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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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南省常德市汉寿县2019-2020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线上教学检测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色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 “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回家的。

过了十多天,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我问:“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

“早埋了。”

“呀,他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

我没再多问。

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一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琢磨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1)、文章最后作者为什么说老王是一个不幸者?
(2)、“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请作具体分析。
(3)、用简要的话,概括选文中关于老王的两件事。
(4)、对老王的死运用的是什么描写?从说话人的语气可以看出老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举一反三
阅读文章《田野上的白发》,回答题目。
                                                                                    田野上的白发          刘益善
      ①母亲50岁后,头发日渐白了。先是两鬓,后来是额前,再后来满头芦花,让我们感到心痛。
      ②父母都不愿离开家,家里有猪鸡水牛,有房子和责任田,上高中的小弟还要人照顾,患不治之症的父亲不能劳动,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她头发还有不白的么?
      ③四月的一个晚上,我搭同事的便车回老家,想看看父母和小弟。到家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家里没人,门上挂了锁。奇怪,这么晚了,父母到哪去了呢?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吹过,身上有阵阵凉意。朝远处田野望去,怎么回事呀?空旷的田野上有灯火闪烁,不时有阵阵敲盆的声音传来,我信步朝田野走去。
      ④到了田边,我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夜色里。只见母亲一手提着脸盆,一手握根棒子,敲击着,发出当当的声响。母亲在田埂上蹒跚地转悠,田埂角上放着盏马灯,灯火如豆。田里是平整的秧圃,依稀可见撒下的稻种已经抽出嫩芽。母亲身上披了件破棉袄,手里不停地敲击着。我叫了声母亲,母亲见是我,停了下来,脸上溢着慈祥的微笑。在母亲停下的当儿,有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冲向秧圃。母亲一见,立刻又敲起来,那黑乎乎的便遣散而去。母亲说,今年是少有的奇怪,撒下的稻种一个晚上便被老鼠吃得精光。没有办法,大家只好日夜在田边守着。母亲告诉我,父亲被姐姐接去了,小弟住校,星期天才回,她已经在田边守了三个昼夜了。
      ⑤母亲和我说话,手里还在敲盆,沿着田埂蹒跚而行。我跟在她后面,心里沉沉的。母亲,您该休息了,把田退了吧!您劳作了一辈子,难道不该享一下福么?我知道,我是劝不动母亲的,她离不开她的田野。平时我们劝她,她都说:你们不要管了,这田是不能退的,我做一天算一天,也好照料你爹和你弟。
      ⑥那个夜晚,我陪着母亲在田野上敲盆赶鼠。母亲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动着,夜色里,只有母亲的白发看得清楚。夜风吹着,母亲的白发在田野上飘拂,飘拂,飘拂出我一脸泪花,飘拂出我又一段回忆。
      ⑦父亲病倒时,正是乡下大忙季节。母亲忍着悲痛,半夜里起来拔好秧,运到水田里。一早回家服侍父亲吃药,再赶到田里插秧。一大块白晃晃的水田里,只有母亲孤单的身影在移动。随着母亲身影的移动,水田里嫩绿的秧苗一行行地立起来,整齐匀称,像块绿色的地毯。母亲是高明的织工,织着绿色;母亲是勤劳的春蚕,吐着绿丝。
      ⑧我赶回家帮母亲插秧,到田边时,一块大田,母亲已插完一大半。她太累了,体力不支,已不是弯腰在田里移动,而是双膝跪在泥水里,艰难地爬行。母亲的衣裤没一处干的地方,浑身是汗渍泥水。母亲跪在田里插完一行,又插一行。我含着泪水冲到田里,喊着:妈,您不该这样拼命!
      ⑨母亲见是我,想站起来,努力了两次却未站起。我一把抱起母亲,感到母亲已瘦得皮包骨头。母亲脸上仍是慈祥的微笑,白发被汗水湿透了,沾在额上脸上脖子上。我为母亲拂了拂头发,一阵风吹来,白发在田野里飘拂起来。母亲说:抢季节要紧啦,这秧早插一天,就能多收一成。我没说话,把母亲送回家,就跑到田里,没命地插起秧来。我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母亲的白发在眼前飘拂,想到母亲跪在田里的身影,便觉得不累了,腰也不酸了。我一口气插完大田的秧,哭了……
      ⑩母亲离开我们三年了,但我忘不了母亲的白发。她的青丝变白发,是岁月的辛劳所染。母亲的白发,装点着故乡的田野,温暖了我的心灵。
      ⑪啊,母亲的白发哟,还在田野上飘拂么!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后面小题。
      ①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②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那是每一朵紫花中最浅淡的部分和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③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④“我在开花!”它们在笑。
      ⑤“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⑥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小小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那里装的是什么仙露琼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
      ⑦但是我没有摘。我没有摘花的习惯。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带走了这些时 直压在我心上的焦虑和痛楚,那是关于生死谜、手足情的。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⑧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是稀落的,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察颜观色,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园中别的紫藤花架也都拆掉,改种了果树。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地想:这里再看不见藤萝花了。
      ⑨过了这么多年,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计划遮住了粗壮的盘虬卧龙般的枝干,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
      ⑩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美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由每一个一朵,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⑪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的题目。

