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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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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区光华中学2024-2025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开学测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题。

消逝的篮子

韩冬红

①从记事起,我不管篮子到底有什么用途,只知道,用它可以使母亲就范。我用指甲划在藤条凸起的纹路上,篮子便发出“嘟呜嘟呜”的短音,倘若母亲太过于专注手中的活,对我不理不睬我手指滑动的频率会猛然增加几倍,直至那“嘟呜嘟呜”转为“嘟嘟嘟”。于是,被惹烦的母亲,停下手来,或答应带我出去玩一会儿,或给我两分硬币打发我去小卖铺买糖吃

②稍大点后,篮子成了我把持在手中的万花筒,只要轻轻转动筒身,里面便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缤纷世界。然而一段偶然的经历,使得篮子对于我,不再是盛满米面、干粮的器皿,而是渡苦难之人到幸福彼岸的一叶扁舟。

③一次,母亲把柴火放至灶边,准备点火做饭,我突然大喊肚子疼,母亲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像村里的小老李(医生)一样,做出了诊断:“看来小红肚里的虫又馋了。”我暗自高兴,一会儿母亲肯定会去缸子里挖面。想到这,我内心不禁一阵窃喜。谁知她向锅内投掷的依然是我吃厌倦了的红薯块子和小米。

④正在我苦恼如何收场时,一个和母亲差不多年龄,但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走进了我的视线。只见她胳膊上挎着一个灰不溜丢的破篮子,操着一口和我老家方言有很大差别的方言,喊道:“大娘,给口吃的吧,可怜可怜俺们娘俩吧。”与其说那中年妇女在“喊”,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此时,我才发现女人身后还有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她的个头刚到女人腰际,穿着不知哪位好心人施舍的旧衣服,袖子卷了好几圈,都没露出手。

⑤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从屋里出来站在了我身后,手里还拿着早晨新做的两个豆腐渣子菜窝头。母亲把窝头递给了那个要饭的女人,我好奇地踮起脚尖,看到女人篮子里有件黑色的破棉袄和一只脏了吧唧的搪瓷缸子。后来有一次,母亲跟别人聊天,提起这对要饭的母女,母亲说女人挎着的不是篮子,是全部家当。幼小的我自然不解,心想这家当还能装进篮子?真是稀罕。

⑥那时母亲不顾哥姐的极力反对,硬是把这对母女留了下来。我依稀记得大哥因为母亲让要饭的母女盖了他结婚的新被子,跟母亲拌嘴。我当时站在大哥立场上,声讨母亲爱管闲事。村里人更是抱怨母亲,说那母女没准儿是特务,专门扮成要饭的呢。母亲不信这个邪,她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说哪来那么多特务。第二天,我见那女人穿着我母亲的旧棉袄,她的女儿则穿上了母亲给我新做的花棉袄。母亲不但帮女人刷干净了篮子,还将她们母女俩的衣服拆洗干净了。

⑦快过年时,那对母女走了,挎着满满一篮子母亲给她们蒸好的年货。其实所谓的年货无非就是些红着面窝头、高粱面饼子和棒子面菜团子一类的。

⑧七八年后,正在田间挥汗如雨的母亲,一边背着沉重的药筒子给棉花打药,一边为二哥的订婚彩礼而犯愁。恰在这时,投递员将一张来自北京的汇款单送到了母亲手上,上面有相当于母亲劳作一年的收入——两百块钱。母亲好生惊讶,我们在北京一没朋友,二没亲戚,这钱是谁寄来的呢?母亲将汇款单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终于在附言中看到这样一段话:大娘,多谢您当年那篮子干粮救了俺妹子,救了俺全家。在地里干活的九奶奶跟母亲开玩笑说:“俺老二会做买卖,用一篮子干粮,换回了一年收入。”只见母亲鼻子一酸,落下两行泪,她说:“俺给她那篮子干粮时,压根就没想让人家报答,再说谁有法子会去要饭?那是没办法的办法。”

