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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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2018学年语文版八年级上册语文第二单元检测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骑自行车翻山越河

    ①三十年前,我父母用开菜园换来的钱,买了一辆永久牌黑色二八式自行车,父亲很快就学会了骑车,总挂两只菜篮子在后座两边去赶集。

    ②我们常顺着大路练习骑车,田野中间的大路用沙土夯成,两边向路中央爬出绊根草,夏天的暴雨,会在路边上咬出大小坑,但在坑与坑之间,会有一条曲折如蛇的“路中路”,打足气的轮胎啃啮路面,沙沙响,像小牛吮奶,蚕吃叶,蛇蜕皮。更妙的,是在田野间猪小肠一般的小路上骑行,小路油光水滑,没有水凼,可以顺风骑得飞快,南风吹在麦巷里,吹在湿汗淋淋的背脊与头发上,青蛙蚱蜢固然是吓得慌不择路,之前狗总是不很耐烦地跑在我们前头,现在看着自行车上的小主人,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③父亲觉得我可以上路与他一起去卖菜了。那一年我们在菜田里种了很多土豆,如果不及时卖掉,它们就会毫不客气地长出紫芽。我和父亲闻鸡起床,将土豆挂在车后座上,父亲用的是从邻居大伯那里借来的飞鸽自行车。两袋土豆加起来一百多斤,并不比人轻。土豆两角钱一斤,驮到涂家河集卖完,可赚二十元线,这在当时并不是小数字,所以我带着它们骑行在小澴河堤的杉树林巷里的时候,觉得一颗一颗土豆,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金贵。星光照夜路,并不够用,打手电筒骑车,也不可能。父亲熟门熟路,他知道十里八乡的每一道沟,每一道坎。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可我毕竟是一个骑车卖菜的生手啊!终于有一次,我骑车冲出堤面,一头栽到了漆黑的杉树林里。如果不是一棵好心的杉树果断将我拦住,我会飞跌进星光下的小澴河,趁势将两袋土豆洗得干干净净吧。电光石火间,车卡在树干丛中,我的身体由龙头前面翻滚下来,落在地面。杉树的针叶将脸面与手臂刮得生疼。父亲将车慢慢地往地上一摊,反身跑下堤,慢慢地将我由地上拉起来,一边捏遍我的身子,一边问我疼不疼。看见我没事,他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扶起车子又出发了。

    ④第二年我考上了城里的中学。父亲给我买了一件新衬衣,还将自行车送给我,不是舍不得买新车,他是觉得旧车没人偷。星期六的晚上,下了课,我常常一个人骑自行车,沿着澴河大堤回家。笔直的河堤,堤下是垂柳、水杉与白杨,黄昏渐阑,澴河清碧如带,世界开阔明净。二十里路,一个多小时,汗流浃背回到家,吃母亲留好的夜饭,在破旧的木床上小睡几个钟头,天不亮,又起床骑车回去赶周日早上的功课。十四五岁少年的精力,大闹天宫都够用,不是吗?

    ⑤有一次,我骑出城。归心如箭,自然也是车行如箭,听任蚊蚋阵阵扑打在脸上。离城已远,脚下失力,咯噔一响,我心说不好,果然是链条断掉了。如果是现在,我更愿意推着自行车,在月色朦胧的秋夜,走在杨柳风里,一步一步地走回故乡,是的,我愿意。可是三十年前,恨不得长出翅膀的我……我沮丧地推着车,失魂落魄,汗水流入眼里,稻芒一般刺疼。堤外各个枫杨掩映的村庄,晚炊的烟气已经消散,油灯一盏盏灭掉。天上,月亮一会爬进云里,一会又漏出惨淡的光辉,大地模糊一片。我鼓足勇气将车推下堤坡,敲开了一户还留着灯的人家。我印象中,那个取来钉锤、老虎钳与扳手,蹲在堂屋外面帮我接链条的大叔,长脸膛,短头发。我举着他家的柴油灯,照着他敲敲打打。其实我自己也会,他坚持要帮我接。接好链条后我道谢,急急忙忙往家赶,还是晚了,母亲已经打着手电筒等在村口。

    ⑥我到远方的城市读书工作结婚后,乘公汽,坐地铁,自己开车,整日奔走;忙孩子,忙事业,忙生活,马不停蹄。故乡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三十年前的光阴也沉睡在脑海深处。只是在周末,我会骑着儿子的那辆公爵自行车去沙湖公园逛逛。那时候就会想起那一辆黑色永久车,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想起我养过的牛、猪、鸡,它们现在在哪里?我曾凭借着它们生活在家乡。

