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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选修《短篇小说选读》《交叉小径的花园》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翡  翠

        立 夏

翡翠看完信,搁到一边,桌上几条蚕正悉悉索索啃着桑叶。翡翠想起信上提到的一个词:蚕食。“真形象啊。”翡翠看着它们贪婪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厌恶。

信是沈君写来的。信上说:我们已到达陕北。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可惜你不能与我们同行,如果你来了,会觉得中国还是大有希望的。

翡翠想起和沈君他们在一起上学、办报、演话剧的日子,现在只剩下咀嚼和回味。“他们都走了,独独丢下我一个。”翡翠想象着他们在黄土高坡的狂放自由和意气风发,不由怅然若失。

带信的是一个陌生人,他踏着吱嘎吱嘎响的木楼梯,找到翡翠家。现在他就坐在翡翠的对面,等着翡翠的一句回话。

“翡翠,给客人倒杯茶啊。”里屋传来的苍老声音伴着拉风箱一般吃力地喘息。翡翠应了一声,起身从锡罐里拿了一撮茶,放在瓷杯里泡上,茶汤有些发黄,叶片在水中起起伏伏,就像翡翠现在的心情。

那人啜了一口茶,轻声说:“沈君同学说你非常可靠,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翡翠想了想,又想了想,她扭头看到有风从窗口跑过,吹皱了她的翡翠绿旗袍,然后她说:“好吧。”

翡翠出门时穿了一身小碎花的旗袍,嫩嫩的细藕样的手臂上,拎着一袋点心。那人说:“我们观察过,那个岗亭每天经过的百姓比较多,对带着良民证的,盘查得并不严,你只要把点心带过去,再把对方交给你的东西带回来就可以了。”

电车开到桥头停下来,车上的人都要下车鞠躬并接受检查。翡翠努力想象着她正在演一场话剧,而她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角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个日本兵挨个儿看了他们的良民证,放他们过了桥。

茶室在闹市区,翡翠曾和沈君来喝过茶,她忘了当时喝的是什么茶,只记得沈君坐在她对面,眼睛亮亮的,像暗夜里的星。现在对面没有沈君,坐着一个剪着短发的女子,她们交换了点心和茶叶,说了会儿闲话。那女子说:“这茶很不错。”翡翠说:“嗯,很不错。”回来的时候,翡翠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翡翠把一盆花拿到窗台放上。约摸一个时辰,那人就来了,打开茶叶包,仔细从里面摸索出几张绿色的纸条,对着翡翠说:“太好了!你信吗你现在所做的事,甚至比沈君他们所做的更有意义。”

那人走后,翡翠小心地将茶叶收到锡罐里,又拿了一小撮在瓷杯里泡开。茶是好茶,有着翡翠一样鲜亮的颜色,泡到水中,叶梗朝下,芽尖朝上,竟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立在水里。

翡翠狂热地爱上了喝茶,把那些翡翠的叶片放进洁白的瓷杯,冲入滚烫的开水,叶片如同一朵朵兰花舒展,然后啜一口,有清香扑鼻,真是美好的享受。至于那些泡过的茶叶,她也不忍丢弃,晒干后做成枕芯,每天伴着茶香入眠,让她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意外出在回来的时候,那个岗亭除了平时把守的两个日本兵和伪军,又多了几个日本军官。那是翡翠第五次出门,此前的几次都很顺利,所以翡翠并未在意。她下了车,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良民证跟着排队的人流慢慢往前挪,却发现今天的盘查比往日严格得多,每人手里的东西都要打开来检查。翡翠突然就慌了,怎么也找不到角色的感觉。

再过五六个人就轮到翡翠了,翡翠看着手里的茶叶包,脑子里仍然空空的。队伍停下来,正在过岗亭的那人大概因为害怕,愣愣地攥着手里的大袋子,没有及时打开,日本兵哇里哇啦叫着,猛地拿刺刀一挑,袋子里的东西霎时滚落一地。

翡翠突然尖叫一声,攥着手里的茶叶就往桥头跑。

那天,很多人看到一个身穿淡绿色旗袍的女子,轻盈地跃过桥栏,飘进了苏州河。她落在水中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随着她飘进河里的,还有洒得纷纷扬扬的茶叶,每一片都有着翡翠的颜色。

