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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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白城市通榆县第一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灵魂可以卖吗?

庐隐

    荷姑她是我的邻居张诚的女儿,她从十五岁上,就在城里那所大棉纱工厂里,作一个纺纱的女工,现在已经四年了。

    当夏天熹微的晨光,笼罩着万物的时候,我推开临街的玻璃窗,向外张望,必定看见荷姑从这里匆匆地走过,我常喜欢看着她,她也时常注视我,所以我们总算是一个相识的朋友呢!

    今天我照常推开窗户,向下看去,荷姑推开柴门,匆匆地向这边来了,她来我的窗下,便停住了,含着乞求的眼神颤巍巍地道:“你愿意帮助我吧?”说完俯下头去,静等我的回答,我更不忍看她那可怜的状态,我竟顾不得思索,急忙地应道:“能够!能够!凡是你所要我做的事,我都愿意帮助你!”

    下工后,她微微地笑着走到我的书房里来,我等不得和她说什么话,我便跑到我的卧室里,把那早已预备好的一包钱,送到荷姑面前,很高兴地向她说:“你拿回去吧!如果还有需要,我更会想法子帮助你!”

    荷姑起先似乎很不明白地向我凝视着,后来她忽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世界上应该还有比钱更为需要的东西吧!”

    我真不明白,也没有想到,荷姑为什么竟有这种出人意料的情形?但是我不能不后悔,我未曾料到她的需要,就造次把含侮辱人类的金钱,也可以说是万恶的金钱给她,竟致刺激得她感伤。羞和急的情绪,激成无数的泪水,从我深邃的心里流出来!

    我们彼此各自伤心寂静着,好久好久,荷姑才拭干她的眼泪和我说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小故事,或者可以说是我四年以来的历史,这个就是我要求你帮助的。”

    “在四年前,我实在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子,现在自然是不像了!但是那时候我在中学预科里念书,无论谁不能想象我会有今天这种沉闷呢!”

    那时我离中学预科毕业期,只有半年了,偏偏我的父亲的旧病又发作起来,不能到店里去做事,家境十分困难,我便托叔叔找人推荐我到那所绝大的棉纱厂里作女工,一个月也有十几块钱的进项。

    “我第一天进这工厂的门,看见这些庞大的机器,确能使我的思想轮子,不住地转动,细察这些机器的装置和应用,实在不能说没有一点兴趣呢!但是这样过了三四年,我自己也觉得我实在是一副很好的机器,和那纺车似乎没有很大的分别。因为我纺纱不过是手自然的活动,有秩序的旋转,除此更没有别的意义。”

    我们后来拣到一块白润的石头上坐下了,悄悄地看着水里的树影,上下不住地摇荡,一个乌鸦斜刺里飞过去了。

    “我想到我可亲爱的学伴,更想到放在学校标本室的荷瓣和秋葵,我心里的感动,我真不知道怎样可以形容出来!”荷姑说到这里,喉咙忽咽住了,望着碧蓝的天空,似乎求上帝帮助她,超拔她似的。我这时满心疑云乃越积越厚,忍不住地问荷姑道:“你要我帮助的到底是什么呢?”

    荷姑被我一问才又往下说她的故事:

    “一次,我的同伴忽然和我说:‘我想我自从进了工厂以后,我便不是我了!唉!我们的灵魂可以卖吗?’呵!这是何等痛心的疑问!我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停了半天只是自己问着自己道:‘灵魂可以卖吗?’除此我不能更说别的了!”

    荷姑说完这段故事,只是低着头,用手摸弄着她的衣襟,脸上露着十分沉痛的样子。我心里只觉得七上八下地乱跳,更不能说出半句话来,过了些时荷姑才又说道:“我所求你帮助我的,就是请你告诉我,灵魂可以卖吗?”

    她现在不再说什么了!我更不能说什么了!只有忏悔和羞愧的情绪,激成一种小声浪,责备我道:“帮助人呵!用你的勇气回答她呵!灵魂可以卖吗?”

