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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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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成都市2021届高三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月亮归来

张抗抗

那一刻女儿在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声音直捣他的耳膜,心猛地颤了颤,紧接着身上一阵燥热,低头就看见自己手上的青筋都鼓暴起来。

咱们走吧。女儿扭扭身子甩开他的手。自从他们在公园湖边发现了那些小野鸭子,整整半点钟,女儿守着草滩一动不动。

他扳住女儿的肩膀,晃了晃,想催她走。女儿转过脸来,冲着他又一遍大声地重复了那句要命的话:爸爸,你是不是说过,你吃过天鹅肉,是真正会飞的天鹅,这是真的,对吧?

你胡说些什么呀!他吼起来。一把将女儿拎出了人群。他觉得自己从脖颈到脚跟都在发烧,怕是连脚趾都红透了。

他半蹲在女儿面前,严肃地说:记住,以后再不要对别人讲爸爸吃过天鹅肉的事了,好吗?对那些曾经很骄傲的知青往事,突然连他自己也怀疑起它的价值。

故事中的他和“战友”们,都是英勇无敌的“好汉”,单调的业余生活中唯一的刺激就是打猎。一次,他和老四悄没声息地潜入苇荡深处,守到傍晚时分,两只雪白的大鸟,如同玉盘似的满月以及月的倒影蓦然降临,两道银色的亮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听见枪响,听见有东西重重地坠在地上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它们就倒在他的脚边。

那天晚上宿舍里萦绕着他从未闻到过的香味,所有人都喝醉了。第二天中午,他昏昏沉沉地醒来,眼前闪过那白色的大鸟临死前忧伤的眼神,一片银灰色的细绒毛如幽灵般飞近他的嘴唇,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后来的许多年里,他老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初曾使他骄傲,在骄傲和炫耀的状态里,他给妻子女儿讲那个射落月亮的故事。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开始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不要对人说你吃过天鹅……

快走快走!他突然粗暴地一把拉起女儿就走。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坏透了。

酒醒之后,有人说,苇滩里可能还有天鹅蛋。几天后果然有人兜回来几只晶莹洁白的天鹅蛋。它的外形比鹅蛋更大,像一朵刚刚钻出水面的白莲花苞,婷婷玉立,纤尘不染。有人从卫生所借出注射针管,把壳中的蛋液吸净,用玻璃粘成个小方盒子,底座垫上大红绒布,最后把那冷艳照人的空蛋壳摆放上去,一片红光衬托着白玉,流溢出一种奇异而悲壮的美。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天才的创作迷住了。

他的那只天鹅蛋盒如今就放在家里的写字台上。

一天他下班回家,女儿惊慌地告诉他桌子上的天鹅蛋标本突然不见了。

他定了定神,嗯嗯地敷衍着。他说那也许是小天鹅从蛋壳里钻了出来,飞走了。

女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问他,难道它是带着那只玻璃盒一块儿飞的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说。曾经,他眉飞色舞地讲述那只天鹅蛋的来历,是由于他的部分脑子被针管抽空。但当那部分脑子又重新长出来后,他发现这只盒子有时竟然使他感到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看小鸭子呢?女儿又问。

其实,自从那次发现野鸭栖息的草滩后,他几乎天天都去看望它们。一天他看见几个孩子拿着长长的树枝,追赶着那些小鸭子。他忍不住大声吼叫,走过去一把夺下了孩子手中的树枝,狠狠地撅成几段踩在脚下。

撅断的树枝在他脚边变成了一根长长的套马杆,猛然抽在他的肩头……

那年春天,青黄不接,大家饿得脸色铁青。老四不知从哪牵来几匹马,外加几根套马杆。老四说,草甸子里的小鸭子,如今都已长得半大,那肉又嫩又鲜,只要敢干,今晚就开荤。

没有人反对,也绝不会有人反对。当晚他们就偷袭了草滩上栖息的野鸭,受惊的野鸭子纷纷飞起来,但那些半大的野鸭羽毛未丰,飞不高也飞不快,大伙挥舞起手中的套马杆,噼里啪拉一阵乱打,草滩上便落满了受伤的小鸭子。他,和他们,把一只只击昏过去的小野鸭子随手捡起。归途上一路唱着意气风发的歌,在歌声的间隙中,他听见从马背上鼓鼓囊囊的口袋里,传来小鸭子唧唧的呻吟……

