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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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
挂在冬雾下的春天   冯辉丽 
①一滴水,携着剔透的梦,穿过暗蓝的夜。
②万籁俱寂中,远山睡熟了,河流睡熟了,屋檐也睡熟了。树,到底是不肯安分寒冬的单调,深夜里,犹然还做着春天的计划,此一处纯白,彼一处嫣红,把一场花事安排得熙熙攘攘。一梦花香里,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清凌凌的笑声,飞出树梢,与恰巧路过的水相撞。树的笑,水的梦,齐齐破碎,弥散成一场雾的缥缈,在夜的空旷中,细细密密铺陈开来。
③这样的铺陈,真让人错愕。满目之间,是接天连壤的白,白得纯净,白得蒙眬,于熹微的晨光中,栖息在每一寸能到达的空间,或浓或淡。浓的,恣意张扬,无拘无束,从天际横亘到枯草匍匐的地面,浩浩荡荡,编缀成一种极致的醇厚,任你如何察看如何分辨,也探究不到它的深处;那淡,似乎也早已领悟了某种天意的暗示,只省略掉浓厚的边缘,仿若是给谁的纤指修剪了的雪花飞絮,稀薄得让你看得见,摸不着,却又分明感到它的清凉和湿润。
④城市,树木,行人,这些司空见惯已不能称为风景的风景,无不因这一场浓淡的铺陈而妩媚和神秘起来。鳞次栉比的大楼,只留下尖尖的顶,浮沉在这一片白色的海洋里。路上的行人,影影绰绰,身前身后,亦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树,一夜未睡,满身都是水遗落下来的梦的碎片,冷凝成雾凇,开成冬天里的千花万蕊,晶莹剔透。
⑤我找出久违的画笔,试图把这一份缥缈的美丽描摹下来,挂在我的墙上。而当我落笔时,才发现,雾,其实是最难描摹的一幅画。深浅参差,浓皴①轻染,很难把握。着色太多,会失了雾的灵性和蒙眬,而只用一笔淡墨来勾勒的话,又觉得不甘心,因为它原来的饱满与圆润,实在是不能只用一些疏密、虚实的穿插就能表现出来的。
⑥我只好丢了笔,走进雾中。我前进一步,雾,便退后一步,能辨别的,不过是眼前一米左右的事物。
⑦清晨的街道是安静的。几只麻雀飞来跳去,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从一株草茎跳到另一株草茎,啄食着草地上的草籽,或用尖尖的嘴梳理一下蓬乱的羽毛。有风吹过,雾,便轻轻柔柔地落了下来,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我的肩膀上,落在我的睫毛上,像风雪夜归人,眨眼之间,是微微的清凉。
⑧雾气凝成的水滴,掉落在草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草地,渐渐地湿润和柔软起来,草们,饱吸着露珠,舒展着枯黄的身体,交头接耳,似乎能听见它们欢快的笑声。而从这些枯黄中穿过的时候,我无意中竟发现一丝嫩绿!
⑨我一直沉闷的心,忽然有了莫名的惊喜。我知道,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春,最早都是从草尖上赶来的。尽管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但叶尖上的那一丝绿,已然透露出春的信息。我屏息静气,看着那株泛起生命律动的草,顶珠挂露,汪出一个鲜活的春天。才知道,那一滴水携带的梦里,原本都藏着春的信息,一经散开,便落入了人间。它从草尖上开始,一株一株蔓延,一树一树抽芽,一朵一朵开放。
⑩站在这白茫茫的尽头,忽然觉得,自己原本就是一株小草,经历过漫长寒冬里的蛰伏,被雾的浩荡滋润过,便也开始了新一轮的生长,与那一树树的新芽,一朵朵的鲜花,一起把整个春天演绎得五彩斑斓,花香满途。
离开的时候,我把那一丝嫩绿铭记在了心里。相信,在我再次遭遇寒冬的时候,无论风有多凛冽,冰有多锋利,我依然能在草尖上找寻到那挂在冬雾下的春天。
[注释]①皴(cûn):中国画技法之一,涂出物体纹理或阴阳向背。

(1)、第③节中,作者描写了浓雾和淡雾,请分别概括它们的特点。

(2)、请从修辞的角度赏析下面的句子。
那树,一夜未睡,满身都是水遗落下来的梦的碎片,冷凝成雾凇,开成冬天里的千花万蕊,晶莹剔透。

(3)、第⑧节中作者对冬雾下小草的描写有什么用意?

