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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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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济宁市任城区2020年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人间四月天

钱红莉

    ①小区隔三岔五会有卖东西的人进驻。经过物业同意,在南门附近的空地搭一个棚子,白日卖货,夜间关起门来歇息,长则个把月,短则一周。卖稀奇古怪的牛角梳子、弹弓、痒痒挠;卖锅碗瓢盆、矿泉水、煤气灶;洗衣机、冰箱以旧换新……这些跟生活息息相关的日用品,走出家门便可买到,挺受欢迎。

    ②最近,进驻了一对夫妇——代客现场加工蚕丝被。进出间,惹人停下脚步,细细打量。他们 带来了无数蚕茧,以及一台神奇的机器。把蚕茧倒入机器,合上盖子,一会儿工夫,囫囵的蚕丝抽出来,白练一般亮眼,湿漉漉的……妻子一匹匹将蚕丝挂上衣架,晾在池塘边的绳子上。春天风大,一匹匹蚕丝徐徐地荡过来荡过去,诗意盎然。

    ③昨日买菜回来,经过他们的棚屋。许是时间尚早,生意寥落,只有几匹蚕丝挂在屋内,丈夫不知去了哪儿,妻子则闲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一棵一棵,耐心地择一堆蒲公英……她背后是一排柳树,春风微微地吹,万千垂碧悠来荡去。坐在草地上的她,像极一幅静物画,脸上流泻娴雅与安宁 。这一幕,让我的心略动一下,有一份感动,隐隐地来。

    ④人在春天里的这份安宁,多值得珍惜啊——这对夫妇自千里之外的外乡来,将孩子丢在老家,就为出门挣点钱,一年的收入就靠这些蚕丝了。生意清淡的时候,也不急,趁便在小区挖点蒲公英, 焯焯水,凉拌,便是一道菜。挖蒲公英的时候,顺便赏赏景儿。

    ⑤四月了,小区里的辛夷、桃、梨、海棠、紫荆、晚樱一齐在开花。他们的小屋边,有一棵木瓜海棠、一棵梨树,一树红,一树白,开得新鲜洁净,好看得很。她每天低头絮着一床床蚕丝被,再穿针引线地缝进被套里,颈椎酸了,抬头看看花,低头挖挖蒲公英,也是一种放松,顺便在心里想想乡下的孩子……

    ⑥一个母亲在春天里想念远方的孩子,阳光也变得柔润了。

    ⑦这对夫妇纵然漂泊着,有四海为家的动荡,但也可看出来,两人感情深笃,配合默契,从不相互埋怨。中国乡下有许多这样子的夫妇,一起出门闯荡,相互扶持。一年年地辛苦着,但心里是有满足的。生来恬淡,便不贪心。人无贪念,便会减少许多痛苦,不会身陷焦躁不安之中。一贯知足,自闲。

    ⑧如今,在人们的脸上,很难捕捉到那一份遥远的闲适之色,尤其在城市,人们总是匆匆来去,上下班高峰,哪一条路不被堵得水泄不通,脸上普遍流露出焦虑、烦躁,不能有片刻的安宁——匆匆去接孩子,回家烧好晚饭,急迫地吞下,孩子最后一口饭尚在嘴里,便催促着他去到书桌前……做大人的,连散步的空都挤不出,忙东忙西的,转眼夜深,躺倒于床,每一条骨头缝都疼,日复一日,总是陷入孤独无援的精神困厄……

    ⑨在我们小区这对夫妇的脸上,那份“闲”似一只白鸽,久违地飞回来了,即便每天忙碌着,但还是让你感受到一种恬淡安适——他们的目标,也许就是在乡下屋基上起一座三层小楼,将来娶个好媳妇……养蚕是辛苦的,一夜无数次喂食桑叶,好不容易把蚕养大,收获了蚕茧,原本可偷懒拿去镇上收购站卖掉的,但为了能卖上好价,就再辛苦一次,勤勉地拉到城里,为人现做蚕丝被。

    ⑩这一阵,进进出出间,看见他们,无比心安。他们相互爱惜着,朴素的感情如微风,吹得旁观者的心上起了涟漪,荡了又荡。春风吹在脸上,有时还有点儿寒意,但,也不碍事的啊,身边有那么多的花开,尤其红叶李,如烟如霞,阳光一直笼着你,有人世的寂静安宁,如此平凡,又如此珍贵。

