和字,来自何书?”郑波站起来说:“来自《说文解字》,笃者,‘马行顿迟’。”程笃眼睛一亮,大声说:“你读书多,记性好,孺子可教!”尔后,郑波本科毕业,再读程笃的硕士和博士,因成绩突出,发表多篇论文,也就留校教书,并当了先生的助手。

在郑波看来,程笃于他是亦师亦父,而程笃也视郑波亦友亦子,不但学问上对郑波谆谆引导,生活上也极为关心。郑波的妻子,就是先生和师母介绍相识并喜结连理的。先生最大的遗憾,是儿子程奋读了硕士以后,改行去搞行政,而且干得津津有味。他对郑波说:“在知识界,第一等做学问,第二等教书,第三等做官。程奋没有定力,只能如此了。”

正在开车的程奋,鸣了一声笛,问道:“郑波兄,睡着了?”

“没有。我在想先生,他太痛苦了。”

“是呵……是呵。早几天大夫找我面谈过一次。”

郑波装作一无所知,问:“谈什么呢?”

“他说……老人肯定没有希望了,家属是否可以考虑停止治疗。我问怎么个停止治疗法?他说,由家属签了字,再在医生指导下拔掉输氧管。”

“你怎么说?”

“我明白之所以要这样做,是避免医患纠纷,一切都是家属自愿的。但……我不同意!”

“是只要先生活着,你就可以照领他的工资?”

“绝对不是,那是人性丧尽!我、妻子、儿子,担不起这大不孝的名声,领导、长辈、同事、学生会怎么看我们?今后还怎么做人做事?”

“你担心将来副校长提拔不上?担心儿子将来不好找对象?就不担心老爷子这么受罪!唉!”

“郑波兄,我猜想大夫也和你谈过了,你是做学问的,没什么顾忌,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郑波一惊,随即平静下来,说:“程奋弟,我知道你想说又不好开口,大夫和我谈话后,想得我坐卧不宁,最后才想明白,为了先生尊严地逝去,由我来代替家属……签字和拔掉管子吧。”他的喉头哽咽起来,泪水奔涌而出。

程奋小声说:“谢谢……谢谢……”

程笃安然辞世,然后是火化、开追悼会、入土。

不断地有人向程奋和郑波,询问程笃最后的死因。

由郑波签字的医院、家属共拟的协议书复印件,程奋时刻揣在口袋里,有人问即掏出来说:“一切都由郑师兄做主,我听他的。”

郑波则从容如昔,有人来和气地询问或愤怒地责问,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地说: “是我签的字,是我拔的管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驮水的日子

温亚军

    连队所在的山上离盖孜河有8公里,全连每天吃用的水都要由驴去河边驮。新买回来的驴和原来负责驮水的下士犟上了,在挨了无数鞭子后才勉强驮回两半桶水。连长决定让上等兵去接驮水工作。

    第一天早上,上等兵把驴牵出圈,往驴背上搁装水的挑子。驴极不情愿,一把摔了挑子。上等兵也不急,也不抽打驴,驴摔了挑子,他再搁上去,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和驴较量。他和驴都折腾出满身汗,可硬叫驴没有再往下摔挑子的脾气了,上等兵才牵上驴下山。

    8公里在新疆算不了什么,说起来是几步路的事,可上等兵赶着驴,走了近两个小时。下山路上,驴故意磨蹭,上等兵不急不恼,任它由着自己的性子走。到了河边,上等兵往挑子上的桶里装满水后,驴又闹腾开了,几次把挑子摔下来,弄了上等兵一身的水。上等兵也不生气,驴摔下来,他再搁上去,摔下来,再放上去。他一脸的惬意样惹得驴更是气急。直到下午,上等兵才牵着驴驮了两半桶水回到山上。倒下水后,上等兵没有歇息,又牵着驴去驮水。如此折腾到天快亮时,驮够了四趟水,才让驴歇下。