(4)、理解下面句子的含义和作用。
相信,在我再次遭遇寒冬的时候,无论风有多凛冽,冰有多锋利,我依然能在草尖上找寻到那挂在冬雾下的春天。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段,回答问题。
        “人家说了再做,我是做了再说。”
        “人家说了也不一定做,我是做了也不一定说。”
   作为学者和诗人的闻一多先生,在30年代国立青岛大学的两年时间,我对他是有着深刻印象的。那时候,他已经诗兴不作而研究志趣正浓。他正向古代典籍钻探,有如向地壳寻求宝藏。仰之弥高,越高,攀得越起劲;钻之弥坚,越坚,钻得越锲而不舍。他想吃尽、消化尽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化史,炯炯目光,一直远射到有史以前。他要给我们衰微的民族开一剂救济的文化药方。1930年到1932年,“望闻问切”也还只是在“望”的初级阶段。他从唐诗下手,目不窥园,足不下楼,兀兀穷年,沥尽心血。杜甫晚年,疏懒得“一月不梳头”。闻先生也总是头发零乱, 
他是无暇及此的。饭,几乎忘记了吃,他贪的是精神食粮;夜间睡得很少,为了研究,他惜寸阴、分阴。深宵灯火是他的伴侣,因它大开光明之路,“漂白了的四壁”。
      不动不响,无声无闻。一个又一个大的四方竹纸本子,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如群蚁排衙。几年辛苦,凝结而成《唐诗杂论》的硕果。
他并没有先“说”,但他“做”了。作出了卓越的成绩。
  “做”了,他自己也没有“说”。他又由唐诗转到楚辞。十年艰辛,一部“校补”赫然而出。别人在赞美,在惊叹,而闻一多先生个人呢,也没有“说”。他又向“古典新义”迈进了。他潜心贯注,心会神凝,成了“何妨一下楼”的主人。
     做了再说,做了不说,仅是闻一多先生的一个方面,——作为学者的方面。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各题。

那个凌晨的珍贵温度

       ①我们买的返程火车票是凌晨两点的,虽然今年冬天是暖冬,但在这一刻,这个四周没有遮拦的小站,还是冷飕飕的,风,有些刺骨。

       ②列车进站的时候,刚才还稀稀拉拉站立的旅客,突然像沙丁鱼一样,呼啦一下围拢在火车每一扇敞开的门前,仿佛这里要抛出救命的肉饵。背包的、抱小孩的,谁也顾不上谁,挤作一团。我和妻儿也在其中。

       ③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了异样的动静。两三个什么也没有带的人,拼命挤在大家的身后,却不见往前移动,神情鬼鬼祟祟。凭直觉,这是几个贼。我一把拉住妻子,说,别着急,咱们最后上。妻心领神会,和我一起退到人群的最后边——在贼面前,我们只好明哲保身。

       ④大家都挤得有些夸张。本来三五分钟,就可以顺利上去,但这一挤,半天也上不去一个人,再加上光线昏暗,贼更是如鱼得水。其中一个贼,忙乎得厉害。一会儿贴在人群的这边,一会儿又贴在人群的那边。看来,这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⑤更为叫绝的是,这个家伙还煞有介事。贴在这边的时候,喊一句“三舅,扛好包”,贴在那边的时候,还要喊一句“二妮,抱好孩子”,装扮成一个地道的出门人,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这贼,该是个老手。

       ⑥最后,他贴在一个妇女身后不动了。旁边的另一个贼,也蠢蠢欲动,几次想在这个妇女身上猎取点什么。无奈,这个贼紧贴在妇女身后,另一个贼急得够呛,却无从下手。

       ⑦我在后边,看得惊心动魄。

       ⑧更可怕的是,最后,这个贼竟然和我们一起上了火车。真是令人费解。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在这时候四散逃去,怎么会上了火车呢?是没有得手,还是另有所图?他的这一举动,令人惴惴不安。借着车厢内的灯光看过去,这个贼,三十多岁,看起来也算慈眉善目。从穿着上看,并不光鲜。刚刚站定,他便急切地拍了拍刚才在车下的那个妇女,问:大姐,没丢什么吧。妇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满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没丢。随后,便冷漠地走向车厢深处。他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没丢什么最好了。

⑨车厢内,已经没了座位。上来的人,几乎又原封不动地挤在车门口。而这个贼,就在我身边。车开动的时候,他突然朝我笑了一下,真诚,又有几分释然。他说:“你把我当贼了吧。”他怎么知道我把他当贼了呢?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脸上辣辣的,有几分不自在。他又笑了笑,说:“出门在外,不提防可不行,刚才大家多危险,啧啧,那两个贼!”我将信将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他接着说:“大家都像你就好了,你警惕性就够高的,躲得远远的,呵呵。”“啊?!你真的不是贼?”我半信半疑。他说:“反正你在后边,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你是在干什么?”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⑩“看来,你真把我当贼了。”他笑着斜了我一眼,笑容很纯净,“我啊,挤在人们的后边,是故意扰乱贼的,不想让他们得手呗。”“那‘三舅二妮’是怎么回事?”我抛出了最后的疑问。他狡黠地笑了笑,说:“……”

