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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舟山市普陀区2017年九年级学业考试适应性测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笑者

[德]海恩里克•波尔

      ①每当有人问起我干哪一行时,我就窘态毕露、满面通红,口结不已,而原本人家都觉得我是个挺镇定的人的。我很羡慕那些能说“我是个泥水匠”的人。我羡慕理发师、记账员与作家这些可以直截了当有所招认的人,因为他们的职业不言自明,无需冗言解释,而叫我回答这类问题,却感到十分局促:我是个笑者。一旦招认了,我在回答第二个问题“你是这样谋生的吗”时,又得老老实实地再招认一次“是的”。

      ②我的确靠发笑维生,而且笑得很好,套句商业用语来说,我的笑声是供不应求的。我是个优秀的笑者,没人笑得跟我一样好,也没有人能如此发扬我这行艺术的精粹。有很长一段时间,为了避免没完没了的解释,我会称自己为演员,但是我的才华在滑稽剧与朗诵术的领域中实在显得过于贫弱,我觉得用这个名称是太离谱了。我喜爱真理,而真相是:我是个笑者。

      ③我既非小丑,又不是滑稽演员。我并不使人们开心,我表演开心。我像罗马帝王一样地笑,或者笑得像个敏感的小男生,我发出十七世纪的笑声,与发出十九世纪的同样自在,如果场合需要,我一路笑尽所有的世纪,所有的社会阶层,所有不同的年龄,就像修皮鞋的,这不过是我练出的一种技能。在我的心胸中,怀抱了美洲的笑声,非洲的笑声,白种、红种与黄种人的笑声——只要报酬合宜,在导演的要求之下,我的笑声就能轰然而出。我已经变得不可或缺了。我在唱片里笑,在录音带中笑,电视导播对我也蛮尊重的。我凄惨地笑,适度地笑,神经地笑;我笑得像个电车上的剪票员或像杂货店里的帮工;清晨的笑声,晚间的笑声,子夜的笑声与黎明的笑声。简言之,无论何时需要何种笑声——我都得笑。

      ④这样一种行业,不必我说,自然是十分令人厌烦的了,特别是我还有一项专长——擅发传染性的笑声,这对三四流的滑稽演员而言,我更是不可缺少的帮手了,这级演员很怕——也难怪他们——观众会错过他们说的关键性笑话,因此多半的晚上我都在夜总会里充当不露声色的捧场者,我的职责就是在表演节目嫌弱的当儿,发出传染性的笑声。这种笑声必须小心地在时机上扣得很准。我的放声纵笑不能来得太早,也不可来得过迟,必须恰是时候,在事先排练好的节骨眼儿上,我放声一笑,整个观众的轰笑也会响彻全场,台上说的笑话也才给救了起来。至于我呢,则拖着疲惫的身心来到衣帽间,穿上大衣,庆幸自己总算下班了。回到家中,总会发现有电报在等着我:“即刻需要你的笑声。星期二录音。”

      ⑤数小时之后,我已经坐在暖气过强的特别快车上悲叹我的命运了。简直不必说,当我下了班或休假的时候,我是一点也不想笑的。牛仔巴不得能忘却牛群;泥水匠能忘掉灰泥也是一桩乐事;木匠家中的门常常是坏的,要不然就是抽屉开不开;卖糖果的喜欢吃酸黄瓜;肉贩子喜欢杏仁饼;烤面包的宁可嚼香肠也不要啃面包;斗牛士养鸽子消遣;赛拳的看见自己的孩子流鼻血,脸都吓白了。我觉得这都是很自然的事,因为我自己工作之余就从来不笑。

      ⑥我是个严肃的人,很多人认为或许十分正确——我是个悲观厌世的人。在我们婚姻生活的头几年中,我妻子常会对我说“笑几声嘛!”但后来她认清了我是无法满足她这个愿望的。我能在全然的肃穆中放松脸部紧绷的肌肉与磨损的精力,我就会觉得快乐。是真的,连别人的笑声我都受不了,因为那太令我想到自己的职业。所以说,我们的婚姻是十分静寂、安详的,因为连我妻子也忘了怎么笑了。偶尔我见她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我也回她一个浅笑。我们谈话声调很低,因为我痛恨夜总会里的喧嚣,还有录音时充斥的闹声。不清楚我的人认为我沉默寡言。或许我是这样,因为我得常常张开口大笑。我一生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偶尔让自己也挤出一丝温柔的浅笑,我常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笑过。我想没有。我的兄弟姊妹始终认为我是个老气横秋的孩子。不错,我以各种不同的形式笑,但我却从没听过自己的笑声。

                                                                                                                                                    (选自《外国小小说精选》,有改动)

(1)、请用一句话来概述“我”的职业与生活状态。(50字以内)

(2)、结合语境,品味下列语句,回答括号中的问题。

①我凄惨地笑,适度地笑,神经地笑;我笑得像个电车上的剪票员或像杂货店里的帮工;清晨的笑声,晚间的笑声,子夜的笑声与黎明的笑声。(作者写这一系列“笑”意在告诉读者什么?)

