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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选修《红楼梦选读》红楼研讨《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红楼主题》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文字,回答题目。

红楼启示录

王蒙

① 整个说来,《红楼梦》是长于写实的。“石头”在全书第一章中答复空空道人说:“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寻踪,不敢稍加穿凿,致失其真。”这段写实主义的声明由“石头”所做,有点令人哭笑不得,也有点中国式的聪明灵活的辩证法。

② 写实的作品中,穿插环绕装点一些神话的、魔幻的、匪夷所思的故事,使写实的作品增添了一些幻化的生动、神秘、奇异,使写实的作品也生出想象的翅膀,生出浪漫的彩色,这就比一味写实、除了实还是实的作品更文学了。

③ 一般地说,写实的作品易于厚重,梦幻的作品易于轻灵,或反过来说,写实的小说易失之于拙,梦幻的小说易失之于巧。能不能把二者结合一下呢?厚重中显出轻灵,执著中显出超脱,命运的铁的法则中显出恍恍忽忽的朦胧。这是真小说家的境界,这是人生真味的体验。

④ 荒诞、幻化也是人的精神主体的一种要求,当科学性、必然性、可知性不能完全满足人的主体要求(包括观赏、享受的要求)的时候,荒诞性与梦幻性就应运而生了。荒诞、幻化也是一种美,是一种突破了现实的硬壳、摆脱了大地芜杂的美,就像梦的美,痴的美……

⑤ 荒诞化、幻化是把小说与人生间离的重要手段。《红楼梦》一开篇,作者就强调“将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经历过一番梦幻”,“说来虽近荒唐,细说颇有趣味”一方面强调不失其真,未敢失其真,一方面又强调不可当真。这就给创作主体留下了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极大灵活性,留下了极大的艺术创造力纵横弛骋的余地,留下了自己的创作自由,也为读者留下了阅读与欣赏的即进行二度创作的自由。

⑥ 完全地写实,写作本身也变成了一种介入,乃至变成了一种舆论,一种“大众传播”,一种“站队”,就必然会碰到一系列世俗人生中的问题。涉嫌不敬,涉嫌溢美,涉嫌揭人隐 私,涉嫌造舆论,涉嫌提倡异端与犯上作乱……曹雪芹有几个脑袋敢去以身试文字狱!小说毕竟只是说,至少首先是小说,虽然不如起诉书或辩护词那样具有明确的针对性,却因失去了这种针对性而获得了更普遍更长远的意义。写小说就要把小说当小说写。《红楼梦》摆在案头,您就“把玩”“把玩”吧。反正是: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本文系节选,文字有改动)

(1)、第①段中的“写实”在本文中指的是什么?(回答不超过30字)

(2)、第⑤段说:“荒诞化、幻化是把小说与人生间离的重要手段。”,请指出这种间离手段的作用(分条写出,每条不超过15字)

(3)、这篇短文节选自《红楼启示录》。从节选的文字看,作者从《红楼梦》的创作中受到的启示是什么?(回答不超过30字)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纸上故乡

邓琴

    故乡给了我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它常常在梦中打探故乡的消息。

    我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赣南,它的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红色文化里,在淡淡茶香中,在田间地头悠悠的歌声里。它是贫穷的,但它又是富硕的。它没有飞驰的动车,没有轰鸣的机器,有的是叮咚的流水、黛色的群山。且不说章江水日夜川流不息、润泽万物;也不说成片的稻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静卧天地间,恩惠万家;就说梅岭那漫山遍野、傲立寒冬的梅花盛景,已是天下一绝。

    离家多年,到过很多地方,心中始终挥不去的是故乡的景象。在秋收的季节里,打谷机工作的声音,一声一声鼓动我的耳膜,提醒着我曾是故乡的孩子。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也被催生出来,那就是当年因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而离开了家乡。如今,我虽然站立在了外面的缤纷世界里,但我奋斗的每一个脚印,享受的每一份安逸,却都被打上了“外乡人”的烙印。我对故乡的情感,只能在诗人的诗歌里、乡土作家的文字里寻找慰藉,只能寄托在自己尚不成熟的文字中。那些遥远的记忆,飘过了我最不懂乡愁的年华,飘过了故乡的山头,飘进了书页里,却厚重得让我无法高言阔谈。