⑨这件事是母亲到城里若干年后告诉我的。至今,母亲还有用篮子的习惯,只是那篮子是用打包带编织的了。那种老式篮子可谓为母亲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街坊邻居因修房盖屋、娶妻生子造成经济拮据而揭不开锅时,母亲就一篮子米面送过去,那米面对于断炊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我曾多次陪母亲趁着月色,挎着沉甸甸的一篮子挂面、鸡蛋和红糖去那些生孩子的人家。可那时我年龄小,时常为母亲把米面送给别人而生气,私下里也没少抱怨母亲傻。母亲知道了就说:“谁都有过不去坎的时候……”

⑩当温饱不再成问题的时候,我发现家里的篮子似乎像一个退休的老人一样,静坐在房屋一隅颐养天年了。可母亲总教育我不要做“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那种自私自利的人要学会帮助别人。

⑪最近朋友获知我要写一篇有关篮子的文章时,他说:“城里人居住的地方小,哪有空间放篮子呢?”但我一直认为消逝的只是篮子,而不是它的内在精神。

(1)、本文按照时间顺序讲述了哪几件和篮子相关的事件?请认真梳理,将下面空缺的情节补充完整。

①小时候,

②稍大点后,

③一对母女来讨饭时,

④当邻居遇到困难时,

⑤当温饱不再成问题时,篮子静坐在房屋一隅颐养天年。

(2)、母亲是如何善待讨饭的母女的?请结合相关内容进行简要说明。
(3)、请简要分析第⑧段中那张汇款单在文中的作用。
(4)、文章结尾说,“我一直认为消逝的只是篮子,而不是它的内在精神”。结合文章内容,说说篮子有哪些内在精神。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选文,回答下列各题。

镰中岁月

耿立

    ①回到老家木镇,看到老屋的墙上还挂着一把像锈蚀月牙的镰刀,逝者如斯,缄默无声。

    ②父亲不在后,镰刀也失去了生意,只木把上的油汗还在,铭记着主人当年的恩遇。

    ③想到多年前,天还未明,和父亲下地去割麦子。父亲的镰刀在油石(一种质地细腻的磨刀石)上磨过,闪着冷凛的寒光。那是农人的重大行动,要用血肉之躯与那些麦子进行一场损耗与杀戮。

    ④麦子被割倒,但父亲的手上、胳膊上、腿上、胸膛上,也会被麦芒、镰刀、绳索所伤害,留下淤瘢,留下红肿与浓痰和咳嗽。也许这就是命运﹣﹣互相制约,消耗磨损,麦子的命运,也是父亲的命运。

    ⑤在割麦前,天气暧昧的春夜,躺在床上,隐约听到村外的青蛙叫。那时,我看到父亲坐在院里抽烟。尔后父亲吆喝着牛驴,在田地里一遍一遍地循环耙(bà,用农具弄碎土块)地,直到田地里没有一块拳头大的土块,直到田地坦荡如砥为止。耕过的地必须耙,把那些草啊、庄稼的宿根啊、砖头石子啊耙出去,那样庄稼会舒服。

    ⑥麦子拔节或扬花的夜晚,父亲会披件夹袄到田野里,坐在田埂上,随意扯一把草垫在屁股下,也不管那草的干湿。A那时的夜极静,有时星子就像要落在怀里;没有星月也无妨,要的就是夜的静谧与神秘,把一切的嘈杂和琐碎都隔开,像给整个乡村拉了个幕布。父亲点上一支烟,听来自田野的声音﹣﹣B那时的麦子就如换嗓期的少年,骨节开始变粗,嗓音开始变粗,好像得到了大自然的启示和密码,他们都争着发言。那些麦子的叶片,一个个像举起的旗子。麦穗呢,在南风的撩拨下,越发鼓起身子,展示出幸福的模样。

    ⑦那夜静得出奇,但静的下面是动,是爆发。麦子的拔节和扬花的声响,又是这大静与大美的陪衬。那些静则为他们提供了一种氛围和气场。父亲就是在这样的场景里,潜伏,也像一株草。当看到父亲伸懒腰的时候,你觉得那老骨头,也像受了麦子拔节的蛊惑。与土地厮守的人,何尝不是土地上的一茬庄稼呢?