②牛仔巴不得能忘却牛群;泥水匠能忘掉灰泥也是一桩乐事;木匠家中的门常常是坏的,要不然就是抽屉开不开;卖糖果的喜欢吃酸黄瓜;肉贩子喜欢杏仁饼;烤面包的宁可嚼香肠也不要啃面包;斗牛士养鸽子消遣;赛拳的看见自己的孩子流鼻血,脸都吓白了。(这样铺写有什么作用?)

(3)、这篇小说的结构有什么特点?这样安排结构有何作用?

(4)、小说结尾处“不错,我以各种不同的形式笑,但我却从没听过自己的笑声。”这句话卒章显志,请结合文章内容加以阐述。

举一反三
阅读阿长与《山海经》,完成题目。
      ①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
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②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自己说过,她的名字是叫做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现在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
      ③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说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说些什么事,还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自己的鼻尖。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最咸的蛋炒饭
  ①父亲很少下厨——这事儿应归咎于我那烧得一手好菜的母亲对他的纵容。几十年来,父亲在我家的厨房里只有过寥寥数次的“表现”机会。也真难为他能将每一盘菜都折磨得色香味形一塌糊涂,而且无一例外地挥“盐”如土,齁得我猛往肚子里灌水,活像烈日下拉车的骆驼祥子。   
  ②五分自知之明,三分乐得清闲,加二分不思进取,父亲“君子远庖厨”已经很多年了。但他那特色鲜明的菜肴风味,尤其是多年前的一顿蛋炒饭所留给我的记忆,至今难以抹去。
  ③17岁那年的我突然不可救药的厌学,同时结交了不少热血沸腾的“狐朋狗友”。在17岁的天空里,道德与法律的空气是稀薄的;周润发演绎的一个个快意恩仇、街头喋血的银幕故事,点燃了懵懂少年心中的英雄情结,一些天真而荒唐的错误就那么发生了。然后?当然是被发现了!东窗事发的我被迫转学到离家50里外的一个县城中学。
  ④(A)我自由落体般的堕落速度让一向以我为傲的父亲目瞪口呆 , 一生好强的母亲更是气得病倒了。父亲没有揍我,只是每天沉默寡言地照顾着憔悴的母亲,勉力经营着咸得发苦的一日三餐。压抑的气氛让心虚的我喘不过气来,于是当其他同学尽情享受双休日时,我却在热切盼望每一个周一的来临。
  ⑤某个周一的早晨,我顶撞了父亲几句,早饭也不想吃,就匆匆搭乘班车赶回学校,(B)肚子里装着一副富有叛逆精神的辘辘饥肠
  ⑥第二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发现有同学向教室外探头探脑地看;循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父亲来了。他显然不想打扰正在上课的老师,所以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外,手里还捧着一个很大的白色搪瓷杯,杯口上用橡皮筋蒙着一小块报纸。
  ⑦然而,老师终于发现父亲了:“您有事吗?”我垂下头,耳畔隐约传来父亲的声音:“……早晨没吃饭……孩子胃不好……送点儿饭……”我暗暗埋怨父亲,害得我在同学面前好没面子!
  ⑧“你来干什么?我又不饿!”我气呼呼的面对着父亲,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耐烦。他像是没有注意我的语气,一边将搪瓷杯递给我,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早晨怎么不吃饭?你妈担心你饿了又胃疼,非让我给你送来,喏,蛋炒饭。还不凉,你趁课间吃吧。唉,在外面住宿,得按时吃饭,省着你妈老惦记,嗯?”他又抹了抹汗,我抬眼瞥见他额角的白色发丝——那是我平日里不曾注意的。
  ⑨“我得走了。单位还有事——骑车回去还得一个多小时……”我这才想到,这个小县城每天只有一趟早班车。为了这区区一杯蛋炒饭,父亲要骑着自行车往返上百里!
  ⑩临走时,父亲默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却只说了一句话:“行了,回去吃饭吧。我尝了一口,不咸。”
  ⑪看着自行车上父亲踽踽远去的背影,我使劲儿地仰起脸,泪水奔流。
  ⑫十几年过去了,我总也忘不了那白色搪瓷杯里蛋炒饭的滋味。父亲错了,那实在是我一生中最咸的炒饭,因为他不知道,我在其中掺进了多少眼泪。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你瞧,我好看吗