    儿时最熟悉的影像,莫过于茶山。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茶树抽出新叶,新叶从老叶中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这个美丽的地方。只有我们那群孩子才知道,这个美丽的地方究竟有多么贫穷。一到周末,我们就跑到茶场,学着大人的样子采茶叶,茶叶一毛钱一斤,动作快的一天能摘个四十斤。四块钱在当时,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在那贫穷的岁月里,茶山无疑给我们苍白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而农人与生俱来的勤俭生活态度,也开始渗透到我们的思想里了。

    故乡给予我们的,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影响。这也是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放不下故乡的原因。我想,穷尽我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些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场景。小时候,一家子在稻田里收稻谷;长大了,一个人去拔秧苗,拔花生,拿着书在晒谷场上守谷子。在那不谙世事的年华里,那样的日子其实苦不堪言。现在,我深深地感激那些劳累而辛勤的岁月,感谢那片土地,是它们给了我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如果说今天的我,有那么一丝不怕苦的精神,能够宽容待人,懂得珍惜,都要感谢那片红色的土地。

    这片土地也是受过苦难的。当年红军在这里打游击,留下数不清的战斗故事,家乡从此有了一个革命老区的特殊身份。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人,从小就在红色文化中接受灵魂的洗礼,接受家乡文化思想的滋养,也因此对苦难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的整个童年时期,都在聆听里面的故事;我的整个少年时期,都在这书中的文字里徜徉、震撼。有时候,一触碰到这纸上的故乡,思念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满足从别人的纸上去想象我的故乡,不再满足在扉页中思念故乡,而是自己在纸上书写心中的故乡。记忆在纸上慢慢鲜活,对故乡的依恋在纸上渐渐清晰。我这个家乡人眼中的知识分子,总算也为家乡留下了点东西。这也算是我对自己十年前离开家乡心存不安的一种补偿吧!

    我是栖息在远方的一只候鸟,常会飞回故乡去寻找属于我的温暖。

(摘编自《散文选刊》2015年第4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难舍的礼物

刘文绝

    女儿春节回家,与我一起探讨人与物的关系。她说:“人是有感情的,一旦与物建立了所属关系,使难以割舍,难以割舍的东西越多就越累。”我很赞同她的观点。于是她帮我收拾出许多衣物、书籍和一些积攒起来的生活用品,并确定哪些送给何人,捐赠何处。我毫不犹豫地支持女儿的清理行动。

    但也有例外。有两件东西已经被女儿清理出去了,我却又把它们捡了回来。这两件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两双拖鞋。然而在我看来,这两双拖鞋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20世纪70年代,我在辽宁北票二中读书。当时我与班里的一位女同学非常要好。她学习成绩好,经常在班里名列前茅,特别是语文非常出色。她还多才多艺,会唱歌,会识谱,舞蹈也很有造诣。她对我也十分亲近。

    当然,我们俩十分要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着差不多的家庭背景,当时我们都是农村户口。高中毕业时,城市户口的同学都分配了工作,只有我和她两个女生没分配工作。我三年后又被调入北票县妇联、县委办公室工作。可她却没有我这么顺利,回到村里却一直没有机会展现才华。她曾想去当一名民办老师,可没能如愿。后来她嫁给了一个赶着马车拉土特产品的“车老板”。我曾经去过她的家里,三间平房,东西两个屋是土炕,中间的屋是锅台,很是俭朴。