    ⑧我想起父亲磨镰的神情,那种肃穆和庄重。有星月的时候,父亲把油石放在屋檐下水盆里,那星子就漂在水盆里。父亲用手撩一些水在油石上,一下一下把休眠了半年的附着在那些铁中的钢性、锋利唤醒。

    ⑨我们那里的人,不说割麦子,说的是杀。父亲对生命充满的是敬畏,他不想因为镰刀的钝,而在杀麦子的时候,增加麦子的苦痛。

    ⑩田垄间的父亲比平时瘦小了,恭敬了。他放慢脚步,好像怕惊吓了黄熟的麦穗。这时的麦粒,颗颗饱满,如汗珠子从土壤里升起,一齐附身在麦穗里。是啊,对人的汗珠怎能轻蔑和随便呢?这些汗珠是有尘土味的。人也是从尘土来的,都是同一路径的弟兄,说不上谁高谁低

    ⑪父亲左手把麦子揽在怀里,右手的镰刀只是轻轻地一挥,麦子倒下。那时往往是天未明,叶上的露珠,就滴滴答答地回归到泥土,顺便把人的裤子打湿。把裤腿挽起来,那麦芒就如针尖一样刺人。割麦子的早晨是从黑夜开始的,相当漫长。我跟着父亲,往往只是弯着腰割一会儿,就觉得腰要折了,而父亲没在麦田里。在天色微明的田野上,只是看到麦子一片片倒下,父亲低着头,好像眼睛里只有麦子和泥土,好像他们在童话的世界里对话一样,麦子会开口,泥土也会开口。泥土感谢父亲把它身上缠绕的草啊蒺藜啊拿走,把硌骨头的砖石拿走;麦子也感谢父亲的照料,给他们以水,为他们捉虫子。

    ⑫但我知道,父亲也是把自己看成一穗麦子。他们都是来自土里,沉静是一样的,朴实是一样的,都是泥土一样的肤色,这是生活的本色。不背叛自己的来路,只这一点,就值得尊重。

    ⑬后来父亲去世了,镰刀也失去了用场。我有时也回到木镇去,那多半是清明或者旧历的年底,有时把墙上的镰刀拿下来,用手指肚蹭一下镰刀的刃,涩涩的,不再锐利,满是苍茫。

(选自《人民日报》2015年4月22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两棵金银花

赵元波

    ①朋友两年前送给我的那棵栽在院子一角的金银花,四月份就迫不及待地开放了,千万朵金银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在微风细雨中轻轻地摇曳着。有的含苞欲放,羞答答的细小的白色花蕾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有的正在盛开,一簇簇的小花在它们洁白的椭圆形细碎花瓣中伸出小小的花蕊,悠悠的清香,白黄两种颜色既不失单调,又高雅清洁,小雨滴沾在上面,为金银花增添几分姿色,就像邻家的小女孩活泼可爱;有一些花朵开的时间长了,白色的花朵已经变成金黄色,就像姑娘头上戴着的黄色发髻,一枝数朵,给人一种惊喜,一缕清爽,实在是标致极了。这些开放着的花朵在雨中默默地散发着它们特有的香气,把芳香送给从这里经过的每一个人,微风吹来,花枝花朵摇摆起伏,袭人香气简直可迷醉万人。想不到两年的时间,这棵金银花就由纤弱的一棵小苗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主干已经有两米来高了,足有大拇指那么粗,在主干上还发出了一些枝桠,这些枝桠柔柔的、嫩嫩的,伸着毛绒绒的头,吐出一丝绿意,左摆右摆地在风中摇着摇着就攀附在了桃树上,一个劲地噌噌直往上长,密密麻麻的卵形的绿叶非常茂盛,以白色的围墙做背景,配合着粉红色的桃花,桃树下一盆盆茉莉、竹子、山茶、文竹、玫瑰、水仙,姹紫嫣红,绿叶红花,色彩鲜丽,显得格外的娇艳动人,特别逗人喜爱,是入画的一景。