很多年以后,一个男人坐在苏州河边,那里不再有岗亭,不再有日本兵。男人将一把把茶叶洒入河中,嘴里喃喃说:“好茶,翡翠。”

(1)、小说中有两处“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请分别说明其含义,并分析这样写的作用。

(2)、小说的标题为“翡翠”,请简要分析它的含义

(3)、有人认为小说的结尾是败笔,有人认为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请联系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段,然后回答下面的题。

文化节目收视下滑:期待建设性互动

    《百家讲坛》收视率已被挤出央视科教频道的十名之外,舆论普遍不太乐观,认为这个影响很大的节目进入了“衰退期”。

    ①记者:《百家讲坛》的起落是不是说明:学术通俗娱乐化可能行不通的?

    梁永安 (文化学专家):我觉得现在下这种判断还为时尚早。一档节目起起落落很正常,社会的焦点总是在不断转移,比如当前的股市楼市、金融风暴等问题,一时之间,社会对历史文化的关注有所减弱也算正常。

    何况《百家讲坛》原来的定位就不是学术,也就谈不上什么学术通俗化。准确来说,它立该属于文化传播平台,而不是学术研究的专业空间。最明显的特征是:演讲者并不提供自己独特的材料发现或者体系构建。比如于丹就很聪明,声明自己是在学术的“墙外”讲《论语》,与真正的经学研究区隔开来,阐发自己的感受。舆论以为她对学术话语有所威胁,其实完全没有,学术自有学术的一套研究体系、学理化的表达方式。

    ②那么您认为《百家讲坛》陷入低谷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梁永安:我想它可能面临困顿期的内容资源的转型。《百家讲坛》的听众,主要是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他们对三国、《论语》等历史本来就很感兴趣,而新一代人却未必买帐,且不说新一代教育水平普遍提高,仅仅是新一代的彷徨迷茫和生存焦虑,目前就很少有主流文化节目能够切中。所以《百家讲坛》能否在当代全球景观下,开掘新的内容资源,在年轻人的心灵引起共鸣,是节目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的关键所在。

    ③记者:或许文化传播类节目本就不用追求轰动效应,默默把“高端路线”坚持下去,才是常态?

    梁永安:那倒未必。国外的文化节目,持续走红几十年的不在少数。比如美国的脱口秀、BBC的历史专题等。这些节目也经历过低谷,只是当观众耳熟能详到自己都能掰的时候,节目完成了自我升级,让人重新获得惊喜,也就重新赢得了观众。《百家讲坛》中即使被称为“心灵鸡汤”的于丹说《论语》,往往也是采取简化问题的方式讲解,似乎如此一来,生活的困顿一下子就很容易想通,其实这并不顶用。只有首先将事件的复杂本相清晰地传达给观众,观众才能从历史中相互对照,吸取智慧,让历史焕发出高度的启示性,这样的讲述,才能切中当代青年人真实的生命状态,才会有持续的社会影响力。

    ④记者:换句话说,您不认为《百家讲坛》陷入低谷是社会的理性回归,反而是一种遗憾?

    梁永安:是的。类似的文化栏目很有必要。我们对传统的重新体会和表达做得太少,《百家讲坛》仅仅是个起步。我们的现代化程度还有待进一步深入,这方面太需要有人寻找新的资源和角度重述。《百家讲坛》这样的文化样式刚刚萌芽,有待成长。与其批评,不如抱着建设性的态度。

    ⑤记者:其实不只是对《百家讲坛》,只要对一种文化现象不满,抱怨远甚于建设,已经成为舆论的习惯心态。

    梁永安:世界知名栏目之所以能几十年办下来,是因为它们的受众不是简单的受众,会主动介入,提出自己建设性的意见,让节目不断调整完善。而我们一些受众并不主动参与,只被动等待,一旦不满,也不抱着建设心态让它更受欢迎,反而是诉诸抱怨来获得心理满足。

眼下,各种文化观点几乎都能找到依据,其实也就是找不到绝对的依据,只能做出自己的相对判断。人们已经习惯拿有用有效去判断,而不是生命所依附的价值去理解,所以很多文化产品带有消费特性,一旦不合口味,人们马上就会抛弃。就算它本身有珍贵的潜力可挖掘,也不觉得珍贵。这其实并不理性。如果受众不积极参与良性互动,任何文化都将失去内在更新的能力。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污名与冲突:时代夹缝中的广场舞