丑兵

    1976年冬天,排里分来了几个山东籍新战士,丑兵王三社就是其中之一。与其他人站在一起,恰似白杨林中生出了一棵歪脖子榆树,白花花的鸡蛋堆里滚出了一个干疤土豆

    长得丑,就老老实实的,少出点风头吧,他偏不,他对任何事情都热心得让人厌烦,口齿又不大清楚,常常将我姓郭的“郭”字读成“狗”字,于是我在他嘴里就成了“狗”排长。

    不久,春节到了。省里的慰问团来部队慰问演出。政治处让我们排派十个公差去当临时服务员。我立即挑选了九个战士,命令他们换上新军装,就在我指指划划地做“战前动员”时,丑兵回来了。一进门就嚷:“‘狗’排长,要出公差吗?”他这一嚷破坏了我的兴致,我便气忿忿地说:“什么狗排长,猫排长,你咋呼什么!”他的嗓门立时压低了八度,“排长,要出公差吗?我也算一个。”我随口揶揄他说:“你去干什么?去让慰问团看你那副漂亮脸蛋儿?”这些话引得在一旁的战士们哈哈大笑。和丑兵一起入伍的小豆子也接着我的话茬说:“老卡(他们称丑兵为卡西莫多)你呀,还是敲钟去吧!”

    战士们又是一阵大笑。丑兵像是挨了两巴掌,本来就黑的脸变成了青紫色,他脑袋耷拉着,慢慢地退出门去。

    后来,丑兵向连里打了一个报告,到生产组喂猪去了。

    三年过去了,我已提升为副连长,主管后勤工作。

    1979年初,中越边境关系紧张到白热化程度,战争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动员大会之后,决心书,请战书一摞摞地堆在连部桌子上。有的人还咬破指头写了血书。全连唯有丑兵没写请战书说实话,我很恼火。

    晚上,支委会正式讨论去南边的人员名单,会开到半截,丑兵闯了进来。

    指导元疑惑地笑着问:“王三社同志,你?”

    丑兵眼睛潮乎乎地说:“我想上前线。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我也是个人,中国青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丑兵被批准上前线了。

    开完欢送会,我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披衣下床,向丑兵住的房子走去——他单独睡在猪圈旁边一间小屋里。半个月亮明灿灿地照着营区,像洒下一层碎银。小屋里还亮着灯,我推开门走进去,丑兵正在用玉米糊糊喂一头小猪崽,见我进来,他慌忙站起来,把喂好的小猪抱进一个铺了干草的筐子里:“这头小猪生下来不会吃奶,放在圈里会饿死的,我把它抱回来单养……”

    我说:“小王,咱们就要分手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千万别憋在肚子里。”

    他沉吟了半晌:“副连长,我这次是抱着拼将一死的决心的,不打出个样子来,我不活着回来。“我不敢指望人们喜欢我,也不敢指望人们不讨厌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厌丑之心人亦皆有之。谁也不能扭转这个规律,就像我的丑也不能改变一样。但是,美,仅仅是指一张好看的面孔吗?小豆子他们叫我卡西莫多,开始我认为是受了侮辱,渐渐地我就引以为荣了……“两年来,我读了不少书,并开始写一部小说。”

    他从被子下拿出厚厚一叠手稿,把手稿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从那工工整整的字里行间,仿佛有一支悠扬的歌子唱起来,一个憨拙的孩子沿着红高粱烂漫的田间小径走过来……

    “副连长,我就要上前线了,这部稿子就拜托您给处理吧……”

    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好兄弟,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上了一场人生课……”

    几个月后,和丑兵一块上去的战友纷纷来了信,但丑兵和小豆子却杳无音讯。

    丑兵的小说投到一家出版社,编辑部很重视,来信邀作者前去谈谈,可是丑兵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这实在让人心焦。

    终于,小豆子来信了。他写道:……我和三社并肩搜索前进,不幸触发地雷,我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到被人背着慢慢向前爬行。我大声问:“你是谁?”他瓮声瓮气地说:“老卡。”我挣扎着要下来,他不答应。后来,他越爬越慢,终于停住了。我意识到不好,赶忙喊他,摸他。我摸到了他流出来的肠子……