    (1921年《小说月报》11月10日第12卷,有删改)

(1)、下列对作品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不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两段,既交代了主人公荷姑的身份、年龄,也交代了她和我相见的情境以及我们二人的关系,为后面讲述故事做了铺垫。 B、“我”未曾料到荷姑见到“我”给她钱之后态度,“我”随后的内疚说明“我”并不理解“世界上应该还有比钱更为需要的东西”。 C、作者从荷姑同伴的角度提出“我们的灵魂可以卖吗?”这样的问题,说明在当时棉纱厂年轻的女工中已有一些人在思索这一问题。 D、小说的主人公是生活在旧中国的一个产业工人,她和19世纪20年代“五四”退潮后的许多青年一样,都处于思想上苦闷彷徨中。
(2)、小说中的荷姑是一个怎样的人?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3)、小说以“我”的心理活动描写结尾,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年三十夜的爆竹

    这些年,年三十夜几乎每年都是回乡下陪父母过。按乡下的说法,叫花子都有个年三十夜,这普天同庆的日子,无论你贫穷、富有,生活在城市、乡村,是在自己的出生地,或是流浪在异乡,在年三十夜,哪怕是远隔千万里的游子,都要不辞辛劳,奔赴自己的家乡,与亲人们聚在一起,团团圆圆,开开心心过个热闹的年!

    在我们那儿乡下,年三十夜吃年夜饭前先要祭祖,家家户户,堂屋香火前八仙桌上摆上酒菜,焚香、化纸钱,对着祖宗牌位三叩九拜,然后放爆竹,但听得满村的爆竹声在群山回响,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更为热闹的时刻则是凌晨“开财门”。我们那儿的习俗,年三十夜,吃过晚饭,约十点钟左右,每家每户都要大门紧闭,亲友串门只能从侧门进出,称之为“封门”;到了凌晨一至三点,在堂屋里点上红烛,斟上美酒,焚香,击磬,随着悠扬的磬声,化纸钱,祭拜天地,然后打开大门(即为“开财门”),燃放爆竹烟火,迎春纳福,迎接新的一年到来。谁家的爆竹声响得久、烟火放得多,喻意这户人家兴旺发达。一时间,爆竹声铺天盖地在群山回响,绵延不绝;黑暗的天空被焰火点亮,璀璨夺目,把年三十夜推向高潮!

    这几年回乡过年,有时我一个人回去,有时是带着妻儿回去;弟弟也偶尔带着弟媳回去;父亲长年病着,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家里有个病人,气氛难免有些压抑,年夜饭常吃得寡淡无味。斟上酒祭祀,遇弟弟也回去过春节的时候,为了烘托节日气氛,兄弟俩也喝上三两杯,浅尝则止,索然无味。隔壁的其敏表哥每年年夜饭吃得早,这几年常叫我去陪他喝酒,说与几个儿子喝不起兴,有我这个省城去的“客”,才能喝得尽兴。表哥礼数繁多,先是与他喝几杯,再安排三个儿子、媳妇,甚至于孙子分头向我敬酒,最后他还要作“总结”,几巡下来,常是一二十来杯酒下肚,让我醉意朦胧。这边还没喝完,屋下的其兵表哥又来邀了,说年三十夜,我这个贵客不能只光顾一家,他家那儿怎么也得去喝杯新年酒。又跟随着去,同样的礼数,“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喝得昏天黑地,不知身在东西南北矣!

    饭罢哪里还守得了夜,开得了“财门”,连有些串门来想见见我的寨邻都无暇顾及,早早的就去见周公,任凌晨“开财门”铺天盖地的爆竹炸响,我昏沉沉地,一觉即到天明。

    家父自2007年摔伤致残,行动多有不便,故土难离,不愿外出,母亲守着他,家中只剩下两位老人;每年回去,想到父母不辞辛劳把我们兄弟三人养大,到了老年,妹妹远嫁他方,我们兄弟又在贵阳生活,家中只剩下他们两位老人留守,唯有寂寞相伴,心底未免郁郁于怀;前年秋家父因病去世,春节回去陪母亲,百年老屋,只剩下母亲一人,人去屋空,触目伤怀,叫人情难自禁,唯有酒入愁肠,化作点点泪!