    ⑦翻山越河的少年时代,我特别不能忘记澴河堤下的那盏油灯。海子诗里讲,“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我就是被油灯祝福过的那个陌生人?妻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婚后我曾随她回她老家,那天我惊讶地发现,澴河堤下有个枫杨掩映的村庄,赫然就是许多年前的惶惶秋夜,我决心下堤修车的那个村子……

(选自2016年5月8日《文汇报》,作者舒飞廉,有删改)

(1)、围绕以前骑自行车,作者主要写了哪几件事?
(2)、第②段对“青蛙蚱蜢”和“狗”的描写用了哪两种修辞手法?这些描写有什么作用?
(3)、结合第③段内容,简要分析“父亲”的形象。
(4)、结合文章内容,说一说你对第⑥段中画线句的理解。
(5)、文章结尾写妻子老家有个“枫杨掩映的村庄”,就是“我”当年决心下堤修车的村子,这样写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茅盾自传
      ①我原名沈德鸿,字雁冰。茅盾是我开始写小说时用的笔名。1896年7月4日生于浙江省桐乡县乌镇。父亲是前清秀才,后来从外祖父学中医。外祖父名陈我如,是清朝同治、光绪年间在杭州、嘉兴、湖州、苏州一带很有名的中医。我的母亲是外祖父的独生女,出嫁前在家塾受过良好的旧文学教育。
       ②我10岁丧父。我进过戊戌维新后在浙江开办新学时设立在乌镇的第一所小学,后来又进过浙江省立第三中学,浙江省立第二中学以及杭州私立安定中学。1913年(17周岁)考取北京大学预科第一类。当时北京大学堂刚刚改称北京大学,第一次在上海招生。1916年从北京大学预科毕业,由亲戚介绍,进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先在英文部,后在国文部,又曾参加《学生杂志》的编辑工作。1920年初,《小说月报》半革新时,我曾主持“小说新潮栏”编辑工作。同年11月我任《小说月报》主编,决定全部革新《小说月报》。同年12月底我与朱希祖、周作人(皆当时北大教授)、郑振铎、王统照(当时还在求学)、叶圣陶等12人发起“文学研究会”,12个发起人中,只我一人是在上海的。《小说月报》原为上海鸳鸯蝴蝶派文人所盘踞,我主编后完全不用他们的稿子,并在《小说月报》上提供写实主义文学,抨击鸳鸯蝴蝶派,引起他们的怨恨。同时,商务印书馆内部的守旧派也反对《小说月报》的全部革新。在内外夹攻下,两年之后,终于因为商务当局不遵守我在接编辑时所提出的条件,我辞去《小说月报》主编职务。但仍在商务编译所“打杂”。《小说月报》由郑振铎接编,郑当时已在商务印书馆编译所主编《儿童世界》。