    ⑪再过几日,他们将所有的蚕丝卖完,便要赶回家乡,重新养蚕,摘不尽的桑叶,喂不够的蚕宝……一年的生计都在这里了。生命就是这样的,一年一年的花开草长,一年一年的平凡日子,急不来,须一日一日地过。

    ⑫人世的安稳,值得珍视。一年年里,春去春回——坐在南窗前,听一听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久违的安宁重新回来。

    ⑬窗外的香樟发了新叶,斑鸠领着一群儿女在学飞,戴胜鸟在枝头跳跃来去,红叶李无声地开着,风来,浅粉的花落了一地……

(选自《光明日报》2019 年4月,有改动)

(1)、本文围绕“人间四月天”主要叙述了什么内容?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内容及中心。
(2)、第⑧节中,写城市人的“忙碌”,有何作用?
(3)、赏析文中画横线的句子。

①他们的小屋边,有一棵木瓜海棠、一棵梨树,一树红,一树白,开得新鲜洁净,好看得很。

②他们相互爱惜着,朴素的感情如微风,吹得旁观者的心上起了涟漪,荡了又荡。

(4)、作者以“人间四月天”为题好在何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翻浆的心
毕淑敏
那年,我放假回家,搭了一辆运送旧轮胎的货车,颠簸了一天,夜幕降临才进入戈壁。正是春天,道路翻浆
突然在无边的沉寂中,立起一根“土柱”,遮挡了银色的车灯。
“你找死吗?!”司机破口大骂。
我这才看清是个青年,穿着一件黄色旧大衣,拎着一个系着鬃绳的袋子。
“我要搭车,我得回家。”
“不带!哪有你的地方!”司机愤愤地说。
“我蹲大厢板就行。”
“ 不带!”司机说着,踩了油门,准备闪过他往前开。
那个人抱住车灯说:“我母亲病了……我到场部好不容易借到点小米……我母亲想吃……”
“让他上车吧!”我有些同情地说。
他立即抱着口袋往车厢上爬,“谢谢谢……谢……”最后一个“谢”字已是从轮胎缝隙里发出来的。
夜风在车窗外凄厉地鸣叫。我找到司机身后小窗的一个小洞,屏住气向里窥探。
朦胧的月色中,那个青年龟缩在起伏的轮胎里。每一次颠簸,他都像被遗弃的篮球,被橡胶轮胎击打得嘭嘭作响。
“我好像觉得他要干什么。”司机说。
这一次,我看到青年敏捷地跳到两个大轮胎之间,手脚麻利地搬动着我的提包。那里装着我带给父母的礼物。“哎呀,他偷我东西呢!”
司机狠踩油门,车就像被横刺了一刀的烈马,疯狂地弹射出去。我顺着小洞看去,那人仿佛被冻僵了,弓着腰抱着头,企图凭借冰冷的橡胶御寒。我的提包虽已被挪了地方,但依旧完整。
司机说:“车速这么快,他不敢动了。”
路面变得更加难走,车速减慢了。我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地盯着那个小洞。青年也觉察到了车速的变化,不失时机地站起身,重新搬动了我的提包。
我痛苦地几乎大叫。司机趁着车的趔趄,索性加大了摇晃的频率,车窗几乎吻到路旁的沙砾。再看青年,他扑到在地,像一团被人践踏的草,虚弱但任不失张牙舞爪的姿势,贪婪地守护着我的提包——他的猎物。
司机继续做着“高难”动作。我又去看那青年,他像夏日里一条疲倦的狗,无助地躺在了轮胎中央。
道路毫无先兆地平滑起来,翻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司机说:“扶好你的脑袋。”就在他的右腿狠狠地踩下去之前,我双腿紧紧抵地,双腕死撑面前的铁板……
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个青年,在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面前,可能要被卸成零件。“看他还有没有劲偷别人的东西! ”司机踌躇满志地说。
我心里安宁了许多。只见那个青年艰难地在轮胎缝里爬,不时还用手抹一下脸,把一种我看不清颜色的液体弹开……他把我的提包紧紧地抱在怀里,往手上哈着气,摆弄着拉锁上的提梁。这时,他扎在口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就等着把我提包里的东西搬进去呢……
“他就要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我惊恐万状地说。师傅这次反倒不慌不忙,嘴角甚至显出隐隐的笑意。
我们到了一个兵站,也是离那个贼娃子住的村最近的公路,他家那儿是根本不通车的,至少还要往沙漠腹地走10公里……
那个青年挽着他的口袋,像个木偶似的往下爬,跪坐在地上。不过才个把时辰的车程,他脸上除了原有的土黄之外,还平添了青光,额上还有蜿蜒的血迹。
“学学啦……学学……”他的舌头冻僵了,把“谢”说成了“学”。
他说:“学学你们把车开得这样快,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在赶路……学学……”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们。
看着他蹒跚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声:“你停下!”
“我要查查我的东西少了没有。”我很严正地对他说。
司机赞许地冲我眨眨眼睛。
青年迷惑地面对我们,脖子柔软地耷拉下来,不堪重负的样子。我敏捷地爬上大厢板。我看到了我的提包。我摸索着它,每一环拉锁都像小兽的牙齿般细密结实。突然触到鬃毛样的粗糙,我意识到这正是搭车人袋子上那截失踪的鬃绳。它把我的提包牢牢地固定在大厢的木条上,像焊住一般结实。我的心像凌空遭遇寒流,冻得皱缩起来。
(有删改)
[注释]①翻浆:春暖解冻时,地面或道路表面发生裂纹并渗出水分和泥浆。