    母亲去年已到贵阳与我一起生活,快要过年的时候说是要回乡料理些事,还吩咐我别回去过年,她在乡下过完年即回来。因此,猴年的除夕,我没有回乡去,留在贵阳过。年三十夜,与岳父母,还有岳父弟弟一家及襟兄等,一大家子人,满满的两桌席,酒也喝了不少,幸而未醉。回到自己家里,妻带着女儿在国外旅游,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听那窗外新年的爆竹声阵阵炸响。

    我是一只倦飞的鸟,此刻,故乡远隔千山万水之外,感知不到故乡年三十夜的欢腾。城里人的爆竹是图个喜庆,也没个讲究,常是没来由地有一挞没一挞地乱放。

    于是,在年三十夜,我一个人,听了城市半宿七零八落的爆竹声。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醉拳张三

楸立

    我是张三。

    张三语气中荡漾着蔑视,平淡而又坚定。日本少佐美津智朗,上下打量了面容清瘦却棱角分明的张三。

    哟西,有胆量。

    斟得满登登的四十大碗酒,排满了两张条案,正宗鲁北烧刀子。

    美津智朗伸手道“请”。你的,一碗酒放一个,四十碗我放四十人。张三爷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张三德州武城人,几十年来,人们记忆中的张三总是身着长衫,袖口高挽,手端鲁北老酒,泰然自若,在柴家酒铺门旁的长椅上,有滋有味地品着。

    所有老人的记忆中,没人清楚张三爷以什么为生,有无子嗣,有人说他在辛亥革命去过东洋,有人说他参加过义和拳,还有人说他在马家作坊教过私塾。

    酒是张三爷的全部生活,酒持得稳,喝得淡,放得轻,一天没酒日子就不是张三爷的日子,日头从东方初升,张三爷的酒碗端起,日头落西,最后一滴酒也淌入肚子。张三爷微抖长衫,轻抬阔步的样子,反复在人们的记忆里。

    民国二十五年的冬天冷得早,可张三爷一身单布长衫早早坐到了柴家酒铺门口,右手高擎海口酒碗,口称,武城张三烦请柴掌柜赐酒。

    早有伙计从坛子里舀出一提,斟到三爷的碗里,三爷泯了一口,扬手将酒泼在青石砖道上。掺水了。伙计赶忙又开一坛,十里香。苦,又泼。伙计热汗直流,柴掌柜闻听颠颠地跑上来,连开隔壁好、四季青、一杯醉三坛老酒。张三泼了三碗,腥,涩,嫩……,一时酒气冲满了整条青石街。柴掌柜面红耳赤,哭丧着老脸无计可施。张三爷喝谁的酒是给谁家捧场子,是看得起你,你想请都轻易请不来。何家的“小米香”、胡家的“杂粮酒”、马家的“地瓜烧”和孙家的“状元红”,那都是张三爷给品出来,叫出来的。

    忽听一声银铃之声,请三哥品小女子的手艺。柴家掌柜大女儿双手捧着一碗高粱酒,轻迈金莲来到张三近前。酒未沾唇早闻酒香,张三脖子一扬滴酒不剩。好一碗女儿红,抬足离去。自那次后,柴家红高粱酒坊叫响了鲁北一带。

    美津智朗是想夺柴掌柜的酿酒方子的,柴掌柜就是不吐个口话,美津智朗恼羞成怒。一个破坏大东亚共荣,就捆了柴家四十来口。

    张三爷端起一碗酒,咕咚一口,那边绳子头就松一个,张三爷连干二十碗。烧刀子常人一碗就会放倒在地,美津智朗不住点头。

    张三爷喝到三十来碗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柴掌柜吓得体如筛糠。张三爷淡然地看了柴掌柜一眼,又一碗酒入口,柴掌柜那头绳子一松,人瘫倒在地上。

    张三两碗咕咚咕咚吞了下去,四十碗喝完,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美津智朗拍了拍军刀,放人。

    张三爷迈着八仙步,拨开日本兵的刺刀就向院外走,美津智朗屋里哇啦地说一通日本话。

    张三爷止住了脚步,回头问美津智朗,你说中国人酒痞野蛮无酒德?告诉你,酒德两字,最早见于我中华民族《尚书》《诗经》,儒家有“饮惟祀”、“无彝酒”、“执群饮”、“禁沉湎”。晋代《断酒戒》,唐代《酒箴》,宋代《酒赋》,元之《饮膳正要》,明之《本草纲目》,清之《日知录》,无不是酒德之说。小小番邦岛国无端侵略,竟敢陈说礼法,只如蜾蠃螟蛉如侍在侧焉也。

    张三爷滔滔不绝,不觉兴起,身子晃动,嘴里兀自振振有词:

    铁拐李提腿把神起,回头观望汉钟离,韩湘子口中吹玉笛,李纯阳拔剑把头低……一套八仙拳使出来,如风如影飘逸出神,少顷收势站定,张三爷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更增神采。

    美津智朗没想到张三精通日语身怀武功,狞叫:八嘎,把人留下。

    张三爷一鹞子翻身飘上了高墙,晃动几下就没了影子,从那以后,武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张三。

    张三爷后来的故事发生在建国后的五二年,武城县政府联合何胡柴马孙五家,各取其祖传酿酒秘方之精华,组建新国营酿酒厂。酿出新酒的第一天,大门口外,直直走进一位清瘦矍铄的七旬老者,说是来尝新酒的。门卫见来人仪表非凡,不敢阻拦,又恐是敌特分子,赶忙向厂民兵连报告,民兵连紧急集合赶到,那老人早不知去向。众人听到贮酒仓库有轻微声响,民兵们进去搜查,见一坛高粱酒封泥打开,一口空瓷碗放在当场,墙上用干树枝划得一行草字笔走龙蛇:

    好酒。故人张三到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岁月里的空心菜

罗张琴

    正午,与一老妇人错身而过。老妇人怯怯放下肩上那副担子,取下脖颈间那条已然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擦脸叫住我:“女俚,买把空心菜?”她拧开土箕里的矿泉水瓶子,却并没有将水倒进干渴的嘴里。她用手掌托着水,均匀仔细地洒在一把把整齐码好的空心菜上,咂摸了一下嘴,“看,很新鲜。”细细的茎,嫩嫩的叶,是长在菜园里水灵蔬菜的模样。关于故乡南山岭的记忆瞬间在我的眼前呈现。

    南山岭不是岭,它是我们村的一处菜园子。菜地边,散落古树若干,一如保家卫国的士兵。大人荷锄劳作,孩子穿梭嬉戏于迷宫般的阡陌。傍晚,远山如黛,我与姑婆坐在院中那棵长满绿意的葡萄架下,撕南瓜藤,摘肥胖甜嫩的花生。那种用柴火、铁锅、茶油翻炒出来,盛在粗瓷碗里的空心菜我竟是许久没吃到了。

    母亲也种过空心菜,她做的空心菜极好吃,父亲却不买账。母亲直到最近才明白,父亲恼的不是她本来炒得极好的空心菜,而是与空心菜有关的岁月。

    父亲六岁不到,他母亲就病逝了;爷爷常年在外唱戏,亲情寡淡。是父亲的姑姑、我的姑婆收留了他。他跟着守寡的姑婆艰难漂泊,靠姑婆沿街卖煎饼果子和出售手工刺绣物品维持生计。

    生活的苦不算苦,最使姑婆和父亲屈辱的是,总有些牙尖嘴利的乡野妇人,一口一声“空心菜”“小空心菜”地叫唤他们。唤人空心的缘由,大概是:指姑婆无子无根、无家无业,父亲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吧。姑婆从此对空心菜敏感,也不让父亲吃。

    姑婆有回听戏,唱的是《封神演义》。被挖心的比干当时并没有死,却在听到卖无心菜的老婆婆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后倒地身亡。姑婆觉得这无心菜就是空心菜。空心菜的确是无根可活的,一截被掐断的苗栽进土里,不几天,便风姿绰约。几千年了,它一直空着心,从田垄上走过,向着岁月的方向,昂起头。姑婆突然觉得空心菜一样的人,也可以努力活得更好。

    一个男人晓得姑婆所有的好,娶她进门。姑婆说服姑公,带着父亲回白沙老家。姑婆说,白沙有千年的祖宗,不变的血脉,回去,才有根。大队给父亲分了田,姑婆也有了属于她的南山岭。她在菜园里种了许多菜,当中居然就有空心菜。之后,父亲在宗族祠堂里拜堂成亲,给孩子上谱……一个家慢慢枝繁叶茂起来。

    20世纪80年代,父母住在厂里职工宿舍,母亲在厂子仓库后头辟了一方菜园。繁殖快的空心菜顺理成章成了母亲菜园的主角。父亲本是反对的,但也无法辩驳,空心菜一吃就是好几个夏天。暑假的一早一晚,我和弟弟们跟着母亲去菜园掐空心菜。父母上班后,我一个人拎着小桶子,举着小脸盆,在水龙头下,一遍遍将空心菜清洗干净。沾着水的空心菜躺在白色搪瓷盆里,那模样儿好看极了。那个时候,父亲是平静欢喜的。他时常对着母亲一脸温润地笑,总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们的小脑袋瓜子。