    有一年春天,我出差去朝阳,一些中学同学赶来相聚,她也带着女儿来了。当时她正在为女儿愁眉不展。后来因为工作忙,跟她联系的也少了。又过了几年,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她的女儿不仅病治好了,而且已经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又过了四年,孩子要大学毕业了,我又接到她的电话,说孩子已经经过笔试、面试纳入了留校任教的名单,近期还要进行最后一次考核。我知道她很不容易,于是找到在校工作的一个朋友,请她帮助了解一下情况。朋友回话说,这个孩子确实很优秀,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被录用,现在名单已经定了,不能再改了。过了一段时间,她来电话说,女儿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适合的工作,希望我能帮帮忙。我也很为她着急,就答应了。过了些日子,我介绍她女儿参加了一个国有企业的招聘。孩子很顺利通过笔试、面试,以较高成绩被录取。尽管这份工作每个月只有一千元工资,可她女儿还是很高兴地去了。一个月后,这个孩子买了水果来看我,很自豪地说:“阿姨我开工资了,这回我能供妹妹上学了!”我听了有些惊诧,这点儿钱还能供妹妹上学?她却说:“我一个月给妹妹六百元钱,妈妈爸爸就不用再给她生活费了。爸爸妈妈供我们姐妹俩上学挺不容易的,这回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我问:“你的生活费只有四百元够用吗?”她说:“够了,我中午吃饭不花钱,住宿也不用花钱,四百元一个月足够用了!那一刻,我真觉得这个孩子非常不容易,也很懂事。

    那年秋天,我的这位同学来了我这里。她说:“孩子有了一个很好的工作,非常感谢你,特意赶来看看你。”说着,从一个大的旅行袋里拿出两个小布袋,边拿边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带,这是我家新磨的高粱米,这是新小米。”接着,从旅行袋里拿出一个用塑料薄膜封好的玻璃瓶,这是我自己做的酱,是用黄豆做的,非常好吃。”我一一接过,连连说:“这都是绿色食品,是好东西,谢谢、谢谢!”她又从袋子底下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是两双色彩鲜艳的拖鞋,“这两双拖鞋是我自己做的。”我接过来仔细地看着,这两双鞋做得真是很精细:用麻绳和布做的鞋底,钩针钩织的鞋面,一个是网络状用丝线钩织成的,一个是毛片状用毛线编织成的,一双粉红色,一双火红色,很是喜庆。我十分高兴地收下了这两双鞋。

    现在,虽然这两双鞋旧了,可还是觉得非常亲切。穿着它们,除了感觉到浓浓的情意外,也提醒着自己,要珍惜生活,懂得知足,为社会的公平正义多尽一份责任。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长安陌上无穷树

李修文

    岳老师和那个小病号在住进同一间病房之前,两人互不相识。

    我只知道:他们一个是一所矿山子弟学校的语文老师,那所学校已关闭多年,岳老师事实上好多年都没当老师了;一个是只有七岁的小男孩,从三岁起就生了骨病,自此便在父母带领下,到处求医问药,于他来说,医院就是学校,而真正的学校,他一天都没有踏足过。

    在病房里,两个不相识的病人竟然变作了老师和学生。岳老师虽说才四十多岁,但早已被疾病带来的伤痛、争吵、背弃折磨得满头白发。可是,当她将病房当作课堂以后,某种奇异的喜悦降临了她,苍白的脸容上竟然现出了一丝红晕;每一天,只要两个人的输液结束了,一刻也不能等,她马上就要给小病号上课。虽说她只是语文老师,但在这里她什么都教,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为了教好小病号,她甚至让她妹妹看她时带了一堆书来。

    中午,病人和陪护者挤满了病房之时,便是岳老师一天中最神采奕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她就要拎出许多问题来考小病号,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什么都考。如果小病号能在众人的赞叹中结束考试,那简直就像有一道神赐之光破空而来,照得地通体发亮。但小病号生性质劣,只要感觉稍好一点,就在病房里奔来跑去,岳老师的问题他便经常答不上来。比如那句古诗词,上句是“长安陌上无穷树”,下一句,小病号一连三天都没背下来。

    这可伤了岳老师的心,她罚他背上百遍。也是奇怪,无论背多少遍,那句诗在小病号的身体里就像打了个结,死活都背不出来。到最后,他愤怒地问岳老师:“医生都说了,我反正再活几年就要死了,还背这些干什么?”