    第二天,刚吹起床哨,上等兵就把驴牵出来去驮水。这天虽然也驮到了半夜,可桶里的水基本是满的。一连几天,如果不驮够四趟水,上等兵就不让驴休息,但他没有抽过驴一鞭子。

    慢慢地,在上等兵不愠不怒、不急不缓的调教中,驴没了那份暴烈,心平气和得就像河边的水草。上等兵感觉到驴已经真心实意接纳了他,便对驴更加亲切友好了。驴读懂了那份亲近,朝空寂的山中吼叫几声,又在自己吼叫的回声里敲出鼓点一样的蹄音欢快地走着。上等兵感应着驴的欢快,知心地拍了拍驴背,把缰绳往它脖子上一盘,不再牵它,只跟在一边。他又想到该给驴起个名字,兴奋起来,一点没犹豫,就给驴起名“黑家伙”。连长喜欢叫兵们这个家伙那个家伙的,驴全身黑色,就该叫“黑家伙”。虽然驴不是兵,但也是连队的一员,是他的战友。

    渐渐地,“黑家伙”熟悉了每天的水要驮回哪里,它总主动走到那里。一天,上等兵在路上耽搁了一下,“黑家伙”没有接到叫它停的命令,径自走出好远。待上等兵追到山上,“黑家伙”已经把两桶水分别驮到一班和二班的门口,正站着等他喂草料呢。上等兵冲到“黑家伙”跟前,“黑家伙”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扑闪着大眼睛,等着一个不高兴的表情。上等兵没有骂它,却伸出手抚着它的背,表扬它,“黑家伙”兴奋地冲天叫了几声。

    有了这一次,上等兵决定让“黑家伙”独自驮水回连。在河边装上水后,他对“黑家伙”说你自己回吧,“黑家伙”就自己上山了。“黑家伙”第一次独自上路时,上等兵有点不放心,悄悄跟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他发现“黑家伙”稳健的身影,竟是群山中惟一的动点。这惟一的动点,一下子使四周沉寂的山峰山谷多了些让人感动的东西。过了一个多小时,“黑家伙”驮着空挑子回到河边。上等兵高兴极了,扑上去亲了它一口,并把自己在河边割的青草奖赏给它。“黑家伙”吃着,不停地甩着尾巴,表示它的高兴。

    上等兵买回一个铃铛,拴到“黑家伙”的脖子上。铃铛声清脆悦耳,陪伴着“黑家伙”行走在寂静的山道上。“黑家伙”喜欢这铃铛声,离上等兵越来越近,步子也越来越快,铃铛声也越加响亮,远远地传到盖孜河边。

    为了打发“黑家伙”不在身边的时间,上等兵带上了课本,在河边复习功课,他心里一直做着考军校的梦呢。复习累了,他背着手在草地上散步。他想到考上军校后,会和“黑家伙”分开,心里一阵难受,就拼命给“黑家伙”割青草,想把“黑家伙”一个冬天甚至几个冬天要吃的草都割下、晒干,预备好。

    在铃铛声中,又过了一年。这年夏天,上等兵考取了军校。

    走的那天,上等兵叫“黑家伙”驮着自己的行李下山,再最后一次给“黑家伙”背上的挑子里装上水,看着它往山上走去,直到走出很远。等他恋恋不舍地背着行李要走时,突然熟悉的铃声由远及近急促而来。他转身向山路望去,“黑家伙”正以他平时不曾见过的速度飞奔而来,纷乱的铃铛声大片大片地摔落在地。上等兵的心不由一颤,眼睛模糊了,模糊中,他发现,奔跑着的“黑家伙”是这凝固的群山中惟一的动点。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红狐狸

刘平

    都说山里有一只红狐狸,真的。有人这样描述:那家伙浑身的毛火红火红的,在老鹰崖上一闪就不见了,速度很快,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又有人这样描述:它浑身的毛红得那个纯啊,没半点杂色。在深溪沟也出现过,还是一闪就不见了。

    说起红狐狸,人们眼里都露出贪婪。那皮毛,值一大堆大洋!

    只有杠子爷说:“山里哪有啥红狐狸?球!想钱想疯了!”

