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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嘉兴市六校联盟2020-2021学年八年级上学期期中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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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届“诺贝尔替代奖”获奖名单日前揭晓。中国女律师郭建梅和另外三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女性成为第40届“诺贝尔替代奖”得主。该奖项旨在表彰致力于解决全球问题的人。

自1980年以来,斯德哥尔摩的组织者每年都表彰那些积极致力于消除污染、核威胁、侵犯人权等的活动人士。“诺贝尔替代奖”又称“正确生活方式奖”,该奖项基金会每年都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100多个提名和建议,然后由评审团选出获奖者,并在每年的12月举行颁奖仪式。迄今为止,已经有70个国家的174人被授予“正确生活奖”。今年的获奖人来自西撒哈拉、中国、瑞典和巴西,他们都参加争取正义和自决权以及更美好未来的斗争。评委会称:“我们向四位务实的远见卓识者表示敬意,她们的努力使众多的民众有了捍卫其基本权利,并为地球上宜居的未来而奋斗的意识。”

公开资料显示,郭建梅,1960年3月出生于河南滑县,现为中国法学会会员,中国法学会婚姻家庭法研究会理事,北京市律师协会婚姻家庭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宪法与权力专业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海淀区政协委员,北京大学法学院妇女法律研究与服务中心执行主任、专职公益律师。

2014年,中国官方数据首次揭示了一个长期被掩盖的问题:在每四个中国家庭中,就有一个家庭存在男人打妻子的家暴现象。两年后,北京当局通过了一项打击家庭暴力的法律。这是郭建梅和维护妇女权利的活动人士经过不懈努力获得的成果,也是郭建梅24年坚持在做的一件事——维护女性权利和性别平等。

她是中国第一位主要从事非营利性法律咨询的郭建梅支持妇女争取男女平等,同工同酬,抵制性骚扰或禁止妇女怀孕的聘用合同。她帮助那些被剥夺土地所有权的农村妇女争取其权益。尤其是在中国的乡村地区,大男子主义依然严重。郭建梅立了一个中国公益律师网站。一个由600多名律师组成的律师协会甚至帮助处理中国最偏远地区的案子。

“诺贝尔替代奖”组织方说:“面对公民社会空间的限制急剧增加,郭建梅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和非凡的毅力。”由于郭建梅在维护妇女权益方面的开创性和长期努力,因而获得本年度的“诺贝尔替代奖”。

(来自2019年9月26日腾讯新闻,有删改)

