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折旧费

①这是五年前的事了。一天，一位看上去刚从外地打工回来的中年汉子，到大哥的店里买东西，并犹豫地提出想借一辆自行车回去。考虑再三，大哥把那辆“除了铃不响，剩下哪都响”的“东方红”牌自行车推了出来。汉子说最迟明天上午就把车还回来，没来得及留下姓名以及村名，就匆匆地骑车走了。嫂子说我大哥这回肯定被人骗了，不信等着瞧。

②第二天上午，大哥要去邻村办事，需要骑自行车。他焦急地等待在屋前，是多么希望那位汉子早点出现呀。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位汉子依旧没有出现。

③到了中午，太阳放着刺眼的光芒。汉子仍然没有来，大哥终于绝望了。大概是在中午12点半的时候，那位汉子骑着自行车，汗水淋漓地忽然出现在大哥面前。汉子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大哥先是惊喜，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起，厉声说道：“对不起就有用了？你耽误了我的大事了！”汉子很尴尬地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④忽然，大哥灵机一动说：“这样吧，我不能把自行车白借给你，你得掏个钱，就算是车子的‘折旧费’吧。”大哥很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了一番。但是，那位汉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糊涂了，他嗫嚅着说：“多少钱？”大哥说：“你拿20块钱吧。”汉子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元的纸币，递给大哥。然后，汉子又说了一声：“谢谢你了，俺走了。”说完，汉子头也不回地融入人群之中。

⑤看着汉子已经走远，大哥才转过身，把那20元钱递给嫂子。大哥准备把车子往里推一下。忽然，大哥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车铃，用手一拨，发出一阵脆响。大哥再仔细一看，变化的不仅仅是车铃，还有两只崭新的脚蹬子、刚上了油的链条。大哥一下子明白了。他一把抢过嫂子手中的20元钱，赶紧跑上街头。但是，那个汉子的身影已经无从寻觅……

⑥如今，大哥自己开办了一家企业，企业红红火火。大哥多次对我说，那20元钱，是他一生的心灵折旧费。

    父亲说：“花生的好处很多，有一样最可贵。它的果实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苹果那样，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地挂在枝上，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你们看它矮矮地长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来它有没有果实，必须挖起来才知道。”
      我们都说是，母亲也点点头。
      父亲接下去说：“所以你们要像花生，它虽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
      我说：“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讲体面，而对别人没有好处的人。”
      父亲说：“对。这是我对你们的希望。”
      我们谈到深夜才散。花生做的食品都吃完了，父亲的话却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