    杠子爷守着这片山。松林坡两间木板屋,就是他的家。

    木板上挂着的一支猎枪,早就锈迹斑斑了。

    上午的天气很好,阳光渗过林子的枝丫流下来!在地上撒了一片光怪陆离的光斑。屋前一小块平地,一把木椅,杠子爷坐在椅子上,脚旁的地上放着一大缸子苦丁茶。几只松鼠在林子里窜来窜去,一只麻灰色的兔子,在一棵松树下啃青草

    一只羊,几只鸡,两只鹅,还有一条大黄狗。这就是杠子爷的日子。

    不时有人带着猎枪、套子到杠子爷的木板屋来,都只关心一个问题:看见过红狐狸没有? 杠子爷感到很恼火,说:“球的个红狐狸啊?这山里有啥我会不知道?”但没有人相信杠子爷的话,都说山里肯定有一只漂亮的红狐狸。

    来得最多的是松果,很多年前松果跟杠子爷学过狩猎,那时杠子爷是这片山里最优秀的猎人。可松果刚学会下套布陷阱就不学了,到山下镇上开了一家野味餐馆,去年,又开了一家皮货店。以前,松果可从不来看杠子爷,认为杠子爷只知打猎,没有本事。松果说到红狐狸眼睛就发绿,他要杠子爷和他一起收拾那狗东西,杠子爷经验丰富,那狗东西斗不过杠子爷。松果说:“师傅,只要逮住那狗东西,您这辈子的日子就舒舒服服的了。”

    杠子爷狠狠剐他一眼,说:“哪有啥红狐狸?我看你是疯了!”

    松果就不再求杠子爷,他不相信自己不能逮住那狗东西。

    “师傅!”杠子爷正撒玉米喂鸡,松果突然来了。杠子爷明白,今天松果又是为红狐狸来的。

    “你赚钱就没个够?”杠子爷说。

    “师傅!看您说的,钱哪有够呢?”松果说,往林子深处去了。

    很多年前松果很瘦;现在,松果很胖。

    杠子爷知道,松果又是去下套布陷阱。

    三个月前,杠子爷下山去过一趟镇上。镇上很热闹,松果的野味餐馆啥都有,狍子肉、麂子肉、野猪肉、野鸡肉,要啥有啥。他的皮货店也是生意兴隆,那些男人女人,往他的皮货店里丢下一把一把的大洋,然后把狼皮、狐狸皮、羊皮、野兔皮穿在身上。

    杠子子爷不喜欢那个大洋叮叮当当响的小镇。

    杠子爷心里很担心,某一天,松果的皮货店里真的会出现一件火红火红的漂亮皮货。

    午饭,杠子爷馏了两块玉米饼子,就一碗青菜汤吃了。他知道松果已经下山了,就带着大黄狗往林子深处去了。

    松果这些半吊子猎人的套路逃不过杠子爷的眼睛,从松林坡到老鹰崖,杠子爷找到了松果和另外的人布下的六个套子、三个陷阱。有两个套子,套住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

    杠子爷把那些套子和陷阱只稍微摆弄一下,就成了。

    杠子爷还要去一个地方:深溪沟。他知道松果一定会在那个地方下套子。

    ―片翠绿中,突然闪出一团火红,还有“呜呜”的叫声,很痛苦的样子。杠子爷看见了那只令很多人垂涎三尺的红狐狸,它的前左腿被套子的钢钳夹住了!

    天快黑的时候,杠子爷抱着红狐狸回到了木板屋。烛光下,杠子爷发现,红狐狸腿上只是皮外伤,上了药,包扎好。红狐狸恋恋地看了杠子爷一眼,走了。

    第二天上午,松果进山收货。他提着一只野兔一只野鸡从杠子爷屋前过的时候,说:“差点就逮住那狗东西了!”

    杠子爷说:“啥?”

    松果说:“红狐狸!”又说:“在深溪沟,都夹住了,又跑了。狗东西!”

    杠子爷啐一口痰,说:“我看你真是疯了!”

    半吊子猎人松果,没有看出来杠子爷在套子和陷阱上做的手脚。他还是一趟趟进山寻找红狐狸,直到有一天被一头狼吓破胆,才再也不敢进山了。

    只是,关于红狐狸的传说仍然在继续:浑身的毛火红火红的,一闪就不见了!……

    这年春天,杠子爷无疾而终。他死的时候,一只狐狸守在他床前。那狐狸很漂亮,浑身的毛火红火红的,没有半点杂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雪夜泥醉

    年三十下午,往日的车辆、人流,都没了。天上飘起雪花。雪花凉丝丝地落到他缩着的脖子里,然后贴着皮肤瞬间融化。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要不,他该在老家的热炕上,看着散发着油墨香的春联,听着侄子们燃放的鞭炮,吃着母亲包的热水饺了。

    一大早就给母亲通话,说电视台值班,回不去了。母亲叹口气,怎么老是忙,比省长还忙。还没到护城河,就听到了黑虎泉三个虎头喷水的呼啸之声。这里往日人满为患,现在独独他一个,一人面对泉水,感觉有点奢侈。一片枯叶落到泉池中,像滚沸的水饺,翻上翻下。

    远远地来了一个提水的人。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他把拴上水壶的绳子送到黑虎泉的虎头那里,泉水冲得水壶往外挣,老人拽紧了绳子,使劲靠近虎头,终于将水壶灌满,提上来。老人主动打招呼,年轻人,怎么还不回家忙年?