他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有负于这个世界。

星期天他带女儿去看小鸭子。那一天风很柔和,他们沿着湖岸走了很久,但也没发现小鸭子的影子。女儿揪住他的衣角要他回答,那些小鸭子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他蹲下来,望着女儿的眼睛说,小野鸭子已经长大了,跟着鸭妈妈飞到一个更美丽的地方去了。明年春天,它们还会再来。

你骗人!女儿垂下头。我知道,它们是让人吃掉了!他们说,野鸭子肉很好吃。

他打了一个寒噤。似乎就在这一刻,他明白应该把那只锁入箱底的玻璃盒拿出来,依然放回它的老地方,他必须面对自己。

他说我们回去吧,野鸭子真的是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么别的地方的天鹅会不会飞到这儿来呢?女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他转身回望湖面。轻风荡起丝丝灰白色的涟漪,如同一只大鸟丰满滑润的羽毛。近处漂浮着几片硕大的荷叶,像是大鸟忧郁而期待的眼睛。他说,当然。在以后,不仅会有野鸭,还会有天鹅。当天鹅飞来落脚的时候,就像一弯银色的上弦月,从黑暗的夜空升起。有月亮的夜晚,人就不再孤独。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把美好纯洁的天鹅比喻为月亮,射落月亮表现了主人公对美好事物的破坏,期盼月亮归来则展现了他内心的变化。 B、小说对天鹅蛋标本的制作进行了细致描绘,表现了主人公对晶莹洁白的天鹅蛋的喜爱,表达了作者对这天才创作的赞叹。 C、小说中的画线句,运用心理描写的方法,形象地冉现了主人公思想情感前后的巨大变化,有助于引发读者的理性思考。 D、小说最后一段的环境描写,通过想象巧妙地将湖面与大鸟联系起来,营造出宁静而忧郁的氛围,烘托了主人公的心理。
(2)、文中女儿就吃天鹅肉、天鹅蛋标本消失、天鹅是否飞来等提出疑问,请简要概括主人公面对这些质疑时的心理状态。
(3)、小说情节内容在现实与过去之间不断转换,这样叙述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根     生

     刘 林

懂事时根生就听说自己的头上还落过个哥。哥打小就显出鬼头聪明,两岁不到就能从1到100顺着数倒着数,一村人都说这孩子见着出息了。哥六七个年头时,在门口的水塘边耍,瞅见水面浮着条斤把重的鱼,鱼半死不活的,哥就乐颠颠地拿着根竹竿去捞,想给爹弄顿下酒菜,爹特别喜好红烧鱼块。鱼没上岸,哥脚底一滑,扑进水塘里。水塘像口大铁锅,一下子把哥吞没了。

哥走了,爹娘也跟着闯了趟鬼门关。娘再也见不得鱼,一看见鱼胸口就疼,就一口口呕吐。爹一想哥心就空了寡了,再也沾不得丁点鱼腥。

哥的头上还顶着两个姐,哥走了两年多才有的根生。

根生生得跟哥一个模子,爹娘把对哥的爱挪到根生身上,根生却没显出哥的聪明劲。

根生打小就觉得活在哥的身影里,在爹娘的眼里,他是哥的一道影子。爹娘一说到哥两眼就活了。

根生的心一揪一揪地疼,他在心里使劲喊:爹娘,根生不是哥,根生是根生,哥是哥。

你哥也叫根生。有次娘说漏了嘴。

根生心上捅了一把刀子,哥叫根生,爹娘给他取了哥的名字,他成了哥的替身,替哥在这世上活着,却活不出哥的成色。根生心淌着血,他认定自己做不了哥,他替哥在这世上活着,他自己又活在哪儿呢?