现代文阅读
                                                                                       别踩疼了雪
      (1)我和女儿在焦急地等待着一场雪的降临。
      (2)雪,只在女儿的童话和梦境里飘过。我一直这样认为:没有触摸过雪花的女孩,永远做不了高贵的公主。我领她到雪的故乡来,就是要让她看看雪是怎样把人间装扮成宫殿,把人装扮成天使的。
      (3) 带女儿来北方,就是为了让她看雪,因为我无法为她描述雪的样子,而她又是那么渴望见到它。
      (4)雪开始零星地飘起来,我和女儿激动得手舞足蹈!  
      (5)它多美啊,轻盈、飘逸、纯洁,让人爱不释手,让人目不暇接。
      (6)女儿伸开手掌。但她马上发现,我们的手掌可以接住雪花,但雪花无法承受我们的爱意,在手掌心里只亭亭玉立了那么一会儿,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7)女儿并没有收拢她的手掌,她依然执著地积攒着手中的白色花瓣。雪渐渐大了些,女儿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雪花,她说要把它带回去,在妈妈的坟墓旁边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8)女儿的话触动了我。原来,女儿一直嚷着要来北方看雪,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她的妈妈。
      (9)我不忍提醒她,我们永远也无法将雪花运到南方去。我总是提醒自己:孩子的心是最纯洁的一片雪地,在他们心灵上经过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弄脏了孩子的世界,不要踩疼了他们的梦想。
     (10)女儿没有见过她的妈妈,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妈妈便因为难产离开了我们。仿佛一切都有预感一样,在妻子的日记里,我看到了她写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的信。她说,即使有一天她离开了人世,她的魂魄依然会围绕在孩子的身边,春天她就是早上第一缕吻着孩子脸颊的阳光,夏天她就是那大树底下的阴凉,秋天她就会变成一朵朵云彩,冬天的时候她就会变成雪花……
     (11)每当女儿问我她的妈妈在哪里的时候,我就会对她说,你妈妈离开这个世界了,但她爱我们。春天的晨光,夏天的绿阴,秋天的云朵,冬天的雪花,这些都是你妈妈变的,她一刻都没有离开我们。女儿记住了我的话。在春天,总是太阳刚一露头就醒了,她说妈妈在唤她起床呢;在夏天,她总是习惯把书桌搬到那棵大树底下去做作业;在秋天,她总是趴在窗台上,托腮凝望天上的云。我知道,她那颗小小的心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怀念着母亲。
     (12)可是冬天,她找不到与母亲的联系了,因为南方没有雪。
     (13)这就是她要来北方看雪的原因啊!
     (14)雪花在天空舞蹈!天空阴暗得仿佛是大地,大地晶莹得仿佛是天空。
     (15)夜晚再黑,也压不过雪的白。第二天清晨,女儿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踩出了一行小脚印。她对我说:“爸爸,顺着我的脚印走,别踩疼了雪。”
     (16)那一刻,我看到全世界都是洁白的,包括人类的心灵。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
灯影下的人生
尤今
生命里使用煤油灯的那段日子,充满了泪的挣扎。
②那时,我才五岁多。父亲失业,我们一家五口,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迁进了一间租来的小木屋里。木屋很简陋,无水又无电。白天阴阴,夜晚暗暗。地面潮湿,蚊虫很多。
③由于整个区没有电力的供应,所以,夜晚一来,处处伸手不见五指。母亲在屋子里点了几盏煤油灯,飘忽不定的火舌,将幢幢的人影这里那里胡乱的贴在木屋的四壁上。屋里明明只有五个人,可是,壁上的黑影,却把一种无声的热闹带了进来。这个穷苦的家,有爱。爱是一把蘸了蜜糖的刷子,把孩子的心,髹得甜滋滋的。爸爸爱说笑,尽管在外面为了生活而碰得焦头烂额,但是,他把他的忧他的烦搓成一小团,密密地锁在心扉中,他给孩子的,是成箩盈筐轻松的笑语。小小的木屋,常常被笑声震得几乎崩塌下来。
④终于,父亲的生意有所好转。我们一家子在一座类似大杂院的大房子里租下了一个小房间。这时,最小的弟弟出世了,一家六口,挤在同一个房间里。房里装置了一盏日光灯,很亮、很耀目。父亲为我们买了大量的书籍,晚上用膳过后,一家人围坐桌边,桌上摊开着父亲买回来的书,灯光直直地照在书上鲜丽的图画与墨黑的字粒上,浑沌初开的孩子,欢欢喜喜地辨识书上的“之无”。灯火明亮的房间,飘散着缕缕若有若无的书香,孩子的心,好似靠岸的小舟,安稳踏实。
⑤我成家后不久,丈夫调职到沙地阿拉伯去;我呢,也带着两岁的稚子同往。我们住在一幢白色的屋子里,屋子高高地立在山脊上,前不巴村、后不连店。屋子里装的是伞形的罩灯。丈夫常常出差,一去,便是数日。我和孩子,困居于四面是墙的小木屋里,日子长得好似看不到尽头。这时,我最最害怕的是停电。
⑥电一停,我的屋子,还有整个山头,都跌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沙漠夜晚特有的风,在山头来来回回凄厉地吼叫,好似千头万头气势汹汹、扑人而噬的猛兽;我呢,蜷缩在屋子里,紧紧地搂着万事不懂、只懂害怕的稚龄孩子,眼泪一串一串地流。不是悲伤,不是痛苦。流泪,实在只因为自己忍受不了那一份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的孤独。此刻的寂寞,不是蚕,它不是小口小口地啃你的心叶;它是一粒重甸甸的铅球,搁在你心房里,把你的心、你的整个人,沉沉地往下拖、拖、拖……
⑦若不停电,我偶尔夜里外出,总不肯关掉屋里的灯。让小小的屋子满满地盛着澄亮的灯光,外出归返时,从山脚仰头上望,山顶有一球灿然的亮光,朦朦胧胧间,以为天上的月亮不小心掉落到沙漠这寂寂的山头上了……
⑧三年过后,我们终于在新加坡买下了一幢屋子,正正式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去买各种各样的灯饰,亲手把这个家布置起来。厅里,用了水晶吊灯,亮得非常的豪华;饭厅,挂了长长的半垂至桌面的球型罩灯,那一圈柔和的光,轻盈地落在桌子上方一碗碗亮洁的白米饭上,看在眼中,无比温馨;书房里,装了隐蔽式的灯,电掣一开,所有的亮光都集中在桌上的稿纸与书本上,我心无旁骛地任思潮在书本上奔驰、任灵感在稿纸上放肆。
⑨有时,闲来无事,欣赏屋里的灯饰,回首前尘,蓦然惊觉:由用煤油灯的童稚期至满屋灯饰的中年期,我的人生路程,已走了一半。韶华易逝,时光如河,我不能白白地在世间走这一趟,所以,在华发初生的今日,在荧荧的灯火下,我读得更勤、也写得更勤了!
——选自《尤今散文选》(有删改)
【注】髹:xiū,用漆涂在器物上。①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儿女总是父母的作品

