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湖北省黄冈市2019年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小题。

你的指尖是我一生的温暖

韩逸萌

    ①儿时的记忆里,奶奶的手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②想起奶奶的手,恍惚中就觉得香气四溢。在那个物质不甚充裕的年代,在那个并不富足的家庭里,我(奶奶的孙女)的童年却充满着香甜酥脆的回忆。

    ③暮春时节的榆钱,奶奶煮在粥里。我的碗里便漂了一片片的小荷叶,我像捉小鱼一样吞下,奶奶说,吃了榆钱,一生富足。初夏的傍晚,浓郁的槐花香笼着整个小院,我穿着奶奶做的豆绿色的小裙子,看她洗净采下的槐花,撒上盐和面粉,上锅蒸熟,晚上就能吃到唇齿留香的槐花饭。锅里还煮着绿豆稀饭,煮开了花的绿豆和大米也像一朵朵盛开的小槐花,令我小小的心里久久着迷。那时的夏天竟可以如此清香和清凉。

    ④冬天是我最爱的。奶奶用坏了的脸盆扣住火炉口,漏洞的地方用白菜叶盖住,不到饭点,烤地瓜的香味就把在街上疯玩的我“勾”了回来。滚烫的地瓜我拿不住,奶奶一边叫我小馋猫,一边帮我剥皮。“奶奶的手怎么不怕烫?”我奇怪。奶奶笑着说:“奶奶的皮厚啊!”那香喷喷的味道,时时想起,时时垂涎不已。

    ⑤奶奶的手如此灵巧呵!童年时,我是小伙伴里的孩子王,得此殊荣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有最多最好玩的玩具。我没有布娃娃,但我有奶奶缝的布老虎,张着大口,额头上用黑毛线绣着“王”字,那是我最喜欢的玩偶,高兴时才给别的小朋友抱一下。

    ⑥包装箱上的封条,奶奶一根根洗净攒着,攒得够多了,在一个木头盒上缠缠绕绕,一横一竖,不同颜色的封条就在奶奶的手指尖穿梭纷飞。奶奶编的篮子小巧精致,除了自家用,还送给邻里乡亲,整条街上的人都提着奶奶编的篮子去赶集。人人见了都夸奶奶编得好,有人让奶奶再编了就拿去卖。奶奶笑笑,再编好了仍旧是送人。

    ⑦在村里口口相传的还有奶奶做虎头鞋的手艺。亲戚里谁家生了孩子,奶奶总要做一双虎头鞋送去。鞋底是奶奶亲手纳的布底,小孩子穿着轻巧又舒服。奶奶做的虎头鞋针脚细密,“老虎”的眼睛炯炯有神,眼珠是特意找了亮面的皮革剪下的,眉毛、胡子、耳朵,个个都精致。

    ⑧衣柜的另一个角落,塑料袋里装着一个枕头。枕头是金黄缎面的,上面绣了一朵莲花。那莲花真漂亮呀,花瓣层层叠叠,上面是粉紫色,下面是粉白色。我问奶奶:“我可以枕那个枕头吗?”奶奶用粗糙的大手摸摸我的头:“傻孩子,那是奶奶的送老衣啊!”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送老衣,后来才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叫作寿衣,那是念在嘴里都觉得心惊胆战的字眼啊!所幸,一直到现在,那个枕头依旧放在角落里,始终未用。只是每次看到,我都心酸到不行,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几乎要窒息。

    ⑨这次回家,奶奶捧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一样说:“妮儿的手真嫩,看奶奶的手,跟锉子一样。”“锉子”这个词刺痛了我,小的时候,我总喜欢让奶奶给挠痒痒,不用任何工具,奶奶粗糙的大手在我背上划拉几下,那种感觉最舒服了。

    ⑩第二天,我冒着四五级风,跑了三个金店,终于买到了一枚尺寸最大的金戒指。奶奶嗔怪:“这孩子,我年纪这么大了,你花这冤枉钱干什么!”A我不说话,我只是想用一枚戒指装饰奶奶的手,这其实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自我安慰。

    ⑪我拉过奶奶的手,给她戴上戒指,这么大的尺寸竟刚刚好。奶奶照例抓过我的手,给我暖手。我自小手脚怕冷,冬天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奶奶身边,奶奶就伸出她的粗糙的大手握住我冰冷的小手。温暖从她的指尖一点点传过来,我的心也暖和起来。B那种温馨是我一生难忘的。奶奶,你的指尖是我一生的温暖,可不可以,让我握得久一点?