王芊霓

    “广场舞”在今天的中国已成为一个充满争议的文化焦点。它流行的原因通常被解读为廉价和低门槛,或者是集体主义时代传统的回潮。伴随着这种解读,“广场舞”和广场舞者被接连不断的负面新闻淹没,似乎整个社会以“噪音污染”和“空间占用”为主要战场,开始了对“广场舞”的讨伐。然而围绕着噪音和空间来讨论“广场舞”的问题显然是流于表面的。

    对广场舞者来说,跳舞是一种重要的生活情趣,大大小小的舞队已然成为现代中国中老年女性排遣孤独、沟通情感的团体。与“广场舞”赋予其参与者的正能量相对比的,则是这一群体所蒙受的社会污名。人们把参加“广场舞”的这些并不年轻的女性称为“大妈”,这个词在北方方言中带有贬义,而现如今它俨然成了大嗓门儿、有些发福、不再性感的中老年女性形象的代名词。不仅如此,“广场舞”和“广场舞大妈”已经成为不少脱口秀和笑话节目的固定“包袱”和笑料,日常生活中人们谈论大妈和引用广场舞的方式,也都说明了广场舞大妈蒙受污名之实。

    根据戈夫曼对“污名”的洞见,招致污名的原因往往是蒙受污名者的某些特征与社会对它的期望不同。基于此,人们对“广场舞”或含蓄或明确的消极态度就容易被理解了。“广场舞”的污名,其实裹挟了社会期待,对它的主要参与者——中高龄女性行为的社会期望。

    “广场舞”无论是被“污名化”还是被“魅力化”,其实都是社会和文化动态建构的产物。以健身和舞蹈为例,在动态的建构过程中,它们被赋予了积极或消极的符号意义。例如瑜伽已经成为健康、积极、高端的代名词,甚至已成为专属于城市中上层的一种高雅的运动方式。换句话说,人们已经可以通过练习瑜伽而成功地标榜一种品味。比如,在斯里兰卡,有一种叫作“Kandyan”的传统舞蹈,它的表演者因为与传统的密切关系而遭遇边缘化。舞蹈研究者认为这是由于这种传统舞蹈被它代表的“落后的过去”长期禁锢了,舞者们被认为与“现代”格格不入而陷入一种底层困境。

    有人通过对秧歌的研究认为,对秧歌的污名化和舞者多为老年人的身份有关,因为老年人参与舞蹈往往挑战了社会惯常对他们的期待。这些社会期待与老人的自我认同存在差异,社会惯常认为老年人应该是位于社会边缘的,与感官愉悦无关,与性感无关,是数日子度时光的。

    然而,有些讽刺的是,这些中老年舞者体现的与社会期待冲突的自我追求,恰恰也是社会构建的产物。大部分广场舞爱好者经历过推崇“去性化”的时代,然而在她们身上这种“去性化”的时代烙印已并不多见,反而她们表现出的对柔美和性感的追求是在当今社会被扭转和重塑出来的。性感、柔美、苗条的女性出现在方方面面的商业宣传中,不停刺激着大妈也去追赶这种当下流行的女性美。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全世界的女性似乎都有类似的追求。在一些发达国家比如英国,很多老年人钟情于摩登舞,这与英国社会对老年人行为的期待也有差异,却没有招致污名。而中国的广场舞,却成为大众调侃和取笑的对象,这是否提醒我们应当重新审视中国当代社会的包容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养鸭人

筱敏

    乡村,还留着这一面驯顺的池塘。养鸭人来到这里。

    绿意慵倦,旧年相熟的苔草,刚进入夏季就衰老了,倒伏着,瑟缩着。听凭车辙和鞋印碾过去,踏过去。桥架起来了,于是有车,楼宇竖起来了,于是有并不荷锄而出的人。风已经是反季节的了,带着金属尖利的呼啸,从池塘上空划过的时候,池塘就梦魇一般的痉挛一下。