根生。娘扯着嗓子喊。

娘喊破天根生横竖就是不应。娘喊急了,根生丢过一句硬生生的话:你叫哥的魂。

从娘那里,根生还得知三朝时爹给取了个名——苗生,满月时爹给改的名——根生。

苗生。根生认定苗生才是自个儿的名。根生让爹把他的名字改过来,叫苗生。

爹不答应。

哥死了,你们把我当成哥。根生顶撞起来。

爹气疯了,逮着根生狠狠揍了一顿。

根生咬紧牙硬挺着,一声也不叫唤。

小子,咋不叫一声。爹打得手软了,颤着声骂。

打死才好,打死了根生,苗生就活了。根生盯着爹,恨恨地说。

爹心头一颤,手再也落不下。爹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根生根生,爹一边哭一边含混地说。

根生昂起头走到屋外去了,屋外的阳光很好,满天满地的温馨阳光。

我叫苗生。根生在墙壁上到处写下这四个字。

一村子人盯着这四个字不由得笑。

爹心头发冷,脊梁骨发凉,这犟驴子闹得一村子人都在看王家的笑话。一根藤上的瓜,弟咋一点不像哥呢。

根生跟自个儿的名字拧上了劲,他让人喊他苗生,偏偏没一人叫他苗生,都一口一个根生地喊。

他时常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地回家。根生却感不到身体的伤痛,心中生出一种快感,他为了自己的名字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又一场架。

根生闹得学校鸡犬不宁,被学校开除了。

回家后根生跟爹娘下地干活,农活一点就通,成了一把好手。根生不愿老待在地里干活,他喜欢爬树,爬到高高的树上,瞅着树底下走过的一个个村里人。根生的目光跟毒虫似的,蜇得村里人一个个心里发毛。

王根生,快下来……村里人站在大树下轰他。这王根生,咋像大家都欠了他血债。

根生,快下来,跟娘回家。娘常对大树喊。

根生像只壁虎贴在高高的树上,瞅着娘,目光扎得娘心头又疼又苦。

根生待在大树上,很少下到地上,一天偷偷地下几回地也只是回家找点吃的填肚子。

一年到头,根生活在大树上,在村里的一棵棵大树上来来去去。

有天,根生像个野人似的出现在爹娘的眼前,根生突然安分下来,安分守己地活着,再也不去上树了。

娘心头高兴,但闹不懂根生为啥突然变了个人。娘费尽心机才掏出根生的几句话。他亲眼看见村头冯二婶投的水,是淹死哥的那口水塘。心一下子惊醒了,他也像跟着冯二婶投了回水。从树上飞快溜下地,他奔到水塘边时,水面静了,又开始皱着细微的波浪。根生站在淹死哥的地方,觉得苗生死了,根生活了。

娘一下子惊了心,哭着喊,苗生,你终于回家了。

苗生,不上树啦。村里人见了根生笑吟吟地说。

我叫根生。根生大声地说。

村里人一个个开心地笑,喊,苗生,苗生……

我叫根生。根生也一起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村里人走到大树下时,总要习惯地抬头向上望一望,喊声根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聚宴

符浩勇

    下班的时候,阿炳打来电话说,让我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去一下。

    我犹豫了,从我这儿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几乎绕大半个城,下班这当儿车流人河,我蹬自行车就得大半个小时呢。我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阿炳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来一下就知道了。随即,他挂了电话,那口气仿佛有什么不见面就不好说或不能说的。我了解他的执拗,知道跟他再说也不会有变,只好骑自行车绕道城郊向着城南蹬去。

    我和阿炳认识是在朋友的饭局上。席间,他几乎不动声息,比我的话还少。有好事者欺我不胜酒力,企图借势灌醉我,吵嚷之间,他竟横身夺过我的酒杯往他嘴里倒。这让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那晚,阿炳送我回家,到了我楼下,有个孕妇跪在街边,面前摊着一张白纸,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不用看也能猜出大概内容。我竟发现阿炳搀扶着我时,也不忘掏出五元钱丢在纸上……

    没想到,我绕道城郊走,路上行人并不稀疏,一条本不宽敞的小路被挤得更窄小了。丁字路口处,那堵围墙后破败的院落,是阿炳曾经上班的地方。阿炳告诉过我,他是参加工作三年后听人鼓弄下海去的,却什么也没捞着。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南租个小铺面开了一家音像店,赚利很薄,刚能抵上养家糊口。但阿炳乐在其中,按他的话说,别看音像店门脸小,声乐的世界可大着呢。我和他一来二往混熟后,不时就相邀小聚,大多是到郊外农家菜馆去,要几样应时的小菜。阿炳酒量并不见好,独独喜欢三春椰酒,喝到醉眼曚昽时,便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戏说你好我也好。由此我常常想起认识他的那个宴席上他为我挡酒,心里便陡增些许敬意。