    他说,没有可忙的。他问老人,老人家说老家没什么人了,父亲母亲去世了,就没有家了。他乡,就是故乡了。年轻的时候,老是忙,不回去,现在想回去,也不那么容易了。老人的话,让他心头一凉。看着老人艰难地提着泉水远去的背影,他脑中显现出母亲的白发和渴望的眼神,眼圈里竟然有了泪。

    天地余一卒,执杯独彷徨。手里其实空空如也,但他感觉该端着杯子,他渴望喝醉。护城河竟然冰封了。济南的护城河比他老家的浯河要差得远。他记得小时候跟大哥去滑冰。滑着滑着,他不小心滑到冰薄的灵湾里,咔嚓掉下去了。大哥猛地匍匐到冰上,一点一点地把手伸给他,把他拉上来。大哥又抱来一捆棒槌秸点上,冬夜里的火苗,舔着他哥俩的脸。大哥让他着贴自己的身子,他感到无比温暖。他经常回忆那个夜晚。

    可是,现在不知是他变了,还是大哥变了。大哥是镇上的招聘干部,算是股级吧,大哥总要他给镇书记说话,希望能提升一级。他说人家书记忙。但哥哥总是说自己不关心他的政治前途。后来有一次,他见到县委书记,顺便说到大哥。县委书记竟然知道他大哥。他说,我大哥能吹。唉,没办法。县委书记说,可以理解嘛。后来给他大哥解决了一个副科级。大哥就更显摆了,过清明节,还要开着小车回家添土上坟。

    想起大哥,他觉得没有对不起他的,倒是一想起大姐,他就心里难受。当时他和哥哥上学,父亲就不让大姐上了。大姐也没反对。他上三年级那年,看到人家都有《新华字典》,他回家也想要。但家里没钱啊。隔了几天,大姐把她的长辫子铰了卖了,给他买了一本字典。至今这本发黄的字典,还在他的书橱中最显眼的位置。他对大姐说,等我上了大学,我一定好好待你,让你的孩子也上大学,我管学费。大姐的孩子转眼也上了大学,但大姐没有让他拿学费。哪怕最困难的时候,大姐也总是说没事。

    跺跺脚上的雪,他提着买来的酒,在雪地里晃荡,漫天的白。所有的垃圾都被盖住了,干干净净。他拐上护城河桥,然后来到边上的一个工地,他是要找老赵头。记者搞“走转改”活动,他就采访了老赵头,二人也成了忘年交。

    老赵头的门开着,他刚坐到马扎上,踩到了一只猫的尾巴,猫大叫一声。这时,他看到老赵头这间简易房里有好几只猫的眼睛。老赵头说,别怕,是些流浪猫,我平时喂它们,它们就都来了。

    他们开始喝酒。他把酒放在地铺上。老赵头不知从哪里还弄了块驴肉,用刀子随便划拉开。简易棚旮旯里还有半蛇皮袋子花生,生的,还带着皮,皮上沾着土。老赵头说,这是闺女让外甥年前捎来的。

    老赵头说,花生沾着老家的土,我觉得才够味。雪在下着,一老一少默默地喝着酒,喝一口,就剥一个生花生吃,喝一口,就再剥一个。他们都没去吃那驴肉,驴肉在灯光下,像一块泥巴。他们其实也成了泥巴。烂醉如泥,是真正的雪夜泥醉。

    门外,鞭炮声开始炸响,整座城市炮火连天,烟火弥漫。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影子

刘建超

    老街有“三老”:老招牌,老古董,老学究。

    老街的门店多,许多都是老招牌。看着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的招牌上却是康熙乾隆所赐,在老街度过岁月的李白、郑板桥之类的文匠骚客,他们题写的招牌楹联,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中。老街的古物多,古董遍地都是。老街家里打一口井,就能挖透几个朝代。老街流传个笑话:两个青年打架,一个用铁锨拍人,结果人没有拍到,却拍倒了一段土墙。这个小青年就被逮走了——被他拍倒的是隋朝古城墙,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老街以前的私塾多,教书先生多,有许多还给皇亲国戚做过先生。所以,老街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