(1)、(新闻事实)给这则新闻拟一个恰当的标题。(不超过20字)
(2)、(新闻写法)这则新闻两次引用“诺贝尔替代奖”组织方和评委的话,有哪些作用?
(3)、(新闻价值)新闻是否报道或者报道什么,其实是作者的选择,折射其价值取向。请结合内容,说说作者报道这则新闻的原因有哪些。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放 学
      ①安安上小学了。半年之后,妈妈觉得他可以自己走回家,不必再接了,毕竟只是十五分钟、拐三个弯的路程。
      ②十五分钟过去了,又过了一个十五分钟。妈妈开始不安。
      ③一个小时零十分之后,妈妈拎起汽车钥匙,准备出门找安安。门铃响了,安安进门,看见妈妈生气的面孔,惊讶地问:“怎么啦?”妈妈生气地说:“怎么啦?还问怎么啦!你过来给我坐下!”安安卸下背上的书包,嘟着嘴在妈妈指定的沙发角坐下。他的球鞋一层泥,裤膝上一团灰,指甲里全是黑的。“你到哪里去了?”审问开始。“没有呀。”安安睁大眼睛。“只要十五分钟的路,你走了一小时零十分,你做什么了?”“真的没有呀!”安安渐渐生气起来,声音开始急促,“我跟米夏儿、克利斯、史提方一起走,就这样一路走回家,哪里都没去,什么都没做呀!”他气愤地站了起来。看样子孩子没说谎。“安安,妈妈只是担心,怕你被车子撞了,被坏人拐了,懂吗?”安安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哪里都没有去。”
      ④以后的日子里,妈妈又紧张过好几次,用电话追踪来追踪去,然后安安又一脸无辜地出现在门口。
      ⑤妈妈决定亲眼看看孩子怎么走那十五分钟、三个拐弯的路程。
      ⑥1l点半,放学了。孩子们像满天麻雀似的冲出来,叽叽喳喳吵得像一锅滚水。孩子往千百个不同的方向奔跑跳跃,坐在长凳上的妈妈好不容易才盯住了安安,还有安安的“死党”。四个小男生在前头走,妈妈在后头跟着,隔着一段距离。
      ⑦经过一截短墙,小男生一个接一个爬上去,惊险地走几步,跳下来;再爬上去,惊险地走几步,跳下来……11点45分。
      ⑧经过一个大铁门,里头传出威武的狼狗叫声。米夏儿已经转弯,现在只有三个男生了。三个男生蹑手蹑脚地走向大铁门,一接近铁门,狼狗扑过来,小男生尖叫着撤退,尖叫声中混着刺激的狂喜。狼狗安静下来,小男生又开始蹑手蹑脚地摸向大铁门……狂喜尖叫着撤退。妈妈看看手腕,12点整。
      ⑨克利斯转弯,这已到了板栗街。安安和史提方突然四肢着地,肩并肩,头颅依着头颅在研究地面上的什么东西。他们跪趴在地上,背上突出着正方形的书包,像乌龟背着硬壳。地面上有一只黑色的蚂蚁,蚂蚁正用它的细手细脚,试图将一只死掉的金头绿眼苍蝇拖走。死苍蝇的体积比蚂蚁起码大上20倍.蚂蚁工作得非常辛苦。妈妈很辛苦地等着。12点15分。
      ⑩史提方转弯。安安踽踽独行,背着他花花绿绿的书包,两只手插在裤袋里,嘴里吹着不成调子的口哨。差不多了吧!妈妈想,再转弯就是咱们的麦河街。安安停下来。他看见了一片美好的远景:一块工地。他奔跑过去。妈妈心一沉。工地上乱七八糟,木板、油漆桶、铁钉、扫把、刷子……安安用脚踢来翻去,聚精会神地搜索宝藏。他终于看中了什么——一根约两米长的木条。他握住木条中段,继续往前走。12点25分。
      ⑾在离家还有三个门的地方,安安停在一株大松树下,仰头往上张望。这一回,妈妈知道他在等什么。松树上住着两只红毛松鼠,它们经常在树干上来来去去地追逐。有时候,它们一动也不动的,就贴在那树干上,瞪着晶亮的圆眼看来来往往的路人。现在,两只松鼠就这么定在树干上,安安仰首立在树下,他们彼此用晶亮滚圆的眼睛瞅着对方,安静得好像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⑿在距离放学时间一个小时零五分之后,七岁半的安安抵达了家门口。他把一根两米来长的木条搁在地上,腾出手来按了门铃。
                                                                                                                                                              (作者:龙应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最大的事情

刘亮程

      一年中我们在地里忙上一个月(一辈子在村里也就住几十年),把麦子打掉,麦草扔在地边,便走了。不管活儿干没干完,都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老鼠会在仓满洞盈之后,重选一个地方打新洞。也许就选在草棚旁边,或者草垛下面。草棚这儿地势高、干爽,适合人筑屋、鼠打洞。麦草垛下面隐蔽、安全,麦秆中少不了有一些剩余的麦穗麦粒足够几代老鼠吃。鸟会把巢筑在我们搭起的草棚上,在长出来的那截木头上,涂满白色鸟粪。野鸡会从门缝钻进来,在我们曾经睡觉的草铺上,生几枚蛋,留一地零乱羽毛。

      这些都是给下一年来到的人们留下的麻烦事情。下一年,一切会重新开始。剩下的事将被搁在一边。

      如果下一年我们不来。下下一年还不来。

      如果我们永远地走了,从野地上的草棚,从村庄,从远远近近的城市。如果人的事情结束了,或者人还有万般未竟的事业但人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那么,我们干完的事,将是留给自然最大的事情。