    丑兵死了,竟应了他临行前的誓言。我的泪水打湿了信纸,心也一阵阵痉挛。

(选自《莫言中短篇小说散文选》,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问题。

萧萧池塘暮

    最早知道“池塘”二字为何含义,源于一副残对:烟锁池塘柳。在老家陈坊,池塘都叫塘,每一口塘都有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锅底塘、门口塘、养鱼塘、莲花塘、青山塘……它就像是村里人共有的孩子,每一声对塘的呼唤,经风吹都能传到塘的耳朵里。水草轻摇,青蛙鸣叫,蜻蜓风舞,燕子贴水,波光荡漾,都是池塘的应答。和故乡的其他风物一样,池塘是极通人性的,年年岁岁见证着村人的喜忧。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一阵村风暖,池塘岸边各色水草倒挂而长,一根根亲水而去,犹如一串串清脆玉润的珠帘,将蓄满春水的池塘装饰得如梦如幻。蓄积了一冬的力气,妇女们挽起衣袖,在抽枝长叶的青柳下,浣纱洗衣。池塘中央,开始脱毛的水鸭在和煦的阳光下畅游,荡起层层涟漪。鸭儿不时地“呱呱”乱叫,声音在池塘上空回荡。远处聆听,像是柳树深处发出来似的,訇訇然,如音乐一般美妙。“春江水暖鸭先知”,那一声声呱啼,应是报春的讯息吧!最热闹的要数夜里,无数青蛙齐鸣,叫醒暗夜,那是临产前的阵痛,更是即将身为父母的幸福欢唱。青蛙鸣春,是江南池塘不朽的胜景。

    夏日的池塘是孩子们的世界。太阳还在半山腰,孩子们就在池塘里玩耍了。在岸上一个猛扎,静静的池塘便溅起灿烂的水花。孩子们排成队列,挨个儿跳水,珠圆白嫩的颗颗水滴飞入浓密的柳荫里,打得青叶脆响,像是一场急雨。孩子们玩腻了,就在厚厚的泥层里摸螺蛳,在水草里抓鱼。夜幕降临,他们用旧衣服一裹,满载而归。

    农人在月满中天时分才收工,钻入池塘,洗去一天的尘与汗,洗去一天的疲劳。人在水里,话农桑,谈天气,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池塘在一拨又一拨人的折腾下,泥沙翻涌,浑黄浊黑。经过一夜的沉淀,它一早又澄澈清冽,一眼就看得见水里的游鱼,厚软的肥泥,以及泥上的走蚌和挪动的螺蛳。池塘静默、博大,容纳故乡人身上所有的灰土污垢,而它自己永远是碧澄如镜。

    秋来水瘦,池塘花容失色,只剩寥寥一些残水,像是哭干了眼泪的小妇人的杏眼。但它依然接纳万物,吐故纳新,洁净如初。农人依然来塘里洗澡,一天胜过一天地喊:“啊,水好凉呀!”故乡的秋天,在这一声声水凉的叫喊中,悄悄地不为人知地到来。水凉好个秋。

    冬天,村里以鱼闹年,以祈年年有余。每到年终,我们村前村后的池塘都要抽放积蓄了一年的水。一群人赤足在冰冷的泥中捉鱼,笑声在空旷辽远的上空久久回荡。他们不怕冷,俗话说,鱼头上藏了三点火!见了冒火的鱼,还有谁怕寒冷呢?一筐又一筐的肥鱼小虾壮螺蛳从塘里往岸上挑,笑声随之在岸上塘里一阵一阵炸响。

    池塘鲜活了四季,更鲜活在所有子民的记忆里。而今,再寻如此池塘,也许只有在梦里吧!岁月在风里萧萧如秋木,池塘在现代的作用下,萧萧至迟暮。

    回到陈坊,池塘触目惊心:锅底塘已被人填平,在上面盖了两层楼房,粗粝的土砖和硬冷的水泥在绿树旁狰狞着;门口塘已被淤泥壅塞,深处没不了8岁小孩,跳水已是不可能了,及至深秋,不用抽放,水就只剩一线了;养鱼塘里没有鱼也没有水,长满肥美杂草,牛可以在上面行走了;莲花塘深居田畈①一侧,早已没有了莲花,还算清澈的残水里,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塑料袋、农药瓶,难以让目光停留半秒;青山塘已不存在,被房子取代了……

    我固执地认为,故乡年年难逃的水患与池塘迟暮有关。如果每年有人罱塘②,如果池塘还鲜活劲道,雨水可以蓄积在里面,何以在地上泛滥成灾?池塘消退,洗澡成了村人的难题,干旱已是农田的家常便饭,青蛙不再,垂柳作古,水鸭隐退……与此一起消失的还有田园牧歌,以及让人无法释怀的古典乡村。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下一代再来读这首古诗,必得花半天时间来查阅关于“池塘”的注释。“烟锁池塘柳”的残对,也许真的成了空前绝后、无人能对的绝联了。

    今天已没有几个人见过池塘的真面目,不久的将来,池塘可能就只存活于词典里,在纸间寂寞地度过它荒凉的来世今生。池塘渐入迟暮,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除了记忆和梦,我们还能到哪儿与池塘见上一面呢?

