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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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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广东汕头金山中学高一下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以下小题。

最后的黄豆

    爷爷是染布的。他爱吃黄豆出了名。在镇子西头,爷爷十七岁那年刷刷地在地上架起了好几口大染锅。这吃饭的手艺是“偷”来的。

    爷爷从小喜欢跑进大染坊找老板的儿子斗蛐蛐。有时老板的儿子跟私塾先生念书,爷爷便蹲在一旁,直愣愣地盯着热气腾腾的大染锅。爷爷蹲着看染布时,就从兜里摸出几把炒熟的黄豆塞到嘴里嚼,这样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呆瓜”——染布师傅往往这么笑话爷爷。当爷爷染出第一锅布时,大家才知道爷爷不呆。

    那年,家里遭了大灾,爷爷架几口大锅开始染布。开业那天,镇子里所有人都听到爷爷一边敲锣一边喊话,开张头半个月染布不收钱,染坏了一赔二。爷爷没钱请帮工,自己把麻绳往肚子上一勒,一把黄豆往嘴巴里一塞,一边香甜地嚼着,一边搅动大染锅。当爷爷嚼完三四把黄豆时,青布便染成了。青色衬着爷爷额头的汗珠,沉稳得像傍晚袭来的夜幕。

    后来,那家大染坊被爷爷挤垮了。没过半月,爷爷快乐地嚼着黄豆把那几口锅搬进了大染坊。于是,镇子里又有了大染坊。那名声像染布匠拿搅锅棍敲锅一样,咣咣当当响得很。在嚼着一把又一把黄豆时,爷爷兜里也开始响着咣咣当当的银元声。

    有了钱,除了每天有滋有味地多嚼几把黄豆,还娶了奶奶。迎亲那天,爷爷喝了好多酒,醉了,进洞房时还绊了一脚,兜里的黄豆全撒在地上,他捡了好一阵子。奶奶什么反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后来跟我讲这事时,爷爷还叹气,这一绊,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后半辈子也不会活得这样磕磕绊绊。说这事时,爷爷喘着粗气,我帮着捶了半天背,他还是喘得满脸猪肝紫。

    其实,爷爷在生父亲的气。

    闲时,爷爷经常是一边慢慢地嚼着黄豆一边跟我聊天,像在咀嚼他的一生。他说,父亲是一个“倒钱筒”。父亲是爷爷的独苗,奶奶宠着他,惯着他。听爷爷说,父亲才十岁,就开始进大烟馆。没钱,就赊账。烟馆老板拿着赊账本来计钱时,爷爷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就像一颗荒野的树那样疯长。

    我十岁那年,三天三夜,父亲跟人赌输了。大染坊被抵了赌债。那一天爷爷没有嚼他的黄豆,唉声叹气,一脸乌云。

    搬出大染坊时,爷爷习惯性地掏出黄豆,迟疑了一下,爷爷这回没有把黄豆塞进嘴巴,而是把黄豆一路撒在地上。

    没几年,爷爷病得不行了。父亲依然整天不着家,爷爷的安危只是他耳边刮过的一阵微风。

    临终前的那个晚上,爷爷示意我到他跟前,他手中攥着一个小布袋,打开来,是些黄豆。昏暗的灯光下,豆子炒得金灿灿的,爷爷说,这辈子只剩下这点黄豆了,他的声音很轻,连他旁边油灯的火苗都没有动一下,他颤巍巍拈出一颗豆子,习惯性地放入口中,又要嚼它。不知是黄豆太硬还是爷爷老了,牙品不行,他没嚼动,又把豆子放入袋中。

    他叹叹气,说这辈子就爱这黄豆,人走了带上它,也算来世上留个念想。他慈爱地对我说,如果你长大了真活不下去,可以再到爷爷这里来拿这黄豆吃。不过,你要是争气,最好就别来找我了,他语气中满是沮丧。

    我愣愣的,不太明白,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爷爷走了,手里紧紧攥着那小袋嚼不动的黄豆。邻居帮忙葬了爷爷后,父亲才回来。没人怪他,他在邻里眼中只是一个能够看得见的影子。

    父亲长号着,声音凄厉,如同塌了脊梁。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哭。整整两天两夜,他雇了好几个人把小房子掏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连瓦背也全掀掉了,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爷爷那几坨金子。他疯了。

    后来,一个金匠跟我说爷爷确实有几坨金子。不过,爷爷临终前偷偷让他把它们打成了一颗颗金珠子。

    我蓦然明白,爷爷那小袋黄豆是什么了。爷爷给我留了一笔活命钱。

    有人曾问我,金子最终找到了吗?

