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德州市2021届高三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龙须沟(节选)

第一幕

时间   北京解放前,一个初夏的上午,昨夜下过雨。

地点   龙须沟。这是北京天桥东边的一条有名的臭沟。

布景   龙须沟的一个典型小杂院,住着四户人家(大妈一家、四嫂一家、疯子一家、赵老一家)。脚下全是湿泥,墙根墙角全发了霉,生了绿苔。

赵老 我刚才说的对不对?作官的坏!作官的坏,老百姓就没法活下去!大小的买卖、工厂,全教他们接收的给弄趴下啦,就剩下他们自己肥头大耳朵地活着!

二春   要不穷人怎么越来越多呢!

大妈   二春,你少说话!

赵老   别的甭说,就拿咱们这儿这条臭沟说吧,日本人在这儿的时候,咱们捐过钱,为挖沟,沟挖了没有?

二春   没有!捐的钱也没影儿啦!

大妈   二春,你过来!(二春走回去)说话小心点!

赵老   日本人滚蛋了以后,上头说把沟堵死。好嘛,沟一堵死,下点雨,咱们这儿还不成了海?咱们就又捐了钱,说别堵啊,得挖。可是,沟挖了没有?程疯子常说什么“沟不臭,水又清,国泰民安享太平”。他说得对,他不疯!有了清官,才能有清水。我是泥水匠,我知道:城里头,大官儿在哪儿住,哪儿就修柏油大马路;谁作了官,谁就盖高楼大瓦房。咱们穷人哪,没人管!

四嫂   捐了钱还教人家白白的吃了去!

赵老   有那群作官的,咱们永远得住在臭沟旁边。咱们这儿除了官儿,就是恶霸。他们偷,他们抢,他们欺诈,谁也不敢惹他们。

大妈   别说了,我直打冷战!

赵老   别遇到我手里!我会跟他们拼!

大妈   新鞋不踩臭狗屎呀!您到茶馆酒肆去,可千万留点神,别乱说话!

……

四嫂   嗨,你找谁?

狗子   你姓什么?

四嫂   我姓丁。找谁?说话!别满院子胡馏鞑!

狗子   姓程的住哪屋?

狗子   (一转身看见疯子)那是姓程的不是?

四嫂   他是个疯子,你找他干什么?

大妈   是啊,他是个疯子。

狗子   (与大妈同时)少管闲事!(向疯子)小子,你过来!

四嫂   他疯疯癫癲的,你有话跟我说好啦。

狗子   (向四嫂)你再多嘴,我可揍扁了你!

疯子   (为了给四嫂解除威胁,自动地走过来)我姓程,您哪,有什么话您朝着我说吧!

狗子   小子,你听着,我现在要替黑旋风大太爷管教管教你。不管他妈的是你,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街坊四邻,都应当记住:你们上晓市作生意,要有黑旋风大太爷的人拿你们的东西,就是赏你们脸。今天,我姓冯的,冯狗子,赏给你女人脸,拿两包烟卷,她就喊巡警,不知死的鬼!我不跟她打交道;我来管教管教你!

娘子   (挎着被狗子踢坏了的烟摊子,气愤,忍泪,低着头回来。刚到门口,看见狗子正发威)冯狗子!你可别赶尽杀绝呀!你硬抢硬夺,踢了我的摊子不算,还赶上门来欺负人!

[四嫂接过娘子的破摊子,娘子向狗子奔去。]

狗子   (放开疯子,慢慢一步一步紧逼娘子)踢了你的摊子是好的,惹急了咱,教你出不去大门!

……

赵老   欺负到程疯子头上来,我受不了!我早就想斗斗他们,龙须沟不能老是他们的天下!

大妈   娘子,给疯子擦擦血,换件衣裳!

疯子   (悲声地)王大妈,丁四嫂,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颓丧地坐下)想当初,我在城里头作艺,不肯低三下四地侍候有势力的人,教人家打了一顿,不能再在城里登台。我到天桥来下地,不肯给胳臂钱,又教恶霸打个半死,把我扔在天坛根。我缓醒过来,就没离开这龙须沟!

娘子   别紧自伤心啦!

二春   让他说说,心里好痛快点呀!

疯子   好人要是没力气啊,就成了受气包儿!我没力气,作小工子活,不行;我只是个半疯子!(要犯疯病)对,我走!走!打不过他们,我会躲!