    霍老、乔老、贾老都是老街文化的标志性人物。在老街,只要是有沾点文化色彩的事情,三位老者是必被邀请的。三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往场合里一站,就觉得文风氤氲,儒气荡漾,场合就显得有了品位,提了档次。

    三位老者聚到一起,抱拳作揖,称兄道弟,一派祥和。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气谁。论年龄,三人同庚,只出生月份不同;论资格,都是毕业于北京的名牌大学:论学识,也都出版过自己的文集著作。老街有场合时,请一位还行,如果是三位都到场,如何排座次就是个费死脑筋的问题了。常常因为对前后的次序不满意,有的老者就会拂袖而去,弄得主家尴尬不已。

    天下事没有难得住老街人的。有人就刨根问底儿,看看是谁最先发表过文章。三老提供的资料竟然是同一年。那就看看谁发表的报刊级别高,居然也都是当年的《人民日报》。那就再看谁发表的文章字数多,三人都含糊着说记不清了,反正是版面挺大的。就有好事的人,去了京城的图书馆,查到了三老当年发表的文章,还复印回来了。结果是霍老的文章815字,乔老的文章770字,贾老的文章602字。霍、乔、贾的排序就被默认了。霍老自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领头羊了。老街的一些脸面事务,霍老也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席台子的中间。

    面子上的事情解决了,心理感受还是不舒服的。在有的场合上,有意无意地就会涌出点暗波。霍老若是发了言,乔老随后就会提点不同看法,与之“商榷”。乔老若是发言了,贾老也要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问题,把乔老的意见给间接地损一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就心照不宣,相安无事,得过且过。

    贾老心里最不安分。三个人当中,他年龄最大,比霍老早来到世上二十五天,比乔老早活了四十五天。贾老也比那两位早毕业一年,在学校也是一支笔杆子,若不是当年犯了点儿作风问题,早留在京城混出个模样了。在老街混到一把年纪,还是个“小三”,这让贾老很是不爽。排在老三,实际上就是个搭头,有你没你都一样。

    老伴最能理解贾老的心境,安慰他说,现在要看谁能熬过谁。我看那老霍老乔都不如你结实,好好锻炼吧,机会都是留给活得最长的人。贾老心中豁然开朗,制定了一整套的健身养生计划,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出席一些场合,他就特别注意观察老霍老乔的状态,闲聊听他俩念叨这个脂肪高那个血糖高的贾老就特别受鼓舞,自己啥都不高,就是心气高。

    事情总是在发生着变化,先是霍老中风住院去世,乔老接替了一大堆的名誉头衔。后是乔老心梗,撒手人寰,贾老继承了一大堆名誉头衔。以后,只要有车接,有饭局还有点儿小意思,贾老都会现身于各种场合。

    贾老在场合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中间了。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似乎只是坐着,因为场合上的发言不是长官就是老板经理董事长,轮到贾老该说话时,就到了饥肠辘辘的开宴时分,个个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贾老也就没有了讲话的兴致。

    有一次,贾老坐着场合的中间,百无聊赖,忽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在场合上空游荡,看到自己的那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就如同影子一样在耗费钟点。贾老恍然,其实在场合上,自己就是被用来做影子的。

    贾老觉得影子很好玩。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肩 膀

王愿坚

西天,一抹晚霞正在消退;远处丘陵的后面,淡淡的雾气慢慢地升腾起来。通讯员小秦望着前面茫茫的草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现在,整个草地空荡荡的,看不见火光,听不见人声。他摸着肩上的扁担,愁烦地想:“要不是它,也许早就赶上队伍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扁担换了个肩,又吃力地向前走去。

这副担子,是两个钟头前落到他的肩上的。

刚过正午不久,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他在离队处理伤口返回时走错了方向。他顶风冒雨在烂泥里奔跑的时候,猛地撞到了这副担子上。这是两个不大的木箱,被棕绳紧紧地捆在一根小竹扁担上,里面装着不多的药品、纱布和几件医疗器械。就在担子前一米多远的泥塘里,它的主人——一位中年红军战士牺牲了,小秦摘下他那顶小小的八角军帽,默默地注视着这位没走完长征道路的烈士,含着眼泪,挑起了这副担子。