现代文阅读。

        每当看到现在孩子背着那印满各式各样卡通画的精致书包上学时,我就会想起属于我的第一个书包。

        那是个花格子书包,妈妈做的。

        7岁那年,我终于拥有了上学的资格。可是我没有书包。

        那时,我们乡下孩子最常背的就是用花布拼成的花格子书包。每当同学们谈论谁的书包哪块花布多么多么好看时,我都会躲得远远的。心里却一遍遍地喊着:我也要有一个花格子书包!

        我终于向母亲开了口。

      “家里没有碎花布。”妈妈平静地说。

      “我要!”我固执地坚持着,却不敢看妈妈的脸。家里的窘境我是知道的。

        面对我的倔强,妈妈没有再说话。

        从那以后,我发现从来不喜欢串门的妈妈开始串门了。对于少言寡语的她来说,和人谈天说地是多么吃力的事情!有好几次,在一边玩耍的我发现妈妈的脸被别人的话锋逼得通红通红。不知串了多少家的门,不知有多少艰难的开口,妈妈终于攒够了做书包的布。

        开学的前夜,妈妈把书包做好了。美丽的图案,细密的针脚——这真是一只可爱的书包!我还惊喜的发现,书包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夹层。这可是我们村独一无二的新设计啊!

        我兴奋地把书包看了又看。然后抬头看看妈妈的脸,她的眼神十分安适。

      “好好学习。”她依然平静地说。

        躺在床上,我的泪水忍不住淌了一脸。愧疚和不安开始一点一点地吞咽我的喜悦和满足。我知道这书包意味着什么:这一块块鲜艳的花方格是她一缕缕被撕裂的矜持和尊严,这一道道匀净的线路是她那颗绵延万里却从不言爱的心啊!

        第二天上学时,我郑重地背上了这只书包。书包里装的东西很少,我却觉得它沉甸甸的。后来,它一直陪伴我读完了小学和中学,直到它不能再用,我也依然保存着它。因为我知道:这只书包必定是世界上最珍贵最美的书包。

阅读说明文,回答问题。

外星植物的颜色

林泉

       我们生活的地球是一个绿色星球,在它上面生长的植物多以绿色为主。科学家经过研究认为,其他星球上的植物可能比地球上的植物拥有更为缤纷的颜色,比如红色、橙色和黄色,甚至可能是七色彩虹中的任何一种,不过,蓝色除外。这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恒星的质量、温度决定着行星表面的环境状态,而环境状态又决定了生命能否出现、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外星植物如果存在,它们的颜色将取决于本星系的“太阳”光线的光质(光谱成分)。

       光合作用最理想的颜色是黑色。从理想的情况来说,叶子颜色应该是黑色的,因为这样它就可以吸收所有颜色的光,才便于更大限度地用这些光进行光合作用,来更多地制造自己的食物。然而,大自然为什么“选择”了绿色呢!

