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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2016-2017学年八年级下学期期末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珠母沙洲遇险

儒勒·凡尔纳

       珠母沙洲,一片澄净。

       我们像真正闲逛的人那样彼此离得很远地走着,谁愿意停谁就停下来。我呢,也已经不再担心,危险被我的想象力可笑地夸大了。

       十分钟后,他突然停下。我以为他是停下来往回走呢,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打个手势,命令我们藏在他身旁一个很大的洼坑里。他手指着水里的一个点,我注意地看了看。

       那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可能是个印度人,也许是个黑人,总之是个不幸的采珠人,不到季节就来采珠了。他跪在地上,摸着珠母就往袋子里装,然后浮上去,再下来。那采珠人没看见我们,岩石的阴影把我们遮住了。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在那印度人跪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他做了个受到惊吓的动作,站起来就往水面上蹿。我知道他为什么害怕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那个不幸的采珠人上方。这是一条大个儿鲨鱼,斜着就扑过来了,眼睛里冒着火,嘴巴大张着!

       我吓得说不出话,动弹不得。

       凶猛的鲨鱼晃动一下有力的尾鳍,径直向那印度人扑去;那印度人往旁边一闪,没让鲨鱼咬着,但没能躲过鲨鱼尾巴;他被鲨鱼尾巴当胸扫了个正着,倒在地上。

       这个场面也就持续了几秒钟,鲨鱼游回来,翻了个身,准备把那印度人咬成两段。说时迟那时快,我觉得蹲在我身边的他噌地站起来,拿着匕首径直朝大鲨鱼冲去,和鲨鱼进行肉搏。

       大鲨鱼正要咬不幸的采珠人时,发现这个新对手,于是又翻身过去,迅速朝对手扑去。他俯下身去,以令人赞叹的沉着和冷静,等着那可怕的鲨鱼;鲨鱼扑过来,船长灵巧地一闪,躲过冲击,却把匕首插进鲨鱼肚子。鲨鱼吼了起来!血从它的伤口突突往外冒,海水颜色渐渐变红。他紧紧抓住鲨鱼的一个鳍,接着一刀一刀往它肚子上戳,但一直没能给它致命一击。鲨鱼挣扎着,怒气冲冲地搅动着海水,搅起来的漩涡差点儿把我冲到。

       我真想过去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我像被恐惧钉在了那里一样,一步也迈不动。

       斗争形式发生了变化,船长倒在了地上,他是被压在身上的大鲨鱼打翻在地的。接着,鲨鱼张开像一台剪切机似的血盆大口,向他咬去,要不是手持______的尼德·兰像闪电似得冲向鲨鱼,刺中鲨鱼的要害,他就完了。

       鲨鱼心脏被击中,奄奄一息。他与印度人都得救了。

(选自《海底两万里》)

(1)、用简练的语言概括我们在珠母沙洲遇到了怎样的险情?

(2)、“他”的名字是什么?从选文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3)、选文划线句子在全文中有什么作用?

(4)、根据名著内容,把选文空白处补充完整。

手持的尼德·兰像闪电似得冲向鲨鱼

(5)、赏析下列句子中划线词语的表达效果

这是一条大个儿鲨鱼,斜着就过来了,眼睛里冒着火 , 嘴巴大张着!

【整本书阅读链接】

尼摩船长则在一旁给我讲述他的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可这大海,它不仅仅向我提供食物,而且还向我提供衣着用品”