    当然没有。爷爷的坟头早被我平了,当时还有人说,我跟我那疯死掉的父亲一样,也是忤逆不孝。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企业,人们称我是什么“著名企业家”。不久前,一次慈善会上,我说了,死后捐出全部财产,我那个儿子和老婆都不跟我说话了。

    为什么这么做?有记者问我,我一时语塞,眼前浮现出爷爷那小袋最后的黄豆。

(改自王琼华《最后一碗黄豆》)

(1)、小说中“爷爷这回没有把黄豆塞进嘴巴,而是把黄豆一路撒在地上”这一行为反映了爷爷什么样的心态?请简要分析。

(2)、小说多次写到爷爷嚼黄豆,这在全文中有何作用?请简要概括。

(3)、小说以“最后的黄豆”为标题,寓意何在?这对现实人生有许多启示,谈谈你感受最深的一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祥子买车

老舍

    他换了新车。从一换车那天,他就打听明白了,像他赁的那辆——弓子软,铜活地道,雨布大帘,双灯,细脖大铜喇叭——值一百出头;若是漆工与铜活含糊一点呢,一百元便可以打住。大概地说吧,他只要有一百块钱,就能弄一辆车。猛然一想,一天要是能剩一角的话,一百元就是一千天,一千天!把一千天堆到一块,他几乎算不过来这该有多么远。但是,祥子下了决心,一千天,一万天也好,他得买车!第一步他想好了,去拉包车。遇上交际多,饭局多的主儿,平均一月有上十来个饭局,就可以白落两三块的车饭钱。加上每月再省出个块儿八角的,也许是三块五块的,一年就能剩五六十块!这样,希望就近便多多了。他对自己起下了誓,一年半的工夫,他——祥子——非打成自己的车不可!

    可是,事实并不完全帮助他的愿望。不错,他确是咬了牙,但是到了一年半他并没还上那个愿。包车确是拉上了,而且谨慎小心地看着事情;不幸,世上的事并不是一面儿的。他自管小心他的,东家并不因此就不辞他;不定是三两个月,还是十天八天,吹了!他得另去找事。自然,他得一边儿找事,还得一边儿拉散座;骑马找马,他不能闲起来。在这种时节,他常常闹错儿。他还强打着精神,不专为混一天的嚼谷,而且要继续着积储买车的钱。可是强打精神永远不是件妥当的事:拉起车来,他不能专心一志地跑,好像老想着些什么。假若老这么下去,几时才能买上车呢?为什么这样呢?在这么乱想的时候,他忘了素日的谨慎。皮轮子上了碎铜烂磁片,放了炮;只好收车。更严重一些的,有时候碰了行人,甚至有一次因急于挤过去而把车轴盖碰丢了。一搁下了事,他心中不痛快,便有点愣头磕脑的。碰坏了车,自然要赔钱;这更使他焦躁,火上加了油;为怕惹出更大的祸,他有时候懊睡一整天。及至睁开眼,一天的工夫已白白过去,他又后悔,自恨。这些个困难,使他更咬牙努力,可是买车的钱数一点不因此而加快地凑足。

    整整三年,祥子凑足了一百块钱!

    祥子不能再等了。原来的计划是买辆最完整最新式最可心的车,现在只好按着一百块钱说了。恰巧有辆刚打好的车跟他所期望的车差不甚多;本来值一百多,可是因为定钱放弃了,车铺愿意少要一点。祥子的脸通红,手哆嗦着,拍出九十六块钱来:“我要这辆车!”铺主打算挤到个整数,说了不知多少话,把他的车拉出去又拉进来,支开棚子,又放下,按按喇叭,每一个动作都伴着一大串最好的形容词;最后还在铜轮条上踢了两脚,“听听声儿吧,铃铛似的!拉去吧,你就是把车拉碎了,要是钢条软了一根,你拿回来,把它摔在我脸上!一百块,少一分咱们吹!”祥子把钱又数了一遍:“我要这辆车,九十六!”铺主知道是遇见了一个有心眼的人,看看钱,看看样子,叹了口气:“交个朋友,车算你的了。”

    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是人的也是车的,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

    怎样过这个“双寿”呢?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绝对不能是个女的。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自从有了这辆车,祥子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祥子天天用不着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拉了半年,祥子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这样也可以开车厂子了!