    一场车祸将父亲对空心菜的隐忍暴露无遗。也是夏天,在县上买了房的父亲心情好,摩托车开得快了些,出了车祸。好在父亲戴了头盔,命大。医生准许父亲不再吃流食的那天,母亲特意熬了半只猪脚。母亲说,那一天,父亲的吃相将她吓坏了,转眼间一锅子猪脚见了底。一连几天,父亲拒绝母亲带来的空心菜,只将所有大荤狼吞虎咽剿灭一空。母亲惴惴不安,其实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父亲好久没吃过这么隆重、纯粹的荤了。病中的父亲,理直气壮地狠狠解了一次馋。

    海角天涯,心安即吾乡。这株曾被人唤作“小空心菜”的男人,大难不死,还置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家业,是父亲的南山岭。

    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贴近属于自己的天地,我心有戚戚,恨不得把老妇人这两土箕菜全部买走。我从老妇人的土箕里买了两把空心莱,老妇人谢过我,挑着菜转身向前走。我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南山岭。

(选自2018年4月6日《光明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她的做工却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新年才过,她从河边掏米回来时,忽而失了色,说刚才远远地看见几个男人在对岸徘徊,很像夫家的堂伯,恐怕是正在寻她而来的。四婶很惊疑,打听底细,她又不说。四叔一知道,就皱一皱眉,道:

    “这不好。恐怕她是逃出来的。”

    她诚然是逃出来的,不多久,这推想就证实了。

    此后大约十几天,大家正已渐渐忘却了先前的事,卫老婆子忽而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说那是祥林嫂的婆婆。那女人虽是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罪,说她特来叫她的儿媳回家去,因为开春事务忙,而家中只有老的和小的,人手不够了。

    “既是她的婆婆要她回去,那有什么话可说呢。”②四叔说。

    于是算清了工钱,一共一千七百五十文,她全存在主人家,一文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她的婆婆。那女人又取了衣服,道过谢,出去了。其时已经是正午。

    “阿呀,米呢?祥林嫂不是去淘米的么?……”好一会,四婶这才惊叫起来。她大约有些饿,记得午饭了。

    于是大家分头寻淘箩。她先到厨下,次到堂前,后到卧房,全不见淘箩的影子。四叔踱出门外,也不见,一直到河边,才见平平正正的放在岸上,旁边还有一株菜。

    这一天是四婶自己煮中饭;他们的儿子阿牛烧火。

    午饭之后,卫老婆子又来了。

    “可恶!”四叔说。

    “你是什么意思?亏你还会再来见我们。”四婶洗着碗,一见面就愤愤的说,“你自己荐她来,又合伙劫她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你拿我们家里开玩笑么?”

    “阿呀阿呀,我真上当。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她来求我荐地方,我那里料得到是瞒着她的婆婆的呢。对不起,四老爷,四太太。总是我老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幸而府上是向来宽洪大量,不肯和小人计较的。这回我一定荐一个好的来折罪……。”

    “然而……”③四叔说。

    于是祥林嫂事件便告终结,不久也就忘却了。

(节选自鲁迅的《祝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给后花园点灯

董桥

    香港阴雨,台北晴朗。飞到台北,公事包上的水渍还没有全干。心中有点感伤,也有点文绉绉。公事包不重,记忆的背囊却越背越重,沉甸甸的;二十多年前的波罗面包、绿豆汤、西瓜、排骨菜饭、牛肉干、长寿牌香烟、大一国文、英文散文选、三民主义、篮球、乌梅酒、《文星》杂志、《在春风里》、黑领带、咔叽裤原来都给二十多年烈阳风霜又晒又吹又烤的,全成了干巴巴的标本了,现在竟纷纷幻起来,眨眼间复活的复活,还原的还原,再版的再版,把中年风湿的背脊压得隐隐酸痛;止痛片止不住这样的舒服的酸痛。