    街边车水马龙,一个老汉沿街乞讨着。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和阿炳走在街边,见到乞丐或残疾人,他总是像准备好了似的,悄然丢下三五元钱。我说,那些都是装出来的。有电视台采访一位在街边乞讨的孕妇,结果她拔腿就跑,原来大肚子是垫起来的。他听了只是笑笑。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我的话,或者就不打算相信。有一次,我明知不能说服他,却还是说:“你就图个心安?”他却说:“不是心安不安。只要他们高兴,而且这付出也是我能承受的。” 

    也许这只是缘起。后来一件窝囊透顶的事,弄得我的心情很不平静,想必阿炳的心情也不会平静。

    那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朋友的朋友,从贵州大山里赶来,办了一个小型慈善讲座。主讲人林山似乎还没有抖落从远山而来的疲惫,他给我们看了九幅富有感染力的照片——木板钉成的墙壁、渴求的眼神、龟裂的手指等等,诉求贵州远山深谷里教育亟待拯救。他的演说声泪俱下,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现场募捐时,我掏了600元,阿炳捐了2000元。我知道那是他筹集的进货款。那时,他的音像店几乎没有进账。

事后一个月,阿炳似乎还没有从贵州的大山里走出来。他说,如果可能,真想去贵州支教,哪怕是一个月。于是我设法联系朋友的朋友,可是林山似乎人间蒸发了,倒是打听到那天在场41人捐了16.4万元。朋友的朋友找到朋友,说是林山的手机关了,他们也只是在一家网站上认识林山的。我特意上了那个网站,网站上有林山贴的很多图片,包括演讲现场见到的那些照片;还有很多帖子,呼吁社会关注贵州大山里的孩子。林山失踪后,网站上的资料也就停止了更新。种种情况表明:我们受骗了。但阿炳并无失落,他始终相信他固执的直觉:林山深遂的眼眸里燃烧着诚意……

    一年过去,我和阿炳仍会在朋友聚会小酌时相互关照,但我心里不觉有点生分,害怕他会提起因我的冒失而引致的尴尬结果。渐渐地,我甚至觉得他每一次对我的笑都意味深长。但阿炳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对捐助贵州大山的事只字不提。不时,我和他还是相约到郊外农家菜馆去,依旧是点几样应时小菜,酒还是熟识的三春椰酒,却未见他再沉醉过。上周末,阿炳外埠的朋友来了,我还应邀到城郊农家菜馆去赴宴;今天周四,他打来电话非让我去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呢?

    远远的,我听到从阿炳的音像店里飘出来天籁般的旋律,正想呆在街边沐浴一番。不想阿炳从店里出来了,不容我迟疑,催我进屋。

    屋里不大的空间,摆了一张扁形饭桌,放着一瓶贵州醇白酒,还有外买的几样小菜,却摆了三个座位。我机警地问:“还有谁?”

    只见阿炳抖出一张发皱的都市报,神情有些异样,他说:“还记得吗?那位贵州大山来的林山,他,他没有骗我们,他是在回贵州途中遭遇不测的……好在那个无意伤害他的人发现了那些钱(捐款)的来路……最终那些钱用在山区小学的建设上了……”那晚,我和阿炳都喝得酩酊烂醉;那晚,我和阿炳畅游在音乐的潮浪里,我只记得阿炳的眼眸里好亮好亮。

(选自《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真实情节

【美国】希区柯克

    “你能搭载我们一程吗?”“你们要去哪儿?”他问。

    “圣路易斯。”金发女子回答。

    晚上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他离开大厦。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些时候,行人稀少。他等了一下,让几辆汽车过去,然后跨过街道到了他那部老爷车停的地方。他打算在回家途中去一下圣路易斯旁边的超市。她们的目的地离他走的路只有几条街。“当然可以,请上车。”

    他上车,伸手打开了另一旁的车门。两人相互谦让谁坐到前座,最后两人都挤到前座。金发女子居中,她的双肩看上去非常光滑,左手肘上刺有一只小小的蝴蝶。这个世界变得真快,他记得十七岁那年,当他手臂上刺了一个花纹回家时,父母见此大呼小叫;而现在,女孩子纹身都见怪不怪了。

    他发动汽车开上马路。经过两条宽阔的街道后,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马路,在那儿开车他放松了许多。他刚要拐弯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时,金发女子突然喊道:“停车!”