    ②看着金银花长得那么盛,花开得那么多,我心里有些后悔。其实朋友把金银花送给我之后,我就只把它栽在院子的一角,想起的话,就给它浇点水,有时连水都忘了浇,更不用说施肥了。超强的生命也让金银花显得不起眼,平凡的花,平凡的花香,甚至常被人忽略,就好像人们总是想得到天山雪莲的高洁,却忘记了山脚下狗尾巴草的万般风情。

    ③钟情于金银花叶子的绿,花儿的美,那淡淡的香味儿,去年我在花盆又扦插了一棵金银花,准备长大后放在客厅里。我希望这棵金银花能够带给我一片葱茏的绿色,淡淡的花香。曾经,我为我的这个设计充满了赏心悦目的憧憬和希冀。为此,我选用了树林里的基土,埋入了最好的基肥,随时不忘给它浇水,精心呵护,一如母亲精心照料刚出生的婴儿。甚至冬天还把它从院子里搬到房子里,白天又从房子里搬到院子里,让它充分享受阳光,乐此不疲。但很遗憾,一年来,它只是窝在花盆里,不长高,也不长粗,它所报答于我的便只是若干枝条和绿叶,看来连花都不会开。

    ④然而,我对它却没有丝毫的抱怨,因为我就知道:它已经尽力了。就是说,它所能够报答于我的,也就是这些了。是的,它有着充足得过分的肥料供应,充足得过分的水的供应,充足得过分的主人的关怀……但没有足够的风,没有足够的地气,更是没有足够的成长的自由,没有足够让根自由伸张的空间!而那些自由,作为主人的我,竟然在很长的时间里茫然无知——居然不知道它还要自由!

    ⑤两棵金银花,一棵在院子里无拘无束自由生长,越长越高,绿树成荫,盘虬卧龙,花香四溢;一棵长在花盆里,虽然受到精心呵护,却似一棵长不高长不大的小草。我们应该知道:有自由的空间,有些小草其实是可以长成一棵树的!

(选自《新华副刊》,略有改动)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问题

母亲的心

       ①熬过六岁那年漫长的严冬,我终于从一场大病中清醒了过来。

       ②春日的阳光映着窗外的夹竹桃,投下斑驳的树影,母亲却明显地憔悴了,瘦弱的样子差点让我不敢认,但她的精神状态却很好,仿佛拣回了珍贵的珠宝一般小心地守护着我。

       ③久病初愈的我没胃口,家人总会变着法子哄我吃饭。那一天,我告诉母亲,很想吃螃蟹,却让家人犯了难:在物质条件极差的偏远山村,怎么可能买得到螃蟹呢!

       ④好在爱子心切的母亲自有她的法子,她很快拎着竹篓出去了。我们村子外面有很多纵横交错的溪流,六月天若翻开小溪里一块块大石头,可以找得到螃蟹。可是,在溪水还寒冽的春天,螃蟹躲在岩洞里是翻不到的。

       ⑤母亲不死心,沿着溪流一路上行,在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头下面翻找着。春天的溪水冰凉彻骨,却冻不住她心里涌动的希望。

       ⑥或许上天也怜惜母亲那深切的舐犊之情吧,在母亲双手肿胀发抖,几近绝望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一只个头肥大的螃蟹,正在一块大石头下面迟缓地爬动着。

       ⑦母亲的惊喜可想而知,她赶忙迅捷地双手捞起了螃蟹,可是望着手里那只惶惑无措的螃蟹,母亲的手却止不住颤抖!因为那是一只母蟹,它鼓鼓的肚皮底下正围着无数只细如蚊子的小蟹,有的还爬到了母亲的手背上……

