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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建瓯市第二中学2018届九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艾叶香中寻玉佩

邹凤岭

       ①催春的雨,引得山茶流红,麦苗铺绿,湖色空蒙。湖岸被雨水浇出一片嫩绿,艾叶散发着清雅的香气。在这氤氲的艾香中,我又想起了儿时的情景。

       ②年幼的我跟在奶奶身后,走过村头的木桥:迎春花一片片,新生芦苇一丛丛。雨水打湿高高晾起的渔网,细细地流进湖里。我学着奶奶的样子,摘下一片嫩芽,仿佛闻到了那贴在锅里的艾饼的香甜。雨后积在艾叶上的水滴从指缝滑落,“滴答”声融入醒来的土地。

      ③沿着当年的田间小路,我又回到了老屋。老屋还是熟悉的模样,泥垒的墙、泥烧的瓦、泥砌的灶,连大门正面的照壁也是泥做的。老屋南墙上,树枝支起的窗棂与木板拼成的门楣上方,挂着菖蒲与艾条。窗棂下摆着老旧的石磨,这磨由上下两块尺寸相同的短圆形石块做成,磨拐是用门前大楝树的枝做成的,一端连接在上磨,一端用绳索系挂在灶房的横梁上。我仿佛又听到石磨“吱吱”转动的响声,看到奶奶教我磨面的身影。奶奶推动磨拐,石磨每转动一周,我就往磨眼里添加一小瓢碎米粒。随着石磨一圈圈转动,细面就落在了磨盘里。奶奶在面粉里加入焯过的艾叶,拌匀,做成小饼,贴在锅灶上。生起红红的灶火,慢慢地煎。随着木制锅盖下滴进铁锅的水溅声,热气带着那艾的香、面的甜,飘满村落。

       ④推开奶奶的房门,那个老旧的木箱子静静地守在屋角。触摸脱去桐油的边框,那些往事愈加清晰。

       ⑤那年新年,奶奶打开木箱子,从箱底下摸出簇新的一角纸币,又从门楣上撕下一片红喜纸,包裹好,放在我贴身衣袋里,是给我的压岁钱。就在打开木箱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支黄亮亮的竹笛,红线系着颗玉心佩。听父亲说,竹笛是爷爷生前留下的,玉心佩是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

       ⑥再见玉心佩是在那个灾荒年,在遭遇连续的自然灾害后,村里人食不果腹,野菜不够充饥,我再没闻见艾饼的香气。清明节前几天,我看见奶奶戴起那多年未戴的玉心佩,去了一趟老镇。回来后,变戏法似的做出了艾叶饼。我跟随奶奶去上坟,祭祀仪式毕,奶奶给了我一块小艾饼,将剩下的全都分给了跟来的孩子们。

       ⑦奶奶上了年纪后,眼睛已看不见,她常坐在门槛上静静地听雨。有一段日子,奶奶倚在床上,连门槛也少坐。雨细细地下,风轻轻地吹,门楣上枯艾和菖蒲呜呜作响,好似远处隐约传来的竹笛声。我瞧见奶奶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红晕,伸出小手抚摸奶奶的脸。静静地,听见奶奶自言自语小声说:“好你个外人,又来到我面前吹那好听的竹笛。

       ⑧那之后,奶奶再没下过床。母亲打开奶奶的旧木箱,我看到了那黄亮的竹笛,却不见了系在竹笛上的玉心佩。祖辈以农耕为生,奶奶一世清贫,养育子女多人已属不易。家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玉心佩。母亲翻遍了木箱的底,也未找到玉心佩,赶紧走到床前,贴在奶奶耳边问:“娘,那玉心佩呢?”奶奶不言语。母亲说:“是要给您老人家带走的。”奶奶用微弱的声音说:“要走了,还带那东西做啥?”奶奶走了,终究没说玉心佩在哪里。

       ⑨走出房门,雨停了,我又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艾叶的清香。

(选自《做人与处世》,有删改)

(1)、作者回忆了奶奶哪几件事情?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在横线上。

→教“我”磨面做饼→给“我”压岁钱→②→病中思念爷爷→临终不说玉佩的去向

(2)、品味语言,回答下面的问题。

①催春的雨,引得山茶红,麦苗铺绿,湖色空蒙。(结合语境,分析好吃词语的表达效果。)

②老屋还是熟悉的模样,泥垒的墙、泥烧的瓦、泥砌的灶,连大门正面的照壁也是泥做的。(从修辞的角度赏析这句话的妙处)

(3)、联系上下文,研读文中第⑦段画线句,分析奶奶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及情感。