第三幕

第二场

时间   一九五0年夏末。龙须沟的新沟落成,修了马路。

地点   同第一幕小杂院。

布景   杂院已经十分清洁,破墙修补好了,垃圾清除净尽了,花架子上爬满了红的紫的牵牛花。赵老的门前,水缸上,摆着鲜花。丁四的窗下也添了一口新缸。满院子被阳光照耀着。

[程疯子自外面唱着走来。]

疯子   我的水,甜又美,喝下去肚子不闹鬼。我的水,美又甜,一挑儿才卖您五十元。

娘子   瞧这个疯劲儿!大妈!您坐着,我进去换衣裳去啦。(下)

疯子   (进来,还唱)沏茶喝,甜又香,不象先前沏出茶来稠嘟嘟的象面汤。洗衣裳,跟洗脸,滑滑溜溜又省胰子又省碱。

四嫂   (取了活计出来,缝着衣服)疯哥,你不看着水,干吗回来啦?

疯子   大妈、四嫂,我回来研究那段数来宝,好到大会去唱!二嘎子替我看着水呢。他现在识文断字,比我办事还精明呢!

娘子   (在屋中)别说啦,快来编词儿吧!

疯子   赶趟,等我说完最要紧的一段儿。四嫂,我跟二嘎子又研究出来:咱们这儿,还得来个公园。二嗄子提议:把金鱼池改作公园,周围种上树,还有游泳池,修上几座亭子。够多么好啊!

……

二春   腰鼓队出来了!咱们走吧!

[仁嘎子手执小红旗子飞跑而来。]

二嘎   报!赵队长爷爷到!摆队相迎!

[赵老穿着新衣,胸前佩红绸条,昂然地进来。]

二春   瞧赵大爷哟!简直象总指挥!

赵老   (笑)小丫头片子!

二春   赵大爷,您可得预备好了哟,新闻记者一定会访问您!

赵老   还用你嘱咐,前三天我就预备好喽!

二春   好,我当记者:(摹拟)您对修沟有什么感想?

赵老   简单地说,这叫五福临门!

二春   哪五福呢?

赵老   我们的门前修了暗沟,院后要填平老明沟,一福。前前后后都修上大马路,二福。我们有了自来水,三福。将来,这里成了手工业区,大家有活儿作,有饭吃,四福。赶明儿个金鱼池改为公园,作完了活儿有个散逛散逛的地方,五福!

二春、四嫂、娘子、大妈   (与赵老同时)五福!

[远处军乐声,腰鼓声。]

警察   开会去喽!快到时候啦!

疯子   诸位别忙,先等等儿,我这儿编出来个新词儿,先给你们唱唱试试!

众人   赞成!唱,唱!

疯子   听着啊——给诸位,道大喜,人民政府了不起!了不起,修臭沟,上手儿先给咱们穷人修。请诸位,想周全,东单、西四、鼓楼前;还有那,先农坛,五坛八庙、颐和园;要讲修,都得修,为什么先管龙须沟?都只为,这儿脏,这儿臭,政府看着心里真难受!好政府,爱穷人,教咱们干干净净大翻身。修了沟,又修路,好教咱们挺着腰板儿迈大步;迈大步,笑嘻嘻,劳动人民努力又心齐。齐努力,多作工,国泰民安享太平!

众人   (跟疯子齐声喊)享太平!

[大家随着欢呼声音涌出小院,外边会场上的军乐声起,幕在《青年进行曲》声音中徐徐落下。]

(有删改)

(1)、下列对剧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冯狗子来找疯子的麻烦,四嫂和大妈都想办法阻止,赵老更是气愤不已,这表现了他们对疯子的关切,及邻里之间的和谐氛围。 B、龙须沟新沟落成后的布景写出了小杂院里清爽洁净、生机勃勃的特点,这一环境让人感受到新中国成立后带来的重生和希望。 C、二春摹拟新闻记者采访赵老对修沟的感想,赵老用“五福临门”来表达,有对政府改善民生的赞美,也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D、剧本通过写北京解放前小杂院里的人家辛酸苦难的经历,与建国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反映了龙须沟一带百姓命运的巨大改变。
(2)、下列对剧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   )
A、剧中人物语言极具特色,如“受气包儿”“疯劲儿”等词语,在展现人物性格的同时,也让读者感受到浓郁的北京味儿。 B、“气愤”“忍泪”“低着头”等舞台说明交代了娘子受到欺负后的动作、神态、心理,表现了她当时内心的痛苦和悲愤。 C、戏剧冲突是剧中矛盾的表现。剧中以赵老为代表的劳动人民和恶霸帮凶冯狗子之间的冲突将全剧推向高潮。 D、剧本成功地塑造了多样的人物,有保守谨慎的王大妈、敢想敢说的二春、嫉恶如仇的赵老和仗势欺人的冯狗子等。
(3)、有人说:“龙须沟”是剧情与情感的载体。请结合剧本谈谈你对这种观点的理解。
(4)、老舍先生在提到剧中人物程疯子时说:“他的作用是多方面的。”你认为作者塑造程疯子这一形象的意图是什么?请依据文本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艾青评传(节选)