    说起来,前前后后,我目睹过岳老师的两次哭泣,都是因为小病号。这天中午,小病号愤怒地问完,甚老师借口去打开水,出了走廊,就号啕大哭。说是号啕,但其实没有发出声音,她用嘴巴紧紧地咬住了袖子,一边走,一边哭,走到开水房前面,她没进去,而是扑倒在潮湿的墙壁上,继续哭。

    哭泣的结果,不是罢手,反倒是要教他更多。甚至,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要更多。她自己的骨病本来就不轻,但自此之后,我却经常能看见她跛着脚,跟在小病号的后面,喂给他饭吃,递给他水喝,还陪他去院子里,边走边问着诗词,还采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回来。可是,小病号的病更重了,他的父母决定转院带他去北京,闻听这个消息后差不多一个星期,她几乎每个晚上都耿耿难眠。

    深夜,岳老师悄悄离开了病房,借着走廊上的微光,坐在长条椅上写写画画。地跟我说过,地要在小病号离开之前,给他编一本教材,这个教材上什么内容都要有,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

    这一晚,当我看见微光映照下的她,难以自禁地,心头涌起了剧烈的哽咽之感:无论如何,这一场人世,终究值得一过——生为弃儿,对,人人都是弃儿,在被开除工作时是生计的弃儿,在终年蛰居的病房是身体的弃儿。同为弃儿,或相遇或分散,就在你我聚散之间,背了单词,再背诗词,采了花朵,又编教材,这丝丝缕缕,不光有点滴的生趣,更是真真切切的反抗。

    其实,是反抗将你我连接在了一起。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你至少而且必须留下过反抗的痕迹。就像此刻,黯淡的灯光反抗漆黑的后半夜,岳老师用写写画画反抗着黯淡的灯光。她要编一本教材,让它充当线绳,一头放在小病号的手中,一头往外伸展,伸展到哪里算哪里,最终,总会有人握住它,到了那时候,疾病,别离,死亡,不过都是自取其辱。

    后半夜,岳老师坐着睡着了。天亮时分,骨病发作,她在疼痛中醒来。醒来伴着突然的离别:小病号的父母接到转院通知,要他们赶紧去北京。九点钟,小病号跟病房里的人一一道别。可是,那本教材只差了一点点就要编完,岳老师将它放在了小病号的行李中,捏了捏他的脸,挥了挥手,如此,道别便潦草地结束了。

    岳老师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不发一语。几分钟后,楼下似乎传来小病号的叫喊声,呆坐的她跳下病床,跛着脚,狂奔到窗户前,打开窗子,这样,全病房的人都听到了小病号的叫喊,那竟然是一句诗,正在被他扯着嗓子叫喊出来;“唯有垂杨管别离!”可能是怕岳老师没听清楚,他继续叫;“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喊了一遍,又喊一遍:“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橡管别离!”

    小病号终于背出了那句诗,岳老师并没有应答,她正在号啕大哭,一如既往,她没有哭出声来,而是用嘴巴紧紧咬住了袖子。除了隐约而号啕的哭声,病房里只剩下巨大的沉默,没有人上前劝说,全都陷于沉默之中,听凭她哭下去。大家都知道:此时此地,哭泣,就是她唯一的垂杨。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海     龟

张抗抗

他有一个可爱的3岁女儿,对女儿一向有求必应。他的工作单位离家近两小时路程,为了减少往返。他总在周末才回家。每次回家,女儿在晚上临睡前必要让他讲个故事。一年过去了。什么大灰狼小白兔,他肚子瘪瘪塌塌早已被搜刮干净。

女儿却不肯善罢甘休,抱着他的膝不肯上床,连妻也哄她不好。

他满心焦虑。虽是周末,晚上他还得赶写一篇文章,研究所的头儿亲自点名让他在一个学术会议上发言,他将有机会在同行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实力与才华。