      别说一座钢铁空城、一个砖瓦村落。仅仅是我们弃在大地上的一间平常的土房子,就够它们多少年收拾。

      草大概用五年时间,长满被人铲平踩瓷实的院子。草根蛰伏在土里,它没有死掉,一直在土中窥听地面上的动静。一年又一年,人的脚步在院子里来来去去,时缓时快,时轻时沉。终于有一天,再听不见了。草根试探性地拱破地面,发一个芽,生两片叶,迎风探望一季,确信再没锨来铲它,脚来踩它。草便一棵一棵从土里钻出。这片曾经是它们的土地已面目全非,且怪模怪样地耸着一间土房子。

      草开始从墙缝往外长,往房顶上长。

      而房顶的大木梁中,几只蛀虫正悄悄干着一件大事情。它们打算用七八十年,把这棵木梁蛀空。然后房顶塌下来。

      与此同时,风四十年吹旧一扇门上的红油漆。雨八十年冲掉墙上的一块泥皮。

      厚实的墙基里,一群蝼蚁正一小粒一小粒往外搬土。它们把巢筑在墙基里,大蝼蚁在墙里死去,小蝼蚁又在墙里出生。这个过程没有谁能全部经历,它太漫长,大概要一千八百年,墙根就彻底毁了。曾经从土里站起来,高出大地的这些土,终归又倒塌到泥土里。

      但要完全抹平这片土房子的痕迹,几乎是不可能。

      不管多大的风,刮平一道田埂也得一百年功夫;一只随意弃在塘边的碎瓷碗,三百年后依旧会硌疼一只野鸭的蹼掌;一个从空中飘过的白色塑料袋,也许会造成千年后野地里一只兔子的死亡;一根扎入土地的钢筋,带给土地的将是永久的刺痛;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消磨掉它。

      除了时间。

      时间本身也不是无限的。

      所谓永恒,就是消磨一件事物的时间完了,但这件事物还在。

      时间再没有时间。

(选自《刘亮程文集》,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散步

龙应台

       ①回屏东看母亲之前,家萱过边境来访。细致的她照例带了礼物。一个盒子上写着“极品燕窝”,我打开看一下,黑溜溜的一片,看不懂。只认得盛在瓷碗里头加了冰糖的白糊糊又香又甜的燕窝。不过,家萱当然是送给母亲吃的,我不需操心。

       ②她又拿出一个圆筒,像是藏画的。一卷纸拿出来,然后一张一张摊开,她说:“我印得多了,想想也许你妈可以用。”

       ③海报大小的白纸,印着体积很大、油墨很浓的毛笔字,每一张都是两三行,内容大同小异:

       最亲爱的妈妈:

       我们都是您含辛茹苦培养大的。

       我们感念您。

       我们承诺:您所有的需要,都由我们承担。

       请您放心。相信我们对您的深爱。

       您的孩子:家萱  家齐  家仁

       ④我看着家萱,忍不住笑。上一回,我们在交换“妈妈笔记”时,她说到八十岁的母亲在安养院里如何如何地焦虑自己没钱,怀疑自己被儿女遗弃,而且一转身就忘记儿女刚刚来探视过而老是抱怨孩子们不记得她。我拿出自己“制造”的各种银行证明、抚养保证书,每一个证明都有拳头大的字,红糊糊、官气赫赫的印章,每一张都有一时的“安心”作用。没想到家萱进步神速,已经有了独家的海报!

       ⑤“是啊,”她笑着说,“我用海报把她房间的墙壁贴得满满的。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以一张一张读,每一张我们姐弟都给签了名。”“有效吗?”我问。她点头,“还真有效,她读了就安心。”“你拿回屏东,贴在你妈房里吧。”

       ⑥她的笑容,怎么看都是苦的。我也发现,她的白发不知何时也多了。

       ⑦我把这些海报一张一张拾起,一张一张叠好,卷起,然后小心地塞回圆筒。摇摇头,“妈妈又过了那个阶段了。她已经忘了字了。我写的银行证明,现在她也看不懂了。”

       ⑧回到屏东,春节的爆竹在冷过头的冬天,有一下没一下的,凉凉的,仿佛浸在水缸里的酸菜。陪母亲卧床,她却终夜不眠。窗帘拉上,灭了大灯,她的两眼晶亮,瞪着空蒙蒙的黑夜,好像瞪着一个黑色的可以触摸的实体。她伸出手,在空中捏取我看不见的东西。她呼唤我的小名,要我快起床去赶校车,不要迟到了,便当已经准备好。她说隔壁的张某某不是个东西,欠了钱怎么也不还。她问,怎么你爸爸还没回家,不是说理了发就马上回来吗?