(节选自《骆驼祥子》,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风景

贾平凹

    我说的风景是在我家那一方小小的窗上。我常坐在窗前,无聊地向外张望。数年前,天上的星子很稠,后来渐渐归稀,待到高大的建筑撵过来,建筑上的窗便装扮了我的风景,我的窗也或装扮了人家的风景吧?这么想着,很有些卞之琳先生的诗味,我就将头偏过去,久久地看建筑物下的那块生长着五谷的空地。见有一个老头,好高的个子,细细瘦瘦,从地埂的这边走到地埂的那边,再从地埂的那边走到地埂的这边,来回均一百一十步,一步也不差的,就像一把活动着的人尺。

    “老伯,在练功吗?”一天,我终于走出屋去,想找他说个解闷儿的话。

    “气功。”

    “噢,人老了要健身的。这是哪家气功?”

    “生气的功!”

    他站住了,虎虎地拿眼睛瞪我。这是一双有着血丝的眼睛。瞪我久了,他便松下劲来,一扑沓僵坐在了地上。我认出这是一位农夫,有一双硬壳的手,虽然穿了一件呢子中山短装,但没有紧扣子,里边的衬领很油腻。我知道这里的农村已陆续划归城市,土地被征用,村子里不时噼噼啪啪鸣放鞭炮,农民获得一笔巨款,又焕然一新作了市民,那些年轻人兴高采烈。我就投其所好,说:

    “听说你们都可住高楼了?”

    “人是雀儿吗?”

    “你们好幸运,没文凭也‘农转非’了!”

    “有地气吗?”

    “住小土屋有地气,却会得关节炎。”

    “亲戚来了就不患水土病吗?”

    “都吃自来水了,闹不了肚子的。”

    “开电梯还行?”

    “让你去厂里开电梯?那是好工作啊!”

    “好,上去下来上上去下下来上上上去下下下来。”

    “这操什么心?”

    “小时候,夏天在院子里乘凉,爹睡在席左边,娘睡在席右边,我睡在中间,为的是怕狼叼了去。天一黑,常看见田埂上有狗,叫‘哟哟哟’,它就来了,看见一条大尾巴扫帚一样扫在地上,便猛叫一声:‘狼!’狼就吓跑了,我也吓得回家害了一场病。现在倒想见一见狼哩。”

    “动物园不是有吗?”

    老头是不慈祥的,话难投机,我便觉无聊了。又回坐到我的窗前,想所谓的两代人的鸿沟,想所谓的观念陈旧,想所谓的农民意识,觉得这老头可笑,他该是我作品中的一个什么典型。再不愿看到他人尺似的走动。老家伙,他哪里会明白这个世界越来越小的道理呢?

    一天,窗外突然有狗叫声,很凄惨。我朝外望去,那人尺还在那里丈量着,而空地的那头,一群年轻人在杀一条狗。多半是为着一张完整的皮,狗被绳索勒住,但每勒一次,一放到地上就又活了,一个就说:‚狗是土命,吊起来勒,不要放到地上。‛果然狗彻底死了。我瞧见年轻人大呼小叫,而人尺再没有丈量了,呆立了许久,就走掉了。

    这一走,老头就再没有出现。

    两年过去了,我的窗外再没了那块生长着五谷的空地,我的风景愈发平淡。但在这个城市里新出现了一位说独角戏的绝好的演员,他在台上台下,出言都极幽默,反话正说,正话反说,你永远无法摸清他的真实性。我看过他的演出,有人告诉我说,他就是两年前由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是那个人尺的儿子。演出后,我向他打听他爹。

    “你爹好吧?”

    “瞧我腿肿吗?辛苦呀,昨晚端端靠着床板立了一夜。”

    “好久未见他老人家了。”

    “太累了,累昏迷了,一夜都没苏醒。”

    “他去开电梯了吗?”