    夏季很冗长。公路是棕红色的,如一道鲜活的擦痕,切割着水湄笔直而去,又笔直地切割了远方的山脚。那道棕红色的擦痕也很冗长。

    走了比乡愁更漫长的路,养鸭人在这里搭起他的席棚。把骨节粗大的手掌拢在眉际,并非为着遮住乡野暴烈的日光,却是为着遮住都市声浪的日渐近逼。在每一个遍体尘土的傍晚,他次第收缩自己的视线,如同次第收缩对世界的幻想。

    当鸭群在晨间欣然醒来,摇摆着扑入池塘中嬉戏的时候,那种生之欢愉是如此饱满。暗影在席棚之下,而日光尽情倾下。池塘在欢愉中绽开,苔草在欢愉中青润,绿水中是银亮的光斑和洁白的羽翎。只有养鸭人知道,苔草和鸭群都只存活一季。生之欢愉是没有未来的欢愉。

    故乡已经不可触摸,他是漂流的,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一季,又漂流了一季。因为远方总是好的。而当远方也被挤迫着慵倦并且沉落的时候,究竟有什么可以长存?席棚的日夜都是低矮的,漂流者是低矮的,夜里靠近哪一盏灯,才能确切地感觉到其实还很健壮的自身?

    月亮如儿时一样升起来了,橙黄色,很瘦弱,一言不发,却依然带着一个奔月那样明亮的关于远方的故事。远处的山更浑糊了,近处的山更沉重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座楼房都紧闭着,只留下几方如月光一样橙黄得黯淡的玻璃。鸭群睡了,而虫鸣仍在,儿时一样的清越,在仅存的水湄和苔草之中。又有一股带着金属气味的风划过,月亮就在池塘里痉挛了一下,望之令人心惊。

    忽然他开始喊叫——

    “……啊!——啊,啊……——啊……”

    像是呼唤,也像是抒情。于是夜空中有了一种裂帛似的回声。然而没有人能听懂这外乡人的语音。

    鸭群惊着了。忽啦啦一阵张皇的扑翼,逃亡似的纷纷扑入水中,然而池塘依旧惺忪。远远的黑暗中传来几声狗吠,很困倦的。没有一扇门就此打开,回应他的嘶叫。

    于是,一切复又平静,或许世界上还有未曾撕碎也未经证实的远方的故事。此刻,那故事也必定栖在夜色之中。

    养鸭人就枕着那故事睡着了。

他当然不会梦见,将近一百年前有一位名叫卢森堡的女人是怎样做着关于池塘的梦。这位曾经使整个欧洲为之惊厥为之歌哭的女人,这位曾使整个世界为之侧目为之摇曳的女人,一次再次地梦见自己是一个乡村的牧鹅女,赤足走在露水深重的苔藓上,于是世界不再存在,只余了她默默地照看绿水,照看水中银亮的光斑和洁白的羽翎。那面有着月光的池塘对于她太遥远太遥远了,那是一个无法撕碎也无法证实的远方的故事,她是枕着这个故事逝去的。

    假如养鸭人在梦中与她相遇,他能不能领她去找远方的乡村?

(选自《血脉的回想》,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小心台阶

金狐

    做母亲的蹲下身子想再抱抱女儿,被她狠狠推开,一声不吭,转身就跑,台阶前,“噗通”一声摔了一跤。

    每每想到姊妹五个,爹娘独独卖了她,银红就狠命地练功,一滴泪没流过。

    翻、滚、腾、跃各种基础训练,小银红从不偷懒,徒手空翻,朝前翻,朝后翻,侧面翻,翻出几百米不歇一下,杂技班里竟是无人能及。

    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师傅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他跟师娘说,我那几块大洋太划算了,得了个台柱子。

    师娘说,以后也可以给咱金宝做媳妇呢。

    师傅笑笑,教得更带劲了。

    银红的身体迅速生长,火柴棒长成了杨柳枝,细长青绿,柔软水灵,那小小的脸蛋也如花朵般一日一日地绽放。

    晨钟暮鼓,山崖密林,常见师徒两个蹦跳、腾挪,飞身上树,于枝叶间穿梭,如猕猴般敏捷,攀岩爬坡,如岩羊般自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吃的金宝有一份,必定也有她的一份。