       这就要从远古谈起了。地球上最初的植物是生活在海洋里的,在光合作用过程中起作用的是一种原始细菌。因为能够透进海洋里的光是很少的,所以,这种植物要进行光合作用,必须能吸收所有颜色的光才够制造自己的食物。所以,这种植物就呈现很暗的颜色,可以联想到我们现在吃的海带的颜色。比如,生活在深水中的红藻含有一种叫藻红蛋白的东西,它就可以吸收很多种颜色的光,所以它的叶子就几乎是黑色的,这对在深水中进行光合作用是最理想的。后来,地壳运动使海洋变成了陆地,这些植物必须适应这种环境变化。现在,它们生活在有充分光线的地方,再像原来那样,吸收所有颜色的光就容易被这么多的光线灼伤了。所以,绝大部分的陆生植物,由于光线充足,绿光完全没被吸收利用,而是都被反射出去了。我们眼睛接受到这种光线,所以看到的植物是呈现绿色的。

       外星植物为什么不可能是蓝色的呢?地球外的植物也是绿色的吗?我们已经知道,生活在地球上的植物大部分都是绿色,这是因为植物在进行光合作用时,吸收得最少的太阳光就是绿色光。而其他恒星发出的光的光谱可能与太阳不同,因此在其他行星上生长的植物,在进化过程中选择吸收和反射的光也可能不同。通过进化,外星植物会吸收光线中某一种或几种颜色。如果外星球上的植物叶片对红色光线的吸收最弱,那么这个外星的森林和草地非常可能是红色。科学家认为,彩虹光谱中的所有颜色都有可能成为外星植物的颜色,但是他们认为植物不可能是蓝色。外星植物不可能是蓝色,因为蓝色蕴含的光能比较高。植物对光线的吸收效率取决于光线蕴含能量的强弱,蓝光能量较高,对植物的光合作用有利,因此更容易被叶片吸收。这种直接的“颜色辨别法”等于为宇航员在太空航行中寻找生物提供了“第一准则”。通过分析其他星球的光谱得出的研究结果,宇航员在寻找外星植物时就会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颜色为目标。

                                                                                                                                                          (选自2010年第9期《百科知识》,有删节)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皮箱与柿子

尤今

    从义乌搭乘火车到上海,历时三个小时。从来不把购物当作旅游重点活动的我,来到义乌后,却抵制不了诱惑,一头扎进商品海洋里,大买特买,原本携带的两只皮箱装不下,只好另外买了一只超大的箱子。上了火车后,才知道“累赘”两个字怎么写。把两只较小的箱子放到头顶上的行李架上,那只超大的皮箱,只好硬塞在座位旁边的空间里--那个空间,原本是让乘客伸展双腿的。

    刚把一切安顿好,上来了一对日本夫妻,手拿着车票找座位,来到我们面前,对了对号码,他们的座位正是对着我们的。一看到挤在座位旁的大行李,他们便露出了极端不满意的神情。

    他们指着那件行李,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话,我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嫌那件行李占据了应该属于他们的空间。语言不通,我只好通过手势“说出”困境--头顶上的行李架实在承受不了这件行李的体积和重量呀!他們虽然明白了,可是,脸却像一块铁,沉沉地坠着。

    对着眼前这两张好像被火烤焦了的脸,可真辛苦啊!我心想:三个小时的行程呢!不过,理亏的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呀。

    火车在奔驰,我们为了避免四目相对的尴尬,都极不自然地把脸扭向一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我的脖子因为长时间扭向一个方向,变得有点酸痛了。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前一天在义乌市场购买的四个柿子。这柿子,皮极薄,红似火,饱满亮滑。我把它们从手提袋里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将其中两个特大、特圆、特饱满的,递给他们。

    他们惊了一下,原本紧紧绷着的脸,出其不意地松懈了,还慢慢地注入了一点笑意,然后,两个人齐齐伸出双手来接,以日语说道:“谢谢啊,谢谢!”