       ⑨我到厨房拿热牛奶给她喝。她不喝。我抚摸她的手,拍她的肩膀,像哄一个婴儿,但是她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躁动。我不断地把她冰冷的手臂放回被窝里,她又固执地将我推开。我把大灯打开,她的幻觉消失,灯一灭,她又回到四十年前既近又远、且真且假的彷徨迷乱世界。

       ⑩大年初三,二00八年的深夜,若是从外宇宙看过来,这间房里的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一整夜。清晨四时,我下了床,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说:“妈,既然这样,我们干脆出去散步吧。”帮她穿上最暖的衣服,围上围巾,然后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⑪冬夜的街,很黑,犬吠声自远处幽幽传来,听起来像低声呜咽,在解释一个说不清的痛处。

       ⑫路底有一家灯火通明的永和豆浆店,我对她说:“走吧,我带你去吃你家乡浙江淳安的豆浆。”她从梦魇中醒来,乖顺地点头,任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空荡荡的街,只有我,和那生了我的女人。

(选自龙应台《目送》,有删改)

     【注】龙应台:台湾著名女作家。文中家萱是她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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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十二帖(节选)

林清玄

二月  立春

    春气始至,立春是在四日的七时一分。

    “日光开始温柔照耀的时候,请告诉我。”地上的青虫对荷叶上的绿蛙说。

    “我忙得很呢!我还要告诉茄子、白芋、西瓜、肉豆、荇菜,它们发芽的时间到了。”蛙说。

    “那么谁来告诉我春天到来了呢?”青虫说。

    “你可以静听远方的雷声或者仕女们踏青的脚步声呀!”蛙说。

    青虫遂伏耳静听,先听见的竟是抽芽的青草血液流动的声音。

六月  芒种

    “时可种有芒之谷,过此即失效,故曰芒种。”

    坐火车越过田野,偶尔会见到农夫正在田中插秧,点点的嫩绿在风中显得特别温柔,甚至让人忘记了那每一株都有一串汗水。

    芒种,是多么美的名字,稻子的背负是芒种,麦穗的承担是芒种,高粱的波浪是芒种,天人菊在野风中盛放是芒种……有时候感觉到那一丝丝落下的阳光,也是芒种。

    六月的明亮里,我们能感受到四处流动的光芒。

    芒种,是为光芒植根。在某些特别的时候,我呼唤着你的名字,就仿佛把光芒种植。

七月  小暑

    院里的玫瑰花,从去年落了以后就没有再开,叶子倒仍然十分青翠,枝干也非常刚强。只是在落雨的黄昏,窗子结满雾气,从雾里看出去,就见到了去年那个孤寂的自己。

    这一次从海岸回来,意外看到玫瑰花结成的苞,惊喜地感觉自己又寻回了年轻时那温婉的心情,这小小的花,小小的暑气,使我感觉到真实的自我。

    泡一杯碧螺春,看玫瑰花在暑气里挣扎开放,突然听见从遥远海边传过来的涛声,一波又一波清洗着我心灵的岬(jiǎ)角

九月  白露

    “阴气渐重,凝而为露,故名白露。”

    几棵苍郁的树,被云雾和时间洗过,流露出一种沧桑的神色。我站在这山最高的地方向下望,云一波波地从脚下流过,鸟声从背后传来,我好像也懂了站在这里的树的心情——站在最高的地方可以望远,但也要承担高处的冷,还有那第一波来的白露。

    候鸟大概很快就要从这里飞过,到南方的海边去了吧?