杨匡汉

    年迈古稀的艾青,在回顾自己五十年的创作生涯时,常常不无感慨地对人说:“想想我这一辈子,也只是写了几首人们还记得的诗:人民是最公平的。一个人写了点东西,人民总会记得他的。我也是想也不敢想到有今天……”

    是的,人民会记得艾青的贡献,承认艾青的成就。他是我国新诗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具有独特风格的现实主义大诗人之一。

    艾青的诗,较多地将个人的悲欢融合到时代的悲欢里,反映着自己民族和人民的苦难与命运,反映着现实的生活和斗争,并由此传达出时代的呼唤和人民的心声。在早年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中,诗人以真挚虔诚的赤子之心,赞美养育了自己的保姆,为她受尽黑暗年代人世间凌辱的凄苦命运抒发着悲愤、哀恸与不平。它同时表达了诗人对中国广大农民的遭际的同情与关切。诗人在另一首名篇《我爱这土地》中发出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的倾诉,更是把个人的情感、命运都赋予时代、人民、祖国和土地的明证。

    在中国广大读者心目中,艾青诗作中的深沉感情,突出表现为对光明的热烈向往、追求和讴歌。太阳、火把、春天、黎明、生命、火焰,不但出现于他许多作品,更是他不少篇章集中讴歌的主题,且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以不同的新意竞放异彩。在《太阳》《春》《黎明》《煤的对话》等早期作品中,诗人“在东方深黑的夜里”,朦胧又强烈地发出了对光明、对春天、对火焰的热切呼唤。抗日烽火燃遍中华后,诗人从浴血奋战的人民中找到光明之所在,创作了充满热情、乐观和希望的长诗《向太阳》及其姊妹篇《火把》。这两首喷射着激情火花和理想光芒的名篇曾鼓舞过不少青年走上革命之路。

    艾青曾写道:“一首诗的胜利,不仅是那诗所表现的思想的胜利,同时也是那诗的美学的胜利。——而后者,竟常被理论家们忽略。”在他的诗歌中,尽管不乏某些或过于切近时事或过于凌虚的篇什,但作为代表他主要成就的诗篇,往往不拘泥于直接地如实地反映生活,那种饱满的进取精神和丰富的生活经验,总是伴之新奇的联想、想象、意象、象征而来,造成鲜明的形象并给读者一定的暗示与启迪。他在抗战前夜作的《太阳》一诗中写太阳:“从远古的墓茔/从黑暗的年代/从人类死亡之流的那边/震惊沉睡的山脉/若火轮飞旋于沙丘之上/太阳向我滚来……”融进了深刻的感受的想象和意象,使形象充满血肉,更深刻地显示着光明来自黑暗,需通过流血死亡的代价去换取的生活真谛。此外,艾青还善于从绘画、雕塑、音乐等多种艺术样式以及中外诸多艺术流派中吸取有益的养料,转化为自己诗篇中的艺术细胞。

    艾青的诗歌,艾青的名字,在中国当代人的精神生活中扎了根,也在全世界赢得了声誉。美国的学者弗兰德把艾青和希克梅特、聂鲁达并列为现代世界三位最伟大的人民诗人。

    在中国现代诗歌发展史上,艾青是继郭沫若、闻一多等之后推动一代诗风的重要诗人。他对中国新诗艺术的贡献在于:以对现实生活的深入观察和对人民命运的深切关注,加强了新诗的时代感和现实性;以来自生活又经提炼而成的丰富、变化、新鲜的语言,增强了新诗的表现力;以在一定规律里奔放的、具有“散文美”的内在韵律的自由诗形式的创造,和众多的新诗人们一起,巩固了自由诗在我国现代诗歌中的地位。艾青还是在艺术上沟通中外诗歌的桥梁之一,他的诗能面对世界发言,被一些外国学者认为在诗歌难于翻译的情况下最易译介的中国现代诗。

    艾青说:“我的一生都在探索。”在漫长的道路上坚持探索,吹号行进的诗人与作品,尽管常常会几经斫丧,终将显示其旺盛的活力——因为对于艾青来说,太阳、火把、诗和他同在!