       ①梅子在报社工作。那天,一位做生意的朋友打来电话,说在报纸上看到她写贫困学生的故事,自己很想帮助他们,因为能力有限,只能资助一个孩子,请梅子哪天方便时,给那几个孩子拍些照片,他想自己选择资助对象。

       ②凑巧,梅子回老家,正好路过那个小山村。她来到村里的小学,按照校长提供的名单,准备为孩子们拍照片。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土地贫瘠,吃水困难,时常停电,村民们的日子都很苦,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很多孩子成了留守儿童。他们没见识过大山外面的世界,对梅子手中的数码照相机非常好奇。

       ③孩子们轮番出现在镜头里,他们身上的衣服、鞋子和书包,大都是破破烂烂的,任谁看了都会有几分心酸。这时,一个叫朵朵的小女孩,本来已经站好了,却忽然冲着梅子轻轻摆手:“阿姨,请等我几分钟!”

       ④话音刚落,小女孩飞奔着跑远了。片刻工夫,她拿着什么东西跑回来,转身进了屋子。等到朵朵再出来时,梅子禁不住眼前一亮:朵朵穿了一件红格子的衬衣,因为有些肥大,只好扎到裤子里;她的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崭新的书包。看到梅子还没开始按快门,朵朵又伸出手指,迅速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悄声问旁边的女伴:“你瞧,我这样好看吗?”

       ⑤也许是出于童真的妒忌,女伴撇藉小嘴说:“臭美!又把别人的衣服穿出来显摆了!”原来,那衬衣是朵朵从隔壁一户人家借来的,所以不合体。至于那个书包,是两年前妈妈回家时,送给朵朵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没舍得用。

       ⑥梅子怀着复杂的心情,为孩子们拍好了照片。她有点担心的是,和别的孩子相比,朵朵这样“光鲜”的形象,会不会第一个被淘汰?

       ⑦出乎梅子意料的是,当她把这组冲洗好的照片,整整齐齐摆放在朋友的办公桌上时,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指着朵朵那张照片说:“我就资助她,每年为她提供学费和生活费,一直到大学毕业!”

       ⑧梅子忍不住追问:“为什么选朵朵?”朋友意味深长地说:“你看,在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朵朵爱笑又爱美,这是多么难得呀。其实命运不会一直亏待谁,只要能够保持这种好心态,总有一天,生活也会对她笑,生活也会因为她而变得更美好。”

                                                                                                                                                                            (作者:张军霞;摘自《读者》)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飞天”凌空

——跳水姑娘吕伟夺魁记

    ①她站在十米高台的前沿,沉静自若,风度优雅。这是达卡多拉游泳场的八千名观众一齐翘首而望、屏息敛声的一刹那。

    ②轻舒双臂,向上举起,只见吕伟轻轻一蹬,就向空中飞去。一瞬间,她那修长美妙的身体犹如被空气托住了,衬着蓝天白云,酷似敦煌壁画中凌空翔舞的“飞天”。

③紧接着,是向前翻腾一周半,同时伴随着旋风般的空中转体三周,动作疾如流星,又潇洒自如,1.7秒的时间对她似乎特别慷慨,让她从容不迫地展示身体优美的线条,从前伸的手指,一直延续到绷直的足尖。

    ④还没等观众从眼花缭乱中反应过来,她已经展开身体,像轻盈的、笔直的箭,“哧”地插进碧波之中,几串白色的气泡拥抱了这位自天而降的仙女,四面水花则悄然不惊。

    ⑤“妙!妙极了!”站在我们旁边的一名外国记者跳了起来。这时,整个游泳场都沸腾了,如梦初醒的观众用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来向他们喜爱的运动员表达由衷的赞赏。

⑥吕伟精彩的表演,将游泳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她,白云似在她的头顶飘浮,飞鸟掠过她的身旁。这个动作“51 36”,让几位裁判亮出了9.5分的高分。

    ⑦这位年方十六的中国姑娘,赢得了金牌。

    ⑧当一个印度观众了解到这个姑娘是中国跳水集训队中最年轻的新秀时,惊讶不已。他说:“了不起,你们中国的人才太多了!”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李锐

    拄着锄把出村的时候又有人问:“六安爷,又去百亩园呀?”