(6)、请结合《海底两万里》内容,从下列“衣着用品”中任选两个,介绍一下所选物品是由海里的什么东西做成的。

衣着用品:衣服、香水、床、笔、墨水

(7)、列举链接材料中的“我”在小说中经历的三件事

(8)、下列关于《海底两万里》内容表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海底两万里》是凡尔纳的三部曲的第二部,主要讲述诺第留斯号潜艇的故事。 B、诺第留斯号潜艇不仅异常坚固而且结构巧妙,能够利用海洋来提供资源。 C、小说描绘了美丽壮观的海底世界,充满了异国情调和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D、小说之所以这样动人,是因为作者从小就与大海接近,亲身参与了这次冒险旅行。
举一反三
                                                                                                       心中有个世界
       ①总爱一个人悄悄翻开一本诗词集,时光就极静极静地拂着面颊,流过。心沉醉在长短句中,好舒适。于是就有了一个好舒适的名字——境界。
       ②进入了“境界”,长短句就有了一种音乐流程般的美。读来,满口噙香。顺着音乐流出的是:如七弦古琴的低低哀诉,如吴侬软语的绵绵温柔,如朔风胡马的悲壮,如大漠风沙的豪迈。深山古寺的空灵,天地一沙鸥的浩渺,江湖夜雨的漂泊,银鞍白马的飘逸,尽融于此境界中。
        ③心中印满了诗词,以至稍有触动,就要出来。窗外下雨——“幕雨萧条过凤城,霏霏飒飒重还轻”“雨滴梧桐秋夜长,愁心和雨到昭阳。”点燃一盏孤灯——“落叶他乡村,孤灯独夜人”“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皓月当空——“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每天发生在身边的事何止听雨、观灯、弄月?于是都在诗词的感觉中度过。心细腻到了极点,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如那位林妹妹。花开花谢,草青草黄,雁来雁往,都能惹人洒几滴泪珠。然而就在悲伤的一刹间,又感觉一种诗词境界的美,它的名字叫忧郁。
       ④在古诗词中,好像那流传千古的名句中都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丁香空结雨中愁”“一江春水向东流”“人比黄花瘦”,莫不如此。当读到这些诗词时,细细吟诵品味,于是心也沉浸在这种氛围中了,好像自己就是那位红楼怨女、天涯游子。
        ⑤爱品味这种忧郁的滋味,也喜爱那些悲凉的怨歌。如马致远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每句话都是一幅画,每幅画都能引发人的许多联想。读它,就如同在清冷月光下长吟,幽深、清远又寂寥。
        ⑥常有人问我:“你工作之余的生活是什么?”我说:“读古诗词。”于是,一种异样的眼光就无可回避地落在我身上了。古诗词太静,太遥远,静得有些枯燥,遥远得又捉摸不定,但可爱的就是这静,就是这遥远,静中却能激起心上的惊涛骇浪,遥远却能向你心中更深处靠近。
        ⑦当一本本诗集词集刻在脑中,诗词的精华也融于精神中,忽然发现:不管是在象牙塔内还是飘然于塔外,只要我爱,时光就会静静地流过,拂过面颊。
        ⑧身外有个世界,杂乱纷繁的世界。心中有个世界,古诗词的世界,静静的,静静的……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父亲的斧头

       一把斧头完成的最后一道工序是淬火①。

       父亲的习惯是把一把刚刚淬过火的崭新斧头钳起来,将斧头对准砧子后的那尖角,在那上面用力啃一啃,看这把斧头的钢口如何,它能否吃得动这铁。

       正因为这样,那只砧子的尖角斧痕累累,刚刚削过的新痕泛着银白。而那把父亲才试过后用力抛在地上的斧头还很烫手,新斧头发着蓝光。

       这时候,父亲瞅一眼躺在前面的斧头,一只脚踩在砧墩上,端起那只水烟锅, 咕嘟咕嘟抽起烟来。而此时,我就能歇歇手,赶快离开打铁铺,跑到大门外边去。 我始终想远离这丁当作响的日子,跑到外面的世界闯荡。那时候我像一把刚刚打造好的斧头,准备磨快刃子,等待机会,狠狠砍生活两斧头。

       一次,放暑假,父亲要我给他搭下手,打造一批镰刀。满山遍野的庄稼都黄了,都在等待镰刀来收割。人们需要镰刀,庄稼更需要镰刀,金黄的麦子都张了口,几乎要叫出声来。父亲心里很着急。我不在乎这些,我想我的事。