       ⑪哦,原来是这样!上一刻,那个在冷风中可恨的“贼”,这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亲可敬的男人。我想,那个匆匆走向车厢深处的妇女,一定没有感受到这个男人给过他的保护和帮助吧,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感受到。但是,男人心底的善良,不会因此而消失,它已经成为那个寒冷的凌晨,最珍贵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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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止》

[台湾]张继高

       ①年幼时,父亲不止一次以“知止”二字教育我们。当时觉得这两个字既玄又深,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有一年中秋,乡亲送来了两篓上好的白石榴,香甜多汁,我不禁吃个不停。夜晚腹泻,父亲趁机训诲说:这也是不懂得吃东西也应该“知止”的缘故啊。

       ②到了中年,每读名人传记,或观察时人的成败升沉,发现其中灾祸发生的起因在于不懂得“知止”之道的,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一个人理应知道他从社会上取得的最大限度是多少,超过这个限度,命运便会报复他。问题是这个“限度”并没有科学的计算方法,也没有客观的标准。能够估量得恰到好处的人,全凭他的自知与自省的功夫,外加一二肯直言规劝的朋友的适时谏阻。

       ③困难的是,已揽大权、已赚大钱的人对“知止”特别地听不进去。像王安石,其能力、政见可以说是卓绝一代,在宋神宗的宠信之下,他独揽军政、经济大权于一身。然而他做事太急、太贪,总想一下子就“全面”改革,结果根本无法建立真正的功业。其不懂“知止”之道可谓极矣。

       ④由王安石想到乔治•华盛顿,就觉得华盛顿高明。华盛顿虽然指挥过美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独立战争,但战争结束后他不以功臣自居,决心回到老家种田。他说:“我毕生最大的兴趣在农作。”其“知止”功夫可以说是到家了。

       ⑤我对培根的散文百读不厌。他有一句讽刺不懂得“知止”的人的话:“升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们费了很大的劲,一级级往上爬。结果地位愈高,愈是痛苦,而且有时还是很卑鄙的。人们用不尊严的手段爬到尊严的地位,结果是怎样呢?他们的地位是岌岌不保的。说垮便会垮下来,不然也会慢慢减色,渐渐地被淘汰……

       ⑥我有些近十年来在商界曾经呼风唤雨过的朋友,如今不少已潜逃海外,身败名裂,或者正在苟延挣扎之中。其中一二位在他们春风得意,夜夜逐酒征歌,结纳权贵,炒地皮、卖军火的时候,我就曾婉劝他们适可而止、相机打住。可惜他们听不进去。

       ⑦一个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懂得从社会上取得多少才是适当的。“钱”“权”都是如此。要想生活得心安理得,培养一点“知止”精神是很必要的。在一个高度进步而民主的社会中,人的观念有法律、道德和知识来随时制衡,自然会产生一些“知止”的想法。而在眼下这个嘈杂浮躁的社会里要懂得“知止”之道,就只有靠自我修养了。

(选自浙江文艺出版社《张继高散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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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花

       你见过生长在山坡野地上的野菊花吗?你喜欢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吗?也许,它不惹人注目,因为它只不过是一朵朵普普通通的小花。

       我特别喜爱野菊花。记得我小时候在南方外婆家,一年秋天,外婆带我到野外去玩,来到一处山坡上,只见满山盛开着黄茸茸的野菊花。它那小小的绿叶片衬托着它那小小的黄色花朵,好看极了。可当它没有开花的时候,人们以为它们是一棵棵小草。秋天,一旦开花,它就很美,美得自然,美得朴实。它没有兰花的芬芳,更没有牡丹的富态华贵。但它生命力很强,花期也长,到了深秋初冬时节,百花凋谢,它却依然开放。

       外婆告诉我,野菊花还有很多用途。那天我爬山山坡去摘花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脚上擦破皮出血了,我直叫疼,这时外婆马上摘下几朵盛开的野菊花,挤出汁,敷在我的伤口上。我觉得清凉清凉的,不几天伤口就好了。外婆说,野菊花还有消毒止血的功能。解放前穷人治伤买不起药,就用干野菊花熬水洗伤口,还真管用。外婆又说,野菊花还能清热败火,治感冒。我没想到野菊花有这么多用途。