好你个外人,又来到我面前吹那好听的竹笛。

(4)、玉心佩的去向,前文已有伏笔,请将它找出来,并结合前后文分析其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林徽因传(节选)
                                                                                                                                             张清平
        ①1920年初夏,林徽因伴随父亲来到了欧洲。
        ②各处景物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流过,各种印象叠加在了一起:巴黎街头自由的人们和自由的空气,罗马游览胜地绿色松林如波涛般望不到尽头,阿尔卑斯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法兰克福一碧如洗的蓝天上盘旋的鸽群,钟声、鸟鸣、树林、草地组成了和谐的交响,风情万种;遗址、遗迹如珍奇宝石穿成的项链,浪漫多姿;古老而迷人的欧洲像是一幅色泽古黯的织锦,散发着久远的高贵的气息
        ③徽因的感受是复杂的。她敞开心灵摄取吸收来自这个新世界的印象和知识,纷至沓来的杂驳信息常常使她感到既新奇又疲倦。同时,远离祖国,远离同龄伙伴的她又时常感到深深的孤独和无所适从。在父亲频繁外出的时间里,孤零零的她时常想,父亲出去给别人演讲些什么呢?他讲的那些问题有那么重要吗?他怎么根本就不在意近在身旁的女儿呢?
        ④一个人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偎在壁炉旁,一本接一本地阅读英文版的书刊。此时,她才对北京培华女子中学严谨的学风心怀感激。来到英国后,她没有怎么费力就能够自如地与人交流和用英语阅读。她读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读丁尼生、霍普金斯、勃郎宁的诗,读萧伯纳的剧本。刚开始,她的阅读还带有学习英语的目的,可读着读着,这些书就引领着她进入了一个令她心醉神迷的世界。尽管其中的一些作品她早在国内就看过林琴南的中译本,可如今读过原著,她才知道那些文言的译本是多么蹩脚,简直不能传达原文的情致于万一。徽因天性敏感细腻,文学唤醒了她对生活的种种体验,激起了她强烈的共鸣。
        ⑤伦敦的天气仿佛永远只有好坏两极。春夏之际,太阳明媚而艳丽。垂柳柔柔的枝条在风中软软地飘荡,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着青葱绵密的草坪,一切都有着鲜明的色彩,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这时节,徽因总爱跟着女房东一同外出。女房东是一位建筑师,徽因常和她一道出去写生、作画。她最爱去的地方是剑桥一带,那里有画不完的各种建筑和景致。徽因拿着一本书,坐在草坪上,四下望去,皇家教堂富丽庄严,皇家学院散发着宁静、幽雅的气息,“三一学院”图书楼上,拜伦雕像风神潇洒地凝视着遥远的天际。
        ⑥在国内,徽因随着家庭的搬迁,南来北往走过许多地方,出国后跟着父亲也到过一些城市。可只有在这里,在尽情领略了英国剑桥脱尽尘埃的景色后,她才恍然觉察,那      的碧草、     的流水、    的睡莲、     的朝晖晚霞,好像可以随着空气、星光一起渗透进人的灵魂。
        ⑦她想起小时候住在祖父家,看过好多宋元名家的山水画。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画卷上,总是画着那么雄奇的山川,那豆大的房舍和米粒大小的人物。如今她懂了,人在自然的怀抱里真是很小,小到只想变成一株草、一朵花、一滴露珠。在与女房东的交谈中,徽因知道了建筑师与盖房子的人的区别,懂得了建筑与艺术密不可分。以这样的眼光再去回想她在国内国外看过的庙宇和殿堂,果然就对这些建筑有了不同的理解和感受。
        ⑧从这时起,徽因萌生出了对未来事业的朦胧愿望
        【相关链接】林徽因是中国著名的建筑学家和作家,为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同时也被胡适誉为中国一代才女。她曾参与国徽设计和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改造传统景泰蓝,为民族及国家作出莫大的贡献。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题。
                                                                                            为了音乐,请你留下来