       ⑧母亲思忖了很久,把螃蟹又轻轻地放回了水里,可是刚放下,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再一次捞起了螃蟹,如是者数次。在那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里,一向坚强能干的母亲想必正面临着她人生中一次重大的选择罢!在抓起与放下的动作的重复间,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一次又一次的自我交战与折磨。

       ⑨这个经过,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是母亲回来后坐在我床头,抚摩着我的额头细细讲给我听的。母亲说,最后一次她干脆咬咬牙,闭起双眼把螃蟹放进了竹篓,甚至已经带出了十几步路。可是竹篓里那不停的“沙沙沙”的挣扎声,最终还是让她彻底丧失了往家走的勇气,再一次跑回到溪边。放下母蟹的那一刹那,她潸(shān)然泪下!

       ⑩母亲最终是空着手回家的,在那个还带着寒意的春日里,母亲再也没能翻到第二只螃蟹。坐在溪水中间的石块上,望着那不停地欢快前行的溪流,她止不住放声大哭。母亲擦着眼睛说,她并没有后悔放了那只母蟹,因为她也是一位母亲,天底下所有母亲的心是一样的。

       ⑪窗外是涌动的暮色,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仔细看着母亲不再光洁红润的面孔,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阵与我七岁年龄绝不相称的苍凉。

       ⑫那是多么不幸而又幸运的一只螃蟹啊,它碰上的恰好是一位母亲,这世上也只有母亲才能最懂得做母亲的心罢!

阅读下面的文章后,完成下列小题

草坡上

钟理和

    那只灰黄色的母鸡,终于不能走动了!

    一清早起,别的鸡已全部出了窝,走到草坡上和树林里去了,而那只母鸡的小鸡们却环着它走来走去。

    它那数天前受了风湿的脚,似乎已发展到使它膝部关节完全失去功用,匍匐地面,用翅膀自两边支着身子,不时痛苦地呻吟着。

    “爸,我们的母鸡不能走了!”铁儿说罢走前去,把它搀扶起来。但手一放,又瘫下去,仿佛一堆棉花。

    小鸡恰在换毛期,柔软的黄花绒已渐渐脱落,灰的、黑的、茶褐的,或别的什么颜色的羽毛,零零碎碎地披在身上。它们都张开了眼睛,惊慌四顾,在母亲前后左右团团转着,六张小口一齐鸣叫着,好像在询问为什么母亲不再像往日一样领它们玩去了?母亲贴在地面,时而奋力振翼,向前猛冲,但只挪动了一点点就又沉重地倒了下来,它的眼睛显出痛楚的神色,绝望地晃着脑袋。于是母子依偎着脸,眼睛看着眼睛无助地相守着母鸡喉咙颤抖着,发出幽暗的声音,仿佛在悲泣。

    这里是已废的香蕉干燥厂的门口,一边连着有小灌木和芊芊青草的小坡,开着红黄白紫各色花朵的野草,一直滋生到灶门边来。草木娇小玲珑,恰如小孩的眼睛清晰可爱。朝阳撒着粉黄色的光辉,把这些小草树装潢得新鲜妍丽。草叶上露珠闪烁,空气中飘着清沁的草香。蝴蝶和白蛾在草丛间飞逐嬉戏,阳光停在它们的小翅膀上微微颤动着,好似秋夜的小星点。

    白蛾在小鸡间来去翩翩,十分写意,仿佛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游戏。两只小鸡难舍难分,在草树间跌跌撞撞,紧紧追在白蛾后面渐渐走得远了。又飞来了另一只白蛾,小鸡争相追逐,也随着去了。慢慢地,六只小鸡全走到小坡上去了。

    母鸡孤零零地依旧蹲在那里。灶门口渐渐地静下来——

    晌午边,妻说恐怕过两天母鸡饿瘦了,不如趁早宰了它好。

    我不知道到底宰了好,还是不宰好,因而只“啊”了一声,算作回答。

    傍晚,妻喂鸡时,我发觉那只母鸡已经不在了,便记起她跟我说的话。

    “你把母鸡宰了?”我问她。

    “珠——珠珠——珠”她向草坡那面高声叫鸡。

    “宰了!”她边叫边说,“都说饿瘦了可惜嘛。珠珠——”