    “今早起来,端个刷牙缸子,哇哇直吐啊!走到厕所,看见啥不想吃啥啊!”

一九八八年一月二十日

(选自《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碗羊肉汤

金光

    就在县里准备树立脱贫致富的典型时,长岭乡建起了一个大牧场。刘乡长说,这个大牧场完全采用孟加拉式的养殖办法,从新疆、内蒙古和西藏各地购进优质绵羊2000只。虽然乡里在农发行贷了100万元的款,但望着潮水般的羊群,大家心里很踏实:这钱不出两年就可赚回来。

    县委张书记亲自到牧场察看,拍着刘乡长的肩膀说:“不错不错,因地制宜,这才是真正的脱贫项目。”回到县城,张书记当即打电话召集开会,谈了到长岭乡察看天然牧场的感受,他要求从县委班子开始,轮流到长岭乡牧场去参观。

    县委办的同志不敢怠慢,连夜排出参观者的顺序:从6月8日起,当天是常委班子成员,9日是县政府领导,10日扶贫办,11日县委办,12日县委组织部……一直排到了第二年的3月19日,把县直各单位、各乡镇、村组都排上了,要求所有参观单位要认真学习长岭乡的经验,学习他们敢想敢干的工作思路,结合实际提出自己乡、村的脱贫办法,力争在两年之内摘掉全国贫困县的帽子。

    接到县委办的通知,刘乡长说,这次县里对长岭乡牧场如此重视,要把长岭乡树为脱贫致富的典型,我们一定不辜负上级的期望,一要把牧场建设得更好,二要搞好接待工作,给参观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乡政府办的同志冷不丁地提出一个问题:一天要接待二十多个人,生活咋安排?这一下难住了刘乡长,牧场远在离乡政府二十多公里的荒山上,参观的人在乡里吃饭不合适,到山上又没有好东西招待,怎么办?刘乡长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他说:“我说个办法,人家领导来参观牧场,这牧场就是养羊,咱们这里啥都缺就是不缺羊,明天领导们来,我们在山上垒两口大铁锅,拣两只大肥羊宰杀,在山上熬两锅羊肉汤,经济又实惠。”大伙一听,不禁拍手叫绝。第二天县委的小车一字型排开,足有二十多辆停在了离长岭牧场五六里的山下路旁,领导们一路风尘来到牧场,大家看到荒岭上建成如此规模的牧场,无不称赞。中午12点,每人一大碗鲜羊肉汤配上两个脆香的烧饼,更让领导们赞不绝口。县委张书记端着羊肉汤喝了一口说:“香,这比吃几百几千块的宴席有滋味多了,你们勤俭节约的精神更值得发扬。”张书记号召,今后无论谁来牧场参观,都只准喝羊肉汤,不准吃酒宴。第一批来了,第二批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参观者都对长岭乡牧场特别是那碗羊肉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市扶贫办的领导得知长岭牧场的事,决定到牧场看看。这下可慌了刘乡长,他打电话与县委张书记商量了好长时间,询问接待的事宜,张书记最后在电话中毫不犹豫地指示:仍然用羊肉汤招待。

    市领导来了,他们转圈看了看牧场后表示满意,就是不见大羊群,便问羊呢?刘乡长心慌慌的,说正在联系贷款购买。现在资金是个大问题,希望市里能给扶持点。中午他们端起羊肉汤时,一位老领导提了个问题:这羊肉是从山下买的,还是在山上杀的?刘乡长忙回话:“这是咱牧场的羊,现宰现熬,鲜得很,鲜得很!”这位领导盯着碗里的羊肉和漂在汤里厚厚的一层油,皱起眉头问:“一天能宰几只?”刘乡长忙竖起两根手指:“两只,两只!”领导没有再说话,放下羊肉汤就走了。

    刘乡长等着市扶贫办的答复,但眼看牧场的优质绵羊宰完了,还不见上面的精神。于是他沉不住气了,去找县委张书记。张书记正低着头看一份《内参》,一行醒目的标题在张书记和刘乡长眼前晃着:“参观者一年吃掉一个牧场”。张书记沮丧地说:“刚才市里来了电话……牧场暂时关闭。”