    金宝比她小一岁,天生顽劣,成天游手好闲,不大一点就抽大烟。被师傅捆起来毒打,也没有用。

    银红却越发出落得如花似玉,能唱会跳。她不仅掌握了师傅交给的全部套路,还喜欢创新,杂技里融入了舞蹈,出场时踩着锣鼓的节奏,扭着柔软的腰肢,一步三摇,如风吹草动。只见她眼波流转,如蜻蜓点水般,在竹竿间飞来飞去。随着阵阵喝彩和掌声,大小铜板也把杂技班的银盆砸得“噼里啪啦”。

    然而,鲜花与掌声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风险。银红在一次表演中一脚踏空,差点送了命。那天,她正在高空表演金鸡独立。底下有个大爷,拍手叫好,并且拿了一整袋子的钱,往银盆里砸,她的脑海顿时闪过父亲当年从师傅手里接过几块大洋时的惶恐,一时悲喜交集。竟然从顶上直接摔下来,幸亏师傅眼明手快,从底下接了一把,再滚到地上时只是伤了脚。

    养伤期间,师傅一次也没来看她,倒背着手从窗前走过,也是脸色铁青。

    伤好后,师傅让人蒙住她的双眼……

    扯下眼罩,只见一片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一个异常开阔的平台,四周青松翠柏环绕,犹如天然的屏障。无疑,这是一个绝妙的练功之地,不等师傅发话,她就快活地练习起孔雀摆尾,紧接着一个空翻接着一个空翻,直达一株艳丽的山茶花旁,正准备继续翻滚,赫然发现地下用红漆写了四个大字“小心台阶”。她慌忙又倒着往后翻,翻到师傅这里停住。

    师傅领着她,到达“小心台阶”的地方,往下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红花绿叶虚掩着的竟是万丈悬崖,踢下一颗石头直直地坠落,无底的深渊,你听不到任何回响。

    师傅说,你第一次在我家的台阶前就摔了一跤,我当下就有些后悔。粗心、浮躁,走路不看路,这可是杂技演员的大忌啊。

    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和你搭班演对手戏了吗?

    银红不敢抬头,师傅的眼睛如日光灼灼,仿佛洞察了她的内心。她当跪倒在地。

    自此,银红仿佛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表演还是练功,都是全神贯注,身边任何的热闹都与她无关。他们到处巡演,在很大的范围内赢得了很响的名声。

    可惜好景不长,病重的师娘把她叫到床前,指着一个描金的箱笼,说,这里是田契、房契、金银首饰等,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你若肯和金宝结婚,一切都是你的了。

    银红楞了楞,还没来得及张口,师傅在一旁发怒了,大吼一声,那畜生,如何配得上银红?

    银红的眼泪当即流了下来。

    当一切陷入半醒半睡的朦胧,银红踏着初冬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悄悄离开了。师傅在她房间的桌上发现一个练字薄,从头到尾,反反复复只有四个字:小心台阶!

    不久师娘去世。金宝不学无术,挥霍无度,染上梅毒死亡,杂技班解散了。

    解放后,有人看见银红和她的师傅都进了东方红杂技团,师徒俩个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士兵之家

海明威

    克莱勃斯在堪萨斯州一所卫理会学院(教会学院)读书时上了前线。有一张照片照的就是他和团骑的弟兄们,大家都戴着一模一样的高领。他在1917年入伍参加了海军陆战队,直到1919年夏天第二师从莱茵河撤回来才回到美国。

    有一张照片是他和另一名军士同两个德国姑娘在莱茵河畔照的。克莱勃斯和那个军士穿的军服都绷在身上显得太紧。德国姑娘长得也不漂亮。莱茵河在照片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克莱勃斯回到俄克拉何马家乡小镇的时候,向凯旋英雄致敬的热潮已经过去了。他回得实在太晚,他的家乡对于有关战争暴行的故事听到得太多了,真实的情况反而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克莱勃斯发现,要人家肯听,他就得撒谎,因为撒了谎,战争中他亲身经历过的每一件事,现在都使他感到厌烦。他明白自己一直处于病态的十分恐惧的心情中。这样,他就丧失了一切。

    这时正当晚夏,他每天起得很晚,起床后步行到市区去图书馆借一本书,回家吃中饭,在前廊看书直到他感到腻烦为止,然后步行穿过市区,到阴凉的弹子房去,消磨一天中最热的几小时。他喜欢打弹子。