       我对父亲说,我不想打镰刀,我想去采药。我想像着采到了一大麻袋药。那时候我们那里的秦艽②正在卖着好价钱,我想自己挣回自己的学费。我觉着打镰刀挺费事的。

       父亲并没有反对我去采药。他说,去吧,去干你爱干的事。

       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我爱干的事。比如说父亲,打一把斧头,打一张镰刀,然后抽一锅水烟,睡时喝二两烧酒。这些他都肯定爱干,而且每样都干得从容不迫。我呢?截止那一个秋天,还没有干成一件事。我总喜欢想入非非。

       我打定了主意去采药。我在离家二十里的山上转悠了三天就没有耐心了。别人总在低头 工作,而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药,那些长在灌木中的药材总是与我擦身而过。

       二十里外我似乎听到父亲锻打镰刀的声音。我想,那些刚刚打好的镰刀正被它的主人磨得锋利无比,一张张镰刀正伸向成熟的麦子。

       父亲打完了镰刀,紧接着又开始打造斧头。父亲的斧头总是供不应求。

       我垂头丧气地站在父亲面前,父亲一声不吭,他钳起一把刚淬过火的斧头,在砧子上狠狠啃了两下。

       这时候,我确实该为我自己羞愧了。我不能眼看着自己这把刚出炉的斧头就这样白白地锈掉,然后当废铁处理掉。我总得好好用上两下子,砍出两道新印子。父亲打造了大半辈子钢口很硬的斧头,不能败在我这把斧头上。

      【注】①淬cuì火:把金属工件加热到一定温度,然后浸入冷却剂(油、水等)急速冷却,以增加硬度。②秦艽“jiāo草本植物,可入药。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海棠树

史铁生

    ①如果可能,如果有一块空地,不论窗前屋后,要是能随我的心愿种点什么,我就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母亲;一棵海棠,纪念我的奶奶。

    ②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在我的记忆里不能分开,好像她们从来就在一起。

    ③老海棠树有两条粗壮的枝桠,弯曲如一把躺椅,小时候我常爬上去,一天一天地就在那儿玩。奶奶在树下喊:“下来,下来吧,你就这么一天到晚呆在上头不下来了?”是的,我在那儿看小人书,用弹弓向四处射击,甚至在那儿写作业。“饭也在上头吃吗?”对,在上头吃。奶奶把盛好的饭菜举过头顶,我两腿攀紧树桠,一个海底捞月把碗筷接上来。“觉呢,也在上头睡?”没错。四周是花香,是蜂鸣,春风拂面,是沾衣不染海棠的花雨。奶奶站在地上,站在屋前,站在老海棠树下,望着我……

    ④春天,老海棠树摇动满树繁花,摇落一地雪似的花瓣。我记得奶奶坐在树下糊纸袋,不时地冲我唠叨:“就不下来帮帮我?你那小手儿糊得多快!”我在树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唱歌。奶奶又说:“我求过你吗?这回活儿紧!”我说:“我爸我妈根本就不想让您糊那破玩意儿,是您自己非要这么累!”奶奶于是不再吭声,直了直腰,又凝神糊她的纸袋。

    ⑤或者夏天,老海棠树枝繁叶茂,奶奶坐在树下的浓荫里,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补花的活儿,戴着老花镜,埋头于床单或被罩,一针一线地缝。天色暗下来时她冲我喊:“你就不能劳驾去洗洗菜?没见我忙不过来吗?”我跳下树,洗菜,胡乱一洗了事。奶奶生气了:“你们上班上学,就是这么糊弄?”奶奶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这回是我不再吭声。

    ⑥有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那时我大些了,在外工作,从陕北回来看她,奶奶已经腰弯背驼。早晨,天还昏暗,奶奶就起来去扫院子,“唰啦唰啦”的声音把我惊醒,赶紧跑出去:“您歇着吧,我来,保证用不了三分钟。”可这回奶奶不要我帮:“你刚回来,去歇息着吧。”

    ⑦冬天,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磨擦着窗棂。奶奶常常在灯下学习。她曾经读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再后是一字一句地念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那一回,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地就回答:“不知道。再说,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奶奶立刻不语,惟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竞无对我的责备。