(选自《意林》,有改动)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和写法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对奶奶手的描写运用了正面与侧面相结合的手法,“整个村里的人都提着奶奶编的篮子去赶集,人见了都夸奶奶编得好。有人让奶奶再编了就拿去卖”这就是侧面描写。 B、文中画横线A处是说“我”只是想为奶奶尽量多做点事,以此得到自我的心灵安慰,表现了“我”因无法多为奶奶做有用的事的愧疚之情。 C、文章第⑧段写了奶奶的“送老衣”以及我看到“送老衣”时的心酸感受,这段文字虽然能更进一步表现奶奶的手巧,但与文章标题“你的指尖是我一生的温暖”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可以认为本段离题。 D、文中的奶奶是一个慈祥善良、勤劳能干、淳朴热心(大方)的老人。
(2)、品析下面两句话,分析划线词语所包含的人物情感。

①“锉子”这个词刺痛了我。

②奶奶嗔怪:“这孩子,我年纪这么大了,你花这冤枉钱干什么?”

(3)、通读全文,分析画横线B处在文中的作用。(从结构和内容两方面分析)
(4)、文章用“你的指尖是我一生的温暖”为题目,有何妙处?
举一反三
                                                                                                         城市农夫
         ①我的舅舅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几年前一个深秋的清晨,他挑着两个圆滚滚的蛇皮袋,踏上了开往城市的班车。舅舅在那里替人打桩、拉板车、搞装修,但他最容易找到的工作还是砌墙抹灰。一个半拉子泥工的浆砌技术毫不逊于那些泥匠师傅,他过硬的基本功得益于家里砌牛栏厕所时的自我实践。身高只有1.6米,体重不过l00来斤的他就像一座小型火力发电机,仿佛他每天吃下的不是白米饭,而是乌黑的煤。他一肩能扛两包水泥,一天能砌100多平方米的墙,一板车能拉500多块砖。
         ②舅舅的文化水平不高,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小学毕业生。他深知没有文化的苦,下决心培养孩子。如今,三个孩子一个在江西农大读书,两个在县城上中学,这在农村可是相当少见的。舅舅的负担自然是够重的,每年得交一万多元的学费。好在孩子们懂事,他们一边在课堂上读着朱自清的《背影》,一边想念自己当民工的父亲。他们几乎不花零用钱,在意念中把自己不必要耗费的体能蓄积起来和思念一同寄给父亲,同时用优异的成绩来赢取奖学金,以此默默的帮着父亲。这些,使长年在外用苦力挣钱的舅舅欣慰无比,也使他更下定决心不让自己的孩子在知识面前失去尊严。
         ③来到城市,他从一幢高楼到另一幢高楼,白天和工友们在蛛网似的脚手架上出没,宛如一只蜘蛛,靠巨大的定力将身体附着在网上;夜晚把自己劳累了一天的身子卷进棉被,形如一节横卧在工地上的涵管,然后在梦中展开对故乡的思念……
         ④近三年,舅舅都没有回家过年。在农村和城市这两块地里,他各有收获:前者收获的是每亩一千多斤的粮食,但付出的是种子、化肥、农药等不低的成本;后者收获的是每月近千元的现钞,而惟一的成本只是汗水,“利润”可观,但高空作业,难免有风险。显然,舅舅还是从城市这片庄稼地里看到了更多丰收的希望。春节留守在城里工地,省下了一笔回乡的路费,寂寞自然也少不了,他常和未回家的民工守在电视机前,把节目看了一遍又一遍。当他看到今年春节晚会上民工子弟学校学生朗诵《心里话》的情景,不禁留下了泪水。
         ⑤站在高空展读大地的容颜,城市越来越高大,而故乡却越来越邈远。潜意识里,舅舅试图从城市与乡村所形成的夹角中探求自己及家人的命运。他从这个夹角中看到了什么?或许看到了一座城市的繁华,当然还有一种失衡的感恩。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留在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扇窗上的体温。我想告诉你,一块光洁无瑕的美玉,往往是由一双粗糙斑驳的手来打磨;一座繁华似锦的城市,常常是由一群勤劳朴实的人来建造。一座城市因为有无数双这样的手、无数颗这样的心、无数个这样的人而倍感温暖。我的舅舅就是这样一名如候鸟般转徙于城市和农村的普通的农民工。他有时想到自己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及有些人挥霍掉的一顿饭钱,内心不免有些酸楚;但想到三个孩子的未来,又不由得宽慰起来。
         ⑥近日。接到舅舅的电话,说今年又不能回家过年了,他寄回了一年的劳动所得一万元钱,要我转交给他家里。从银行出来,我感觉手上的一沓钞票特别重,并且有种浓重的潮湿感,仿佛一捏就能渗出汗来。
         ⑦如果有一天,在城市的街头有一个满身灰尘。大口嚼着开花馒头的农民工与你擦肩而过,请你一定要在心里微笑着对他说声:“辛苦了!”