(选自《最好的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英  雄

佛刘

    清明节前夕,爸爸给乡下的奶奶打电话,乡下的奶奶说,今年就不用回来啦,有些事奶奶一个人就都办了。爸爸说,那怎么行呢,即便是我答应,虎子也不会答应啊。乡下的奶奶说,那你们就来吧,其实我也想虎子了。

    虎子不是别人,就是我。不算今年,我已经是第四次回去看望乡下的奶奶和叔叔了。一想到乡下奶奶的小院,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向往,我知道,那是我另一个意义上的家。

    回去那天的阳光很不错,春风已经把田野吹出了毛毛绿。老远,我就看见了站在村口的奶奶,我大喊一声,像一只脱了缰的小马驹,奔向奶奶的怀抱。

    乡下的奶奶流泪了,她喜悦的脸庞上堆满了皱纹。这样的时刻,无论是奶奶、爸爸,还是我,都是幸福的。

    乡下奶奶的院落不是很大,有一年下雨,西边的院墙还倒掉了,本来乡下的奶奶是想等当兵的叔叔回家修砌的,可是叔叔没有等来,却等到了爸爸。那一次,爸爸很卖命,他拦住了所有想帮奶奶修墙的乡亲们,一个人忙活了两天,虽然墙修砌得不是很好,可是爸爸却累虚脱了。乡下的奶奶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爸爸说,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安慰一些。

    现在,爸爸修砌的那堵墙还好,上面爬满了干枯了的牵牛花的叶蔓,一株枣树探出墙外,似乎在等着我们的到来。

    乡下奶奶的房子已经很旧了。前几年,叔叔牺牲的时候,政府准备出资为乡下的奶奶翻盖一下老房子,却被奶奶拒绝了。奶奶说我这么大年纪了,房子还能用,没那个必要了,如果政府真的关心我的生活,那么就请你们把村里的小学修一修吧。村里的小学被重新翻盖了,学校是以叔叔的名字命名的,我去过一次,还在学校的门口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

    后来爸爸也想为乡下的奶奶盖一座新房子,可是奶奶依旧没答应。

    爸爸常常给乡下的奶奶买很多的东西,但那些东西,是吃的都被她分给了左邻右舍,如果是穿的,就捐赠出去。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再没有比乡下的奶奶更倔强的人了,但大家都无法改变她,只好改变自己。

    我没有看到过生前的叔叔,乡下的奶奶常常向我描述叔叔小时候的样子,说那时的叔叔爬墙上树,摸鱼捉鸟,无所不会。等长大了,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但心肠好,碰上邻居有什么帮忙的活儿,总是不惜体力,村里的人都很喜欢他。顺着乡下奶奶的目光,我能够看见那时的叔叔,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有一颗善良的心,他威武的身影常常走进我的梦中,让我流一梦的泪水。

    叔叔是个英雄,他死于一次探亲回家的路中,因为两个落水儿童,叔叔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叔叔的事迹感动了那个小城所有的市民,他被大家称为英雄。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自不必说。后来政府遵从乡下奶奶的意愿,把叔叔安葬在了老家,因为在那里,乡下的奶奶可以时常地去看一看儿子。

    我和爸爸这次回来的目的主要是给叔叔扫墓,其实即便我们不回来,乡下的奶奶还有那些乡亲也会把叔叔的墓地扫得干干净净的,但是爸爸说,心里不踏实。

    清明这一天,天气晴朗,空气中已经有了麦苗的味道。一路上,我们无语,爸爸一手扶了乡下奶奶的胳膊,每年他都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看上去他们更像是一对母子。

    乡下的奶奶把爸爸买来的鲜花一一摆放在叔叔的墓碑上。整个过程,她的表情肃穆、慈祥,没有一点悲伤。她说,儿子,你哥和你侄子又来看你了,你看看你侄子已经有你那么高了。爸爸说,给你叔鞠个躬吧,我点点头,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透过水泥地,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叔叔的生命,正一点点传输到我的身体中。

    说到这里,可能大家都明白了,乡下的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叔叔也不是我的亲叔叔,可是自从叔叔救了我,我们就成了一家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姑妈的书

[俄罗斯]安德烈·马卡罗夫

    科利亚·瑟罗耶戈夫继承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半年前,他的姑妈辞世了。

    “这是上帝赏给我们的,”妻子说,“因为我们受的折磨。”

    “你胡说什么?”科利亚顶了妻子一句,“我们受了什么折磨?是上帝收去了。”

    “上帝把她收去了,”妻子也不甘示弱,“可赏赐了我们,就是那套房子,以示公平。一家三口共居一室,难道不是一种折磨?”