    他刹住车靠在路边。金发女子正抓着一把猎刀,刀尖离他的喉咙大半尺。

    “把钱交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有点紧张。

    他一时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人家抢劫的对象,其他人可能,但不会是他。

    “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活着离开这车子吗?”他问。他问,“告诉你,我刚从监狱出来,你们俩不也刚从那儿出来吗?”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你怎么知道!”黑人女子问。

    “那可是最早消除种族隔离的地方,”他说,“除了监狱,哪儿还会不分种族、白人与黑人相互信任呢?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

    他说:“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说,有点自信。

    “对这种事你又懂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内行得很。”他说着脸转向金发女子,“就拿你持刀的方式来说吧,它离我的喉咙大半尺,你应该用力顶住我的喉咙或者是我的腰部,并且你们应坐在车的后座,这样下手时不容易被发现。”

    金发女子仍举着刀。“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他有点得意,“还有两个问题。”

    “是吗,说来听听。”黑人女子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们俩的衣着不恰当。”“你是什么意思?”金发女子问。

    “你们的衣服太薄,颜色太浅。如果你们必须用刀的话,必须离得非常近才行,这样容易沾一身血。你们若非用刀不可,万一碰到对方愚蠢的行为,衣服的颜色暗些容易掩饰血迹。”

    “还有呢,”黑人女子问,“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吗?”

    “是的,另一问题是,你们要的是钱,而不是来找人聊天。你们应尽可能地把钱拿到手而不应和对方废话太多。你们只要刀一顶对方就告诉他,废话少说,否则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只要你们做得好,他就会吓得不敢吭声,不敢磨蹭,不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时黑人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金发女子也随着滑了下去,并且把刀收进了包里。

    “你们准备干什么?”他问。“换衣服。”金发女子说。

    他点点头,随之劝诫道:“年轻人,正儿八经做事赚钱,少惹是非。”

    “你也一样,别再随便让人搭便车。”金发女子回敬了一句。

    金发女子一关上车门,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照原先计划,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开车回家,当他进家门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他妻子从厨房里高声问道:“你听起来心情不错,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我把最头疼的一部分写完了。”他回答。

    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杯酒。“是不是半途抢劫的那一章?那一章你总觉得不太符合现实。”

    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我认为够合乎现实了;实际上,我可以肯定合乎现实。”

(选自《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碗一碗的山风

布衣粗食

    八月的阳光炙热难当,直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裸露的肌肤黝黑黝黑,消瘦的脸颊和这大山的峭壁一样陡峭又刚毅。他沿着一条鸡肠般蜿蜒的山路翻过了好几道山梁,再翻过两道山梁就可以看到去县城的中巴了。一阵琅琅的读书声吸引了他,声音是从山腰的土砖屋里传来的。他擦了一把汗,循着读书声,向土砖屋走去。

    这是两间用黄土和杉树皮盖的平房。伴着两声狗吠,一个6岁大的女孩跑了出来,羊角辫在她的肩膀上活蹦乱跳。

    “要歇脚吗?”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两眼水汪汪的。

    “我就是走累了,坐一会就走。”他有些气喘吁吁,“刚刚是你在读书吗?真好听。”

    “哦,是的。那你坐这吧。”女孩搬来一张用毛竹编成的板凳。

    他坐了下去,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实在太累了。他问:“你爹娘呢?”

    “哦。我爹去山里伐木了。很晚才回来,也有可能在山里住一晚,明天才回来。我娘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哦,不,我娘是跟别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山里太穷、太苦……是我的老太爷告诉我的……爹说了,现在山里请了个好老师,爹要多赚些钱,等开学时送我去读书。爹还说了,以后要对老师好,毕竟请个好老师来山里不容易。爹还说,将来读很多很多的书,就可以到北京去,还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更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娘呢。”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读书的渴望。

    “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他有些为她担忧。

    “我,不怕啊。家里有大黄陪我啊。还有我的书陪着我啊。”女孩拍了拍大黄狗的头,进屋拿来了她的书,递给他看,“这是我爹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从书摊里买来的。”

    他把书翻了翻。这是一本漫画《阿童木》,有些旧了,书皮泛黄,但书页很整洁。“这本书你都会读了吗?谁教你的啊?”