    僵持的气氛,全然扭转了。两张硬硬的脸,变成了两团软软的棉花糖。他们一边吃一边竖起拇指称赞,甜甜的汁液自嘴角淌出。过了不久,有服务员前来兜售橘子,他们一买便是四包,投桃报李,送了两包给我们。大家高高兴兴地剥着橘子吃,金黄色的橘子皮,化成了浮动在空气里一圈圈美丽的光晕,

    我们在氤氲的橘子香里对视、微笑。少顷,他们从皮包里掏出了一本袖珍字典--是日语和中文对照的--翻开来,指着一些日常用语,虚心地向我讨教汉语的发音。我起劲地教,他们开心地学,有些卷舌音,他们怎么也无法发出准确的音,边学边笑,大家笑得几乎岔气。

    火车抵达上海后,夫妻俩见我们行李超多,自告奋勇地帮我们将那个累赘的大皮箱一步一步地拖下火车去。

    站在绚丽的阳光下,他们用蹩脚的汉语喊道:“再见,再见!”那声音,蕴含着甜甜的笑意。

(选自2017年第8期《读者》)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小题。

宗月大师

老舍

    小时候,我因家贫而身体很弱,母亲有时候想让我去上学,又怕我受人家的欺侮,更因交不上学费,一直到九岁才入学。

    有一天,刘大叔偶然的来了,我说“偶然的”,因为他不常来看我们,他是个极富的人,尽管他心中并无贫富之别,可是他的财富使他终日不得闲,几乎没有工夫来看穷朋友,一进门,他看见了我。“孩子几岁了?上学没有?”他问我的母亲。他的声音是那么洪亮,他的衣服是那么华丽,他的眼是那么亮,他的脸和手是那么白嫩肥胖,使我感到我大概是犯了什么罪,我们的小屋,破桌凳,土炕,几乎禁不住他的声音的震动。等我母亲回答完,刘大叔马上决定:"明天早上我来,带他上学,学钱、书籍,大姐你都不必管!"我的心跳起多高,谁知道上学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二天,我像一条不体面的小狗似的,随着这位阔人去私塾入了学。自从做了学生以后,我时常到刘大叔的家中去。他的宅子有两个大院子,院后,还有一座相当大的花园。宅子的左右前后全是他的房屋,若是把那些房子齐齐的排起来,可以占半条大街。此外,他还有几处铺店,每逢我去,他必招呼我吃饭,或给我一些我没有看见过的点心,他绝不因我是一个苦孩子而冷淡我,他是阔大爷,但是他不以富傲人。

    在我由私塾转入公立学校的时候,刘大叔又来帮忙,这时候,他的财产已大半出了手,他是阔大爷,他只懂得花钱,而不知道计算。人们吃他,他甘心被他们吃;人们骗他,他付之一笑。他的财产有一部分是卖掉的,也有一部分人骗了去的,他不管。他的笑声照旧是洪亮的。

    到我中学毕业的时候,他已一贫如洗,什么财产也没有了,假若在这时候,他要是不再随便花钱,他至少可以保住那座花园和城外的地产。可是,他好善,尽管他自己的儿女受着饥寒,尽管他自己受尽折磨,他还是去办贫儿学校、粥厂等等慈善事业,他忘了自己。

    在我出国以前,刘大叔的儿子死了。而后,他的花园也出了手。他入庙为僧,夫人与小姐入庵为尼,由他的性格来说,他似乎势必走入避世学禅的一途。以前,他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现在,他每日一餐,入秋还穿着件夏布道袍。这样苦修,他的脸上还是红红的,笑声还是洪亮的。

    出家以后,他不久就做了一座庙的方丈。可是没有多久就被祛除出来,他是要做真和尚的,所以他不惜变卖庙产去救济苦人。庙里不要这种方丈,一般的说,方丈的责任是要扩充庙产,而不是救苦教难的。离开大寺,他到一座没有任何产业的庙里做方丈。他自己既没有钱,他还须天天为僧众们找到斋吃,同时,他还举办粥厂等等感善事业,他穷,他忙,他每日只进一顿简单的素餐,可是他的笑声还是那么洪亮。

    去年的一天,他正给一位圆寂了的和尚念经,他忽然闭上了眼,就坐化了。火葬后,人们在他的身上发现许多舍利。

    没有他,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入学读书,没有他,我也许永远不知道帮助别人有什么乐趣与意义,他是不是真的成了佛?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相信他的居心与言行是与佛相近似的。我在精神上物质上都受过他的好处 , 现在,我的确愿意他真的成了佛,并且盼望他以佛心引领我向善,正像在三十五年前,他拉着我去入私塾那样!