(陈志宏/文,有删改。)

【注释】①田畈(fàn):田地。②罱(lǎn)塘:指用农具将塘里的淤泥、杂草等清理出来。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松堂游记

    ①去年夏天,我们和S君夫妇在松堂住了三日。难得这三日的闲,我们约好了什么事不管,只玩儿,也带了两本书,却只是预备闲得真没办法时消消遣的。

    ②出发的前夜,忽然雷雨大作。枕上颇为怅怅,难道天公这么不做美吗!第二天清早,一看却是个大晴天。上了车,一路树木带着宿雨,绿得发亮,地下只有一些水塘,没有一点尘土,行人也不多。又静,又干净。

    ③想着到还早呢,过了红山头不远,车却停下了。两扇大红门紧闭着,门额是国立清华大学西山牧场。拍了一会门,没人出来,我们正在没奈何,一个过路的孩子说这门上了锁,得走旁门。旁门上挂着牌子,“内有恶犬”。小时候最怕狗,有点趑趄。门里有人出来,保护着进去,一面吆喝着汪汪的群犬,一面只是说,“不碍不碍”。

    ④过了两道小门,真是豁然开朗,别有天地。一眼先是亭亭直上,又刚健又婀娜的白皮松。白皮松不算奇,多得好,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也不算奇,疏得好,要像住宅的院子里,四角上各来上一棵,疏不是?谁爱看?这儿就是院子大得好,就是四方八面都来得好。中间便是松堂,原是一座石亭子改造的,这座亭子高大轩敞,对得起那四围的松树,大理石柱,大理石栏杆,都还好好的,白,滑,冷。白皮松没有多少影子,堂中明窗净几,坐下来清清楚楚觉得自己真太小,在这样高的屋顶下。树影子少,可不热,廊下端详那些松树灵秀的姿态,洁白的皮肤,隐隐的一丝儿凉意便袭上心头。

    ⑤堂后一座假山,石头并不好,堆叠得还不算傻瓜。里头藏着个小洞,有神龛,石桌,石凳之类。可是外边看,不仔细看不出。得费点心去发现。假山上满可以爬过去,不顶容易,也不顶难。后山有座无梁殿,红墙,各色琉璃砖瓦,屋脊上三个瓶子,太阳里古艳照人。殿在半山,岿然独立,有俯视八极气象。天坛的无梁殿太小,南京灵谷寺的太黯淡,又都在平地上。山上还残留着些旧碉堡,是乾隆打金川时在西山练健锐云梯营用的,在阴雨天或斜阳中看最有味。又有座白玉石牌坊,和碧云寺塔院前那一座一般,不知怎样,前年春天倒下了,看着怪不好过的。

    ⑥可惜我们来的还不是时候,晚饭后在廊下黑暗里等月亮,月亮老不上,我们什么都谈,又赌背诗词,有时也沉默一会儿。黑暗也有黑暗的好处,松树的长影子阴森森的有点像鬼物拿土。但是这么看的话,松堂的院子还差得远,白皮松也太秀气,我想起郭沫若君《夜步十里松原》那首诗,那才够阴森森的味儿——而且得独自一个人。好了,月亮上来了,却又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的躲在树缝里,像个乡下姑娘,羞答答的。从前人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有点儿!云越来越厚,由他罢,懒得去管了。可是想,若是一个秋夜,刮点西风也好。虽不是真松树,但那奔腾澎湃的“涛”声也该得听吧。

    ⑦西风自然是不会来的。临睡时,我们在堂中点上了两三支洋蜡。怯怯的焰子让大屋顶压着,喘不出气来。我们隔着烛光彼此相看,也像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远近几声犬吠,教我们知道还在人间世里。

(作者:朱自清   原载1935年5月15日《清华周刊》第43卷第1期)

【注释】[1]松堂在北京西山,乃一牧场,作者于1934年6月30日与石荪夫妇(即文中S君夫妇)同往。[2]趑趄(zī jū):想前进又不敢前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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