                                                                                                                                                                                          (选自《中考语文》)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天堂有没有书店

    恩师李大士,并不在我就读的中国音乐学院民族器乐系任课。直到1965年夏,我们受命到江苏扬州参加“社会主义教育和艺术实践”活动,我才结识了他。

    李老师,山东青岛汉子,瘦高,肤黑,平头上竖着一片花白,一笑,眼睛就没了。不论冬夏,恩师日复一日地穿着旧蓝布中式对襟褂子,衣服前脸儿缝两个大32开布袋,里边也缝两个,大32开,能随身装四本书。这种“时装”,纯属私人定制,硬邦邦的很像铠甲,其实是行走的“小图书馆”,得空儿便可读书。大士是民族资本家的女婿,随身带四本书不算奢侈。据说,“文革”初始,他把家里的钱敛了一柳条箱子,提了去,上交党组织。不料,柳条箱子担不起“真金白银”的沉重,哗然落地解散,人民币随风乱走,跑了一地,人说是26万126万哪,那年头足可买半条街。大士老师面无表情地“噗噜噗噜”钱款,收好,提了,去上交,没事人儿一样。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他的书,每本书都用厚牛皮纸包得见棱见角,绝无折损。因为他家底殷实,遇到特别好的书,他总要买三本,一本自读,一本赠人,一本珍藏,哪一本书拿出来都新崭崭的,一尘不染。如此说来,他的衣服前襟儿弄四个口袋就不算多了。后来,他家虽然被抄了,可“缝”着口袋的衣装没变,总是偷着装几本不知怎么藏腋下的好书。

    我有幸和恩师大士在一个文化工作队,一是工作队需要即时创作演出,我在学校就得陇望蜀,心有旁骛,一个学二胡的,爱听作曲系的课,也写点什么;二是本人生性桀骜,举止反常,是系里为数极少的非共青团员,需要“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的不安定分子。因为这些历史的机遇,大士老师和我摞在一块儿,住进了瓜洲古渡老乡的家,体验生活。

    那老乡是等待审查的大队会计,心存芥蒂,把我们放进装粮食的库房住宿。夜里,常常是月透墙隙,雨漏草棚,风声鹤唳,十面埋伏。一日,忽然静下来,借着油灯,我竟然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东张西望一阵,肆无忌惮地从大士恩师的脸上爬了过去!我惊得叫起来,老师却道“没事儿”,说哪里有大老鼠见了人还不逃窜,之后,他每晚都要细致地给我掖好蚊帐的边角才去睡,口里念叨“没事儿”,手在微微抖动。等到白天开饭的时候,大士总是用身体挡住我,不让抢饭,只能等“会计们”盛完了饭,才去探路。他的小眼睛看见锅里只剩零星米粒和几片青菜,便扯扯我的袖子,拉我离开。

    我正年轻,21岁,肚子里没食儿,饿得像“狼”,出门就想和老师“理论”。他却无声地笑笑,到街角买了两块烤红薯,一人一块。那块热腾腾的烤红薯,外焦里嫩,形神兼备,香气弥漫,炙手可热,我两手倒腾着,牙就上去了。大士老师嗔怒地“嗯”了声,严肃教导我吃红薯的三要义:一是在没人的时候上嘴;二是食不露牙,别嚼出声;三是吃一口便迅速将红薯遁到袖子里。总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吃了和没吃一样,若无其事。那些天,瓜洲古渡,我们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师一生,相跟着“变魔术”,手中的红薯神出鬼没。有时候,大士老师不吃,笑着看我吃,像大人看个孩子。起先看得我发毛,后来看得我感动,觉得头发花白的大士恩师,真像久别的老父亲。