       我长大回到北方上学以后,心里总惦记着野菊花。假期去外婆家总要摘不少带回家来。妈妈教我把野菊花洗净晒干,泡茶喝,我喝过红茶、绿茶,可从没有喝过野菊花茶。泡了一杯,尝了一口,只觉得沁人的清香直入肺腑,真顶的上清凉饮料哩。

       野菊花土生土长,无所需求,却默默地无私地向人们奉献,我喜爱它的朴素;它的顽强;我觉得人不需要有一点野菊花的精神吗?要像它那样的默默地生长,不求索取;只要给予,给予……

       我愿做一朵小小的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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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

杨明

    ①初识丁香花,是在废品站里。少年时代的我和家长去废品站卖废品,在废纸堆里我发现了一本品相还不算残缺的书,便抽出来翻看,废品站老板挥挥手说,拿去吧,送你了。

    ②那是一本园艺学的专业书籍。书中有一段这样写道:丁香花是木犀科丁香属落叶灌木,属于著名的庭园花木,开花繁茂,花色淡雅,习性强健,栽培简易,因而在园林中广泛栽培应用。丁香花是雅俗共赏的观赏植物,开时芬芳满目,清香远溢。露植在庭院、园圃,用盆栽摆设在书室、厅堂,都会令人感到风采秀丽,清艳宜人。

    ③二识丁香花,是在收音机里,听陈涌泉先生的单口相声,说到乾隆皇帝和刘墉赌赛对联,乾隆出了个上联:冰凉酒,一点二点三点。陈涌全先生说,这个上联出的有相当的难度,抢了先机,你要是在对四点五点六点什么就不新鲜了。刘墉不慌不忙的给乾隆叩了个头,说,皇上,臣给你对: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呵呵,这个百头千头万头实在令人豁然开朗:丁是百字头,香的上半部是千字头,花的上半部,是繁体字万字的头,正和行书体冰字的那一点遥相呼应,异曲同工。百头千头万头不但写意而且烘形,让我不由自主的去回想,丁香树在哪儿?它开花时到底是什么样子来着

    ④我18岁那年跌入了一生的第一个低谷。我学业优良,高中毕业时踌躇满志的准备选择一所自己称心的高等学府。那是在1985年,高校招生体检标准上明确规定患有几种病症者不能投考任何高校,其中一种是重度失聪,两米内听不见耳语。这一条正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我完全符合标准。我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纷纷从我身旁经过走进考场,明白了唐代刘禹锡为什么写了那两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我根本听不清同学们轻快,自信的脚步声,只能在模糊记忆里搜索幼时的一场高烧,及退了高烧的同时摧毁了我听力的注射药物——双氢链霉素。我眼睁睁的看着同学们考完一科后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沮丧地从考场出来。嘴里充溢着积年药液的苦味。

    ⑤我当了铁路工务段的一名筑路工人。施工现场在百公里外的戈壁滩上,每天坐着火车哐当哐当的跑出去,再哐当哐当的跑回来,日不出而作,日落也不息。

    ⑥深夜里,我拎着空饭盒儿从火车上下来,先走大马路后钻深胡同,快看到家门时,我先看到了它,丁香树。原来它长在这里,深胡同里的路灯下;原来它开放在这时,春天里。无从考查谁种下了它,却生长的如此恰到好处,眼前浮现出陈涌泉先生那滑稽好玩的脸,乾隆先生那威仪天下的尊容,刘墉先生那高深莫测的锅背。呵呵呵的笑了。

    ⑦放下饭盒坐在丁香树下的马路牙子上,把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万籁俱寂的花香馥郁中熨帖开来,自然是一种惬意,也带来了浅浅的心酸。少年初识愁滋味,我发现丁香花是一种说话声音不高也不怎么争抢话头的花。它甚至不爱说话,春天是个绚丽的季节,然而又乍暖还寒阴晴不定,急着报春的花枝往往最易落入风尘,人生是美好的,然而人这一生有多少悲欢需要我们去面对?我偶尔抬抬头,望望开成了紫色的树冠,它在微风里微微甩摆。它不看我,我不问它什么,它也没回答我什么。我不说话,它也不说话。它也许在和风说话,我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我只想这么在花树下坐着,没有理由的一直坐下去,我只想沉浸……

    ⑧我就养成了这个无意中的习惯,无论时光让我走到哪里,每逢春夜,丁香的花期里,我总要在路灯和树影下,停一停。

(选自《散文》2017年第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李锐

    拄着锄把出村的时候又有人问:“六安爷,又去百亩园呀?”