  二战期间,在波兰奥斯维辛集中营 , 关着一个年轻的小提琴爱好者沙尼克,他被关进集中营已有两年了。两年中,他从未停止“拉”小提琴,虽然没有琴,也没有琴弓。在集中营枯燥乏味而又时刻被死亡窒息的漫长日子里,白天,沙尼克做苦工,到了晚上,等其他的囚犯都睡下了,他将腿从床边垂下来,抬起下巴,双手摆出拉琴的姿势,开始“演奏”舒曼、勃拉姆斯和莫扎特的乐曲。
  黑暗中,沙尼克可以“听见”欢快的音符在他周围的空气里跳动……
  这天深夜,沙尼克正在忘我地练琴,一群新来的囚犯被关进了他所在的囚室。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名叫马斯特的囚犯把目光投向沙尼克,从他的眼神里,沙尼克得到了这样的信息:你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动听。是的,沙尼克可以肯定,他从马斯特那里得来的就是这个信息,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又真的发生了。后来,沙尼克向新来的囚犯打听到,马斯特是一位造诣颇深的犹太籍小提琴演奏家。
  沙尼克兴奋不已,多少个日子以来,没有人能够听到他演奏的乐曲,没有人能够与他产生共鸣。如今,马斯特来了,他的知音来了,这是上帝连给他的礼物,第二天晚上熄灯后,沙尼克坐在床边轻声呼唤:马斯特……
  没有回音。
  沙尼克只好放弃了找马斯特交谈的念头。他坐在床边,伸手抬臂,又开始如痴如醉地“演奏”小提琴。他用想象中的琴弓拉了舒曼的一段悠长而跌宕的慢板,接着又突然变成勃拉姆斯的一段快速的回旋曲。他闭上眼睛欣赏着,感受着……当沙尼克睁开眼睛,他已经演奏完了莫扎特的一个短而急促的乐章。突然,沙尼克的手臂停下来了,他发现马斯特正侧卧在床铺上,面向他,闭着双眼,手指随着冥冥之中沙尼克的音乐在床板上轻轻叩着节拍。发觉沙尼克的“演奏”突然停止,马斯特睁开了眼睛,对正看着自己的沙尼克竖起了大拇指。
      第三天晚上,马斯特和沙尼克坐在各自的床沿边,两手悬空,一起拉起了科莱利的乐章。他们拉出的音符如同交错在一起的两根玫瑰藤蔓,在结尾的一个音符上盛开出一朵美丽的花。他们一直拉着这个音符,可能比科莱利期望的要长一些;沙尼克和小提琴家都不愿意结束今晚的二重奏。
  以后的每天晚上,马斯特和沙尼克都会一齐演奏科莱利的这段乐章,他们陶醉于美妙的音乐中,闭起眼睛享受着他们的二重奏;音乐让他们忘记了这是在纳粹集中营里。
  一天晚上,一群纳粹士兵冲进了沙尼克的囚室。凡是被他们念到号码的囚犯,生命都将走到尽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充斥着整间囚室。
  当最后一个号码念完,坐在床沿的沙尼克突然紧张起来。他记得,最后一个念出的号码正是马斯特的号码!果然,马斯特正慢慢地爬下床。天啊!沙尼克的喉头里发出一丝呻吟,这难得的知音,这上帝赐给我的礼物今晚就要消失了吗?
  突然,沙尼克飞快地滑下床铺 , 站到了还未下床的马斯特身边,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拉小提琴的动作。“留下吧,”沙尼克轻声对马斯特说,“为了音乐,请你留下来!”
  马斯特睁大眼睛,摇摇头,正要说什么,沙尼克已经走到了纳粹士兵的面前,缓缓地走出了囚室,走进了黑夜……
  不久,苏联军队解放了奥斯维辛集中营,小提琴家马斯特幸存了下来。
  和平的日子里,马斯特在世界各地举办了无数场音乐会,场场爆满。他的琴声震撼着人们的灵魂,他用琴弦上跳荡的音符讲述着希望、爱和春天,讲述着孩子,讲述着和睦的家庭,讲述着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马斯特的每一场音乐会都保留着一个特殊的节目:在骤然昏暗下来的舞台灯光里,他轻轻放下手里的小提琴,慢慢闭上双眼,两臂悬空,激情地“演奏”那段早已渗入他灵魂的科莱利的乐章。
  “为了音乐,请你留下来。”他留下来了,此刻他相信,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难友和兄弟沙尼克,正在天堂聆听着他无声的“演奏”……
                                                                                                                                       (选自《意林》,有删改)
     【注释】①奥斯维辛集中营位于波兰加利西亚奥斯维辛附近,主要关押波兰和德国的犹太人,是二战时德国法西斯建立的最大的一个“杀人工厂”。在该集中营内约有400万人惨遭杀戮。②舒曼(1810—1856),德国音乐家;勃拉姆斯(1833—1897),德国作曲家、钢琴家;莫扎特(1756—1791),奥地利作曲家、键盘乐器演奏家。③科莱利(1653—1713),意大利小提琴家和作曲家。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少年护城河