    ⑧……

    ⑨如今,奶奶已离我而去。而在我的梦里,我的祈祷中,老海棠树也便随之飘然而去,跟随着奶奶,陪伴着她,围拢着她;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望着我,或不时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成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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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只蝴蝶的关怀

李汉荣

    ①初夏的一个上午,我去河边散步,看见河湾的岸边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神情紧张专注,好像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轻轻走近他们,才看见他们正在营救一只在水面上盘旋挣扎着的花蝴蝶。那蝴蝶也许翅膀受伤了,跌入水中又使翅膀过于沉重而无法飞行。小男孩将一枝柳条伸向水面,但柳条太短,小女孩又折了一枝柳条,解下自己的红头绳将两根柳条接起来,终于够着那只蝴蝶了,然而它仍然不配合,不知道赶快爬上这小小“生命线”。小女孩急忙摘下头上的蝴蝶形发卡,系在柳条的一端,让小男孩投向水面的蝴蝶附近,示意它:这是你的同伴来搭救你了,你不认识我们,你总该认识你的同伴吧。果然,那弱小的蝴蝶扇动几下翅膀,缓缓地挨近这一只“蝴蝶”,缓缓地爬上这只“蝴蝶”结实的翅膀,小男孩慢慢地将柳条移向岸边,蝴蝶终于上岸了,两个孩子快乐得又说又笑起来。

    ②我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然而,两个孩子又商量起了这只蝴蝶今后的生活。他们小心地把蝴蝶放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正开放着的一丛野蔷薇花上,让它一边晒太阳,一边汲取花蜜。但是,他们仍觉得这种安排不到家,他们担心贪嘴的鸟啄食了这需要安静疗养的可怜蝴蝶,就采了几片树叶搭起一个简易的绿色“避难所”,将蝴蝶护在里面。他们相信,待它安静休息一些时候,伤口愈合,体力恢复,它就能重新飞舞在春天的原野上。

    ③今天上午我本来是不准备出门的,想待在家里读书或写作。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是出门了。多亏我走出了门,在书本之外,我读到了春天最纯洁、最生动的情节。在我小小的文字之外、在生硬的键盘之外,两个孩子和那只蝴蝶、那片水湾,组合成真正满含温情和诗意的意象。在我的思路之外,孩子们的思路才真正通向春天深处,通向万物深处,通向心灵深处。

    ④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许多。首先我觉得我的善心比孩子们淡漠得多也少得多,或许我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存、利益、脸面、尊严,而对其他生命和生灵的生存处境及他(它)们所受到的伤害,并不是太关心,即使关心,也不是感同身受和倾力相助,即使关心了,也并非完全不求回报。总之,我觉得,仅就善良、纯洁这些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而言,我们不是与日俱增,而是与日俱减。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人性中的“水土流失”也会逐渐加剧,而流失的,恰恰是善良、纯洁这些人性的好水土,内心的河流渐渐变得混浊,泥沙俱下。细想来,这是多么可惜的事情。人性的好水土流失了,纯真情怀少了,实用理性多了,率真少了,算计多了,在这一多一少的增减过程里,人们的情感和心灵,就渐渐出现轻度或重度的“荒漠化”了。由这样荒漠化的人组成的人群和社会,岂不是沙尘暴?那时不时呼啸着扑面而来、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莫不是人性和人心的沙尘暴

    ⑤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是这个早晨的天使。他们对一只蝴蝶的同情、对事物的爱,是真正出自善良的天性和纯洁的内心。除了爱,他们没有别的动机,爱在爱中满足了。不求回报的爱,才是大爱、真爱。不求回报的爱,也许才会获得事物本身乃至整个大自然更丰厚的回报。