起初,这一切是那么简单:担子,是战友留下的革命财产,必须挑上它。因此,他满怀信心地相信:他一定能挑着它赶上队伍,走到宿营地。但是,走了两个小时以后他发现,坚持下去越来越困难了。再加上寒冷和饥饿一齐袭来,他头晕得天旋地转,浑身一点儿劲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他脚下被草根一绊,猛然摔倒了。他歪坐在地上,心想:“不行了,我是挑不动啦!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只一会儿……”这么一想,他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散了,那抓着扁担的手一松,倒了下去。

小秦睡着了。朦胧间,听见有人在说话。小秦用力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人的怀里躺着呢——一位同志一只手把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在他额角上轻轻抚摸着。他仰脸望去,只见这位同志已经不年轻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宽阔的额角上刻着几条深深的纹路。尤其吸引他的,是那两道平直的一字眉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醒了!”那同志微微一笑,那双眼睛更温和、更慈祥了。他向旁边的战士问道:“做好了没有?”

“好了。”一个背着驳壳枪的战士端着一个小搪瓷碗走过来。

那位老同志接过碗,放在嘴边试了试,又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慢慢送到小秦嘴边。碗里,是加上青稞面粉煮的野菜汤。小秦吃着却是那样香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位老同志亲切地问道:“小鬼,你怎么掉队啦?”小秦吃着菜汤,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

“对,那是一个好战士啊!”老同志深情地点了点头,“小鬼,你也是个好同志。看!你接过来,又把它挑了那么远。”

“可是,”老同志亲切地摸着小秦的臂膀,又问,“你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了呢?”

“我,我想歇歇。”小秦坦白地说。

“嗅,想歇歇?”老同志指了指木箱,“那么,这东西怎么办呢?”

“这……”小秦觉出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嗫嚅着说,“我一点儿劲也没有了……”

“不!”老同志收敛了笑容,慢慢地摇了摇头,“你有劲,知道吗?你有很多很多的劲。”

小秦不解地望着这位老同志。老同志没再说什么,他把小秦扶起来,然后拿出了一架望远镜。老同志把望远镜拿在手里,调整了一下距离,然后递给了他。

小秦把望远镜举在眼前,向着部队前进的方向望去。草地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就在夜幕垂下的天际,现出了点点火光。他高兴地跳着叫起来:“篝火!”

“对,那里就是今天的目的地。”老同志把一只大手搭在小秦肩头上,轻声地说,“篝火后边是什么地方呢?”

小秦仔细地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看不见了。”

“看不见吗?”老同志笑了,“那里,是草地的边边。再往前,是陕北革命根据地——那里,就是我们明天、后天的目标。”

“陕北?”

“对,陕北。”老同志深情地重复了一句,“党中央带着红一方面军,去年就到了那里。现在,毛主席正等着你,等着我,等着我们大家呢!”他那双搭在小秦肩头上的大手按得更重了,“在那里,有好多好多事情正等着我们去做啊!”

小秦觉得这些话像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着他,拉着他,向一个新的天地前进。

“小鬼,要鼓起劲来,继续前进!要知道,将来,革命的将来,属于你们,也依靠着你们哪!”

话,一下子钻进了这个小红军战士的心里,引起了他深深的思索。

就在他想着的工夫,同志们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上路了。那位老同志弯腰抄起扁担,放到自己的肩上。

这时候,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迎面跑过来,向那位老同志敬了个礼,又朝小秦这边跑来。

小秦不禁向干部问道:“前头那个挑担子的同志是谁呀?”

“嘿,你这小鬼!”干部笑了,“那是我们的朱总司令啊!”

“啊,是他?!”小秦怔住了。他连忙拔腿向前跑去,紧紧地抓住了扁担。

“我说你有劲嘛!”朱总司令爱怜地摸了摸小秦的肩膀,把扁担搁上去,“好,挑着吧!肩膀,挑重担子的肩膀,就是在前进的路上磨出来的!”

小秦挑着担子,望着朱总司令那健壮的背影,踏着前边的脚印,大步走着。就在这时,他明白了:这副担子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现在是他的,将来也是他的。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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