肖复兴

    在我童年住的大院里,我和大华曾经是“死对头”。原因其实很简单,大华倒霉就倒霉在他是个“私生子”,他一直跟着他小姑过,他的生母在山西,偶尔会来北京看看他,但谁都没有见过他爸爸,他自己也没见过。这一点,是公开的秘密,全院里的大人孩子都知道。

    当时,学校里流行唱一首名字叫《我是一个黑孩子》的歌,其中有这样一句歌词:“我是一个黑孩子,我的家在黑非洲。”我给改了词儿:“我是一个黑孩子,我的家不知在何处……”这里黑孩子的“黑”不是黑人的“黑”,而是找不着主儿即“私生子”的意思,我故意唱给大华听,很快就传开了,全院的孩子见到大华,都齐声唱这句词。现在想想,小孩子的是非好恶,就是这样简单,又是这样偏颇,真的是欺负人家大华。

    大华比我高两年级,那时上小学五年级,长得很壮,论打架,我是打不过他的。之所以敢这样有恃无恐地欺负他,是因为他的小姑脾气很烈,管他很严,如果知道他在外面和哪个孩子打架了,不问青红皂白,总是要让他先从他家的胆瓶里取出鸡毛掸子,然后撅着屁股,结结实实挨一顿揍。

    我和大华唯一一次动手打架,是在一天放学之后。因为被老师留下训话,出校门时天已经黑了。从学校到我们大院,要经过一条胡同,胡同里有一块刻着“泰山石敢当”的大石碑。由于胡同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经过那块石碑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蹿出一个人影,饿虎扑食一般,就把我按倒在地上,然后一通拳头如雨,打得我鼻肿眼青,鼻子流出了血。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人影早没有了。但我知道除了大华,不会有别人。

    我们两人之间的“仇”,因为一句歌词,也因为这一场架,算是打上了一个“死结”。从那以后,我们彼此再也不说话,即使迎面走过,也像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

    没有想到,第二年的夏天,我的母亲突然去世了。父亲回老家沧县给我找了个后妈。一下子,全院的形势发生了逆转,原来跟着我一起冲着大华唱“我是一个黑孩子,我的家不知在何处”的孩子们,开始齐刷刷地对我唱起他们新改编的歌谣:“小白菜呀,地里黄哟;有个孩子,没有娘哟……”

    我发现,唯一没有对我唱这个歌的,竟然是大华!

    我很想和他说话,不提过去的事,只是聊聊乒乓球,说说游泳世界冠军就好。好几次,碰到一起了,却还是开不了口。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眉毛往上挑了挑,嘴唇动了动。

    一直到我上了中学,和他一所学校,参加了学校的游泳队,由于他比我高两年级,老师指派他教我总也学不规范的仰泳动作,我们才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一说话,就像开了闸的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过去那点儿事,就像沙子被水冲得无影无踪,我们一下子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童年的心思,有时就是这样窄小如韭菜叶,有时又是这样没心没肺,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只是,我们都小心翼翼的,谁也不去碰过去的往事,谁也不去提私生子或后妈这令人厌烦的词眼儿。

    大华上高一那年春天,他的小姑突然病故,他的生母从山西赶来,要带着他回山西。那天放学回家,刚看见他的生母,他扭头就跑,一直跑到护城河边。他的生母,还有大院好多人都跑了过去,却只看见河边上大华的书包和一双白力士鞋,不见他的人影。大家沿河喊他的名字,一直喊到了晚上,也再没有见他的人影。大华的生母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大家也都以为大华是投河自尽了。

    我不信。我知道大华的水性很好,他要是真的想不开,也不会选择投水。夜里,我一个人又跑到护城河边,河水很平静,没有一点儿波纹。我在河边站了很久,突然,我憋足了一口气,双手在嘴边围成一个喇叭,冲着河水大喊了一声:“大华!”没有任何反应。我又喊了第二声:“大华!”只有我自己的回声。心里悄悄想,事不过三,我再喊一声,大华,你可一定得出来呀!我第三声大华落了地,依然没有回应,一下子透心凉,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哇哇地哭了。

    就在这时候,河水有了“哗哗”的响声,一个人影已经游到了河中心,笔直地向我游来。我一眼看出来,是大华!