    瓜洲古渡的日子里,我几乎成了大士恩师的贴身“研究生”。他是教艺术理论的,博览群书,有数不尽的精神大餐供我咀嚼。在古渡,在瓜洲,在傍晚,我们常常沿着长江散步,落日滑人江尾,一钩新月斜出江头,几叶小船自顾自地扯起帆篷,咿咿呀呀在江上走。我听着大士老师娓娓而读,心里总会萌动一种诗情,那种感觉永远难忘。

    “文革”猝不及防地来了,老师们纷纷被打倒了,“恭王府”门口的石头狮子也被推翻了。

也许是老天刻意安排,七十年代初,大士老师在天津小站劳改的水田中晕厥,没了劳力,送医北京;我在河北宣化部队农场做苦力待分配,溜回首都。劫后幸存,我俩相逢无言,苦笑了好一阵子。大士老师见我穷得买不起书,用白纸订了一些本子,自抄《唐诗》《宋词》《元曲》,唏嘘了一阵,说:“明儿带个空书包到家里来吃饭吧。吃饭还带书包,”“打包”也不必如此夸张,我高兴了好一阵。

    等到次日,我和爱人作勤早早地去“赴宴”。师母陈锡箴决心款待我们芹菜馅饺子,主动请缨去采购的我和大士老师跑到菜场,精选一番,抱了一大捆香菜回来,真个是“满眼翠色难分开,直呼香菜是芹菜”我们尴尬地指着香菜说是创意,师母没说什么,将香菜切了、包了、煮了,我们吃了个不亦乐乎。饭后,大士老师命我拿来空书包,打开了抄家后剩下的旧书,对我平淡地说:“拿吧,喜欢什么拿什么。”

    我惊呆了。

    碗柜大小的书橱,无声地立着。如今这可是恩师家里唯一的长物,最后的遗存!柜里约有一百来册书,都是当时批判的经典“封资修”。在红卫兵抄家的急风暴雨中,老师连偷带抢,又藏又掖,留下的每一本书,都有惊心动魄的“血泪史”。现在,站在书橱里的那些有生命的精灵啊,知道就要和亲密主人生离死别,知道就要跟我走吗?我,迟疑着,不敢动手。“还磨蹭什么?”恩师的手在书脊上轻轻地滑过,好像摸了摸每一本书的脸,做最后的道别。

    终于,我开始掠人之美。

    每把一本或一套书收入囊中,都偷看恩师一眼。大士恩师扭了头,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毫不夸张地说,恩师把书橱打开的刹那,好像有一束阳光直扑胸口,我一下子有些晕眩,又觉得无比侥幸和意外。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如此珍贵和沉重的礼物,也许只有父亲才可能有如此馈赠!

    我狠下心,下手了,残忍地将书橱差不多掏空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大士恩师还穿着中式对襟“图书馆”上衣,可那四个口袋都是空空的四个口袋,四个大32开,那么刺眼,像多余的补丁!

    岁月弄人,恩师晚年病得十分孤苦:师母匆匆地走了,唯一的养女远嫁日本。家徒四壁啊,缝着四个大32开口袋的衣服也无影无踪了,连那个空空的书橱也绝情地离开了。我和爱人接长不短地去看看恩师,送些米面油盐和水果,或是在他枕边掖点钱。他呢,把我送他的国画《曹雪芹》,用图钉钉在墙上,说“有曹先生为伴儿,不闷”,还说“那天我倒在旧书店,心可是明白的。你胡乱掐的什么‘人中’,不是地方啊”说着,笑着,大汗淋漓,喘成一团恩师大士走了。就这么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了。这就是恩师的“人间喜剧”吗?

    我和爱人,还有几位旧邻居,给恩师大士办了后事。

    直到今天,我还追悔莫及着一件事:如果天堂也有书店,无论如何要给恩师定制一件有着四个口袋的中式对襟褂子啊!