    这时站在云雾封弥的山上,我闭上眼睛,就像看见南方那明媚的海岸。

十一月  立冬

    “冬者,终也。立冬之时,万物终成,故名立冬。”

    如果要认识青春,就要先知道青春有终结的时候。

    为花的开放而欢喜,为花的凋落而感伤。这样,我们永远不能认识流过的时间是一种自然的呈现。

    在园子里紫丁香花开的时候,让我们喝春天的乌龙吧!

    在群花散尽,木棉独自开放的冬日,让我们烘着暖炉,听维伐尔第,喝咖啡吧!

    冬天多么美,那枝头最后落下的一朵木棉,是绝美的!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大地的声音

向迅

    秋虫唧唧的叫鸣,把个初秋的夜晚闹腾得丰腴而清凉。

    不是一颗枯叶上的露珠,我也沉浸于如此浓稠却又轮廓分明的夜晚——像是有人握着橹,在墨绿色的水面摇落起一片一片珍珠似的水声。一整个夏天,就是在它们的鸣叫声中过去了;我经历的那些不算短的岁月,就是在它们的鸣叫声中过去了。那些唧唧声,好似就是时间的一种比较具体的呈现形式。我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近三十个夏天,竟被我故作大方地一掷而去——我没有一次认真地聆听那些动人的唧唧声。直到这个晚上,我才坐在一方池塘边,平心静气地聆听了一次那来自山野和草木间的小提琴交响曲。

    繁星一般密集的鸣叫声,从池塘对面的一叠浓墨泼就似的小山里和岸边的草丛中不断地传诵出。

    ——唧——唧——啾——啾——

    此起彼伏,高低错落,远近有致。

    初闻其声,以为杂乱无章,重复无趣,只是风吹草动惊起的回声罢了。但倘若把眼睛闭起,你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世界了——安详的大地,就如一架巨型琴键,而那些不甘寂寞的虫子呢,都是一些技艺绝佳的琴手,或避于一片树叶下,或站在一块爬满了青苔的石头上,或攀在一根草茎上,对着渺远的夜空,优雅发声,忘乎所以地尽兴弹奏——但我总是在它们的声息中,闻见了那么一点淡淡的哀戚和愁绪。我想,这大概是因它们把自身的生命体悟也融进了曲子吧,更或是命运逼迫它们用身体发出唧啾之声的呢。

    可这样的比喻总是有些欠妥——它们的鸣声,是那般有序,节奏分明,层次丰富,像是从天上落下的,又像是来自深沉的大地。

    我又想它们到底为何要这么不辞辛劳地夜夜长鸣呢?是在低声祈祷吧,是在高声歌唱吧,是在朗诵诗篇吧,是在念诵经文吧,是在呼朋引伴吧,是在促膝长谈吧……有那么一个时刻,我躺在池塘边湿漉漉的既做绿化树的围栏又充作了坐骑的条凳上,双手情不自禁地和着那隐秘的节奏,在空气中像音乐指挥家那么划动起来-—那些音乐竟惊奇地在我的手臂和呼吸间流动起来;那些音乐,像低垂的夜幕里极柔和的云朵,更像来自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我在一处草丛边蹲下来,捕捉到了两首独奏曲——它们分别来自两只我并未发现身影的促织——啾—一啾—一我学不来它们的叫声。我莫名地惊诧,继而又莫名地激动起来。我感觉天与地在此刻与我离得特别近,我就像一个睡在襁褓中的婴儿,在旋律优美的摇篮曲中,抵达天堂。

    我心底还是无比清楚的,那鸣声,分明是生命的歌声,是生命的象征,是生命的旗帜!

    ——是大地的声音。

    不止是那池塘对岸林深叶茂的山林,只要是那些没有被水泥覆盖和倾轧的泥土里,夏秋时节,就会有虫子们的歌唱和伴奏,这无言的故乡,生长着无数生命。即使是那些密实而堡垒森严的水泥地之下,也有生命在无声活动;即使是干净而空荡的水泥地之上,那些哪怕是仅仅落得下一粒草籽的小小坑洼里,也会有精瘦的绿色,可怜巴巴地冒出来呢。