1986年2月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绿风

陈忠实

    大约是十年前的那个夏天的末尾,即我下决心从都市返归故居的那一年,据说是关中几十年不遇的一个湿夏。

    那天晚上交过子夜睡得最酣的时刻,一声天崩地裂似的响声震得我从被窝里蹦起来,坐在炕上足足昏厥了五分钟。当我肯定并没有发生这样的灾难的时候,也就判断出来后院里可能有小的灾变发生。我打着手电筒出了后门,后坡上滑坡了——我祖居的房根距后坡充其量不过十米。

    我吓得再也无法入睡,坐等到天明一看,才真正地惊恐了。绿草和树木全部倾覆在后院里,和泥浆石头搅缠在一起。坡上竟是一片白花花的沙石鹅卵石堆积起来的沙坡。我从有智能的年岁起,就记得这后坡上长满了迎春花,每年春天便率先把一片金黄的花色呈现给世界也呈现给父亲。父亲年年都要说一句:迎春花开了!然而父亲也说不清是我们家族的哪一位祖宗栽植的,反正整个后坡上都覆盖着迎春花的厚茸茸的枝条,花丛中长着一些不能成材的枸树榆树和酸枣棵子。现在完了,什么树什么花什么草全都滑塌下来,和泥浆砂砾搅缠堆积在坡根下捂死了。陡坡上也不知被掩盖了几千年乃至几万年的砂砾重新裸露出来,某种史前的原生原始的气韵瞬间使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畏怯。我联想到一架骷髅,这骷髅确凿又是我们祖先我们家族里男人的骷髅……一种从家族墓穴里透出的幽冷之气直透我的骨髓。

    我在那一刻便想到了覆盖,似乎不单是覆盖那一片史前的砂砾,而是把家族的早已腐蚀净尽血肉的骷髅覆盖起来。我要栽树,植草,然而须得等到秋后。

    树叶落光白露成霜的秋末冬初是植树的好时节。我到山坡上挖了十余株野生的洋槐树,很随意地栽下了。所以随意,是我深知洋槐树生存能力特别强,一般树难存活的贫瘠干旱的石山河滩都能繁衍它的族类。然而我也不能太随意,在那很陡峭的沙坡上挖下坑,再给坑里回填上肥沃的一筐黄土,以便它能扎根。我相信,在这一堆黄土里扎下根来,它就可能再把它的根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地伸向砂层。

    当这一批指头粗细的小洋槐绽出绿叶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浮想联翩。一束一束鲜嫩的绿枝绿叶婷婷于沙坡上,一种最悠远的古老和新近的现实联结起来了,骷髅和新生的血脉勾连起来了,生命的苍老和生命的鲜嫩融合起来……无法推演无法判断家族悠远的历史,是一个从哪儿来的什么样的人在这里落脚或者可能是落草?最先是在山坡上挖洞藏身还是在河滩上搭置茅草棚?活着的最老的一位老汉只记得这个家族出过一位私塾先生,“字写得跟印出来的一样”。这位先生可能是近代以来家族中最伟大的一位,因为后人只记着他和他的字并引以为骄傲……整个家族的历史和记忆全部湮没了,只有一位先生和他写的一手好毛笔字的印象留传,家族没有湮没的竟然只是一个会写字的先生。

    洋槐很快就显出了差异,栽在坡根下有黄土的一株独占优势水肥,越往高处的树苗就逐渐生长缓滞了,尤其是最顶头的那一株,在抽出最初的几片叶子之后便停止了生长。直到随之而来的伏旱,我终于惊讶地发现它的叶子蔫了。我想如果再旱下去,不过三五天它就会死亡,便提了半桶水爬上坡顶,那水倒下去像倒入一个坑洞,然而那叶子就在眼皮下重新支棱起来了……这株长在最高处也是沙层最厚的地方的洋槐苗子,终究无法蓬勃起来。几年过去,最下边的那棵已经粗到可以作椽子了,而它却仍然只有指头粗细。那里没有水,它完全处于饥渴之中。在濒临早死的危亡时刻,我才浇给它半桶水,而且每次都要累出我一身汗。然而它毕竟活下来了。

    活下来就是胜利。它和其他十余棵洋槐苗子并无任何差异,在我从山野把它们挖出来移栽到我家后坡上的时候,它们自身仍然没有任何差异,只是我移栽的生存条件发生了巨大的差别,它们的命运才有了天壤之别。最下边在坡根下完全植根于肥沃土壤的那一株自然很欢势,我也最省事,从来也没给它浇过一滴水。而最上边的那一棵生存最艰难,我甚至感伤无意或者说随意选中它植于这块缺水缺肥几乎没有生存条件的地方,真是亏待了它,把它给毁了,它本来也应该有长成一棵大树的生存权利的。然而它也给我以启迪,使我理解到一种生命的不甘灭亡的伟大的顽强。