    科利亚没有再争辩,公平就公平吧。半年过去了,失去亲人的哀痛渐渐淡忘。现在科利亚在这套房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四处打量着,手里是一串钥匙,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丫子上去了。

    姑妈一生从教,是一个非常有文化修养的女人,仅书就摆满了五个古旧的大书橱。可她生活非常清贫,只有一台老式圆角冰箱、一台电子管电视机和一台单缸半自动洗衣机。现在他们要把这些宝贝都扔到垃圾箱里去了。妻子想把这些书也一块扔了,但科利亚没同意。

    “我要在整面墙上订做一个漂亮的书柜,”科利亚说,“这样我们家也有藏书了,也有文化气息了,终于像个书香门第了。”他说完,像个孩子似的坐在了这堆书旁。

    “没有带图的。”妻子调侃了一句,就去厨房了。

    怎么没有!科利亚真的找到了几本图画书,小时候姑妈亲自给他读过,有一只小灰鸭的故事、小红帽的故事,还有一个士兵的故事。这几本书薄薄的,也就五六页的样子。科利亚突然笑了起来,想起了故事里那个士兵是怎么在一个吝啬的老太太家里用锤子煮粥的。

    科利亚把几本书摞在了一起,心想,给儿子讲是晚了,孙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有呢。他挪了挪身子,又翻弄起各种文学典籍。他拿起一本涅克拉索夫的诗集,使劲回忆了半天,也就记得中学教学大纲中有那首《门前的沉思》。普希金的诗还算强点儿,《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和《我们将从这里开始打败瑞典人》,他零零碎碎地记得几个片段,可也都是两三行而已。

    科利亚着实埋怨了一番自己没文化,刚要潜心阅读,填补一下大脑的空白,妻子就喊他把那台洗衣机先拖走扔掉。

    他们举家乔迁后,科利亚立刻叫来一位师傅,让他测量了一下墙上要订做的书柜的尺寸,计算了订做费用。那位师傅很快就给出了预算,但科利亚家的第一笔支出买的却是一台新电视机。他们选的那台电视机大得简直就像一块电影银幕,于是这些书暂时就被挪到另一面墙边去了。一个月后,妻子又买了一套床具,那套床具实在太宽太大了,这些书只好又换了地方。又过了一个月,妻子偶然在一个展销会上买到了一套壁柜,带梳妆台,梳妆台镜子上方还安装着一盏镜前灯。

    “儿子,”科利亚恳求说,“把书放在你的房间里吧,能占一整面墙,看着多有文化。”

    “什么?”儿子把一只耳塞从耳朵里拿出来说,“不行,我整个这面墙上就挂一辆自行车。你还是给我买电子书吧,最好是一部新款的iPad。”

    儿子说完又把耳塞塞进耳朵,伴着音乐迈着舞步走了。

    “怎么搞的!原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个房间里都住得下,可现在一整套房子里连一本书都放不下了。”科利亚把这些书一摞摞地塞进了电视机对面的角落里,百思不得其解,他怒吼道,“老婆!我们家就不能有点儿文化吗?”

    那就看第五频道的文化台吧!“妻子回敬道。

    后来科利亚出差了两个星期。他回来时,姑妈的那些书已经没了踪影。他出差的时候,妻子发了一则启事:“藏书出售,传世经典。”书当天就被人运走了,而卖书的钱妻子则买了一只小转角沙发,正好摆在了电视机对面。