王安忆

       ①天下的母亲都爱操心,我妈妈是天下母亲中最爱操心的母亲。在她眼里,我们儿女全是还没孵出蛋壳的鸡,她必须永远孵着我们。

       ②妈妈时常辅导我们功课,尤其是算术,她不希望我们去搞文科,而要我们搞理工科。她明白理工科的基础,在小学里便是算术了。有一次,临近大考,她辅导我“换算”。她一定要问我:“一丈等于多少米?” 我说:“老师只要我们知道一米等于多少市尺就行了。”可是,妈妈说:“万一有一道题目是一丈等于多少米,你怎么办呢?”她的逻辑是对的,我想不出任何道理来反驳,于是便只能无奈地跳脚了。

       ③其实,她辅导我语文恐怕更合适一些,可她并不辅导,只管制我读书。第一次看《红楼梦》是在我小学四年级,妈妈把那些不适于我读的地方全部用胶布贴了起来,反弄得我好奇得难熬,千方百计想要知道那胶布后面写的是什么。

       ④后来,我和姐姐先后去插队,终于离开了家,可我们却像风筝,飞得再高,线还牢牢地牵在妈妈手里,她时刻注意我们的动向。后来,我到了一个地区级文工团拉大提琴,妈妈凡是路过那里,总要下车住几天。有一次,我告诉她,我们去了一个水利工地演出,那里有一座大理山,有许多大理石等等。妈妈便说:“这是个散文的意念,你可以写一个散文。”这时候,我已年过二十,大局已定,身无所长,半路出家的大提琴终不成器。妈妈在我们身上寄托的理工之梦早已破灭,又见我一人在外,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反倒生出许多无事烦恼,便这么劝我了。之后,闲来无事,写成一篇散文,不料想这成了我第一篇印成铅字的作品,给了我一个当作家的妄想。

       ⑤于是,我便开始舞文弄墨,每一篇东西必须妈妈过目,然后根据她的意见修正,才能寄往各编辑部,再次聆听编辑的意见,再次修正。她比编辑严格得多,意见提得极其具体、细微。我常有不同意之处,可是总不如她合乎逻辑,只好心服口服地按照她做了。

       ⑥然后,我去了北京讲习所,风筝的线仍然牵在她手里,每一篇东西总是先寄给她看。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妈妈同意让我听了编辑部的意见以后,再考虑她的意见。这时,我如同闸门打开,写得飞快,一篇连一篇,她实在有些应接不 xiá了。终于有一天,她紧接一封谈意见的信后又来了一封信,表示撤销前封信,随我去了。风筝断了线,没头没脑地飞了起来,抑或能飞上天,抑或会一头栽了下来,不过,风筝自己也无须有什么怨言了。这后一封信是在我爸爸的劝说下写的,爸爸劝妈妈不要管我,随我自己写去。这是爸爸对我们的一贯政策,他对我们所有的担心只有一点,就是过马路。出门必须说一句:“过马路小心!”其他都不管了。似乎普天下只有过马路这一危机,只要安全地穿过马路,人平安无事地在,做什么都行,什么希望都有。

       ⑦长大以后,说话行事,人家夸,总夸“你爸爸妈妈教养得好。”有所不满,总说:“给你爸爸妈妈宠坏了。”似乎,对于我们,自己是一点功绩也没有的。或许也对。

       ⑧小时候,我喜欢画画,画的画也颇说得过去,可无奈大人要我学外语,请来老师,一周三次上英语课。只能应付。到了末了,连敷衍也敷衍不下去了,只得停了课。如今,我每周两次,心甘情愿地挤半小时汽车,前往文化宫学习英语,苦不堪言地与衰退的记忆力搏斗着,不由想,假如当年,父母对我拳棒相加,也许这会儿早能看懂原版著作了。再一想,假如当年,大人听顺我的志趣,或许现在也能画几笔了。倒是这样似管非管,似不管也非不管,弄出了一个做小说的梦。想来想去,儿女总是父母的作品。他们管也罢,不管也罢,都是他们的作品。风筝或许是永远挣不断线的。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木匠桑伯