    他是宗月大师。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飘逝的风筝

徐国平三月的暖风一吹,催着万物,都跟长了翅膀一样。 

鹞爷也感觉到了,一大早儿就拿起那只“年年有余”的风筝,迈出了家门。 

整个村庄像被掏空了身子一样,甚至连声犬吠鸡鸣都听不到。鹞爷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望着。若在以往,身后总会尾随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一个个抢夺着他手中的风筝。 

唉,娃们一个个都去哪儿了? 

一路上,那些残墙断壁、破砖瓦砾、树林和那些废弃的打麦场,被风吹过,尘土飞扬,凌乱不堪。 两台从早到晚狂叫不止的挖掘机,正一口口地   着那一排排早已空无一人的院落。 

鹞爷瞧着心痛,就像被抽筋剥皮一般难受。很快,自家那二间旧屋也难逃一劫了,只是满屋子的风筝,又将栖身何处? 

鹞爷忧心忡忡,步履沉缓,一直走出村外。村外的那大片麦地,整整荒废了一个冬天,听说要建飞机场。 

一阵春风吹来,那只风筝有些急不可待地拽紧了他的手。若在过去,鹞爷早就手脚利落地将风筝放飞起来,心也随着风筝,飞到天上去了。如今,鹞爷却攥紧风筝,迟迟不肯撒手。 

鹞爷又想到过去。他自幼就跟师傅扎风筝。这辈子,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扎了多少只风筝。每只风筝经过他的手,都活灵活现,千姿百态。那些走在归途上的人老远瞅着,就觉得离家近了,浑身的疲惫便飞到九霄云外。 

后来,鹞爷成了民间艺人,还上过电视报纸,甚至大洋彼岸的一些老外都来参观他的手艺。只是,他手艺慢慢失传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学这些费事的玩意。而且,大都跑到城里,一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心也收不回来了。 

最初,儿子大龙还跟他学扎风筝。可刚刚学了个皮毛,便被一帮记者吹捧成风筝世家的传人。大龙心高气燥,觉得小村子施展不开,跑到城里开了一家风筝作坊。好几次,大龙苦口婆心劝他也搬到城里去赚大钱,鹞爷却一口回绝了,他知道儿子无非让他去做招牌,糊弄人。 

唉,不想这么多了,趁着天暖风轻,还是放风筝吧。 

鹞爷仰着脖梗,望着蔚蓝的天空,正专心致志地操弄着风筝,突然,一声嫩生生的童音传来,老爷爷,放风筝好玩吗?

你玩一下,就知道了。他连忙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男孩,有些蛊惑地说。 

男孩牵着那只风筝在麦地里奔跑起来,风筝越飞越高。 鹞爷远远地望着,眼前      儿子的影子,       孙子的影子。 

突然,男孩像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风筝线随之撒手松开。男孩爬起来,紧追了几步,却没有拽 

住随风筝渐渐升起的风筝线,只好哭着跑回鹞爷跟前。 

鹞爷没有责备,一脸温和地劝慰着男孩,没关系,风筝早晚要飞走的。 

男孩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问,风筝还能飞回来吗?鹞爷望着那只风筝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男孩撅着小嘴,有些难过。许久,鹞爷才开口问男孩,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男孩晃了晃脑壳说,他的家在很远的城里,学校放假,父亲开车带他回来寻根祭祖的。说着,男孩伸手指了指麦地远处。果真,有一辆轿车,停在一块老坟地前,几个人正在烧香焚纸。 

鹞爷心一动,随口问,告诉爷爷,根是啥? 

男孩一脸迷茫,摇头不知。 

鹞爷就仰头指了指天上的风筝说,根是啥?根就是你手中的那根风筝线,人就是天上的风筝。有根线扯着还能落回来,如果那根线断了,就四处漂泊,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刻,就见那只摆脱了束缚的风筝有些飘摇不定地朝下沉落了一会儿,最后猛然折了一个方向,有些留恋地渐渐飞高了,飞远了,最终淡出了鹞爷的视线。 

恍然间,鹞爷觉得手心一湿,低头一看,是一滴滚落的老泪,他揉了揉眼睛,那么困惑,那么茫然……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4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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