爸爸讲故事呀,女儿纠缠不休。

讲什么呢?他真没有时间。发言关系到对他实际水平和个人价值的确认,听说很快就要评职称了。

他突然记起当天报纸上看到的一则趣闻,当时无意瞟了几眼,现在倒可以用来对女儿随意应付一番。

从前,在一个海岛上……他开始尽量耐心委婉对女儿娓娓道来。那儿的人家家户户养着一种大海龟。海龟像一张小桌子那么大,有很硬的壳和很粗的爪子。那个海岛上没有汽车没有自行车也没有小毛驴,一个人要到岛上另一个人家去串门,就骑着海龟去。海龟最爱吃大香蕉,它的主人就坐在海龟背上,用一根细杆子拴上一根绳,香蕉就悬在海龟脑袋上,离它只有几步远,海龟想吃香蕉,就开始往前爬,可它一爬,那背上的人手里的香蕉也往前走了。它怎么也够不着,于是它就拼命往前爬,它爬香蕉也爬,就这样它背上的人就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睡着了,腮上挂着浅浅的酒窝。

他连续昼夜伏笔奋战,发言很成功,获得大家的好评,文章将被收入当年的年会专集。有人私下议论,说他虽是助研,实际上相当于副研究员的水平。

转眼又到星期六了,他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时,才想起这一星期忙得昏头昏脑,竟然忘了给女儿准备故事。 出乎他意料,女儿临睡前忽然对他说:“爸爸,今天你还讲那个大海龟好不好! ”他松了一口气,却纳闷女儿何以对这大海龟如此感兴趣。

从前……就这样,骑着海龟的人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他敷衍了事地讲完了故事。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同女儿亲近的情绪。他心里实际上还在惦着自己的职称。如果这次能评上副研,他一家三口就有希望分到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工资也可增长几十块钱,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昨天上头又给了他新的任务,他必须在一个月内,译出一部有关w理论的200页的著作,三个月内编出一部新的辞典,六个月内与人合写一部有关w理论的评述……他不知道他如何才能做完这些事。

“那骑海龟的人到了地方以后,到底怎么样了呢?”女儿竟然破例没有睡着,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问。

他说,骑海龟的人到地方了以后,就把海龟整个儿翻过来;翻过来它就不能逃跑了,只能乖乖地等它的主人去办完事,再把它翻过来骑它回家。女儿似还要问什么。他不耐烦地拍拍她的后脑勺,把她交给了妻。

为了不受干扰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以上全部任务,真正奠定他在学术界的地位,他索性把铺盖搬到了研究所,黑夜白天泡在图书馆资料室里,不这样做就对不住自己,也对不住领导对他的信任。一个几百人的研究所,老的老,小的小,真正能顶用的还是他这样的中青年骨干。但无论怎么辛苦,他觉得前面总还有个盼头……

半年后他第一次疲惫不堪地回家,心里如释重负。女儿见到他,目光转向妈妈,那句话没问出来:这个人是谁呀?临睡前,破天荒第一回并不缠他讲故事,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回,终于问:“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讲的大海龟,后来到底有没有给它吃香蕉呢? ”

他一愣,含糊回答可能是给了。女儿却不满意,又问他到底给了几个,他说一大堆,女儿又问是不是每次都给。他茫然……

星期一上班得知职称名额已定,他因年限不够,没有希望晋升;工资不动,住房当然暂时也不能动……他感到浑身骨骼疏松……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那只海龟,他如果告诉女儿:人并没有把香蕉给海龟吃,对女儿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他不忍心。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智县委

贾大山

他姓智,那时人们不叫他智书记,而是叫他智县委。

夜晚,我和我的伙伴们打戏院门口的电灯泡玩儿,看谁能打中。我正瞄准,忽然有人揪住我脑后的小辫子,伙伴们立即就跑散了。扭头一看,揪我小辫儿的是个生人,中等个儿,白净脸儿,穿一身灰军装,戴一副眼镜,我挣脱他的手,撒腿就跑,他一把又揪住我的小辫儿,揪得好疼。我骂他的娘,他也不理睬,终于把我揪到父亲面前去了。

“这是你的小孩?”生硬的外地口音。

“噢,是我的孩子。”父亲是个买卖人,开着一个杂货铺,一向胆小怕事。一见那人,赶忙捻亮罩子灯,显得很惊慌:

“智县委,请坐……”

我也一惊,他就是智县委

智县委没有坐,眼睛忽然盯住桌上的一片字纸。那是我写的一篇大楷: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哪个写的?”他问。

“他写的。”父亲指指我说,“瞎画。”

他立刻瞅定我,脸上竟然有了喜色,眼镜也显得明亮了。

“几岁了?”