    这个启示是前年初夏又加深了的。那些洋槐已经成为一片林子,它们的各种形态的树冠在空中互相掺接,形成一个巨大的绿盖,把那史前沉沙严密地覆盖起来,那沉沙上也逐年落积了一层或薄或厚的黄土,各种耐旱的野草已形成植被,只有少许几坨地方像秃疤裸露。五月初,我的后坡上便爆出一片白雪似的槐花,一串串垂吊着,蜜蜂从早到晚都嗡嗡嘤嘤如同节日庆典。那悠悠的清香随着微微的山风灌进我的旧宅和新屋,灌进大门和窗户,弥漫在枕床被和书架书桌纸笔以及书卷里。我不想说沉醉。我发觉这种美好的洋槐花的香气可以改变人的心境,使人从一种烦躁进入平和,从一种浮躁进入沉静,从一种黑暗进入光明,从一种龌龊进入洁净,从一种小肚鸡肠的醋意妒气引发的不平衡而进入一种绿野绿山清流的和谐和微笑……尤其是我每每想到这槐香是我栽植培育出来的。

    最上边的那一棵没有开花。我根本没有对它寄托花的期望,它能保住生命就很不容易了,它保存生命所付出的艰辛比所有花串儿繁密的同族都要多许多。前年春天我回家去,我惊喜地发现它的朝着东边的那根枝条上缀着两朵白花,两朵距离很大而不能串结成串儿的花。我的心不由地微微悸动了,为了这两朵小小的洋槐花而悸颤不止。它终于完成了作为一种洋槐树的生命的全过程,扎根,绿叶,青枝和开花,一种生命体验的全过程,而且对生存的艰难生存的痛苦的体验最为深刻。我俯身低头亲吻了这两朵小花,香气不逊于任何别的一树。

    每有风起,这片洋槐组成的小森林便欢腾起来,绿色的树冠在空中舞摆,使我总是和那海波海涛联系起来。是的,绿色的波涛汹涌回旋千姿百态风情万种,发出低吟响起长啸以至呐喊。这些都使我陷入一种温馨一种激励一种亢奋。每有骤雨降临,更有一种呼啸与喧哗,形成一种翻江倒海的巨声,使人感到恐怖的同时又感到一种伟力。那风声雨声和整个村庄的树木群族不可分割地融汇在一起。每当风和日丽,我在写作疲惫时便走出后院爬上后坡,手抚着那已经粗糙起来的树干倚靠一会儿,或者背靠大树坐在石头上抽一支烟,便有一种置身森林的气息。旱薄荷依然有薄荷的清香,腐烂的落叶有一股腐霉的气味。我的小森林所形成的绿色的风,给我以生理的和心理的调节;而这种调节却是最初的目的里所没有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乡村教师

刘慈欣

    一位乡村民办教师不幸患上食道癌,他拼尽全力为学生上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堂课……

    夜深了,烛光中全班的娃们围在老师的病床前。“老师歇着吧,明儿个讲也行的。”一个男娃说。“他艰难地苦笑了一下,明儿个有明儿个的课。”他想如果真能拖到明天当然好,那就再讲一堂课,但直觉告诉他是不行了。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娃儿把一块小黑板放在他胸前的被单上。这最后一个月,他就是这样把课讲下来的。他用软弱无力的手接过娃递过来的半截粉笔,吃力地把粉笔头放在黑板上,这时又一阵剧痛袭来,手颤抖了几下,粉笔哒哒地在黑板上敲出了几个白点儿。从省城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两个月后,他的肝部疼了起来,他知道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那儿了,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最后变成了压倒一切的痛苦。他又挣扎着向黑板上写字,但头突然偏向一边,一个娃赶紧把盆接到他嘴边,他吐出了一口黑红的血,然后虚弱的靠在枕头上喘息着。

    娃们中又传出了低低的抽泣声。

    他放弃了在黑板上写字的努力,无力地挥了一下手,让一个娃把黑板拿走,他开始说话,声音如游丝一般。“昨天讲了鲁迅的《狂人日记》,你们肯定不太懂,不管懂不懂都要多看几遍,最好能背下来,等长大了总会懂的,鲁迅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书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读读的,你们将来也一定找来读读。”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娃儿把一块小黑板放在他胸前的被单上。这最后一个月,他就是这样把课讲下来的。他用软弱无力的手接过娃递过来的半截粉笔,吃力地把粉笔头放在黑板上,这时又一阵剧痛袭来,手颤抖了几下,粉笔哒哒地在黑板上敲出了几个白点儿。从省城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两个月后,他的肝部疼了起来,他知道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那儿了,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最后变成了压倒一切的痛苦。他又挣扎着向黑板上写字,但头突然偏向一边,一个娃赶紧把盆接到他嘴边,他吐出了一口黑红的血,然后虚弱的靠在枕头上喘息着。