    鸡听到叫唤声,从四面八方向亭子聚拢,大小不齐,颜色杂驳,你挤我啄,纷乱而扰攘。那六只小鸡也由草坡上下来了。它们胆怯地在外围徘徊观望,间或偷啄几粒撒出最外边的谷子。可是大鸡却出其不意地加以一啄,衔起半天高,然后重重一摔小鸡被掷出老远,羽毛纷纷下落。

    啾啾啾……小鸡锐声悲鸣。

    于是妻由屋里提出鸡笼来,让小鸡独自在里面吃。

    “多可怜呢…”妻守在鸡笼旁,凄然看着小鸡啄谷粒。

    太阳把披在山头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带进西山去了,天上的乌云向四面扩张着,猛兽似的把蔷薇色的云朵一块一块地吞噬掉,大地已盖上昏暗的夜幕,鸡儿全归窝了。

    小鸡们走了一整天,现在回到灶门口却找不到母鸡。母鸡哪里去了?它们在早晨离开前母鸡蹲伏着的地方走来走去,伸长了脖子叫,声音凄怆而尖利。它们失去依靠的孤儿生涯,便这样用伤心与悲泣来开始了。

    妻惶然坐立不安,走进走出,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走前去,打算把它们捉起来关进鸡笼里。但小鸡却都往草丛里钻。我和铁儿走下石阶想帮她捉结果却更糟,这些可怜的小东西走得更远了。我们缄口不语,在灶门口搓手静立,痴痴地望着小草树那摇动着的幽影。有好大的工夫大家屏息倾听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小鸡们的鸣叫。此刻听起来,那声音更觉得凄凉而悲怨了。

    这时我才深深觉悟到宰了母鸡的失措,但嘴里又不得不安慰似地说:“小鸡慢慢地会习惯的”她一言不发,转身走上石阶,坐在椅子上低声默默地给两岁的立儿喂乳。

    饭桌上,那只被牺牲了的母鸡,好像在谛听它的儿女们是否都无恙,睡得安好。

    “我不该宰了母鸡,”妻开口说话,留着它,就算不会领小鸡吧,夜里总会抱着它们睡的。”妻言下有无穷悔意,一边伸手把铁儿拉进怀里,又把胸前的立儿抱得紧紧。两个孩子温驯地依偎在母亲怀中,不稍一动,仿佛小心灵里正在害怕有什么东西就要把他们母子从中分开一样。看得她泫然落泪的模样儿,我也觉得难过。

    晚饭大家都吃得非常之静,非常之少,尤其是妻。那只盛了鸡肉的碗,没有人的筷子去动过,即算稚小的铁儿亦复如此,显然,这孩子也有着和父母同样的情绪了。

    那晚,六只小鸡就在灶肚里过夜。

    从那以后,那些不幸的小鸡成为我们生活的中心了。我们每个人都好像对它们负有某种责任。妻喂鸡时总特别关照它们;火灶肚清扫干净后另给铺上麻袋好让它们不致受湿;铁儿则几乎每天由田间弄来许许多多小虾蟆、蚯蚓,有尾巴的蝌蚪之类喂给它们吃。

    它们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身世,兄弟姐妹间相亲相爱,同行同宿,从不分开。天一亮便彼此招呼,一起走到草坡上来,在草丛间采草实、找小虫追蚂蚱。吃饱了肚子,便成堆地躺在树荫下,两只脚一踢一踢,意态舒畅而快活。

    这中间,不知流过了多少日子,某天下午,我帮着妻在高出草坡的庭边搭篱笆,我们的铁儿和立儿,则在庭里戏耍着。秋阳已斜在半天,草树沐在柔软的阳光中,温馨、宁静而和平。蓝天挂着几朵白云,它们徐静地移动着、舒伸着、变幻着,美丽而多姿,仿佛是赋有知觉和生命的生物,像鸡一样。