“十岁了。”

“十岁了还留小辫儿?”

父亲赶忙解释:“当地的风俗孩子们留小辫儿,要留到十二岁,成人。”

智县委听了哈哈大笑,说:“好哇,那就留着吧!”

智县委夸了一番我的毛笔字,就和父亲说起话来。他问父亲的年龄、籍贯,又问这个小铺值多大资本,生意如何,拿多少税。我站在他的背后,并不注意他们的谈话,眼睛一直注视看他的衣襟下面露出的那块红布——那是一把盒子,真家伙!

他和父亲谈着话,忽然仰着头,望着货架子说:“怎么,连个字号也没有?”

“没有。”父亲笑着说,“小本买卖,还值得立字号?”

“怎么不值得?”智县委好像生气了,脸色红红的,说,“城里买卖家,哪个没字号?‘亨茂号’‘文兴成’‘荣泰昌’‘广顺正’,都有字号嘛!你也赶快立个字号!”

父亲想了一下,说:“叫‘贾家小铺’?”

“不好,小气!”

“叫‘万宝店’?”

“也不好,俗气!”

父亲就笑了:“智县委赏个名儿吧!”

“‘复兴成’,怎么样?共产党保护民族工商业,一切都要复兴的,你也要复兴嘛!”

父亲说:“好,行,不错。”

后来我才知道,智县委对买卖家的要求是很严格的,脾气也很暴躁。

他不但要求买卖人做到“秤平斗满,童叟无欺”,而且还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夏天不搭凉棚不行,门口不设“太平水缸”不行,没有字号也不行……谁家不按他的要求去做,就把掌柜的叫到街上,当众批评一通。买卖人都很怕他,暗地里叫他“智大炮”。

买卖人怕他,心里又很敬重他。有一天,我看见一个胖胖的、歪戴着帽子的醉人,从周家烟摊上拿了一盒“大婴孩”香烟,说是“赊账”。周掌柜不认识他,刚刚说了一声“不赊账”,醉人口里便冒出一句惊人的话:“老子打过游击!”

话音刚落,智县委刚好走到这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醉人急了,拍着胸脯大叫:“好哇,你敢打……”

认清是智县委,放下香烟,赶紧走了。买卖人哈哈笑着,故意说:“智县委,你们八路军,可是不兴打人呀!”

“这种东西不是人!”

“他喝醉了……”

“我也喝醉了!”他说。

寒假里,刚刚下了一场雪,街上冷清清的,没有人买东西。我正趴在柜台上写大楷,一个青年来买松花,买二十个。父亲看看玻璃缸里,只有十来个松花了,便说:“买那么多?”“有多少要多少吧!”青年笑着说,“前天晚上,智县委来买松花,没有敲开你家的门。今天我想多买几个,给他预备着。”

“你是……”

“我是他的通信员,叫小马。”小马说,“智县委睡觉前爱喝两口酒,最喜欢吃松花。”

我想起来了,正是下雪的那天晚上,父亲正在灯下“碰账”,外面有人啪啪地敲门,父亲没有理睬。又敲,父亲便一口吹灭了灯……“那是智县委?”父亲吃惊地望着小马。

小马笑着点点头。

“我不信。”父亲摇摇头,也笑了,“半夜里,那么大雪,他来买松花,你干什么?”

小马说:“黑夜里买东西,他总是自己去,从不使唤我们,买到就买,买不到就回去。他怕我们狐假虎威,打扰睡下了的买卖人。”

从那以后,不管天多晚了,只要听到敲门的声音,父亲就赶紧起来去开,但是哪一次也不是智县委——智县委调走了。

他走了,好像是在一个春天,满街古槐吐新芽儿的时候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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