    倒拿着锄头的六安爷平静地笑笑:“是哩。”

    “咳呀,六安爷,后晌天气这么热,眼睛又不方便,快回家歇歇吧六安爷!”

    六安爷还是平静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咳呀,锄了地,受了累,又没有收成,你是图啥呀你六安爷?”

    六安爷已经记不清这样的问答重复过多少次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斜射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六安爷的脸上,渐渐失明的眼睛,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静穆。六安爷看不清人们的脸色,可他听得清人们的腔调。但是六安爷不想改变自己的主意,照样拄着锄把当拐棍,从从容容地走过。

    百亩园就在河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座三孔石桥跨过乱流河,把百亩园和村子连在一起。这整整一百二十亩平坦肥沃的河滩地,是乱流河一百多里河谷当中最大最肥的一块地。西湾村人不知道在这块地上耕种了几千年几百代了。几千年几百代里,西湾村人不知把几千斤几万斤的汗水洒在百亩;也不知从百亩园的土地上牧获了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更不知这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养活了世世代代多少人。但是,从今年起百亩园再也不会收获庄稼了。煤炭公司看中了百亩园,要在这块地上建一个焦炭厂。两年里反复地谈判,煤炭公司一直把土地收购价压在每亩五千块。为了表示绝不接受的决心,今年下种的季节,西湾村人坚决地把庄稼照样种了下去。煤炭公司终于妥协了,每亩地一万五千块。这场惊心动魄的谈判像传奇一样在乱流河两岸到处被人传颂。一万五千块,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头暈的天价。按照最好的年景,现在一亩地一年也就能收入一百多块钱。想一想就让人头晕,你得受一百多年的辛苦,流一百多年的汗,才能在一亩地里刨出来一万五千块钱呐!胜利的喜悦中,没有人再去百亩园了,因为合同一签,钱一拿,推土机马上就要开进来了。

    可是,不知不觉中,那些被人遗忘了的种子,还是和千百年来一样破土而出了。每天早上嫩绿的叶子上都会有珍珠一祥的露水,在晨风中把阳光变幻得五彩缤纷。这些种子们不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来词候它们,牧获它们了。从此往后,百亩园里将是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另一番景象。

    六安爷舍不得那些种子。他掐着指头计算着出苗的时间,到了该间苗锄头遍的日子,六安爷就拄着锄头来到百亩园。一天三晌,一晌不落。

    现在,劳累了一天的六安爷已经感觉到腰背的酸痛,满是老茧的手也有些僵硬。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探出一块空地,然后,坐在黄土上很享受地慢慢吸一支烟,等着僵硬了的筋骨舒缓下来。等到歇够了,就再拄着锄把站起来,青筋暴突的臂膀,把锄头一次又一次稳稳地探进摇摆的苗垅里去。没有人催,自己心里也不急,六安爷只想一个人慢慢地锄地,就好像一个人对着一壶老酒细斟慢饮。

    终于,西山的阴影落进了河谷,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六安爷,立刻感觉到了肩背上升起的一丝凉意。他缓缓地直起腰来,捏锄把的两只手一先一后举到嘴前,轻轻地啐上几点唾沫,而后,又深深地埋下腰,举起了锄头。随着臂膀有力的拉拽,锋利的锄刃闷在黄土里咯嘣咯嘣地割断了草根,间开了密集的幼苗,新鲜的黄土一股一股地翻起来。六安爷惬意地微笑着,虽然看不清,可是,耳朵里的声音,鼻子里的气味,河谷里渐起的凉意,都让他顺心,都让他舒服。银亮的锄板鱼儿戏水一般地,在禾苗的绿波中上下翻飞。于是,松软新鲜的黄土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跨距整齐的脚印,脚印的两旁是株距均匀的玉茭和青豆的幼苗,六安爷种了一辈子庄稼,锄了一辈子地,眼下这一次有些不一般,六安爷心里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锄地了,最后一次给百亩园的庄稼锄地了。

    沉静的暮色中,百亩园显得寂寥、空旷。六安爷喜欢这天地间昏暗的时辰,眼睛里边和眼睛外边的世界是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正馒慢融入眼前这黑暗的世界里。

    很多天以后,人们跟着推土机来到百亩园,无比惊讶地发现,六安爷锄过的苗垅里,茁壮的禾苗均幻整齐,一棵一棵蓬勃的庄稼全都充满了主收的信心。没有人能相信那是一个半瞎子锄过的地。于是人们想起六安爷说了无数遍的话,六安爷总是平静固执地说,“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文章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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