    草坡上有六只鸡儿躺在阳光下休息,它们直了腿,拿嘴去梳刷翅膀。这是大鸡常有的动作。它们已经羽毛丰满了。在它们那光洁丰满的羽毛之下,那已经成熟的生命在搏动,它具有了打开重重阻碍的力量和意志。

    那是美丽的,严肃的。“你看,多美!”妻微笑着说道:“毛都长齐了!”她笑得很优美,眼睛良善而纯洁,流露着人类灵魂的庄严崇美。我也高兴地笑了。一回首,猛觉得我们那两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又长大了许多!

    我和妻相视而笑,感觉到如释重负般地轻松和快乐……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竹味悠远

①“吱——吱——吱”,那是竹笋破土的声音。一夜春雨过后,一支支竹笋,探头探脑地从地里冒出来,新鲜而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②我的家乡大竹县,以竹多竹大而闻名,被誉为“川东绿竹之乡”。白夹竹、楠竹、斑竹、水竹、慈竹、罗汉竹遍地可见,气象万千,境内的五峰山国家森林公园更是竹的汪洋大海;而在广袤的乡村,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全为竹环绕。竹,在炎炎夏日给家乡人带来了清凉,也让乡亲们一年四季都能品尝到山间美味。

③每当欣赏家乡的竹林美景时,我都仿佛唤到了笋香,也总想起苏东坡的“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若想不俗又不瘦,天天笋烧肉”。可直到我走出家乡上大学,也没能过上“天天笋烧肉”的生活。

④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乡亲们的生活都很清苦,我们家因兄妹五人全靠父母两人挣工分,日子可想而知。每年二三月后,全家就开始吃了上顿愁下顿。为了熬过那段青黄不接的日子,母亲经常带我去竹林中挖竹笋。那时,家乡有很多野竹林,谁都可以去挖。每次走进竹林,望着鲜嫩的竹笋,我就像猎人见到猎物一般,拼命地刨啊、挖啊,要不了半天,我们就能满载而归。

⑤有了这源源不断的竹笋,母亲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们做菜,什么竹笋煮面粉糊、竹笋煮土豆糊、竹笋煮野葛粉糊、竹笋煮野菜糊……再难吃的东西,有了鲜嫩的竹笋,就多了一种清香,还特别扛饿。就是靠着这些见雨就生的野竹笋,乡亲们挨过了那些饥荒年月。母亲将余下的竹笋晾晒成笋干,在没有新笋的季节,笋干也能为餐桌添一道美食。

⑥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县城,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笋炒肉”不再是什么珍稀食品,我常常会炒上一盘。这些年来,家乡人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但爱吃竹笋的习惯依然未变。“笋炒内”只能算作最最普通的家常菜,精明而好吃的家乡人已经把竹笋吃出了百般花样。同样的竹笋,经过炒、地、煮、炸等不同方式,可烹制成竹笋猪脚汤、酸辣竹笋、凉拌竹笋、酸菜焖笋、油焖笋、笋衣炒蛋、腊肉笋片、农家盐烤笋等。家乡人还“研制”出了名为“竹笋宴”的全竹宴。不光用竹笋做食材,还选用家乡竹林中的竹叶、竹菌、竹筒、竹虫等,结合烩、爆、炒、炖等10余种烹饪方式,将竹之美味开发到极致——土鸡蛋炒竹毛肚、白油冬竹荪、干锅竹胎盘、竹心虫等,色香味俱佳。一桌完整的“竹笋宴”,由于菜品太多,得直径三米的大圆桌才够摆放。

⑦家乡、以竹为名;家乡人,以竹为傲。竹笋,其貌不扬,却迎着阳光,吸吮雨露,拔节向上,或长成参天翠竹,或化作桌上佳肴。对这片土地,竹永远是倾其所有。

⑧而今,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大鱼大内、山珍海味,对我来说,都比不上一盘哪怕是清炒的鲜笋。那是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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