    他累了,停下来喘息着歇歇。看着跳动的烛光,鲁迅写下的几段文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许多年前读第一遍时,那些文字就深深的刻在他脑子里。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接着讲下去。

    “今天我们讲初中物理。物理你们以前可能没有听说过,他讲的是物质世界的道理,是一门很深很深的学问。”

    “这课讲牛顿三定律。牛顿是从前一个英国大科学家,他说了三句话,这三句话很神的。他把人间天上所有的东西的规律都包括进去了,上到太阳月亮,下到流水刮风,都跑不出这三句话划定的圈圈。用这三句话,可以算出什么时候日食,就是村里老人说的天狗吃太阳。一分一秒都不差的;人飞上月球,也要靠这三句话,这就是牛顿的三定律。”

    ……“下面我们讲牛顿第二定律……”他心急如焚,极力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娃们多讲一些。

    “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他所受的力成正比,与它的质量成反比。首先,加速度,这是速度随时间的变化率,它与速度是不同的,加速度大,速度不一定大,加速度大,速度也不一定大。……”

    他惊奇自己的头脑如此清晰,思维如此敏捷,他知道,自己生命的蜡烛已燃到根上,棉芯倒下了,把最后一小块蜡全部引燃了,一团比以前的烛苗亮十倍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剧痛消失了,身体也不再沉重。其实他已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他的全部生命似乎只剩下那个在疯狂运行的大脑,那个悬在空中的大脑竭尽全力,尽量多尽量快的把自己存贮的信息输出给周围的娃们。但说话是个干死的瓶颈,他知道来不及了。

    他产生了一个幻像:一个水晶样的斧子把自己的大脑无声地劈开,她一生中积累的那些知识,虽不是很多但他很看重的,像一把发光的小珠子毫无保留地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悦耳的叮当声,娃们像见到过年的糖果一样抢那些小珠子,抢得摞成一堆……这幻想让他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你们听懂了没?”他焦急地问,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周围的娃们,但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们懂了,老师快歇着吧。”

    他感觉到那团最后的火焰在落下去,“我知道你们不懂,但你们把它背下来以后慢慢会懂的。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他所受的力成正比,与它的质量成反比。”“老师我们真懂了,求求你快歇着吧。”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背呀!”

    娃们抽泣着背了起来:“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它所受的力成正比……”

    这几百年前就在欧洲化为尘土的卓越头脑产生的思想,以浓重西北方言的童音,在二十世纪中国最偏远的山村中回荡,就在这声音中,那烛苗灭了。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列各题。

望星空

聂鑫森

    只要是老天不下雨不落雪,每晚八点,满头华发的耿星河,就必须到楼顶的露台去眺望星空。

    他家住在这栋20层楼的顶层,只有顶层才有一个宽大的露台,只有宽大的露台才好安置一台体量不小的远程望远镜,只有远程望远镜才能让他看清那些动和不动的星。

    耿星河供职的单位在大西北,代号为“望星空”。60岁本该退休,他和领导软磨硬缠,又干了五年。朔地雪冷风寒,过早地染白了他的头发,刻皱了他的脸。

    领导和同事祝贺他:“你和嫂子牛郎织女了几十年,也该去朝夕相守了。”

    他忽然老泪纵横,说:“牛郎织女都老了,聚与别都习惯了。哎,离开‘望星空’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望星空”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卫星测控中心,从卫星升空直到他完成使命,全方位进行跟踪、测量、控制,以及运行中的故障诊断与维修。他们自称牧星人,浩渺的天宇是牧场,大小星系是河流、溪涧,卫星是天马神骥。

    儿子耿小星是本地一家私营企业的董事长,在父亲告老还乡之前,特意为父母在同一社区置办了这套顶层的房子,置办了一架远程望远镜放在露台。“爹,你回到老家,想念老同事了,可以夜夜眺望星空。”

    耿星河说:“知父莫如子,好!”