(选自《读者》2016 年第3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最后的铁匠

    ①铁匠比那些城外的农民们,更早地闻到麦香。在库车,麦芒初黄,铁匠们便打好一把把镰刀,等待赶集的农民来买。铁匠们知道,这些东西打早了没用。打晚了,就卖不出去,只有挂在墙上等待明年。吐尔洪·吐迪是这个祖传十三代的铁匠家庭中最年轻的小铁匠。他十三岁跟父亲学打铁,今年二十四岁。

    ②吐尔洪的父亲吐迪·艾则孜也是十二三岁学打铁。他父亲是库车城里有名的铁匠,一年四季,来定做铁器的人络绎不绝。父亲说,我们就是干这个的,祖宗给我们选了打铁这一行都快一千年了,多少朝代灭掉了,我们虽没挣到多少钱,却也活得好好的。只要一代一代把手艺传下去,就会有一口饭吃。吐尔洪·吐迪从父亲手里学会了打制各种农具。父亲去世后,他又把手艺传给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又接着往下一辈传。

    ③铁匠家有自己的规矩,每样铁活儿都必须学到师傅满意了,才可以另立铁炉去做活儿。不然学个半吊子手艺,打的镰刀割不下麦子,那会败坏家族的声誉。但吐迪·艾则孜知道,有些很微妙的东西 , 是无法准确地传给下一代的。每一代间都在失传一些东西。尽管手把手地教,一双手终究无法把那种微妙的感觉传给另一双手。

    ④一把镰刀面对的是广阔的田野,各种各样的人。每一把镰刀都会不一样,因为每一只用镰刀的手不一样。打镰刀的人,也靠一双手,给千万只不一样的手打制如意家什。铁匠的每一把镰刀,都针对他想到的某一个人。从一块废铁烧红,落下第一锤,到打成成品,铁匠心中首先成形的是用这把镰刀的那个人。在飞溅的火星和叮叮当当的锤声里,那个人逐渐清晰,从远远的麦田中直起身,一步步走近。这时候铁匠手中的镰刀还是一弯扁铁,但已经有了雏形,像一个幼芽刚从土里长出来。铁匠知道它会长成怎样的一把大弯镰,铁匠的锤从那一刻起,变得干脆有力。

    ⑤不论什么情况,打镰刀的人都会将这把镰刀打好,挂在墙上等着。不管这个人来与不来,铁匠活儿不会放坏。它们在铁匠铺黑黑的墙壁上,挂到明年,挂到后年,有的一挂多年。有一回,吐迪的太爷给一个左撇子打过一把歪把儿大弯镰。那人交了两块钱定金,便一去不回。直到大爷临终前,终于等到了这个人。铁匠每年都取下那把镰刀敲打几下,每次都能看出一把镰刀的欠缺处:这个地方少打了两锤,那个地方敲偏了。手工活儿就是这样,永远都不能说完成,打成了还可打得更精细。随着人的手艺进步和对使用者的认识理解不同,一把镰刀可以永远地敲打下去。那些锤点,落在多少年前的锤点上。叮叮当当的锤声,在一条窄窄的胡同里流传,后一声追赶着前一声,后一声仿佛前一声的回音,一声比一声响亮、幽远……

    ⑥吐迪·艾则孜打镰刀时眼皮低垂,眯成细细弯镰似的眼睛里,只有一把逐渐成形的镰刀。吐迪家的每一把镰刀上,都留有自己的记痕。那些记痕留在不易磨损的镰刀臂弯处,像两排月牙形的指甲印,千年以来他们就这样传递记忆。那把千年前的镰刀,又神秘地、不被觉察地握在某个人手里。他用它割麦子、割草、芟树枝、削锨把儿和鞭杆……千百年来,就是这些永远不变的事情在磨损着一把又一把镰刀。

    ⑦打镰刀的人把自己的年年月月打进黑铁里,铁块烧红、变冷、再烧红,锤子落下、挥起、再落下。那些从铁匠铺里,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镰刀,就像一弯过时的月亮,暗淡、古老、陈旧,却永不会沉落。这些看似简单,千年不变的手艺,也许一旦失传便永远地消失了,我们再不会找回它,

(作者:刘亮程  有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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