徐惠林

    在陶子树家的东厢房里,桑伯正使劲刨着榆木床腿。沿着锋利的刨刀,木片胶卷般打起卷儿,木屑如虫豸飞舞,沉香弥漫开来。桑伯眯起眼,不时躬身察看新拉下的墨绳痕迹。

    “这榆木是好料,少说有20年了。”桑伯接过陶子树递来的香烟,用袖口擦了把满胡碴的汗珠子。

    “从山里女婿那里拉来的。桑伯,我就信你的手艺。”

    “我这手艺,卖给识货的。”桑伯用手摩挲着床腿,“我就不信,我这把式就赶不上城里那一捶就破的组合家具。”一双紧握刨子四十载的老手,青筋凸起,仍是那样有劲。

    陶家的木工活,还是儿子桑果给联系来的。桑果这独苗是他40岁时才得的,看看床底下被废弃的各类木玩具,就可知道他是多么疼爱儿子了。娘死得早,桑果能体谅父亲对木工活的感情,甚至能背出父亲当年拜师求艺的苦经,可就是不肯“接班”。大前年高考落了榜,不肯再念书,在水城撑起了爿家具店。经营的家具可不是桑伯的“作品”,都是些新潮样式的。为此,桑伯的心闷闷的。那天桑果告知父亲,陶家二儿子要结婚,他爸主张做套厚实、经久耐用的家具。桑伯第二天一早就挑起了木匠担。快一个月没活了,那斧头快锈了,刨子早就犯了痒。

    煦阳从窗外投射进来,桑伯一口气刨好了四条大床木腿,写字台的台面也被刨得锃亮锃亮。

    午饭的菜很丰盛,桑伯破例喝了些酒,越喝脸越红,越喝言语越少。陶子树却越喝话越多——

    “我说桑伯,这年月真有些不对劲了,就说我这理发的活,村里也只剩下几个老伙计肯请我伺候。现在那些补锅匠连个影儿都见不着了,我家那口大锅都漏半个月了。听说洪村的箍桶匠张土根上月把担子扔进了苕溪里,到水城去摆水果摊了……”

    桑伯不言语,只是听着。他吃了半碗饭,又马上操起了家伙。借着酒力,刨子、斧头运转飞快。

    少顷,开始给木床雕花。深深浅浅,左左右右,时而柔如抚儿头发,时而刚似快刀斩麻。在粗糙的手里,那小小的雕刀宛如游动的泥鳅,汗水从深蓝的外衣里渗出来。此刻要雕那朵老梅了,桑伯几乎憋住了呼吸,眼眸深处闪动着一种异样温和、慈爱的柔情。雕完,抽刀时,刀口划进了手指,一串滚圆的血珠落下,梅花被染得鲜红。桑伯忘了疼痛,痴迷地盯着血珠在梅蕊上绽开,一行泪水溢出了眼眶。

    忙完了陶家的活,桑伯回到家里,当晚就病了。一连几天胸闷、喘气,茶饭不思。桑果从水城赶了回来,隔壁村未过门的儿媳水妹也赶来照料。两人陪父亲到水城医院诊治,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第二天一早,桑果、水妹陪桑伯回家。桑果嘀咕着:“爸这阵子太累了。”

    “让爸别干木工活了,又不缺钱花。”水妹低声说。桑果连忙摇头:“当心爸在后面听见。”

    “可能是陶子树那二小子给气的。他嫌爸做得太老套,前天又进城买了套组合式的。”桑果靠近水妹的耳朵说。

    今年的春天似乎提前到来,村口的榆树已满枝新芽。生活仍像那门前的溪水,时缓时急地淌着。桑伯毅然作出了决定,要把那套营生的家伙扔进火灶,被儿子苦苦请求才作罢。

    午后的阳光很有点暖意,桑伯细眯着眼睛,稳稳地坐在新楼的后院里。他的头发白了很多。那只贴紧老人的新靠椅,散发出一种宁静幽香的气息。这只檀木靠椅,是他病愈后,用他藏了十多年的木料,打制的唯一留给自己的作品。

(选自《山西日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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