    耿星河出生在一个秋夜,正星斗满天,当语文老师的父亲浮想联翩,从古诗“耿耿星河欲曙天”中拈出三个字组成儿子的姓名。姓名似乎成了一个先兆,耿星河读小学、中学时,对天文星象兴趣盎然,是业余天文小组的铁杆成员。耿星河大学读的是宇航动力专业,毕业后因成绩优异分配到卫星测控中心。

    几十年飞快地过去了,他和妻子芦管一直是两地分居,如银河两岸凝目相望的牛郎织女,只有探亲时才能团聚。领导多次征求他的意见,要把远在老家的妻子调来,他都婉谢了。他知道妻子离不开那所聋哑学校,离不开一拨接一拨的聋哑孩子。作为一名模范教师,她的口语和手语出类拔萃,为不少残疾的孩子找到了光明,到了“望星空”来她会无用武之地。

    耿星河揖别“望星空”时,不禁想起宋词里的两个句子“去也终须去,往也如何往”,心头涌出淡淡的悲凉。他交接了全部资料、图纸、手稿,征得领导同意,只带走了他在内部出版的一本书《卫星机动轨道的测算与修正》,那里面密布着令外人感到乏味的数据,而在他眼里却如至交好友。他在一种复杂的心情中回到故乡,回到妻子和儿子身边。

    每晚十时,芦管会准时来到露台,和耿星河并排坐在一把长靠椅上。

    “星河,歇歇吧,我想听你讲牧星人的故事。”

    “谢谢你。这顶层住房多好,‘山月临窗近,天河入户低’。”

    “唐代沈佺期《夜宿七盘岭》中的句子。好记性!”

    “夫人在古诗词造诣上远胜于我。白天无星可看,承你指点,我专读古人写有关日、月、星、风、云的诗。”

    “聊解思念之情。”

    “是啊!”

    “我现在对宇航方面的知识特别感兴趣,因为我的先生是个牧星人。”耿星河双眼蓦地发亮,说:“谢谢。我来讲一件难忘的事,十多年前的秋风萧瑟时,我国一颗遥感卫星突发故障,在太空中急速翻滚,卫星上的能源完全消失,只有阳光照射到太阳能帆板时,才有几秒钟信号反馈。”

    “这可怎么办呀?”

    “如果不抓住每次几秒钟的卫星加电时间,注入控制指令,价值十几亿的卫星将成为毫无用处的太空垃圾。”

    “哦!”

    “经过持续的仿真分析,我们终于掌握了规律,准确预测出卫星最大的供电时间段,于是,我们指令望远号测量船在南半球上捕获卫星,注入遥控指令,让卫星恢复正常运行。你猜,这费了多长时间?”

    “猜不着啊!”

    “69个日夜!”

    芦管像小孩一样鼓起掌来,大声说:“太奇妙了!”

    耿星河无端地叹了口气。

    “星河,是不是你觉得你像那颗能量消失的遥感卫星,整天闲着,慌慌的?”

    “是呀,‘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你还不能称老,还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芦管的嘴角忽然露出笑意,说:“你知道吗?这里的一座青少年宇航科普馆即将建成,有展览、讲座、仿真操作等项目,正招聘义务辅导老师。我报了名,有聋哑学生来参观,我可以给他们讲解。你想去吗?”

    “想,培养未来的牧星人,好事。”

    “我已经替你报了名。”

    “真的吗?”

    “真的。”

    耿星河禁不住仰天大笑,说:“我太开心了!多谢夫人给我补充电源,你也是了不起的牧星人啊!”

    夜渐深,满天星光灿烂。

(摘选自《百花园》2018年第10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胜

梁鸿

我忍不住想把他写下来。写他和他的花园。

他家就在我家后院隔一条路的位置。我十几岁的时候,他应该是二十多岁,先是当兵,然后到外地参加工作,每年也就回来一两次的样子。

2010年左右,大胜向矿上请假,父亲生病了,他得回家照顾一段时间。父母就他这一个独子。没想到,这一回来,就是十年。

在得了食道癌之后,大胜父亲变得极为衰弱,每日需有人搀扶才能走动一两步,大胜母亲自然无法胜任。大胜回来伺候一段时间,就办了停薪留职,他老婆留在厂里继续工作。

父亲还没去世,母亲又突然中风。办完父亲葬事,大胜又去矿上办了早退,一心一意照顾母亲。妻子一有假期,也会赶回来。大胜母亲一开始整个脑子都糊涂,这两年有所好转,偶尔有村人到他家里去,她还努力一一喊出名字。

此时正是深夏。

大胜家左边院墙的两排月季花开得艳丽异常,旁边的一棵桃树上,每颗桃子上都罩着粉色纸套,紧靠路的位置,是一个长方形的荷花池,荷叶亭亭,随风摇摆,荷叶中心还存有昨夜的雨水,椭圆形的清水随着荷叶的摆动而左右滑动,却并不掉下来,好像荷叶下面有什么磁场一样。花园里面,大丽花开得正浓,牡丹只有旺盛的绿叶,还有一些开着细小粉花的,贴在地边,像是花环,阳光透过玫瑰、月季,照射到这些小花小草上,生出一种耀眼的美。花园正中央,是一个小小的荷花池,一枝粉色的荷花从肥大的荷叶里伸出来,深绿色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荷花、荷叶,周围瞬间变得安静,蝉声远去,大地清凉无比。