    “是爹教的,爹上过小学五年级,认识很多字,还会讲很多很多故事。”

    “为什么你爹读了五年级就不读书了呢?”

    “爹读完五年级,山里的老师调到县城去了,后来山里再也没有请到老师。或者请到了,但从未待一年就又走了。”女孩说话时,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高兴了起来,“这本书,我要把它背熟。等到开学那天,我要背给老师听,老师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老师一定会很高兴呢?”他诧异,好奇。

    “是山对面的小胖说的,他说,要是背书给老师听,老师不但高兴,还会奖励一颗糖呢!”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一颗甜蜜的糖,甜到心里去了。

    “你认识老师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去过学校。爹每天出去做事,我要留下来看家。”女孩顿了顿,说,“你认识老师吗?”

    “认识啊。”

    “你和我说说老师的模样吧,他爱笑吗?真的喜欢人背书给他听吗?”

    “是的。他爱笑。他喜欢人背书给他听。可他不是个好老师,他经常想着离开山里。他不够称职,不把山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他想了想,“不过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我不许你说老师的坏话。老师就是好老师。”女孩有些生气。

    “如果,下学期,你没有见到老师,你会恨老师吗?”

    女孩笑了:“不会啊,我爹说,不能因为山里穷,让老师跟着我们也穷一辈子。你怎么这样问我呢?”女孩觉得奇怪,心里不安起来。

    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能给我一碗水喝吗?”

    “当然可以。山里再穷,山泉水还是有的。”女孩回屋端水那会,起山风了,山岚的树木哗啦啦地抖动着。

    女孩把水端到他的手里:“听到了吗,山岚里有一碗一碗的山风。”

    “一碗一碗的山风,谁告诉你的?”

    “我爹说的啊。每读懂一本书,就是一碗山风,一碗一碗的山风连在一起,就连成了一条通往山外的路,有力量的路,路上会有金凤凰飞过。如果一碗一碗的山风散开了,那就不再有力量了,永远也飞不出大山。”女孩眼里亮着光,“爹还说,要是山里人都富裕了,大家都会像一碗一碗的山风一样,飞出大山去,不再回来了。”

    他端起女孩端给他的那碗水,就着山风,一饮而尽。他起身告辞,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县教育局大印的调令,使劲一扯,调令就像雪花片一样,散了一地。

    调令里写着:兹有盘国珍,因为长期在山区从事教育工作,患上风湿、腰肌损伤等多种疾病,且教学成绩突出,经县教育局研究决定,特批准为国家正式教师,同时调入县二完小继续从教。

    他朝山岚里的学校走去,走进了山风里。一碗一碗的山风连在了一起,让他充满了力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月舟图

李永生

    自涞阳县城西行三十余里,有一釜山。山上一寺,名唤灵泉寺。清乾隆年间,丹青高手念慈大师在此住持,念慈自幼聪慧,对绘画无师自通,全凭个人刻苦磨练成为大器。山水花草、人虫鸟兽,无所不精。一次,他应邀为新落成的“天墨池”书院画影壁,但见他执笔在手,略一思索,便笔走龙蛇,一气呵成《锦鸡图》。正巧,一擎鹰之人路过,也停下来看热闹,鹰见壁上锦鸡,几次作欲扑状,众人连呼精妙。念慈之画被不少人索要收藏。京城“内联升”鞋店曾挂有一幅他的《赤脚天仙》。这“内联升”鞋店做的鞋为皇家御用之物。一皇帝近侍去该店见到这幅画,便重金买下。乾隆帝无意之中看到此画,竟足足欣赏了半个时辰。

    念慈与人为善,但遇求画之人,无论贫富贵贱,只要心诚向善,都尽量满足。但也有特别之处,凡官场之人求画,必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求画人为其研墨,二是只以半幅《月舟图》相送。曾有好几位达官贵人因不愿接受这两个条件而空手离去。

    乾隆十一年,涞阳新上任一位名叫安子玉的县令,也是书画琴棋无所不通的雅士。慕名来灵泉寺拜见念慈,向其求画。主客见面后,知县道明来意,念慈说出了他的两个条件。安知县未加思索便说:“为大师研墨理所应当。大师所画不论半幅整幅,都是墨宝。”念慈遂铺开宣纸。安知县在旁侍立研墨。念慈凝神握笔,先是画出一叶小舟,可奇怪的是此舟竟然倒扣。安子玉正自惊奇,念慈就又勾画几缕清波,将小舟淹没。大师放下笔,双手合十。

    知县仔细审视此画,心中揣摩:河中扣舟即为覆舟,我刚上任,便咒我翻船?