    倒拿着锄头的六安爷平静地笑笑:“是哩。”

    “咳呀,六安爷,后晌天气这么热,眼睛又不方便,快回家歇歇吧六安爷!”

    六安爷还是平静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咳呀,锄了地,受了累,又没有收成,你是图啥呀你六安爷?”

    六安爷已经记不清这样的问答重复过多少次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斜射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六安爷的脸上,渐渐失明的眼睛,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静穆。六安爷看不清人们的脸色,可他听得清人们的腔调。但是六安爷不想改变自己的主意,照样拄着锄把当拐棍,从从容容地走过。

    百亩园就在河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座三孔石桥跨过乱流河,把百亩园和村子连在一起。这整整一百二十亩平坦肥沃的河滩地,是乱流河一百多里河谷当中最大最肥的一块地。西湾村人不知道在这块地上耕种了几千年几百代了。几千年几百代里,西湾村人不知把几千斤几万斤的汗水洒在百亩;也不知从百亩园的土地上牧获了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更不知这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养活了世世代代多少人。但是,从今年起百亩园再也不会收获庄稼了。煤炭公司看中了百亩园,要在这块地上建一个焦炭厂。两年里反复地谈判,煤炭公司一直把土地收购价压在每亩五千块。为了表示绝不接受的决心,今年下种的季节,西湾村人坚决地把庄稼照样种了下去。煤炭公司终于妥协了,每亩地一万五千块。这场惊心动魄的谈判像传奇一样在乱流河两岸到处被人传颂。一万五千块,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头暈的天价。按照最好的年景,现在一亩地一年也就能收入一百多块钱。想一想就让人头晕,你得受一百多年的辛苦,流一百多年的汗,才能在一亩地里刨出来一万五千块钱呐!胜利的喜悦中,没有人再去百亩园了,因为合同一签,钱一拿,推土机马上就要开进来了。

    可是,不知不觉中,那些被人遗忘了的种子,还是和千百年来一样破土而出了。每天早上嫩绿的叶子上都会有珍珠一祥的露水,在晨风中把阳光变幻得五彩缤纷。这些种子们不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来词候它们,牧获它们了。从此往后,百亩园里将是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另一番景象。

    六安爷舍不得那些种子。他掐着指头计算着出苗的时间,到了该间苗锄头遍的日子,六安爷就拄着锄头来到百亩园。一天三晌,一晌不落。

    现在,劳累了一天的六安爷已经感觉到腰背的酸痛,满是老茧的手也有些僵硬。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探出一块空地,然后,坐在黄土上很享受地慢慢吸一支烟,等着僵硬了的筋骨舒缓下来。等到歇够了,就再拄着锄把站起来,青筋暴突的臂膀,把锄头一次又一次稳稳地探进摇摆的苗垅里去。没有人催,自己心里也不急,六安爷只想一个人慢慢地锄地,就好像一个人对着一壶老酒细斟慢饮。

    终于,西山的阴影落进了河谷,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六安爷,立刻感觉到了肩背上升起的一丝凉意。他缓缓地直起腰来,捏锄把的两只手一先一后举到嘴前,轻轻地啐上几点唾沫,而后,又深深地埋下腰,举起了锄头。随着臂膀有力的拉拽,锋利的锄刃闷在黄土里咯嘣咯嘣地割断了草根,间开了密集的幼苗,新鲜的黄土一股一股地翻起来。六安爷惬意地微笑着,虽然看不清,可是,耳朵里的声音,鼻子里的气味,河谷里渐起的凉意,都让他顺心,都让他舒服。银亮的锄板鱼儿戏水一般地,在禾苗的绿波中上下翻飞。于是,松软新鲜的黄土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跨距整齐的脚印,脚印的两旁是株距均匀的玉茭和青豆的幼苗,六安爷种了一辈子庄稼,锄了一辈子地,眼下这一次有些不一般,六安爷心里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锄地了,最后一次给百亩园的庄稼锄地了。

    沉静的暮色中,百亩园显得寂寥、空旷。六安爷喜欢这天地间昏暗的时辰,眼睛里边和眼睛外边的世界是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正馒慢融入眼前这黑暗的世界里。

    很多天以后,人们跟着推土机来到百亩园,无比惊讶地发现,六安爷锄过的苗垅里,茁壮的禾苗均幻整齐,一棵一棵蓬勃的庄稼全都充满了主收的信心。没有人能相信那是一个半瞎子锄过的地。于是人们想起六安爷说了无数遍的话,六安爷总是平静固执地说,“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文章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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