    科利亚只有三本书幸免于难,这三本书一直在他床底下放着,他从来没拿出来过,但名字似乎还记得。第一本是《鼠疫》,很有哲理,但非常枯燥,一看就犯困,而且作者的名字也很可笑,叫加缪,像白兰地的名字,所以他记住了。还有一本是爱伦·坡的,一个美国作家。他的故事适合夜里读,比任何一部恐怖片都纯净。最后一本是幽默作品,叫《三十只狗崽》,是一个叫什么米哈伊尔的写的,里面的故事都很有意思,但是关于狗的话一句也没有,写的都是形形色色的野蛮人,史前的。这不难理解,不管是电视,还是互联网,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带着圆圈的小喇叭的收音机。

    科利亚难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像从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了,不再想什么文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垃    圾

刘国芳

    六楼又下楼了,倒垃圾。垃圾桶边有一个女人,这女人是小区的清洁工,她看见六楼走过来,跟六楼笑了笑,但六楼压根没用眼睛瞧她。六楼其实也是个女人,但两个女人的层次完全不同,六楼的丈夫当官,而这个女人,是清洁工。六楼从不跟女人打招呼,女人也不计较这些。六楼不睬她,她也不介意,下次见了六楼,仍然笑。

    六楼提一包米下来,女人盯着六楼看,六楼走到垃圾桶前,一伸手,把米扔了。女人很吃惊,说:“米也扔了呀?”

    六楼没睬女人,扔了米,转身往楼道里去。

    女人把那袋米提起来看,一袋十斤装的米,真空包装,完好无损,连空气都没进去,女人冲着六楼的背影喊道:“这米也扔了吗?”

    六楼没回头,也没睬女人。

    女人说:“好好的呀。”

    六楼说:“你觉得好,拿去吃呀,但话说在前头,这米过期了,吃坏了身体,别怪我没告诉你。”说着,消失在楼道里。

    女人仔细看那袋米,果然,她看见了标注的保质期,女人算了算时间,超过保质期一天,女人笑了笑,提了米走了。一个瘦瘦的保安在值班室看见了,就说:“又捡到好东西呀?”

    女人说:“一袋米,说过期了,哪过期了呀,好好的。”

    瘦保安说:“六楼扔的?”

    女人说:“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六楼又下来了,这次搬了一箱苹果往垃圾桶方向走来,女人多嘴,又问:“这苹果也要扔了吗?”

    六楼仍不睬她,走到垃圾桶边,把苹果扔了进去。

    女人随后把苹果箱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两个烂苹果外,其它全是好好的,女人就摇头,跟自己说:“这样好的苹果也不吃,真是浪费呀。”说完,把苹果搬走了,搬到了门口值班室,跟瘦保安分苹果。女人捡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瘦保安。六楼扔了两条烟,女人让保安去捡。瘦保安捡了后,发现那烟虽然过了保质期,但没发霉,瘦保安乐了,跟女人说:“当官的就是有钱,这么好的烟都扔了。”六楼扔了几件衣服,女人让瘦保安把这些衣服捡走了。

    这天,六楼又搬下来一箱橘子,女人也在垃圾桶边,六楼砰的一声把橘子扔进垃圾桶,女人问:“这橘子又坏了吗?”

    六楼还是不睬她,走了。

    女人在六楼走后,把那箱橘子打开,里面确实有烂橘子,女人把烂橘子捡出来扔了,扔着扔着,发现橘子下面是一沓一沓的钱,数了一下,共十沓是十万元。女人数钱的时候,瘦保安走了过来,看见了钱,说:“莫作声,我们把钱分了。”女人说:“六楼肯定不知道橘子下面有钱,知道了,肯定不会扔的,要还给人家。”瘦保安说:“六楼又不知道下面有钱,咱们分了吧。”女人说:“这钱不能要,做人要有底线。”

    女人搬箱子往六楼去,敲了敲门,门开了,六楼说:“怎么,你也要送礼?”

    女人说:“不是,这是你扔的橘子。”

    六楼说:“一箱烂橘子,你拿去就是,送回来做什么?”

    女人说:“这里面有十万块钱。”

    说着,女人把箱子放下转身走了。

    瘦保安在楼下对女人说:“你就是个傻瓜。”

    这天晚上,瘦保安趁六楼不在家,潜了进去,发现书房一堆书旁摆着一个箱子,装满一箱子钱。神色慌张的他让巡警注意上了,毫无疑问,瘦保安被抓了,当然牵出了六楼和她的丈夫。几天后,六楼丈夫出事了,被纪委立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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