春天忆故人

高红十

①春天,第一茬花赶在叶子前扑天抢地地开开;河边柳条摇头晃脑得意地绿;远看有近却无的草坪草,白天黑夜加班长,飞快地长得远看近着一样样绿了。

②从遍地毛毛虫,到绿叶满枝头,杨树终究成了扬脸可见像模像样的树,也就眼一闭再睁

开的时间。

③春季前半季有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到清明就慢下来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虽说雨水不一定清,视线不一定明,但节气这辆吱啊吱啊哼叫的老车毕竟抵达“清明”这重要一站。

④那天听广播,正播《我与地坛》,不能不想起文章的作者,走了六七年的史铁生。我和他同在黄土地插队,我延长,他延川,两县挨着,插队时并不认识。文学新时期初起,我在陕西人民出版社编辑文学期刊《绿原》,通过友人介绍,向史铁生约稿。他给我写街道福利小厂的短篇小说《午餐半小时》,似乎没用,也约了赵振开(北岛)的中篇小说《波动》,和前苏联小说《第四十一》,似乎也没用.....,过去快四十年。

⑤我去过他在瘫和宫也就是地坛附近的家,见过他父亲和妹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上第七期文学讲习所(鲁迅文学院前身),一人到他家来过,和同学一起来过。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控制哪个机关,院门应声打开,客人得以进了院门又进了房门。《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除了清新的陕北风光,文字表达也十分别致,想哪写哪,散文式的,随意,放得开又收得拢。我问他,怎么这样写?学谁?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鲁迅。

⑥后来,和陶正一起上史铁生新搬的家,请他参加一家公司准备拍摄的讲述插队生活的电视剧,电视剧故事除了土插队,还要延伸至出国洋插队。我们很有诚意地和史铁生一道,轮椅出门,轮椅上出租,轮椅下出租,轮椅进楼上电梯直至“走”到谈事的房间....结果是未遂,关于电视剧的理解双方差得有点远。

⑦再后来,有了今文坛惊艳的《我与地坛》。他说,在出入地坛十五年后写下此文。可见他出入地坛的第一年至第许多年,一定没为文体事先设计,没有想到是写一篇小散文还是大散文,是文化散文,还是争取获奖的散文,或者不吝文体又像写小说(写园子里一对老夫妇和一位练习唱歌的年轻人那章),史铁生只是把心中想写特别想写的生末净旦丑狮子老虎狗山水林田路……一一铺陈纸笔。

⑧文章写了对母亲的愧疚,又岂止是愧疚?写了对生与死的理解,特别悟到死是迟早的事,着什么急一令人顿悟;特别精彩的是园中四季与林林总总的对应,与一天之光景对应,与乐器的对应,与声响的对应,与园中景观的对应,与心绪的对应,与艺术形式对应,与梦的对应.....有些对应可能在史铁生出入地坛时就有了,像春草冒芽,像风吹过几片叶脉好看的落叶那时就有了文章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结构、段落排序、语言风格基本成熟可以动笔,还会有什么对应四季的奇思妙想源源不断无限铺排开来。

⑨十五年出入地坛,史铁生是在深入生活么?眼下不少采风式的“深入生活”只能叫擦蹭生活,史铁生似乎高于深入生活。清明时节听此文,一种情感的、文学的浸润,浸润干涸的世道,浸润干涸世道里粗戾的人心。那文字,像摩挲把玩许久许久的手事,都润泽成玉了。相比有的人人没走,文字就旧了,颓了,蔫巴了。《我与地坛》的作者走了六七年,被广播里的专业人士读起来,新鲜有如古筝铮铮作响,清亮无比,深沉无比,余音袅袅。难得的是《我与地坛》全文几无废话,这年头,要想说或者写一些没有废话的话,该是多难的事!

⑩春天来了,春天读好文章,情随声来,声情并茂。春天听好文章,万物生发思念也生发,万物绽放情感也绽放,带起听者所有感觉,却无悲伤。文章在,人就在,文章好好活着,人也就好好活着,并且好好活下去。

⑪记得有一年,史铁生从延安回来,晒得有点黑,他叫着我的名字,欢喜地对我说,延安有人问你好呢……

(选自《北京日报》2017 年04月27日,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