村庄的每户人家,都会在自家门口种几株月季、几棵凤仙花、鸡冠花,靠院墙栽一些牵牛花或凌霄,但是,像大胜这样,如此精心打理,仿佛要把自己精神的某一部分融入其中的,还真是不多。

也许是听到了我们在外面的喧闹声,半闭的院门打开,大胜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更黑了,眼睛非常疲倦,人很瘦。他老了很多。

大胜招呼我们进院子里坐坐。

院子里,一个极瘦小的老太太坐在轮椅里,头向一边歪垂着,一只胳膊也软绵绵垂向地面,她脖子上围着个婴儿用的小围巾,接住不断往下流的涎水。看到有人进去,她努力想把头抬起来。

这是大胜母亲。

我们走到她身边,大姐握住她的手,大胜扶着她的头,让她看着大姐。大胜母亲盯着大姐辨认良久,最后犹豫着说,这是梅?

是啊,是啊,你认出来了?大胜和大姐激动地叫。

梅,梅啊,大胜母亲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握住大姐,梅,梅,你看我啊,成这样子了。

你看,她能认出人了,之前两三年谁都认不得。我每天给她做康复,她可也努力,手一抓住单杠就不松。

大胜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角梳子,一下一下梳母亲的头发。

大胜指着旁边的二姐三姐,大胜母亲一一认了出来。到了我,她直直地盯了好长时间,眼睛里一片茫然。

这是小清啊。

大姐把我拉到她身边,蹲下来让她看。

她抓住我的手,手像枯枝一样,瘦得只有骨头,却非常有力,她使劲看着我,最后无望地摇摇头,眼泪从眼角浸了出来,说,我是一点用也没有了,一点用也没有啊。

大胜安慰她说,小清一直在外面上学,要是走在街上,我猛一下都认不出来,别说你了。

大姐问大胜单位那边怎么办?

大胜说以前停薪留职是一分不给,办早退后,按照他的工龄,还可以发个基本工资。不过,老婆还在上班,俩人加在一起算勉强够,老太太现在吃的都是维持的药,也不是很贵。

那你一个人能撑下来吗?

也没办法啊。人病了,谁都没办法。我老婆是每几个月回来一次,回来也能帮一下。

大姐拍着大胜母亲的手说,婶子,你看你这儿媳妇,又给你挣钱,又回来伺候你,以后可别再说人家了。

大胜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当年大胜带老婆回来,大胜母亲觉得她长得不好,人看着又不机灵,配不上自己儿子,就爱理不理,还经常挑刺,批评人家碗刷得不干净,地扫得不好,说话不得体,把一个小姑娘说得哭了一遍又一遍。

大胜母亲头歪着,使劲往下点,她想说话,可是嘴太慢,急得直流眼泪。

大胜扶着母亲的头,说,逗你呢,别急。

整个院子水泥铺地,地面平整光滑,物品简单有序。大胜母亲身上的棉布碎花上衣、裤子、脖子上的围兜都很干净,轮椅的把手、轮子闪着锃亮的光,一切都是经过精心打理过的。没有放弃,没有衰败,没有一丝赘物,简洁到几乎让人不适的地步。

大胜母亲后面,有一个低矮的类似于单杠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大胜所说的母亲恢复臂力用的器械。轮椅前面,架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有吸盘底的碗。大胜说母亲每天吃饭像打仗,她的手不能协调动作,拿勺子非常艰难,大胜要在一旁鼓励加帮助,一顿饭从热到凉,再热热,又凉,往往需要一两个小时。

我们要走了。大胜母亲紧抓着大姐的手,她不愿我们离开。在她眼睛里,我清晰地看到死亡的阴影,看到她的恐惧。这是我从小到大在许多村庄老人眼睛里看到的。在村庄,死亡就是一次次公开的教育,同时,也慢慢习惯这样的无常。

大胜站在母亲旁边,目送我们出去。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院子角落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副牌,看样子是在算命。我很想过去看看,大胜算出来的是什么命。

那张桌子充溢着寂寞,这寂寞释放出来,覆盖整个院落。

就像大胜。他脸上潜藏着忧郁,这是他长年孤独和辛劳所累积出来的气息,和他的花园一样,非常美,美得让人伤心。

(选自《梁庄十年》,有删节)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