    晚上,他练练单簧管,去市区散散步,看看书,然后上床睡觉。他在他的两个妹妹心目中仍然是个英雄。他妈妈甚至会把早饭端到床上给他吃,要是他想这样的话。他在床上时妈妈常到他房里来,要他把打仗的情况讲给她听。不过她的注意力总不集中。他父亲则什么意见都不表示。

    镇上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姑娘们都长大了。不过她们生活的天地挺复杂,既有已经确定的各种联合,又存在着变化不定的敌意,这使克莱勃斯觉得他缺乏精力和勇气闯进她们的天地里去。不过他喜欢看她们。漂亮的姑娘真不少。大多数都剪短头发。他离开家的时候,只有小姑娘或者赶时髦的姑娘才留那样的短发。她们都穿着毛衣和荷兰式圆领衬衫。这是种流行式样。他喜欢站在前廊看着她们在街对面走过。他喜欢看她们在树荫下走路的身影。他喜欢她们露在毛衣外的荷兰式圆领。他喜欢她们穿的丝袜和平底皮鞋。他喜欢她们蓬松的短发和她们走路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姑娘本身。她们太复杂了。他所要的是另外一种什么东西。他模模糊糊地觉得需要个女朋友,不过他又不想为了交女朋友而多费精神。他不想承担后果。他再不想承担什么后果了。他只希望毫无干系地生活着。再说,他也并不真需要女朋友。他喜欢街对面走过的姑娘们。不过她们生活的天地和他的天地不一样。要是找上她们中间一个倒不错。不过不值得费那么大劲。他回家大约一个月之后,有一天早晨,妈妈走进他房间坐在他床上。她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上帝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工作,”妈妈说。“在他的王国里不会有闲人的。”

    “我不在他的王国里,”克莱勃斯说。

    “我们大家都在他的王国里。”

    克莱勃斯像平常那样,感到有点尴尬而生气。

    “你爸爸也在担心,”妈妈继续往下说。“他认为你已经丧失了雄心大志,缺乏明确的生活目标。查莱·西蒙斯年纪跟你一般大,有一份好工作而且就要结婚了。小伙子们一个个都安顿下来了,大家都决心要干出点名堂来;你可以看得出,像查莱·西蒙斯那样的小伙子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镇上的光荣。”

    “就这些?”克莱勃斯说。

    “是的。你难道不爱你妈妈吗,亲爱的孩子?”

    “不,”克莱勃斯说。

    妈妈隔着桌子看着他。她眼睛里闪着泪花,开始哭了起来。

    “我什么人也不爱,”克莱勃斯说

    “你愿意和我一起跪下来祈祷吗,哈罗德?”妈妈问。

    “我不会,”克莱勃斯说。

    “试试吧,哈罗德。”

    “我不会。”

    “你要我替你祈祷吗?”

    “好的。”

    这么说有什么好处呢。他没法告诉她,也没让她明白。讲了这样的话只是做了桩蠢事。他为妈妈感到难过,她使他撒了谎。他要去堪萨斯城找个工作,而她也就会安心了。也许在他走之前还得再经历一场哭笑。他不想上他爸爸的办事处去。这件事他不想践约。他愿意生活过得顺顺利利。以前生活过得就是这样。唉,现在这样的生活完结了。不过他还要到学校的操场去,去看看妹妹海伦玩室内垒球赛。

【注】①“士兵之家”原为本世纪初在美国某些小城镇上存在的优抚性机构,供参加过内战甚或美西战争而又孤鳏无依的退伍及残废老兵居住。这些老兵平日默默无闻,遇到重大节日则穿上旧日军服,佩戴全副勋章,以示荣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山在那儿

刘慈欣

(前情梗概:一心想要登山的冯帆曾经在大学组织攀登珠峰,最后导致全队四人死亡,为了惩罚自己从此远离陆地,他决定一辈子不登山。但机缘巧合,原本是为了逃离登山而来到海上的冯帆,遇到了因外星飞船入侵形成的一座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两百多米的水山。人类大难临头……)

冯帆站在救生艇上,目送着蓝水号远去,他原准备在其上度过一生的。另一边,在太空中的巨球下面,海水高山静静地耸立着,仿佛亿万年来它一直就在那儿。

当感觉到救生艇的甲板在水坡上倾斜时,冯机纵身一跃,跳入被外星飞船的光芒照得蓝幽幽的海中。

他要成为第一个游泳登山的人。

现在,已经看不到海山的山顶,冯帆在水中抬头望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面一望无际的海水大坡,坡度有四十五度,仿佛是一个巨人把海洋的另一半在他面前掀起来一样。冯帆用最省力的蛙式游着,想起了大副的话。