    感伤的文学,文绉绉的乡愁。薄暮中漫步敦化的南路附近的长街短巷,深深庭院变成摘星的高楼,但是,琼瑶的窗外依稀辨认出琼瑶的窗里;于右任的行草舞出“为万世开太平”的线装文化;金里描红的风铃摇晃出唐诗宋词元曲;仿古红木书柜上的一盆幽兰错错落落勾出墨色太新的笺谱。台北是中国文学的后花园:商业大厦里电脑键盘的噼啪声掩不住中文系荷塘残叶丛中的蛙鸣;裕隆汽车的废气喷不死满树痴情的知了。

    郑愁予诗中的诗人于右任死了,郑愁予却在武昌街化作童话里的老人……就在这样古典的气氛里,林文月的十六岁儿子问妈妈说:“这个暑假,我想读《唐诗三百首》好不好?”妈妈打着哈欠说:“当然好啊,但是千万别存心读完。”“哦?”“因为那样子会把兴致变成了负担。”那个深夜,儿子还问妈妈说:“你觉得进入理工的世界再检修人文,跟从事人文研究再兼修理工,哪一种可能性较大?”妈妈说:“研究理工而兼及人文的可能性是比较大。”“那种心情应该是感伤的”,读来“却反而觉得非常非常温暖”,像林文月到温州街巷子里薄暮的书房中看台静农先生那样温馨:“那里,台先生也刚失去了一位多年知交。我没有多说话,静静听他回忆他和亡友在大陆及台北的一些琐细往事。仿佛还记得他把桌面的花生皮拨开,画出北平故居的图形给我看。冬阳吝啬,天很快就暗下来。台先生把桌灯点亮,又同我谈了一些话。后来,我说要回家,他也没有留我,却走下玄关送我到门口,并看我发动引擎开车子走。我慢速开出温州街巷口,右转弯到和平东路与新生南路的交叉处,正赶上红灯,便煞车等候信号志指示,一时无所事事,泪水竟控制不住地突然沿着双颊流下来。”

    不会怀旧的社会注定沉闷、堕落。没有文化乡愁的心注定是一口枯井。经济起飞科技发达纵然不是皇帝的新衣,到底只能御寒。“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境界还是应该试试去领会的。聪明人太多,世间自然没有“信”之可言了。方瑜说:“有小偷光顾台大教授宿舍,教授们灯下开会商量对策,议论半天最后达成协议。不久,宿舍大门口挂起书法秀丽的一块告示:闲人莫进!”多么无奈的讽刺!多么有力的抗议!经济、科技的大堂固然是中国人必须努力建造的圣殿,可是,在这座大堂的后面,还应该经营出一处后花园;让台静农先生抽烟、喝酒、写字、著述、聊天的后花园。

    鬼节那天,计程车司机说:“该到基隆去看。那儿最热闹,善男信女在水上放纸厝 , 有好多灯!”灯是传下来了,暖暖的最相思,最怀旧,像红豆,点在后花园里也好看。

【注释】①纸厝,用于寄托哀思或消灾解厄的金银纸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竹园

范小青

孙良每天坐在竹园边,他是个残疾人,整个下半身是不能动的。

孙良是工伤,所以开始常常有人来看看他,后来时间长了,大家都忙,也不再有什么人来了。孙良很寂寞,他每天由母亲背出来,坐在竹园旁边。

孙良家只有母子两人,孙良的母亲已经老了,但她还能背儿子,还能工作。她每天上班,回来做家务,给儿子擦洗,第二天再上班。日子过得平静。

孙良的母亲知道儿子很寂寞,她说:“①你下下棋吧。

孙良说:“好的。”

慢慢地,孙良的棋越下越好,周围的人都被他一一杀败,但是总会有不甘心失败的和没有领教过孙良棋术的人来和孙良下棋,孙良再一一地杀败他们。

孙良没有了对手,孙良的母亲就到她的单位去找一些人来和孙良下棋,又通过这些人去约了更多的人来。这里面当然不乏高手,头几回孙良也许会输,但是再下下去,孙良又会赢。

凡是远道来的人,孙良的母亲必定要留下他们吃过饭再走,他们在竹园下棋,孙良的母亲就在家弄饭弄菜。

邻居都说:“这老太太真是前世欠了儿子的债。”

邻居跟她说:“你儿子虽然瘫了,他的手还好,你让他帮你做点事情,你也好歇歇了。”

孙良的母亲说:“这一点点事情我能做。”

孙良就好像在竹园边摆了一个擂台,许多时候都没有人能攻下竹园的擂台。

孙良对他的母亲说:“他们是不是手下留情?”