    念慈见其迟疑,便说:“施主如觉此画对您不敬,老衲便将其焚烧……”

    念慈刚一伸手,安子玉赶忙止住:“大师墨宝,学生岂敢唐突,但不知大师另半幅画何时才能画?”

    念慈说:“能否画上,要看施主为政为人如何!”

    安知县捧画下山,到家后将画悬于书房正中。

    安子玉明察冤狱,惩治恶匪,率民垦荒,兴办教育,当真竭诚为民。上任半年,涞阳大旱,颗粒无收。在等待赈银时,他捐献自己的积蓄俸银,又说服县内富绅大户开仓放粮。无奈饥民太多,只是杯水车薪。

    涞阳境内有一大道为京城与山西之咽喉,往来有不少运送粮食的车辆,饥民便在道旁乞求,过往客商不肯施舍。也有时聚众抢劫。为此,安知县治了不少人的罪。不过,安知县深知这些百姓实属“饥不择路”。他也来到大路旁,脱去官服,随饥民一起跪于大道边,又书写一牌置于身旁“涞阳安子玉率民乞求过往恩公施舍”。来往客商觉得新奇,一打听方知堂堂知县为救民于水火而跪乞,都很感动,留下不少粮食财物。自此,未再发生一起哄抢客商之事,涞阳饥荒也得以缓解。乾隆皇帝得知此事后大为感动,御笔亲书“爱民如子”,赏赐安子玉以示奖励。百姓则尊呼其为“清廉令”。

    一日,衙役来报有一僧求见。安子玉望望那半幅《月舟图》,微笑出门迎接。来人正是念慈。他向安子玉深施一礼:“老衲为画那半幅画而来。”安子玉赶忙将《月舟图》取下铺于书案。念慈指着画说:

    “老衲曾让施主为我研墨,并非妄自尊大。施主肯屈尊为我研墨,可见施主对百姓之尊重,心有百姓方能做父母官……老衲只以半幅《月舟图》相送,是盼天下为官之人都能以‘载舟覆舟’自省,那是天下百姓之造化。施主为政一年,德行有口皆碑,老衲早该为施主画完此画。”

    念慈大师挥毫作画。他先是在水面上画一与覆舟对称之舟,新舟与覆舟模样不差分毫。但较之覆舟墨浓线更实,原先覆舟成了新舟水下倒影。随即轻轻点缀几笔游鱼,又在上方画一月牙。

    安子玉大声喝彩:“好一幅《月舟图》!”但见月光皎洁、河水旖旎、轻舟静卧、倒影婆娑,游鱼自得。整幅画高洁雅丽、秀逸空灵,不杂一丝尘俗之气。念慈大师欣然说:“此画只道出百姓悠然安乐而已,施主见笑。”说罢,躬身告退。

    安子玉将《月舟图》收起,而后从书架上另取出一画悬于那半幅《月舟图》所挂之处。看去,竟还是半幅《月舟图》,跟念慈大师原来的半幅《月舟图》丝毫不差。其实,这是安子玉临摹念慈大师而作。安子玉料到念慈会来将画补上,便提前复制一幅。他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教诲还是终生在眼前为好。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梁实秋

    ①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②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上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③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的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著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藏着两桶清水鼻涕,不时的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的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的吊出两根玉箸,他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余生也晚,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已油渍斑斑。他经常是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两眼望青天,嘴撇得瓢儿似的。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④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所以每到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方。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⑤有一天上作文课,徐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的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头上了。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⑥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这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把你一眼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⑦但是从这一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如令想来,当初的“凶”何尝不是一种负责。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也因此逐渐领教了他的才学。还有他的朗诵也非常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的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琅琅上口,那却是真的。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

    ⑧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页整页的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的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⑨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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