他大概算了一下,从这里到顶峰有十三公里左右,如果是在海平面,他的体力游出这么远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是在爬坡,不进则退,登上顶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冯帆不后悔这次努力。能攀登海水珠峰,本身已是自己登山梦想的一个超值满足了。

这时,冯帆有某种异样的感觉。他已明显地感到了海山的坡度在增加,身体越来越随着水面向上倾斜,游起来却没有感到更费力。回头一看,看到了被自己丢弃在山脚的救生艇,他离艇之前已经落下了帆,此刻却见小艇仍然稳稳地停在水坡上,没有滑下去。他试着停止了游动,仔细观察着周围,发现自己也没有下滑,而是稳稳地浮在倾斜的水坡上!冯帆一砸脑袋,骂自己和大副都是白痴;既然水坡上呈流体状态的海水不会下滑,上面的人和船怎么会滑下去呢?现在冯帆知道,海水高山是他的了。

冯帆继续向上游,越来越感到轻松,主要是头部出水换气的动作能够轻易完成,这是因为他的身体变轻了。重力减小的其他迹象也开始显现出来,冯帆游泳时溅起的水花下落的速度变慢了,水坡上海浪起伏和行进的速度也在变慢,这时大海阳刚的一面消失了,呈现出了正常重力下不可能有的轻柔。

在低重力下,海浪的高度增加了许多,形状变得薄如蝉翼,在缓慢的下落中自身翻卷起来,像一把无形的巨刨在海面上推出的一卷卷玲珑剔透的刨花。海浪并没有增加冯帆游泳的难度,浪的行进方向是向着峰顶的,推送着他向上攀游。随着重力的进一步减小,更美妙的事情发生了:薄薄的海浪不再是推送冯帆,而是将他轻轻地抛起来,有一瞬间他的身体完全离开了水面,旋即被前面的海浪接住,再抛出,他就这样被一只只轻柔而有力的海之手传递着,快速向峰顶进发。

他突然想到了蓝水号,意识到船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应该将船径直驶向海水高山,既然水坡上的重力分量不存在,蓝水号登上顶峰如同在平海上行驶一样轻而易举,而峰顶就是风暴眼,是平静的!想到这里,冯帆急忙掏出救生衣上的步话机,但没人回答他的呼叫。

冯帆已经掌握了在浪尖飞跃的技术,他从一个浪峰跃向另一个浪峰,又“攀登”了二十分钟左右,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浑圆的峰顶看上去不远了,它在外星飞船撒下的光芒中柔和地闪亮,像是等待着他的一个新的星球。

冯帆进行了最后的一次飞跃,他被一道近三十米高的薄浪送上半空,那道浪在他脱离的瞬间就被疾风粉碎了。他正在被吹向气旋的中心。当冯帆飘进风暴眼时,风力突然减小,托着他的无形的气流之手松开了,冯帆向着海水高山的峰顶坠下去,在峰顶的正中扎入了蓝幽幽的海水中。冯帆在水中下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上浮,这时周围已经很暗了。当窒息的恐慌出现时,冯帆突然意识到了他所面临的危险。一种熟悉的感觉向他袭来,他仿佛又回到了珠峰的风暴卷起的黑色雪尘中,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就在这时,他发现身边有几个银色的圆球正在与自己一同上浮,最大的一个直径有一米左右,冯帆突然明白这些东西是气泡!低重力下的海水中有可能产生很大的气泡。他奋力游向最大的气泡,将头伸过银色的泡壁,立刻能够顺畅地呼吸了!当缺氧的晕眩缓过去后,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球形的空间中,这是他再一次进入由水围成的空间。他感觉自己是在乘着一个水晶气球升上天空。上方的蓝色波光越来越亮,最后到了刺眼的程度,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大气泡破裂,冯帆升上了海面。在低重力下他冲上了水面近一米高,再缓缓落下来。

不管怎么样,冯帆想,我登顶成功了。

(选自《刘慈欣作品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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