    我知道,我们的友情,从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一直到现在,只要我们彼此谁有点儿什么事情,不用开口,就像真的有什么心灵感应一样,保证对方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面前。我们两人都相信,这不是什么神奇,是真实的存在。这个真实就是友情。罗曼·罗兰曾经讲过,人的一辈子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朋友,但真正的朋友,一个就足够。

(选文有改动)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焚鹤人

余光中

    一连三个下午,他守在后院子里那丛月季花的旁边,聚精会神做那只风筝。全家都很兴奋。全家,那就是说,包括他,雅雅,真真,和佩佩。一放学回家,三个女孩子等不及卸下书包,立刻奔到后院子里来,围住工作中的爸爸。三个孩子对这只能飞的东西寄托很高的幻想。它已经成为她们的话题,甚至争论的中心。对于她们,这件事的重要性不下于太阳神八号的访月之行,而爸爸,满身纸屑,左手浆糊右手剪刀的那个爸爸,简直有点太空人的味道了。

    可是他的兴奋,是记忆,而不是展望。记忆里,有许多云,许多风,许多风筝在风中升起。对于他,童年的定义是风筝加上舅舅加上狗和蟋蟀。最难看的天空,是充满月光和轰炸机的天空。最漂亮的天空,是风筝季的天空。他永远忘不了在四川的那几年。丰硕而慈样的四川,山如摇篮水如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男孩的意向是风的意向,少年时的思想是长长的思想。”少年爱做的事情,哪一样, 不是梦的延长呢?看地图,是梦的延长。看厚厚的翻译小说,喃喃咀嚼那些多音节的奇名怪姓,是梦的延长。放风筝也是的。他永远记得那山国高高的春天。嘉陵江在千嶂万嶂里寻路向南,好听的水声日夜流着,吵得好静好好听,像在说:“我好忙,扬子江在山那边等我, 猿鸟在三峡,风帆在武昌,运橘柑的船在洞庭,等我,海在远方。”

    而最有趣的,该是有风的晴日了。祠堂后面有一条山路,蜿蜒上坡,走不到一刻钟, 就进入一片开旷的平地,除了一棵错节盘根的老黄果树外,附近什么杂树也没有。舅舅提着完工的风筝,一再嘱咐他起跑的时候要持续而稳定,不能太骤,太快。他的心卜卜地跳,禁不住又回头去看那风筝。那是一只体貌清奇,风神潇洒的白鹤,绿喙赤顶,缟衣大张如氅。翼展怕不有六尺,下面更曳着两条长足。舅舅高举白鹤,双翅在暖洋洋的风中颤颤抖动。终于“——一——二——三!”他拼命向前奔跑。不到十码,麻绳的引力忽然松弛,也就在同时,舅舅的喝骂在背后响起。舅舅追上来,检查落地的鹤有没有跌伤,一面怪他太不小心。再度起跑时,他放慢了脚步,不时回顾,一面估量着风力,慢慢地放线。舅舅迅疾地追上来, 从他手中接过线球,顺着风势把鹤放上天去。线从舅舅两手勾住的筷子上直滚出去,线球轳轳地响。舅舅又曳线跑了两次,终于在平岗顶上站住。那白鹤羽衣蹁跹,扶摇直上,长足在风中飘扬。他兴奋得大嚷,从舅舅手中抢回线去。风力愈来愈强,大有跟他拔河的意思。好几次,他以为自己要离地飞起,吓得赶快还给了舅舅。舅舅把线在黄果树枝上绕了两圈,将看守的任务交给老树。

    “飞得那样高?”四岁半的佩佩问道。

    “废话!‘真真瞪了她一眼。’爸爸做的风筝怎么会飞不高?真是!”

    “又不是爸爸的舅舅飞!是爸爸的舅舅做的风筝!你真是笨屁瓜!”十岁的雅雅也纠正她。

    “你们再吵,爸爸就不做了!”他放下剪刀。

    小女孩们安静下来。两只黄蝴蝶绕着月季花丛追逐。隔壁有人在练钢琴,柔丽的琴音在空中回荡。阿盾在厨房里煎什么东西,满园子都是葱油香。忽然佩佩又问:“后来那只鹤呢?”

    后来那只风筝呢?对了,后来,有一次,那只鹤挂在树顶上,不上不下,一扯,就破了。他掉了几滴泪。舅舅也很怅然。最后舅舅解嘲说,鹤是仙人的坐骑,想是我们的这只鹤终于变成和尚,羽化随仙去了。第二天舅甥俩黯然曳着它的尸骸去平岗顶上,将它焚化。一阵风来,黑灰满天飞扬,带点名士气质的舅舅,一时感慨,朗声吟起几句赋来。当时他还是高小的学生,不知道舅舅吟的是什么。后来年纪大些,每次念到“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他就会想起自己的那只白鹤。因为那是他少年时唯一的风筝。

    等到他年纪大得可以欣赏舅舅那种亭亭物外的风标,和舅舅发表在刊物上但始终不曾结集的十几篇作品时,舅舅却已死了好几年了。舅舅死于飞机失事。那年舅舅才三十出头, 从香港乘飞机去美国,正待一飞冲天,游乎云表,却坠机焚伤致死。

    “后来那只鹤——就烧掉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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