    我知道,很多虫子的生命仅止于夏秋两季。秋天一过,它们要么深入泥土预备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天,要么连同它们飘荡在草木间的歌声和一缕精魂,化成了那么一小点泥土。生命究竟是短暂的,可它们用歌声构筑的那个音乐世界,是多么宽广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它们的舞台,大地万物,都变成了它们的听众。不仅是包括我在内的人,就是那些树木与月儿,也都静静地聆听着那生命精彩的绝唱。

    虫子们的精神世界,真是海阔天空。

    歌者的一生,哪怕繁华落尽,却仍然余音不绝。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甲)①我母亲二十三岁做了寡妇,又是当家的后母。这种生活的痛苦,我的笨笔写不出一万分之一二。家中经济本不宽裕,全靠二哥在上海经营调度。大哥从小便是败子,吸鸦片烟、赌博,钱到手就光,光了便回家打主意,见了香炉就拿出去卖,捞着锡茶壶便拿出押。我母亲几次邀了本家长辈来,给他定下每月用费的数目。但他总不够用,到处都欠下烟债赌债。每年除夕我家中总有一大群讨债的,每人一盏灯笼,坐在大厅上不肯去。大哥早已避出去了。大厅的两排椅子上满满的都是灯笼和债主。我母亲走进走出,料理年夜饭,谢灶神,压岁钱等事,只当做不曾看见这一群人。到了近半夜快要“封门”了,我母亲才走后门出去,央一位邻舍本家到我家来,每一家债户开发一点钱。做好做歹的,这一群讨债的才一个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一会儿,大哥敲门回来了。我母亲从不骂他一句。并且因为是新年,她脸上从不露出一点怒色。这样的过年,我过了六七次。

    ②我母亲的气量大,性子好,又因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大哥的女儿比我只小一岁,她的饮食衣服总是和我的一样。我和她有小争执,总是我吃亏,母亲总是责备我,要我事事让她。后来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了,她们生气时便打骂孩子来出气,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话骂给别人听。我母亲只装做没听。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门去,或到左邻立大嫂家去坐一会,或走后门到后邻度家去闲谈。她从不和两个嫂子吵一句嘴。

    ③我母亲持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得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④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受了她的校大极深的影响。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零两三个月)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选自胡适《我的母亲》有删改)

    (乙]①母永生在农家,勤俭诚实。为我们的衣食,母亲要给大家洗衣服,缝补衣裳。在我的记忆中,她的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两大盆。她料理家务永远丝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晚间,她抱着一盏油灯,还要缝补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终年没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还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旧的,柜门的铜活久已残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没有尘土,残破的铜活发着光。院中,父亲遗留下的几盆石榴,永远会得到应有的浇灌与爱护,年年夏天开许多花。

    ②从这里,我学到了爱花,爱清洁,守秧序。这些习惯至今我还保存着。

    ③有客人来,无论手中怎么窘,母亲也要设法弄一点东西去款待。舅父与表哥们往往是自己掏饯买酒肉食,这使她脸上羞得飞红。可是殷勤地给他们温酒作面,又给她一些喜悦。到如今我的好客的习性,还未全改,因为自幼看惯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④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可是,母亲并不软弱。那时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枪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性格,也传给了我。在做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与基本的法则,什么事都可将就,而不能超过自己画好的界限。我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但是到了我非去不可的时候,我便不敢不去,正像我的母亲。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二十位教师吧,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⑤当我小学毕业的时候,亲友一致她愿意我去学手艺,好帮助母亲。我晓得我应当去找饭吃,以减轻母亲的困苦。可是,我也愿意升学。我偷偷地考入了师范学校——制服、饭食、书籍、住处,都由学校供给。只有这样,我才敢对母亲说升学的话。入学,要交十元的保证金。这是一笔巨款!母亲作了半个月的难,把这巨款筹到而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当我由师范毕业,被派为小学校的校长,母亲与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说了句:“以后,您可以歌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新年到了,正赶上倡用阳历,不许过旧年。除夕,我请了两小时的假,由拥挤不塔的街市回到清炉冷灶的家中。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愣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说:“去吧,小子!”街上是那么热闹,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泪迷了我的眼。

    ⑥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她一世未曾享过一天福,临死还吃的是粗粮。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选自老舍《我的母亲》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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