母亲说:“我不懂的,你自己下棋,你自己有数呀。”

孙良说:“我没有数。”

母亲说:“你不要急,慢慢地你就会懂的。”

孙良说:“②虽然我是个瘫子,我也未必想要他们让我。”

母亲说:“是的。”

母亲和孙良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她的工作,她跪在地上用抹布抹地,每天都要把地板抹得干干净净。

孙良说:“妈,你不要这样费劲,这地,随便怎么擦擦就行了。”

母亲说:“我不累。”

“累不累是另一回事,你这样做实在是犯不着的。”孙良说。

母亲笑笑,没有再和儿子说什么,她只是照做她要做的事情。

孙良到底还是败了,他是败在一个十岁的孩子手下。

第一局棋完全是在无意中开始的。那时孩子刚刚在学校的棋类组报了名,才跟老师学了两三回棋。他放学回来站在竹林边看孙良和别人下棋,看孙良又杀败了人家。

这时候有人说:“这个小孩会下棋的,叫他跟孙良下一下。”

孩子不肯。

孙良鼓励他说:“来吧,我可以让你一些的。”

孩子想了想,说:“③要来就不要让。

果然这一盘棋孙良输了,接着又下了好几盘,孙良都输了。

吃晚饭时,孙良说:“今天我输给了一个小孩子,没有招架之势。”

母亲说:“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竹林变成一块棋盘,真是奇怪。”

十年以后,孩子成了大学生。放暑假归来,他看见孙良还坐在竹园那里,竹园依然,孙良也依然。

大学生说:“来一盘棋。”

孙良说:“好的。”

大学生输了,他输得很服帖,有点难为情地说:“我反而退步了。”

大学生和孙良聊了许多事情,天南海北,五花八门,什么都谈。大学生真是见多识广,比起来孙良的 见识就不如大学生了。

不下棋也不说话的时候,大学生就画竹园,他说:“我小时候看别人画竹园,总是很美慕。”

现在大学生觉得他也可以画画竹园了,可是他画的竹园没有一张能使他自己满意的。大学生很沮丧,他把那些画撕了,重新再画,画了又再撕。

孙良说:“你别画了,还是跟我下棋吧。”

大学生说:“好的。”

大学生又输了,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到傍晚的时候孙良的母亲回来了。她退休了,申请了一个执照,批些小玩具卖。生意不算很好,她每天都去。

孙良的母亲出摊回来,把那些玩具堆在一边。大学生看到那些东西,想起了他自己的童年时代。他过去翻那些玩具,拿出几颗玻璃弹子,蹲在地上打起弹子来。

孙良和他的母亲看着他笑。

大学生后来站起来,说:“再下。”

孙良就和他再下一盘棋,大学生还是输。大学生输得很灰心了,这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到夕阳的余晖正洒在竹园,看到孙良正默默地注视着竹园。大学生突然说:“你当然会赢。”

孙良问:“为什么?”

大学生说:“④你占尽了竹园的地气。”

孙良笑起来,说:“也许是的。我一直在看竹园,看竹子,看每一根竹子。竹园就是一块棋盘,每一根竹子就是一个棋子,既然每一根竹子都有它自己的位置,那么每一个棋子也有它自己的位置,你说是不是。”

大学生还是看着孙良,他希望孙良再往下说。

孙良问他:“你懂不懂?”

大学生说:“我不懂。”

孙良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懂。”

孙良指指他母亲,对大学生说:“她也许知道。”

大学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候孙良的母亲出来,对他们说:“饭弄好了,进去吃饭吧。”

大学生在孙良家吃了饭,想再跟孙良下一盘棋。

孙良说:“⑤你再过五年来跟我下棋吧。

大学生一直记着孙良这句话。

过了五年,工程师敲响了孙良家的门。

孙良摇着轮椅来开门。

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也还是原来的人,可是他们没有再在竹园下棋。

竹园已经没有了,这一带拆迁,旧房子没有了,竹园也没有了。原址上盖了新房子,孙良家也有一小套,因为孙良不能走,分的是一楼的房间。

孙良的母亲已经去世。工程师沉默了一会儿,说:“下棋吧。”

“好的。”孙良说。

工程师在落子前说:“你还有把握吗?竹园已经没有了。”

孙良笑笑,他的手指指地下。

“竹园就在这底下。”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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